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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浅脑海中突然冒出来的那个身影很清晰:那人身高腿长、比例完美, 身材同样没话说,属于装衣显瘦脱衣有肉的最佳典范。他面容极俊,俊眼修眉,高挺笔直的鼻梁、唇线分明的嘴唇,每处五官都好看得恰到好处:既足够精致俊美,又不乏男子独有的刚毅。
他身穿一袭月白长袍,领口和袖口绣着繁复又大气的银色绣纹。一眼看过去, 并不能看得真切, 只能隐隐约约觉得衣领袖口处有暗辉浮动, 仔细观察才能发现其上绣有祥云仙鹤图, 显得古雅大方。
他的一头青丝只是简简单单地被一根白色飘带系在脑后, 并没有佩戴发冠, 只用了一根样式古朴的玉簪插在发间,显得随意又优雅。
这道清俊身影赫然就是景湛。不是平常时常看到的样子, 而是身着古装,自带飘渺仙气、几欲乘风归去的仙人景湛。
“蓝浅, 想要达到有颜、有演技、有流量,年轻的男电影演员中就已经很少了。加上还要档期相合、片酬合适,选择更是少之又少。不知道你心中有没有合适的人选啊?”孙建雄说完后自己都觉得要求太高,找人困难, 只是随口问了一句,想要一起讨论看看。
“我想, 我已经有了一个非常合适的人选。你刚才说的各种要求他都非常符合, 我都想不出有比他更合适的人选。”蓝浅从幻想中回过神, 眼睛弯了弯,带着笑意地回答道。
刚才她脑海中的景湛的样子,不就是《成仙途》中男主的外貌打扮设定嘛。剧本中男主角看起来清冷孤傲,实则对亲朋好友都关心又体贴。而是有武力值,更是心细如尘,总能观察到旁人难怪观察到的细微之处。
男主角这种种的特质如今仔细想想,和景湛其实有很多的相似之处。另外剧本中的男主角因为曾有心魔滋扰,还出现过暗黑的一面。蓝浅记得,景湛曾经有说过,他很想尝试类似的暗黑角色,甚至在之前他们探讨电影时他还演绎过。
所以,自己在潜意识中,已经不知不觉地将男主角的部分形象和景湛之间划上了等号了吗?蓝浅在心里默默地想到。
“哦?你这么快就有人选了?有目标就好,是谁啊?我们要尽快去和他的经纪人和团队洽谈,如果他正好有档期的话,我们一定要尽量早日争取他的同意。”
孙建雄没想到蓝浅连人选都已经想到了,不免有些惊讶和欣喜。如果人选合适并且有意向加入,那他们的电影筹备工作就要方便许多,于是他连忙追问起来,想尽快去落实此事。
“我找机会亲自问一下他吧。他最近好像没有接片,应该会有档期。孙总,你之前说有个电影导演特别适合拍仙侠题材,而且对我们的电影很感兴趣,还预约了见面。不知道什么时候方便,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可以先和导演沟通。”
蓝浅虽然可以预见景湛不会拒绝她的提议,但在没有征得对方同意前,不好将话说得太信誓旦旦。加上孙建雄还不知道她和景湛的关系,免得被追问太多。男主角人选有了,导演同样重要,也是她想尽快确定的人选。
“行,我现在联系下,看看人家有没有时间。”孙建雄说完就拿出手机拔出了一个电话,不多久电话被接通。俩人简单问候了几句就进入正题,很快敲定了见面的事宜。那位赵导正巧今天有空,约了他们现在就在不远的一家高档酒店里见面,具体祥谈合作的事宜。
蓝浅和孙建雄自然巴不得越快确认越好,俩人很快离开了公司,由孙建雄驱车一同前往。在去酒店的路上,孙建雄和蓝浅谈起了这位赵导。
“这位赵导最初也是拍电视剧,后来资历久了就开始拍起了电影,执导的电影也有十多部了。我说他适合咱们这部剧,是因为他之前就一直拍古装题材的电影,有宫庭的、有武侠的,也有一两部仙侠相关。拍出来的画面颇有些仙气,人物也拍得漂亮。电影虽然没有太大红大紫的,但票房口碑都不算差。只不过……”
