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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机灵的侍女已经拿了笔墨纸砚过来。
顾清欢也没有客气,提笔便在纸上写了起来。看那一气呵成的样子,倒像是胸有成竹。黄莺儿狐疑的看着这一幕。莫不是她原本就猜测今日定然会有人在诗词上做文章,她早早的就准备好了?
想到此,她心中不免有些不高兴。感觉自己这是被人利用了,全然为他人做了嫁衣裳。抿唇,心中十分恼火。
见顾清欢收笔,楚琳琅在一旁嚷嚷道:“我先看我先看。”
说着便一把将顾清欢写诗的那张纸夺了过去,她读了一遍之后却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顾二啊顾二,原本不曾在京中名媛口中听着你的名字,以为你谦虚内敛呢,不曾想……哈哈。还真是对我的胃口。”
琳琅公主本就受皇上喜欢,她的一举一动自然也让人十分在意。这会儿听到公主说这样的话,旁人都好奇起来。纷纷凑过来想要看一看,这位相府嫡女究竟写了怎么样一首惊才绝艳的诗!
楚琳琅也来了兴致,“嗯,咳咳……我先读一遍,这转头抛出来了,众位可得好好作诗了哈。”
众人:我们原本也没有拒绝作诗啊公主!都是您一口拒绝的好吗?
“新晨荷露香,做酒亦做茶。朝煮莲花羹,晚来荷叶鸡。坐卧莲蓬船,不过诗酒茶。”楚琳琅读完之后,便瞅着顾清欢说道:“我竟是不知这满池莲花除了用来赏看,居然还能做这么些好吃的。本公主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尝一尝了。”
也有人竟是认真品读起来:“初时只觉得不过是充满野趣的打油诗,不过细细品读起来,倒真是有一番魏晋隐士的风格呢。”
在传看过程中,也有人中肯的评论:“诗我是不大擅长的,不过顾家小姐这一首飘逸的行书却是初具风骨。”
不管怎么样,这边总归也算是宾客尽欢,并没有闹出什么大乱子出来。
而不知道怎么回事,顾清欢今日做的这首诗竟是稀里糊涂的就传了出去。现在大街小巷的都晓得顾二姑娘这首诗。
褒贬不一,但顾二姑娘是个吃货的名声倒是传了出去。
甚至还有人说顾二的母亲刚刚去世三个多月,她就已经这般享受,实在不孝至极。
等来宾们都离开之后,顾清欢这才回了自己的小院子。
“嬷嬷,看看碧桃这会儿在哪儿呢。”
王嬷嬷面上神色也很是不好:“小姐,只怕碧桃这会儿,这会儿不是在小张氏那边,就是在老爷那边罢。”
既然还要用这盆盆景来做筏子,小张氏自然不会放过今天这样的机会。
她已经惹得老夫人和顾世堂生厌,自然需要将矛头指向自己这边。
红芍有些担心的问道:“小姐,假若老爷他……他……”
在落霞院的这些下人眼中,老爷从来都是个不顶事儿的。他或许在钻营一道上很厉害,但是却从来不会庇护小姐。
顾清欢只轻轻摇头说道:“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有事儿的。不要担心,小张氏想要害我,第一次不成功,第二次我自然也能够让她偷鸡不成蚀把米!”
夏暖怒声道:“真不知道她的脸怎么那么大,这明明就是小姐您的家,她一个寄居者居然还能这般不安分!”
寄居者?
人家可没将自己当成寄居者!
只凭着顾清芸还比自己大两岁,就足够让人脑补出许多剧情了。
顾清欢自己自然也有猜测,不过现在尚不曾有证据罢了。
并没有让她等候多长时间,外面便有侍女过来,说是老爷叫她去一趟书房。
“小姐,老奴陪着您去吧。”王嬷嬷实在是不放心。
“不用,您帮我好好看着院子就好。”
她则带着红芍和夏暖过去了。
不管小张氏想要陷害自己什么,碧桃这会儿估计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只是,纵然顾清欢心里已经有了准备,当看到浑身是血的躺在一边的碧桃的时候,她还是被震惊到了。接着便是心疼、愤怒、愧疚……
“碧桃,碧桃!”她猛地扑过去,想要看看碧桃是不是还活着。
她颤抖着伸过去探了探她的鼻息,还好,还有气儿。
她愤怒的抬起头看向小张氏,却冷不丁跟顾世堂的眼神对了个正着。
顾世堂怒道:“你这个孽女,你这是什么态度?你娘就教你用这样的态度对待长辈的吗?”
