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84 到爷爷这里来

朵小然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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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头果然就是樊艳,她笑着说道,“哎哎哎,没有想到,我才刚开口呢,你就听出来是我了,我的手机都换了呢。怎么样,最近还好么?”

    自从多年前,他们已经断了联系。

    就算樊艳回国,身在A城,也不会见面。

    秦昱笙的圈子不过就是那么大,多半都是一些名流政要的宴会。而樊艳身处娱乐圈,圈子更是不同了。只是说起来,也颇有些刻意的感觉,樊艳避讳着和秦昱笙相见,更甚至是一意孤行的,要和他彻底了断。

    仿佛这样,才能重新调整好自己。

    仿佛这样,才能彻底地断绝了那不该有的奢想。

    然而这一切,秦昱笙大抵是不知道的。

    “恩。”秦昱笙沉默地应声,简洁到连话语都有些吝啬的感觉。

    但是樊艳倒也没有生气,一贯的他,都是这样的,不是么?

    “听说你自己成立公司了。”樊艳又是说道。

    即便身在国外,可是国内的某些消息,还是会传出来。比如他婚变的新闻,比如他秦氏危机的新闻,又比如前年他成立公司的事情。可其实,起始的时候,还是会忍不住地想要知道他的动向他的消息。

    所以当年,才会在第一时间,就知道他要结婚。

    更会在第一时间关注着,也知道婚变。

    只是那一通电话里,她来不及说上半句,他却只是告诉她,他一切安好,她不用多虑。

    简单一句,那么的从容,却也撇清了她的担忧和关心,撇清了她仅剩的可能。

    于是,就看穿了吧。

    “你都知道了。”秦昱笙抽了支烟,淡漠说道。

    “我怎么能不知道?英国这边的报纸可是有你的特刊。”毕竟,他在英国还是极有知名度的。

    秦昱笙沉默着,并不说话了。

    樊艳说道,“我要结婚了。”

    如同通知似的,可又好像是在确信,确信她是真得要结婚的事实。

    “请柬我收到了,恭喜你。”秦昱笙祝福道。

    樊艳笑了,“难道堂堂蓝天公司的总经理,只是电话里一句祝福,就够了吗?”

    “那么你想如何?”

    “笙,来参加我的婚礼吧,带上你的那位一起。”只默了下,樊艳微笑说道。

    是的,就让她看一看吧。

    那位能够陪伴在他身边的女子,是不是她认识的那一位。

    **********

    “这是什么?”

    突然他递来一封信笺,让简紫铜有些困惑。

    简紫铜接过了,秦昱笙则是起身,就要进浴室。她打开一瞧,竟然是请柬。

    而新娘的名字,让简紫铜感到惊奇。

    竟然是樊艳。

    影后樊艳。

    “我的毛巾和睡衣呢?”秦昱笙永远也不会去记得,他的东西放在哪里。

    简紫铜一边瞧着请柬,一边回道,“放在柜子里,第三个抽屉。”

    秦昱笙这才找着了。

    “樊艳的结婚请柬?”简紫铜扭头问道。

    秦昱笙只身站在钵门前,倚着门道,“要不要去参加婚礼?”

    他望着她,等待她的回答,有些小心翼翼。

    毕竟,樊艳也不是普通人,他们之间还有过另外一层关系。

    虽然那已经是很久远的过去。

    那是曾经了。

    “你想去吗?”简紫铜反问。

    秦昱笙的回答,很是随意,“可以去,也可以不去。”

    “那就去吧。”结婚的请柬,这样的时候,她可不会小心眼。

    秦昱笙道,“你去不去?”

    “我为什么要去?”简紫铜笑了,只是觉得他这样谨慎的摸样,让她觉得有趣。

    从前的他,哪里会在意这些。去就去了,他总是任意妄为的。

    “樊艳和我通过电话了,说让我带着人一起去。”秦昱笙是决计说不出口的,诸如怕她生气之类。

    “放心吧,我才不会吃醋。”简紫铜放下了请柬。

    听见她这么说,秦昱笙松了口气,可明显的,又有些不悦了。他径自走过来,坐在了沙发的椅臂上,潇洒的姿势,“你不会吃醋?”

    “是啊,我要是吃醋,可吃不过来了。”他总是能够吸引女人的目光,不管是从前,还是以后。如果真要较真,那不是给自己罪受。

    “看来你对我很放心。”秦昱笙眯起眼眸。

    “那是,你逃不出我的五指山。”简紫铜说着,一只手还张牙舞爪了下。

    “我是猴子吗?”秦昱笙瞪了她一眼。

    “没错,你是猴子,我就是如来。”简紫铜不怕死地点了个头。

    “你到底去不去?”

