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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老大没了标志性的大胡子我刚一下子没认出来,再等认出来之后,看着他身上被盖着的红布,心里咯噔一下子,伸手就想掀开。
“住手!”
门口传来一阵急呼打断了我的动作,就见一个年纪跟我有些相仿的年轻人走了进来,疑惑地看着我说:“你是谁?”
“哦,我叫白小乙,是玉姐让我来看看吴老大的。”我回答道。
“白小乙?”
年轻人皱了皱眉头,接着恍然大悟说:“你是少东家?”
我对这个称呼极不习惯,正要推辞,就见那人脸色一变,道:“请你出去,我们吴家不欢迎你!”
我闻言一愣,不太明白他什么意思,那人阴沉着脸指着门外说:“你个废物把我们吴家害成这个样子还有脸过来,请你立刻出去,要不然我可要叫人了。”
门口站着的一干人等眼神在此刻也都落在我这个不速之客的身上,面露不善,还有几个跃跃欲试,只等那年轻人发话就要冲上来。
虽然不太清楚他们为什么会对我这样,但是心中也隐隐猜到了几分,便不动声色地说道:“难道吴老大就是这么管教下人的么?”
“哼,他怎么教下人还轮不到你插嘴,你只管回去舒舒服服的躲在长生当里当你少东家就好了,我们吴家的事用不着你操心!”
见那人说话越来越难听,我皱了皱眉头正要开口,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沙哑的嗓音:“勇儿不要胡闹。”
我一听是吴老大的声音,连忙转过身走了过去,看吴老大已经微微睁眼,低声问道:“吴老大,到底发生了什么?”
吴老大虚弱地摇了摇头,“老吴没用啊,给少东家丢脸了。”
“爹,你怎么这么软骨头,还给他道歉,要不是八爷找了个废物徒弟,咱们至于沦落到这个地步吗?!”
爹?
原来是吴老大的儿子啊,难怪那么横。
见吴老大面露难色,欲言又止,我心下了然,笑了笑转过头看着他说:“你管吴老大叫什么?”
少年楞了一下,“叫爹啊,怎么了?”
“那你爹叫我什么?”我继续道。
“少,少东家。”少年说。
“那我们筢子行什么时候这么没有规矩了,一个我门下家主的儿子都敢对我直言称呼,称我为废物,还要将我请出去,在你爹落此大难之际,不思己责,出言不逊,反倒是把责任全推到我身上,筢子行出了你这么个不忠不孝之辈,照行规应该这么做?”
我说着回头看了吴老大一眼,吴老大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接着清醒道:“断双臂,割口舌。”
我点点头,冲着门外的众人道:“吴家就没有可以执行门规之人吗?”
可是外面的那些人好像对眼前这个少年忌惮颇深,眼神中犹犹豫豫没有一个敢动手,我深吸了口起说:“既然如此,那就由我亲自动手了。”
“少东家且慢!”
吴老大的声音突然在身后传了出来,焦急道:“子不教父之过,犬子今日品行质恶劣全是我一人惯溺造成,念在他尚且年幼的份儿上,还请少东家饶他一回,日后我定当严加管教,断其劣根!”
我皱着眉说:“可是规矩不能破,今日此子当着众人的面对我出言不逊,倘若传了出去,我日后还怎么在筢子行立威?”
“那我甘愿替犬子受罚,断双臂,割口舌!”
“爹,不要!”
少年一下子冲到吴老大跟前,看着我说:“你别太欺人太甚,这里是我吴家的地盘,信不信我让你走不出这个门!”
“老子还没死呢,这里轮不到你做主!”
吴老大怒喝一声,冲着门外喊道:“拿刀来,请少东家执行门规!”
“爹!”
少年充满戾气的脸上终于开始动容,咬了咬牙挡在吴老大身前说:“我受罚!”