孙建雄的话说了一半,突然停顿了,斟酌了下语气才继续说道:“只是听说他这个人脾气有些急躁。”
蓝浅明懂了孙建雄话中的潜在意思——这不就是告诉她,这个导演才华还是可以的,但不太好掌控,也许不一定能全听你的哟。
看来自己掌控欲旺盛的形象在孙总心中是挥之不去了。蓝浅心念转了转,勾起唇角笑着安抚:“孙总,你放心。我不喜欢独/裁。一部剧肯定不能全是我说了算,大家有商有量地最好不过。如果他人的意见合理又正确,我自然会洗耳恭听并照做的。”
“哈哈哈,那就好,那应该没问题了。我之前听赵导的意思,还是对这部电影挺有兴趣的。我们说服他的机会应该很大。”孙建雄笑呵呵地带过了话题。
蓝浅对这位赵导不了解,但他之前拍过的电影倒是看过几部。的确如孙建雄所说,画面节奏感都不错,也有古代的韵味。若是这位赵导只是脾气大了些,她倒是完全不介意。
俩人在服务生的引领进行了酒店的贵宾包房。那位赵导已经坐在其中,已经叫了酒店最顶尖的一壶茶正在慢慢品。见到蓝浅他们俩人来了,也没起身,只是坐在皮椅了招呼了两句。
孙建雄先将蓝浅引见给了赵导,让双方都认识一番,然后打开了这次关于电影加入的话题。
蓝浅本以为,这位赵导会说要求看一看电影的剧本,或者问一下有关电影筹备进度的问题。这也是一般导演会想要了解的内容和流程,结果这位赵导却一点不按规矩出牌。他不等蓝浅他们多说什么,直接不客气地先开口:
“其实先不忙说。我先提几个要求,若是这些要求俩位都同意,咱们再继续谈。不然的话……也没什么好聊的了。”
蓝浅闻言就不动声色地微皱了下眉头——这话说得,太不客气了。虽然他们的确是邀请的姿态,但可不是死皮赖脸地上赶着求人。这句话却一下子把他们的地位压得极低。不过想到也许人家是有正当要求和习惯,蓝浅还是礼貌开口示意道:
“好啊,赵导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出来。既然是合作,开诚布公自然是最好了。只有双方都满意合作才能有好结果嘛。”
蓝浅一句回答得进退得宜,既有风度地表示欢迎对方提出合理要求,同时又表示这是一起合作,在姿态上并没有谁高谁低。
那位赵导看了蓝浅一眼,像是在打量她,然后用种有些狂妄地语气开口:“我的要求不多,只有三条。
第一,所有的演员,包括男女主角和配角,都要由我挑选,我来决定人选;
第二,剧本我看过后,如果有我觉得需要改进的地方,要及时修改达到我的要求;
最后一点就是,我的档期只到明年的三月,必须尽快筹拍,时间我可等不了。”
蓝浅听到这三条要求后,实在是怀疑这赵导演到底是存心找麻烦还是对自己的认知度不够深?
若说他是顶尖名导,或者带资入组也就罢了。天才或者钱财,总是有些特权的。但他也不过是在古装题材上有些名气,远远达不到说一不二、不可取代的地步。
他说的这三条,最后一条暂且忽略不计,前面两条是满满地正中蓝浅的底线。演员和剧本,她没打算自己决定一切,商量没问题,但绝不会放心把这些权利直接拱手让给他人,由别人说了算。这两点对电影的影响太多了,她实在不敢、也不会这样做。
“赵导,你说的要求我们都可以商量,大家可以一起做决定。光您一人说了算,是不是有些太……不合适啊?”
别说蓝浅听后很是不乐意,就连孙建雄也觉得这要求太过分了。这部电影他们工作室不仅只是出个剧本,还会进行投资,还会让艺人加盟,怎么可能全权放手给他人?他们又不是傻!
“赵导,难道您之前的每部电影都有这三个要求吗?当初我听孙总说你对我们的项目很兴趣,现在看来好像并不是如此啊?”