    “不去了呀。”

    “你要是不去,我也不去了。”

    他一脸固执,这让简紫铜蹙眉,只好没辙了,“好吧,那就一起去。”

    秦昱笙这才满意,一把搂过她,低头激烈地热吻。

    等到两人一吻终了,只瞧见宝宝坐在他们的脚边,睁着一双大眼睛,好奇地望着他们。

    似乎是在询问,爸爸妈妈在做什么?

    简紫铜脸上一红,“哎呀!”

    ……

    樊艳的婚礼举办地点,设在意大利梵蒂冈,那是私人的婚礼仪式,所以媒体方面都是保密的是,时间安排在周末,订好了机票,一家三口就要出发。只是前一天,戚芳却联系了他们,说是要接宝宝去秦家过周末。

    秦启威要见宝宝,估计多半是想念曾孙女了。

    简紫铜本来就想着飞机会让宝宝不适,旅途又那么遥远,这下只觉得解决了头疼的事情,只让戚芳给接走了。

    宝宝已经认识戚芳了,所以并不抗拒。

    被抱走的时候,都没有哭闹,反是高兴地笑着。

    等到宝宝一走,秦昱笙一下将简紫铜抱起,“这下是两人世界了。”

    简紫铜无语,“秦昱笙,该不会是你让芳姨来接走宝宝的吧。”

    这个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凑巧的事情。

    秦昱笙并不回答,只是以吻封唇。

    *******

    那是位于意大利首都罗马,城西北角的高地上的国家,梵蒂冈四面都与意大利接壤,是一个国中国。

    坐在车子里,往城中而去。

    沿路都可以看见,那些雄伟惊奇的异域建筑。那些哥特式的风格,墙面和尖塔越往上瞧去,划分越细,装饰越多,也越玲珑,那些建筑的顶上都有锋利的小尖顶,直刺苍穹的魄力,有一种无法言语的独特魅力。

    终于,车子退下来。

    “秦先生,小姐,欢迎你们来参加婚礼,这边请吧。”接应的人是樊艳的助理,将他们迎了进去。

    那并非是多么气势磅礴的大型教堂。

    只是一座在城市里再为普通不过的小型教堂。

    零星的,在教堂外的空地上退几辆轿车,也没有多么庞大的队伍。

    然而这样的婚礼,却有一股子温馨透出来。

    就在教堂的正门口,他们瞧见了新郎。

    “好帅呢。”简紫铜忍不住轻声赞叹。

    新郎是个外国人,眼珠是碧绿色的,深褐色的头发,身形很高大。他戴着眼镜,瞧着十分文质彬彬。再配上那身新郎礼服,愈发的帅气,让人眼眸一亮,不禁要为之赞叹。

    秦昱笙皱眉,冷不丁说道,“你当我是死的吗?”

    简紫铜愣了下,而后轻笑出声,“秦昱笙,你是吃醋呀?”

    “你都没有夸奖过我帅。”

    “好吧,你很帅。”

    “没诚意。”

    “……”

    两人上前,和新郎打了招呼,新郎似乎是有所准备的,一听及他们,就微笑着说道,“她就在后边的化妆间里,我让人带你们去。”

    绕过回廊,在教堂后侧的化妆间里,简紫铜终于见到了樊艳。

    她正在化妆,化妆师站在她的身侧,替她刷着睫毛。

    樊艳本来就是大美人一个,多年不见,依旧是艳丽无双的。婚纱已经穿在身上了,蓬松的裙摆,层层叠叠的。那头棕栗色卷发被高高盘起,以珍珠点缀,发髻上有着公主王冠,白色的蕾丝头纱遮掩而下,挡住了她优美的侧脸,她闭着眼睛,睫毛轻轻颤动着。

    “樊艳小姐,你的朋友来了。”助理喊道。

    樊艳睁开了眼睛,扭头望向了来人。

    秦昱笙和简紫铜双双站在门口,简紫铜的手适然地挽着他,而他一手插—在西裤口袋里,那样的随意洒脱。

    秦昱笙一向都是冷漠的气场,强劲而且不容人抵触。那熟悉的英俊脸庞,是记忆里的摸样。

    樊艳的目光从他身上移开,望向了他身边的女子。

    她几乎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长发柔柔地披散在肩头,没有刻意地挽起,被风吹拂的缘故,甚至还有些凌乱。但是就这么随性的她,嘴角一抹弧度,那双漂亮的眼睛,眼底散发出来的自信,却是无法比拟的美丽。

    “简紫铜。”樊艳微笑着喊出了她的名字。

    她亦是微笑,松开了秦昱笙的手,送上礼物,“樊艳,祝你结婚快乐。”

