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7章 一朵烂桃花8

一季流殇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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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开梅花镇,临月和楚非墨弃了马匹,买了一辆马车,在客栈打烊之前赶到了邻镇。

    在凤凰山上待了半年的临月,自然不会被易容这样的事情难住。

    在一家客栈里要了两间上房,休息了半夜,第二天一早离开时,两人已经摇身一变,从翩翩如玉佳公子,变成了一个浑身充满书卷气的赶考书生,和一个老实木讷的书童。

    付了住宿和吃饭的银子之后,两人直接离开了客栈,没有去理会收了银子之后,很久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两人似乎很面生的伙计,看着银子一脸懵逼的表情。

    “你包袱里那个黑色的东西是什么?”

    半夜看见临月打开了包袱,拿出了事先准备好的浓密黑发,不知是她从哪里搞来的,楚非墨也没问,真正让他好奇的,是放在包袱角落里的一只黑色的奇怪物件。

    “我的防身武器,枪。”临月道,“是我们那里的杀人利器,比弓箭和暗器的杀伤力大,速度也快,枪法好的人可以做到百发百中,让人躲无可躲,避无可避。”

    此时的临月,正是一头及背的黑发,以一根桃木簪子整齐地固定了起来,外表因为易容而掩去了夺目的光彩,五官只能算得上端正而已,年纪大约在二十五六岁上下,干净而朴素的长袍,走在路上并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楚非墨则是一声书童的打扮,年龄没有掩饰,看起来十八九岁左右,肩上挂着个包袱,正是一副标准的陪伴少爷赶考的书童打扮。

    临月说完,看了一眼楚非墨,“你不是无所不知吗?这个再普通不过的东西,就难住你了?”

    楚非墨闻言,嘴角一抽,“我不是神仙。”

    他只是相士,就算修为高一点,天赋好一点,却也完全达不到神仙的级别吧。

    他会掐指一算,也是算天下大事,他可以大概得知她的来历不凡,也能准确地预料到危险与劫数,然而,诸如吃饭喝茶,认人识物这类鸡毛蒜皮的事情,难不成也要桩桩件件都动用到异能?

    那他估计自己大概连活到行弱冠礼都做不到,因为直接就被累死了。

    临月撇撇嘴,不说话了。

    虽然两人皆已易容,但是有关异能一事还是少提为妙,尤其是此时他们身在一个自己完全陌生的地方,陌生的环境,虽身边有高手暗中替她解决所有有意图之人的接近,但是无巧不成书,若是一个不慎之下,被无心之人无意间听到了什么,对他们来说,同样意味着麻烦。

    乘着一辆与他们的衣着非常协调的朴素马车,一路往都城的方向而去,低调的行事作风,一路上没有再引起任何人的注目——

    当然,当梅花镇发生的事情在周边引起一阵轰动时,临月和楚非墨早已悄无声息地换了装扮,远离梅花镇好几个城池了。

    就算有人心里生出了怀疑,派人一路跟踪查探时,也早已失去了他们的踪迹。

    南秦的皇上最近要招有才学的寒门子弟,圣旨昭告了天下,对于临月和楚非墨来说,这是一个机会,可以顺理成章地进入南秦皇室——只要有机会见到那位少年天子,以临月和楚非墨的本事,自然就有取得他信任的办法。

    因为身边有凤阁高手暗卫贴身跟随,所以即便是易容赶路,对于桐城和赤唐现下的战况,一路上也始终有人及时地禀报到临月这里。

    临月无比清晰地知道,赤唐不是东华,也不是青澜,百里煜也不是战王,所以就算是讨伐,百里煜的兵马也不会那么快就拿下赤唐的都城,不会那么容易就让赤唐灭国。

    这场战争可以慢慢僵持,即便百里煜在士气上占了优势,手下大军的实力也不弱,但是他不是一个莽撞之人,也并不急功近利,所行出的每一步,都是深思熟虑之后,以损失最小的代价为前提,真正做到了将手下将士的性命放在最重要的位置。

    更何况,赤唐与北炎合力瓜分了金腾的疆土之后,实力上无疑比之前强大了很多,就算死了一个独孤云霆,葬送了三皇子麾下的一支军队,对于赤唐来说,只是稍稍削弱了一点兵力而已。

    百里煜想要在短时间之内攻下赤唐,并不容易。

    当然,临月下令百里煜讨伐赤唐时,也并没有限定他必须在多长时间之内让赤唐灭国。

    “两国的战争既然已经开始,就总有分出胜负的时候,但是眼下,输赢却并不是迫在眉睫的事情。”

    姿态悠闲地躺在马车里,临月手里捧着本书,有模有样地做出了一副勤奋好学的姿态。

    然而闲聊似的话语中,谈论的内容却与书本毫无关系。

    马车此时行在一条无人的官道上,楚非墨倚着车厢饮茶,姿态轻松而随意,任由马儿自行拉着车跑,而不必担心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听到临月的话,他淡淡道:“百里煜虽然也是一个大将之材,但是他的作风太过严谨,用兵之道也大多是君子作风,这样的将军可以守卫疆土而让君王无后顾之忧,却不适合逐鹿天下的战争,就算重用他,所起到的作用也不是很大。”

    这句话,临月完全同意,放下书,她漫不经心地笑了笑,“凤栖真正要重用的人,只有战王,他才是君王开疆拓宇的一柄利器。”

    “也只有你家那位夫君,才真正敢把战王当成一柄利器。”楚非墨道,“其他国家的君王,若是遇上战王这样的臣子将才,只怕大业功成之日,就是战王命送黄泉之时。”

    临月闻言,眉头忍不住皱起,“有这么严重?”

    “严重?”楚非墨缓缓摇头,不以为然地说道,“不是严重,而是一个延续了无数个朝代的规则,你不得不接受这样的一个事实。说起来难免让人觉得悲凉,可太多先例摆在眼前,让你就算想大义凛然地驳斥,也没有足够的底气。”

    临月沉默,她知道楚非墨说的对,也庆幸凤栖与历代君王皆不同,他的胸怀,他的睿智,已注定了那样阴暗的事情不会发生在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