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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神却是从前未所的淡漠,竟让安贵人感到一丝无所适从,精心准备好的台词也是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继续下去。
可是,南宫逸的这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却是挑起了她的好胜心,自己一路如此艰辛才爬到了现在这个位置,眼下好不容易瞅着这个机会能铲除掉她在宫里最大的敌人,又岂能轻易错过?
“逸,我知道我曾经的所作所为伤害了你……可是,那是我迫不得已而为之啊!”安贵人抹着眼泪,哭得梨花,“你也知道,在这宫里生存那是多么不易,我没能有定国大将军的爹爹,就连皇太后也看我不顺眼,我,我也只能用尽浑身解数讨好皇上……所以,所以……”
话已至此,她哭得已经说不出话来,大滴大滴的眼泪洒落在胸前,原本就苍白的小脸此时更是一片煞白。
南宫逸此刻却不知道自己该如何作答,虽然他很想狠心抽手离开,可眼前毕竟是自己深爱过的女子,曾经的自己容不得她受到丝毫的委屈,可眼下,他又该怎么办呢?
见南宫逸始终低头不语,安贵人有些慌了,她想了想,干脆闭上眼睛,软绵绵地倒了下来。
南宫逸眼疾手快,赶紧一把揽住她,见她双目紧闭,嘴唇发紫,于是也顾不得方才的那些顾虑,拦腰将她抱起,随后快步走到床边,轻轻将她放了下来。
为她盖好被子之后,南宫逸正准备离开,不料安贵人却又突然睁开眼睛,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嘴里喃喃地说着:“逸,你别走……我还有好多好多话要跟你说……”
南宫逸心里也是异常复杂,虽然之前他一再告诫自己不能心软,可面对如此哀求的安贵人,心里终究还是有些动摇。
“逸,我现在已经没有了孩子,如若你再不理我的话,我真的,真的就活不下去了……”安贵人哭得已无法自已,“我真的好怀念以前没入宫前,跟你在一起的快乐时光,如果时光真的可以倒流的话,我宁愿不要入宫,跟你平平淡淡地过日子,该有多好……”
“逸,你还记得吗?我们俩第一次相见时,你受歹人所害,身上受了伤,我与你素未谋面,却用自己的身子为你取暖……你睁开眼之后的一刹那,我俩四目相对,那一刻,我便知道你是我这辈子想要找的人……可是,那时候我鬼迷了心窍,非要入宫选妃,这才落得如此下场……或许,这就是报应吧!”
安贵人絮絮叨叨地说着,似乎颇为怀念从前。
她的话不禁勾起了南宫逸的回忆,初识的那段时光的确温馨而美好,那是自己情窦初开的青涩时光,自然在心里有着永不磨灭的回忆……
显然,安贵人这番倾情的诉说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南宫逸究竟还是个念旧的人,她的话一点一点瓦解了南宫逸心里的防线,听着听着眼角里竟也慢慢浸出了泪水。
安贵人心里一阵狂喜,她知道自己的感情攻势起到了作用,于是又仰起头来,语带哀楚地继续说道:“都是我一时的贪念,让你再三地受到伤害,想是老天爷也是看不过去,这才夺走了我的孩子……可是,他若是要惩罚我,就算拿去我的生命我也甘愿,却为何要伤及一个无辜的生命!那是我腹中的骨肉啊……”
说着,安贵人又捂嘴剧烈地咳嗽起来,摊开手来,却是几滴鲜红的血液。
南宫逸大惊,赶紧握住她的手掌,心疼地问道:“怎么会吐血?让太医看过了吗?”
“逸,你终究还是关心我的……”安贵人喃喃地说着,带上却是带着一丝凄凉的笑意。
“安儿,快告诉我!你怎么会吐血?难道身体还有其他的不适?”他皱着眉头,望着安贵人娇小手掌上的鲜红血滴,心里微微有些抽紧。
安贵人轻轻摇了摇头,却是笑中带泪:“我不碍事,逸,你原谅我了吗?”
南宫逸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却是回避了这个问题:“你好好养病,其他的事情都不要担心!”
安贵人十分了解南宫逸的性格,虽说没有听到他的正面回答,可他的这声关切已明显给出了答案。
按捺住内心的喜悦,她又装作猛烈地咳嗽了几声,这才缓缓道出了自己的目的:“我知道杜贵人是蓝双双的好友,其实,也不想让你为难,可是,如若此事不追究下去,我又该如何面对那未出生的亡儿!逸,你明白我的感受吗……”
“好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这件事情,我必会秉公办理!”南宫逸心里十分难受,他自是不敢多待,起身匆匆离开了。
直到他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安贵人这才收起那副悲伤的面容,眼神变得异常冰冷。
手掌上的血迹未干,她皱着眉头,厌恶地将其擦去,眉宇间却满是忧心。
张太医说过,她此次小产之后,怕是腹中积有瘀血,怕是今后很难再怀上孩子。
如若真是如此,自己今后又拿什么在后宫立足呢?眼下,她唯有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南宫逸身上,她一定要让这个男人再次对他死心塌地!
南宫逸匆匆忙忙地离开了安贵人的寝宫,一摸胸口,这才发觉心跳竟然如此地剧烈。
他万万没有想到,安贵人简单的几句话,便再次让自己开始动摇,究竟是曾经的情缘未了,还是仅仅是了不想看到她伤心?
现在,连南宫逸自己也糊涂了,越想心也是越乱,尔后脑子里又不断地闪现出蓝双双的脸庞,心情更是越发地复杂。
原以为自己已经整理好了对安贵人的心意,可如今看来,却是远远不够,自己的意志究竟还是没有那么坚强……
这么想着,南宫逸不禁叹了一口气,也不愿再深想下去,匆匆赶回了王府。
蓝双双还未回府,南宫逸只是望了一眼牡丹阁,随后便径直朝着书房走去。
一跨入书房,便见桌上摆着一本册子,那是他最喜欢读的一本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