    果然,他会带来的女子。

    是她记忆里这一位。

    简紫铜也有多年,不曾见过樊艳了。

    似乎自从那次秦氏周年庆拍摄宣传片之后,就没有再遇见过。只是偶尔的,也能在媒体的采访下,透过各种杂志新闻看到她。电视里的樊艳,依旧是鲜明夺目的。好似很遥远,那个时候,已经离她很遥远了。

    得知她要结婚的消息,简紫铜也有一丝惊讶。

    毕竟,曾经的樊艳,可是秦昱笙的旧爱。

    熟能想到,原来也会有一天,原来各自都会有各自的归属。

    结婚,嫁人,娶妻,生子。

    那些结局,仿佛一早就安排好了。

    上帝做了主,却没有提前通知他们罢了。

    简紫铜是带着真挚的祝赴来的,还有什么能比得上现在更为释然,这恐怕才是最好的结果。

    “樊艳,你今天真漂亮。”简紫铜由衷称赞。

    “谢谢你的美言,也谢谢你们的结婚礼物。”樊艳伸手接过礼物,忍不住问道,“不知道是什么呢?”

    秦昱笙还立在门口,“打开看看。”

    樊艳只将丝带解开了,打开层叠的包装后,再掀开盒盖,只见是一座漂亮的水晶相框。

    一看就知道价格不菲,绝对不会是便宜货。

    樊艳捧着礼物,只觉得沉甸甸的,“让你们破费了。”

    简紫铜笑道,“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很喜欢,正好拍了婚纱照,可以放进去。”樊艳小心翼翼地将礼物安放到一边。

    化妆师在一旁道,“樊小姐,请您站起来下吧,调整下礼服的裙摆。”

    秦昱笙一瞧这边还要忙碌,又都是女人,他也不愿多留了,“你们聊着,我去外边抽根烟。”

    秦昱笙转身走了,简紫铜顺带将化妆间的门半掩上。

    化妆师半蹲着身体,替樊艳整理着礼服。

    樊艳站在化妆镜的前方,透过镜子,瞧着后边的简紫铜,她轻声问道,“这个礼物,是你挑的吧。”

    “他一向都不会选礼物。”简紫铜如实说道。

    在结婚礼物的选择上,简紫铜也是费了一番心思的。起始的时候,询问秦昱笙如何,他只是将一切问题都推给了她,让她一手操办,自己倒是乐得清闲,什么也不再管了。

    “我想也是,他从来就不会选礼物。”樊艳微笑着附和着,有着一丝淡淡的怅然。

    然而,那份怅然也只不过是回忆过往的青葱。

    那些日子里,也有收到过礼物。可是樊艳清楚知道,那些东西,都是秘书去挑选安排的。

    就算她是真的喜欢水晶。

    他也不可能会记得。

    简紫铜瞧着她调试婚纱,随口问道,“说说吧,和你的那位先生是怎么认识的?我感到很好奇哦,他是怎么把我们的影后小姐拿下的?”

    谈起了未婚夫,樊艳有些害羞起来。

    “他是医生,之前来意大利拍戏的时候,有一场爆炸戏,不小心就受伤了,后来就是他为我主治的……”樊艳喃喃诉说着两人的相识,虽是简短,可却在言语之中,透露出丝丝的甜蜜。那完全是沉浸在幸福中的女子,才会流露的神情。

    简紫铜也有些恍然,不曾想到,竟有这么一天,她会来参加她的婚礼。

    而且还能,这样其乐融融地攀谈。

    就像是老朋友一般的淡然。

    “恩,真是患难见真情呐。”简紫铜点头应道。

    “你就别取笑我了。”樊艳回过头来,“说说你们吧,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提到结婚的问题,简紫铜就感到头疼了。

    之前在秦昱笙的陪同下,回去过沈娟家中,因为还有了宝宝,沈娟非常气愤,只说未婚生子这种事情,是多么的不应该,一个劲地让他们快点办必要程序。只是那些环节,简紫铜感到头疼,秦昱笙亦是。

    婚礼之类,倒也是其次的。

    最关键的是,秦启威这边始终不曾松口。

    简紫铜叹息笑笑,“前路漫漫呢,谁知道呀。”

    “女人老起来这么快,你可要小心了。”樊艳逗趣提醒。

    “难道你是因为怕老才那么快结婚吗?”简紫铜笑着反问。

    樊艳瞥了她一眼,“是啊,我可是年纪不小了,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可靠的,还不要快点抓牢,省的被别的女人抢了去。”

    天呐,红透了半边天的影后樊艳,竟然会这么说自己!

