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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秦楚暝抱着迷迷糊糊的小姑娘准备最后恩爱一下,门外突然一阵局促敲门声响,“娘娘,娘娘……娘娘您醒着吗?”
陶月安已经耷拉着眼陷入半昏迷,又被这一吓给折腾醒了,她示意闹腾的秦楚暝安静别出声,“翠竹,怎么了?”
翠竹隔着门板,“娘娘,奴婢值夜经过,听着您屋里头有声响,可有事儿?奴婢进来……”
“不用了。”陶月安生怕她进来撞破,“我这儿……我这儿一切都好,你继续值夜就好,不必麻烦。”
“这……不麻烦,奴婢听着不大放心,就进来瞧一下,好能安心。”
陶月安嘴上应付着翠竹,秦楚暝还偏是个捣蛋的主,咬着她的耳朵连啃带吹气,惹得她一身鸡皮疙瘩全起来了。
“你别动。”陶月安拉过被子按到秦楚暝头上,对外面翠竹的说话语气都严厉了,“是你听错了,里头一切都好,夜深了,你别打扰本宫就寝。”
“是,奴婢遵旨。”这还是陶月安为数较少自称本宫的时候,语气里满当当全是怨气,王嬷嬷隔着安格略微不爽,感情胳膊肘子是朝外拐的。
翠竹没直接走,而是留了两句话,“娘娘,您早儿休息,别忘了王嬷嬷交代的事。要是忘了,嬷嬷会不高兴的。”
陶月安压着被子的手一松,里头处在“放我出去,放我出去”状态的秦楚暝重见天日。三下两下将她重新紧紧抱着,不依不饶地咬着耳朵,将腿儿架在肩上,苏醒的某物又三两下挤进自己的桃花源,舒坦得直哼哼。
“就要天亮了。”陶月安双手死死捂着嘴,直等翠竹走远了,才敢开口。她抓着秦楚暝腰上的肉不停来回拧,恨不能他跟自己一样不舒坦。
“怎不早说?”陶月安心中一喜,他终于可以走了。
王嬷嬷听着里头又是床板吱呀声,兼着秦楚暝带着粗喘气的声音,“一寸光阴一寸金,要再浪费,得堆成一座金山。”
陶月安气得双脸通红,又奈何不得。盯着他的脖子,突然狠狠咬上去,一个清晰的牙齿印儿赫然出现。
“嘶……”小王爷掐着她的细腰儿,深深浅浅的动作,陶月安泪巴巴地瞧他,瞧得他心软,将泪珠子揩掉,“真是个水做的,全是水儿。”
“你再不走,等嬷嬷来了,会被发现的。”
王嬷嬷眉一皱,她教的话全都抛到哪儿去了,竟是帮着别人,真是个不长记性的东西。果然啊,这人就跟花草树木一样,隔段时间久须得修理一二,一步修理,就长得七歪八倒,不成样。
小王爷无所谓,抱着她坐起身,“发现便发现。”
“不行,不行,发现的话,皇上……皇上会知道。”陶月安抱着他的脖子,比骑马时还颠,整个人泣不成声。
“知道便知道。”小王爷托着她的腰,“皇上不会说什么。”
“真的么?”陶月安看一眼他,就一个眼神,小王爷就突然像失去理智,一下比一下重,“自然是真的,如今皇上有求于我,不会说什么。”
陶月安忍着泪,白玉般的脚趾蜷在一起,“皇上有求于你?……唔,轻点儿,你休要骗我,万一被瞧着了,我就是……要……要浸猪笼的。呜呜呜……秦楚暝你慢点。”
“放心。”小王爷吻着她的唇,“虽然朝事和你说了,你也听不懂。如今皇上的新政面上是这些,里儿可麻烦着,又是换新币,又要整新的地租法。我之前替他联络旬王与庄侯爷,让他们俩试着推行,如今可棘手着,你自管放心。”
王嬷嬷立刻将旬王与庄侯爷记上,今儿也算不白吃场亏,总听着点有用的。如果趁这个机会,能怀上个儿子,甭管是不是楚王的,只要楚王死了,都妥当当是未来的皇太子。
王嬷嬷打了个哈欠,安心去睡了。
……
**息止后,秦楚暝又逗留到天色微微露白,才蹑手蹑脚下床,准备穿他的常服衣裳。
“小王爷,我帮你。”陶月安扯了件衣裳裹身,站到他身后,一脸娇羞。
秦楚暝起初当是自己动作大,把人闹醒了,刚想哄她去睡觉。听着后面的话,甭提多高兴,担心她后悔般应下。
小夏月拿外衫替他穿上时,对方使劲摇着一条看不见的尾巴问,得了枣子还想吃葡萄,“你怎么想着替我更衣了?”
“不是说,当妻子的,都得帮丈夫更衣吗?”陶月安半合上眼儿,**后的红晕尚未消去,像春日里最妖娆的桃花。
她说什么!
