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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凉夏将车开进别墅花园，客厅里亮着灯，她推着他进了客厅，就看到沙发上坐着一个人，黑色的贴身长裙，披着一件同色的斗蓬，精致的齐耳断发，知性干练。
她有些意外地看着她，不由紧张起来。
妮娜，林铭的助理，她把头发剪短了，看起来变得更厉害了，她在这里，代表着林铭的意思。
她站起来，看着他们两人，看了眼季凉夏头上的帽子，少女浑身散发着青春活力，那么光彩夺目。
她从不羡慕年轻，年轻就意味着浅博，时间和经历打磨出来的智慧，这是最珍贵最有价值的。
但是此时此刻，季凉夏身上的那种美，是她们这些上了年纪的人身上没有的。
严厉脸上的神色渐渐变得冷峻起来，有些不高兴地看着妮娜。
“小叔，你们聊，我去厨房看下晚饭好了没。”
季凉夏知道她有话要跟严厉说，就找个理由走开了。
妮娜看着他们，他们之间看起来，比上次更亲密了，看来林总的担心是对的，这两个人的关系已经变了，从最初的合约照顾关系，变成了恋人的关系。
“严总，明天晚上，林总邀请你去和她吃晚餐，地点是军法大院，和严老，据我所知，中国人的年夜饭，是要和家人一起吃的。”
她虽然有一半的中国血统，但她在巴黎出生，在巴黎长大，没把自己当成一个中国人。
严厉皱了下眉头，“她没有邀请夏夏吧？”
妮娜皱了下眉头，“我现在就回去向她汇报，”看着他强硬的态度，她又补充道：“还有时间，林总应该会考虑的。”
“不用了，她没诚意。”他干脆地说道：“今年的除夕，我就在这里过。”言外之意就是和季凉夏一起过。
妮娜：“……”他果然没给林总面子，不过这一点，和林总倒是挺像的。
严厉：“还有问题吗？”没问题就快走吧，免得他的小东西紧张。
妮娜笑笑，“没事了。”她往大门走去，走到门口，她又转过身来，提醒道：“不过严总，林总也是很固执的人，她坚持的事，一般是不会妥协的。”说完，她出了门。
严厉推着轮椅来到沙发边，靠在椅背上，看着外面，墨玉般的眸子泛着光芒。
林铭回来了，而且是和老头子一起过年，她兜兜转转了一大圈，折腾了一辈子，最后还是回到老头子的身边，这个女人，实在是，有点像他们严家的人。
本来他们都是一家人。
厨房里，张嫂把冰箱打开，向季凉夏说道：“饺子已经包好了，菜都是买好的，明天晚上，你鸡炖了，再炒几个菜，像我教你的那样，菜都是你和少爷喜欢吃的，再把饺子下了就可以了。”
“嗯嗯。”
她认真地记着。
“张嫂，你去哪过年？”
“去军法大院那边。”林铭回来了，过年人多了，有很多事情要做，她想起妮娜来的事，怕是林女士又要为难这个小姑娘了，就没有多说。
季凉夏冲着她笑。
张嫂离开了别墅，她把做好的饭菜端在桌子上，和严厉一起吃饭。
严厉：“我们一起过除夕。”
她抬起头来，张大眼睛看着他，眼睛里流光溢彩。
“那……严爷爷。”老人家年纪大了，过了一年少一年，应该陪老人家过的。
“老头子硬朗得很，明年可以陪他过。”
他想了想又说道：“过几天补起来也是一样的。”
季凉夏诧异地看着他，这都行。
“我们一起过，”他又强调了一遍，“一起守岁。”
季凉夏懵懂地点点头，不由笑了。
她低下头，笑得很甜。
严厉看着她的样子，不由得开心了。
第二天，两人就呆在别墅里，季凉夏做了早餐和午餐，她已经跟张嫂学会了基本的生活技能，能够照顾好严厉的生活起居，其余时间，他们都在书房里，严厉工作，她学习。
到了晚上，她煮了饺子，和严厉一起吃了晚餐。
晚上八点，两人坐在客厅里，严厉坐在轮椅里，季凉夏盘腿坐在沙上，抱着抱枕，像只小猫一样，头上戴着她的红色帽子。
严厉看着她，从他给她戴上帽子的时候，她就一直戴着，家里有空调，根本不冷，她也没有摘下来，不知道她昨天晚上是不是戴着睡觉的。
事实上，她是戴着睡觉的。
“轰——”外面烟花绽放的声音，绚烂的光芒透过玻璃墙映照进来。
她腾地从沙发上起来，“小叔，我带你去看烟花。”
严厉愣了一下，年轻人都是喜欢烟花了，自己没有准备，疏忽了。
他点点头。
季凉夏拿了两件厚的大衣，开着车，带着他离开了别墅，一路上霓虹灿烂，城市的上空一直有烟花绽放，此起彼伏。
车开到海市大厦下，海市大厦是市里最高的大厦，也是市里的标志建筑，已经九点了，大厦里大部分商铺都关了，很多楼层都没有亮灯，环行巨大电子屏上滚动着七彩光芒和“新年快乐！”的字样，人也少了，四周都很空旷。
季凉夏将车停在隐蔽的地方，推进严厉进了地下车库存，来到最边角的货梯前，打开电梯，推着他进了电梯，直往顶楼去。
严厉眯了下眸子，他大概明白了，小东西是要带自己去这上面看烟花。
他们到了顶楼，出了电梯，阳台上的门是锁着。
他皱了下眉头，就看到她拿出一枚胸针，把门打开了。
他摸了摸额头，差点忘了，小东西在翻墙开锁方面的天赋也是很高的，这种事，在他的眼里，简直是小儿科，便不知为何，此时此刻，她竟然有些兴奋。
门开了，她推着轮椅，上了楼厅，楼厅是一个空中花园，玻璃房里种着各种奇花异草，鲜花盛开。
她将椅轮停在花园中央，指着前方的天空，“小叔，你看！”
“轰——”
“轰——”
绽放的烟花铺满天幕，整个城市都在他们脚下，放眼看去，城市的灯都变成了各色的宝石，连绵不绝，与绚灿的烟花相映。
他不由惊叹，“好美！”
季凉夏站在他的右侧后方，她转头看着他，舍不得移开目光。
在她的眼里，美丽的城市和满天的烟火，也不及他好看。
她看着他，整个世界就亮了。
烟花照映在她的脸上，她汪汪的大眼睛里映着烟花，染着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