我摇摇头,“晚了。”
少年捏着拳头看着我,眼中的仇视像是要把我融掉一般,却突然又扑腾一声跪在地上说:“少东家我错了,一切都是我的原因,还请您大人有大量,放过我爹,以后甘愿做牛做马侍奉您左右,绝无二心!”
我看着他冷笑道:“规矩就是规矩,如果下跪就能免于处罚,那筢子行以后还有何规矩可言。”
然后目光扫过众人继续道:“只不过念在吴老大这么多年在门内一直殚精竭虑,任劳任怨的份上,可以将你的舌头和双臂暂且留下,等到日后你如有再犯,定当加倍奉还!”
“还不快谢谢少东家!”吴老的声音此刻也蓦地在身后响起。
“谢少东家!”
看着跪在面前的少年和门口的众人,我淡淡道:“都出去吧,我和吴老大还有话要说。”
看着众人离去,在房门被重重关上之后,我长舒了口气,抹了把额头上的汗说:“吴老大多多得罪,我也是实在也没有办法。”
“少东家客气了,我只有勇儿这一个孩子,从小便宠溺惯了,也就导致了他口无遮拦,目中无人的劣性,而且随着年龄的增长越来越难管,我说话基本上等同于放屁,常在外面惹祸,之前我有我撑着还好,现如今连我也变成这个样子,怕是以后保不了他了,今日有少东家替我教训一番,想必会有所收敛。”
听了吴老大的话我苦笑道:“其实我意不在此,眼下正是多事之秋,玉姐的情况想必你也知道,八爷又音讯全无,如果连我都被一个小毛孩不放在眼里,随意顶撞,被有心之人传了出去,筢子行怕是要大乱,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啊。”
吴老大诧异地抬着眼皮看了我一眼,笑着说:“少东家这次出去看来收获不小啊,跟之前完全是两个样子。”
我摆摆手,恢复正色道:“先别说这个,你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被人给暗算了么?”
“并不是。”
吴老大叹了口气,“我是牵羊不成反被羊顶,能留下一条命,已经是万幸了。”
牵羊?
“你出去牵羊了?”我诧异道。
“嗯,两天前,就在白无常又突然消失的时候,在城北那边传来消息,说是有金线蛙出世,我就带着几个门人前去牵羊,结果没有想到几个得力的手下一个个尸骨无存,而我也落到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金线蛙?
“可以口吐金锭的金丝背线娃?”我问道。
“正是。”吴老大道。
“不对吧。”
我皱了皱眉,道:“这金线蛙虽然稀有,可是一般不都是生活在大江大河之中么,只有长期吸食水泽灵气才能生存下去,很少听说有出现在陆地上的,再说从来没有听说过它能对人造成攻击啊,是不是你们看走眼了?”
吴老大听了面色难堪道:“老吴虽然本事一般,可是对于这种东西是肯定不会认错的,那金线蛙就出现在城北的一处荒郊野林里,我用老祖宗传下来的铜钱戏蛙法将其圈住,等它金线成面的时候才动的手,结果没有想到它居然和赤血蟾蜍一样,从皮肤里射出数不尽的毒汁,我那几个手下当即被化成了浓水,要不是我身上穿着当年八爷赠我的蚕丝胄,恐怕连我也没有办法再跟你见面了。”
我看着吴老大下巴处深可见骨的伤痕,心头升起一道极其不好的预感,便问吴老大:“之后呢,金线蛙还在那个地方么?”
“还在,霍家不牵羊已经很久了,成都除了我们两家,还有一家许家,许家派人去了之后也是损失惨重,现如今只能找人守着那里,再另想办法。”吴老大道。
许家?
“那北派那边有没有动静?”我问道。
“好像是没有,不过听说北派最近有不少好手都开始销声匿迹,也有人看见他们当中有人在黄河以南出现,但也都是风言风语,没有实质性证据,少东家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长长吸了口气,深深道:“我估计,北派这是准备踩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