她说什么!
她说什么!
秦楚暝兴奋地抱了个满怀,离地转了一圈儿,对着耳朵吻了吻,“再说一……”
忽然,全身都僵住了,秦楚暝看着陶月安,难以置信,“你……”
陶月安使劲一推,就轻巧逃开他的怀抱,小腹上赫然插、着陶相交给她的匕首。
秦楚暝红着眼看她一阵风似地吹走,手缓缓抚上伤口,汩汩外流的,不止是胭脂色的鲜血。
……
王嬷嬷带人进来时,秦楚暝没了影,“娘娘,这人呢?”她的激动一扫而空,转变成了一股焦躁。
“嬷嬷,应是刚走没多久,地上还有瘫血呢。”小厮指了指那片红艳艳的东西,“血还新鲜着,他又负了伤,定是跑不远。”
“既然如此,还不去追?!”王嬷嬷直勾勾盯着血,“若再让他侥幸逃脱,娘娘定不轻饶。”
“是。”
一群太监蜂拥而出,王嬷嬷凝着脸,冷得渗人。
“嬷嬷……”陶月安试探着叫她一声,唯恐她有了什么糟糕的想法。
王嬷嬷敛去思绪,想问她同楚王暧昧不清之事,但她都给了楚王一刀,应是没什么绮想。若真两情相悦,哪下的去手,便作罢,“娘娘,天也快亮了,您得收拾收拾,过会儿王小姐得给您请安来。您头回接见她们,得小心应付,别给人落下话跟。”
陶月安嘴里应着,心里全是不情愿。她被秦楚暝折腾大半宿,眯会的功夫都没。
秦楚暝……陶月安手里濡湿的血液,残余着滚烫炙热的温度。
右手藏在宽大的袖子底下,隐隐颤抖。
她杀人,她真杀人了……还是小王爷。那匕首深深捅、进去,血瞬间溢出。
陶月安处在余惊中,迟迟缓不过神。
可她杀的,是坏人,是个坏人。陶月安不停告诉自己,借此让自己镇静。
他是个坏人,他想害爹,害陶家,就是想害她。陶月安劝自己坚定,不能动摇和心软。
让他坏了清白不说,他还屡次三番愚弄。
她一想着那整宿的缠绵,浑身冰凉,他将自己当什么,章台里儿的花魁吗?心情好,便趁着夜色作恶,还肆无忌惮,丝毫不替她考虑。
翠竹端着她的皇后朝服进来,微微屈膝,“娘娘,奴婢伺候您换凤袍。”
……
秦楚暝坐在桌边,郎中还睡着熟,被孙书提溜着拎到了府上。
“王爷,您再不包扎,血会流光的。”孙文劝道,“还是让大夫看看。”
秦楚暝淡扫郎中一眼。
他哆嗦着后退两步,那眼里的森寒能将万里河流冻住,寻常人靠近不得。
“王爷……”孙书想接着劝,庄将军不知从哪得的消息,带着马副将踹开门闯进来。看着小腹上的刀时,险些跳起来,“你怎又和她扯上关系了?一开始听刘……听说,我还不信,没想到,你真是……哎,不分轻重。”
“我都说了,就是放眼都城,姓陶的人,基恩跟她爹一个鼻孔出气,这刀插得多深。你还愣着学什么痴情,你就是再痴情,人家看也不看你一眼,还不让大夫看?!”庄将军恨恨道。
“大夫,事不宜迟,您先给王爷看看。”
大夫听了马副将的话,才壮着胆子往前跨一步,又两步缩回去。
“你闹什么脾气?你有本事,去椒房殿闹,看你血流干净了,皇后会不会睬你。”庄将军恨不能一巴掌将他扇醒,“你还指望什么?我早说了,人家摆明了和你势不两立,你偏不听。现在落得这样……”
“将军,我想静一会。”秦楚暝仿若无人道。
由于秦楚暝负伤,庄将军打不得,只好吼道,“静?成,先把伤治了,还多少人的未来指着你。你难不成为了个坏女人,连自己身体都不爱惜?”
“知道了。”秦楚暝站起身,五指握着刀柄,一点儿一点儿从小腹抽出,带出一团团四处晕染的血花。
“药。”
郎中忙从药箱里拿出调好的金疮药和布带,孙文打来干净的水。秦楚暝面不改色地用毛巾擦干净血迹,再敷上金疮药,绑好布带。
有条不紊。
“将军,能让我静会吗?”秦楚暝侧头道。
“成。”庄将军一拍桌子,“反正我今儿是将话扔在这里。姑且不说皇后是有夫之妇,就算她待字闺阁,身为奸臣女儿,老王爷的仇人,老王爷和王妃地下有知,定不会接受这个儿媳。你要是再跟她纠缠,除非踩着我的尸体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