原本顾清欢还算冷静的心情便被这一句话破坏殆尽:“我娘?我娘从生下我就卧病在床,她能教我什么?子不教,父之过,我的教养我娘可没精力管,我这个样子,您说该怨谁?”
“混账!”他抬手就想一巴掌朝着顾清欢的脸上扇过去。
却被小张氏一把拉住了:“老爷您消消气,先把事情问清楚也不迟。”
她自然是很想要看到顾清欢遭殃的,若是平时她才不会说这样一句话,只是她今晚就要让顾清欢这个小贱蹄子万劫不复!
顾清欢却是冷冷注视着小张氏,“毕海,派个人去请大夫,另外再派个人将碧桃送去我的院子。”
毕海出来,目中根本就看不见别人,只一心执行着顾清欢的命令,将碧桃抱了出去。
顾世堂气的胸膛起伏不定,“你这个不孝女,你眼中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
当着他的面儿,连问都不曾问过一声,就将那个贱婢带走了,她眼中当真一点儿都没有自己这个一家之主了吧?
他早就知道,定国公府的人虽然将女儿嫁给了自己,可是却从没有看得起自己。现在就连自己的女儿也被他们教导的,眼中根本没有自己这个父亲!
小张氏眼中含泪,柔柔弱弱的说道:“我知道,你怨恨我们,觉得是我们害死了你的娘亲。可是,你要知道,当年你娘是生下你们这对龙凤胎这才身子不好的。你就算是迁怒,就怎么能全然怪我们呢?更何况,她的身子不好,这府里所有的药材还不都是随便你使用的吗?难道这样还叫不好?”
顾清欢冷笑,这是要将娘亲的死加诸在自己和顾清澈的头上?
若是自己不是一个成年人的灵魂,说不定就真的信了小张氏的话。既然如今已经撕破脸皮,她目光嗜血,择人而噬,“既然说到我娘的死,原本我是想放过的。只是既然你这么念念不忘,那我只能成全你,等我查出真相,有了证据,就是你黑暗余生的到来!”
“闭嘴!”顾世堂狠狠地说道。
“你到现在还有脸说这些?你给我好好看看,这是什么!”他随手一丢,一个缝制的十分精致的布娃娃被丢了出来。
上面赫然写着顾世堂的生辰八字,还在命门上扎了几根银针。
这是巫蛊?
原来这便是小张氏的戏码吗?
“老夫人到。”
呵,人的还真是齐全。
老夫人刚进门就看到地上的巫蛊娃娃,“这……这是什么?”
她像是被吓到了一般,整个人都十分惊恐,“这种肮脏的东西,怎么会在这儿?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张氏给老夫人请安之后这才说道:“姑姑,今儿个寿宴,芸姐儿不是问了一句不该问的话吗?当时,当真是欢姐儿告诉芸姐儿她要送那盆盆景的,结果芸姐儿看到她拿出来的并不是,这才脱口而出问了那样的话。”
她顿了顿,像是在平复情绪似的,继续说道:“可是,接着欢姐儿说了那么些话,偏偏叫人以为这盆景之所以会成为这个样子,都是芸姐儿动的手。当时被人误解成那个样子,芸姐儿也是百口莫辩,只是外人误会便罢了,我心里想着总是要替芸姐儿查出真相的。所以,就派人往落霞院想要找出那盆景,看看是不是当真如欢姐儿说的那般,出了问题。”
老夫人原本就为这事儿不高兴,这会儿听着小张氏话里面的意思竟是还有隐情。
她目光锐利的看向顾清欢,顾清欢始终孤傲的站在那儿,脊背挺直,半点没有心虚的表现。
老夫人对于近日顾清欢的表现还是十分满意的,只觉得她给相府长脸,而且还能跟皇上最宠爱的琳琅公主这么投缘。
可是现在,她心里确然是产生了一些怀疑的。
顾清欢却是半点儿都不着急,她好整以暇的看着小张氏,倒是要看看她这是不是能够将那事儿说出一朵花儿来。
“我派的人过去的时候,刚好看到碧桃也急匆匆赶了回来,我过去之后便叫人拿下碧桃,又抱着那盆盆景送到老爷这儿来了。中途有不少下人都能看到,我的人也是没有时间动手脚的。”
她凄然一笑:“原本,我就是想将这盆完好无损的盆景搬过来,给老爷瞧瞧,盆景根本没事,芸姐儿是被冤枉的。可是老爷他一怒之下,将盆景弄翻了,底下却是掉出了这么个东西!这是……这是得多恨老爷,才能这般阴狠的想要诅咒老爷去死啊!”
老夫人犹自不敢置信的看着顾清欢:“这些……都是欢丫头你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