蓝浅直接反问了一句。这个问题根本不需要他回答在座的人也知道答案。他的这三个要求在普通剧组也许可行,但稍微有背景的传媒公司投拍的电影,给导演的权利都不会这么大,几乎个个都会加塞自家的艺人,剧本也不是想怎么改就怎么改的。
蓝浅问出这话的意思,不过是试探这位赵导到底有何凭仗,能如此有恃无恐,好像他们一定会答应似的。
“哼,这能和别的电影比吗?你们该不会不知道吧?”赵导冷哼了一声,看到蓝浅俩人不解的神情得意地说道:“北圈的齐老还有几位导演、制作人已经放出风声了,说你不敬前辈要亲自教导你,请圈内的人不要多蹚浑水。这话的意思够清楚了吧,就是不让别人帮你们,否则就是和他们作对!”
“其他的岗位还好说,影响最大的就是导演。齐老可是国内武侠剧题材上的泰山北斗,也写和武侠相关的宫廷题材。在别的领域他的话也许没多大用,但在古装电影圈影响却不小。但凡有些名气的国内擅长拍古装题材的导演,要么和他合作过,要么本身也是北圈的人,都和他关系不错,多少会给他些面子。
据说这次人家的剧本也是相当的好,连圈内颇有名气,古装题材最拿手的王导也加盟了,电影很快就要筹拍。我是和他什么交情,不然我也不会接你们的项目。我看除了我,也没什么合适的人了。”
这位赵导被蓝浅一激,顺势就讲出了他敢如此漫天要价的理由。这些话他本来就不想瞒着,想以此更体现自己的特别和不可取代之处。他自认为自己很聪明:他知道蓝浅是有实力,自己接拍她的戏利大于弊。但同时他想有更大的决策权和地位,便趁火打劫,坐地起价,真是够“精明”的。
孙建雄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一层原因。难道之前一直态度还不错的赵导,今天的语气和态度一下子来了180度大转弯。他的要求是肯定不能答应的,只是擅长古装题材的导演的确不多,若真如他所说,那真有些难办……
孙建雄在心里思虑了一会儿,转头去看蓝浅,打算看她的决定见机行事。结果一转头,发现蓝浅已经起身了,手包也拿了起来。见他看过来,示意他一起离开的样子。
孙建雄有些不解,但知道现在不是问话的好时候,只得也起身和她一起,向门边走去。
“你们可要考虑清楚。走出了这道门,你们到时后悔了想再求我拍电影,那就是连门都没有。到时你们电影想不扑街都难!”那位赵导不想蓝浅他们二人如此决绝,色厉内荏地喊道。
蓝浅已经走到了门边,听闻这句话转过头,很有涵养地笑着回答道:“既然我们不会合作,那电影的事就不劳你费心了。赵导有心算计别人,不如花时间好好想想怎么把电影拍好吧。”说完,便不理对方气急败坏的样子,和孙建雄一起离开了酒店。
“小浅,这次是我没有打听清楚。没有想到这赵导是这样的人,也想不到北圈和齐老竟然下这么大本,想完全封住我们的道路。导演人选上,只怕有些难了。”孙建雄边开车,边和蓝浅交流。
外行人看导演,以为他们不过是看剧本拍戏,接到什么剧本就拍什么,实则不然。导演也会偏科,有的导演喜欢现代剧,有的则擅长古装剧。这其中还能再细分,比如擅长古装感情戏的、擅长情节剧的等等。
一个现代题材拍得很好的导演,不一定适合古装题材。他们的电影《成仙途》就是属于古装中的仙侠题材,还是剧情向那类。
“孙总,你不怪你,只能说北圈和齐老是打定主意不让我们赢了。导演你再多费下看看其他人选,我也试着从其它渠道了解一下。我明天会问一问那位合适的男演员,看是否能加入我们。不出意外应该没问题,到时我们再想其它的。”
蓝浅自然不会迁怒到孙总身上,但同样感受到了压力。只是她从不惧怕压力,只会直接去面对。
明天先去问问景湛对男主有的意向吧。她希望,至少男主角的人选能是景湛。因为在她心里,他是最最合适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