    简紫铜愈发笑道,“你这句话要是让别的女人听到,她们该怎么活呀。”

    “我是好心叮咛你,你身边的男人,可不是那么简单的哦。一个不小心,可就被人挖了墙脚。”樊艳眯起眼眸,眼底映入了某个男人的身影。

    简紫铜却不曾察觉,微微蹙眉,话虽不经思考,口吻却是认真,“他要是被人挖了墙脚,那就尽管去吧,我可不会去抢,是我的夺不走,不是我的,留也没有用。所以想想,还是不用结婚了,省的以后还要办什么离婚手续,分配财产之类的,很烦的呢。”

    “离婚?”突然,耳后响起了男人低沉的声音,却是不悦的,质疑的。

    简紫铜一愣,只觉得仿佛被人抓了个正着。

    这么扭头望过去,瞧见了去而复返的秦昱笙。

    简紫铜尴尬了,哎呀,说了不该说的话。

    樊艳似是抓到把柄一般,忍不住调侃道,“笙,这下可是你要小心了,你的这位,好像不乐意嫁给你呢。她这么优秀漂亮,说不准明天就被哪个男人给抢走了。”

    “哪来的男人?”秦昱笙十分不以为意,但是手还是顺势落在了简紫铜的腰际。

    樊艳明显是来找茬的,“哦,对了,你还记得安柏彦么?”

    “记得。”简紫铜当然记得,当年还拍过戏呢。

    “他还经常提到你呢,说是太可惜了,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想重出江湖。”樊艳笑了。

    “这样呀,那我可以认真考虑考虑。”简紫铜应道。

    安柏彦?那个影帝?他还提起她?

    而她还要认真考虑?

    秦昱笙胸口骤然一闷,竟然有别的男人还在觊觎他的女人,这是多么不允许的事情。

    “一个孩子的妈了,还重出什么江湖!”秦昱笙冷哼,十分的不屑。

    “啊?孩子的妈?”樊艳诧异。

    秦昱笙的目光扫过了简紫铜,“怎么?她没有告诉你?我们有个宝宝,已经满周岁了。”

    太过吃惊了,樊艳半晌没有回过神来。

    好不容易有所反应,这才询问了简紫铜,“真的?”

    简紫铜本来是想说的,但是话题还没有点到这里,秦昱笙就出现了,没想到让他给宣布了,“被他抢先一步告诉你了。”

    她的承认,让樊艳错愕,而后才知道,这不是假的。

    “你们……”樊艳叹息,“算你们厉害,就这么不动声色的,竟然连孩子都生好了。”

    瞧这结果,早已经是定局了。

    “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樊艳问道。

    “是个女儿,叫无双。”简紫铜回道。

    “看来我还欠你们一份红包了。”樊艳挑眉。

    “当然。”秦昱笙大言不惭地应了。

    樊艳瞧着两人,只是这么相偎着站着,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举动。

    秦昱笙还是一贯的冷漠调调,多半的时候,都是沉默的。但是那眉目之间,在望向简紫铜的时候,却总会迸发出一丝温柔。那是她从前,不曾瞧见过的。以前看简紫铜的时候,不觉得他们是相称的。可如今才察觉,这两人真是应该在一起不过的了。

    助理匆匆奔了进来,高兴地说道,“樊小姐,时间差不多了,您好了吗?”

    化妆师比了个“OK”的手势,示意一切没有问题。

    樊艳有些紧张,由化妆师搀扶着起身。

    结婚仪式,即将开始。

    教堂里为数不多的宾客们,早已经入座。

    简紫铜拉着秦昱笙,也入了席。

    音乐响起,在众人的瞩目之中,新娘从红毯的那头出现,慢慢地走来。

    教堂内光线幽暗,给人一种神秘宗教气氛和肃穆感及压迫感。壁画和雕塑,都与建筑结构浑然一体。屋顶上的采光高楼,那是整座教堂唯一能够射进光线的地方,樊艳慢慢地走过来,走向了红毯那一头。

    在那头,等待她的,是她一生的伴侣。

    倾听着那些誓言,各自说了“我愿意”,神父宣布礼成。

    新郎将她的婚纱揭开,樊艳抬眸,看见她的先生,低下头来温柔地亲吻她。

    教堂外有白鸽在飞翔,透过那小窗户,那羽翼拍打的影像清楚可见。

    樊艳突然想起,多年前对简紫铜说过的话。

    你看这鸟,真让人向往,翱翔在天空里,这么自由自在的。可是它却不会为任何人停留,如果它中途退下来,那也只是暂时的休息,等它休息够了,就要飞向下一个地方。

    多年以前,不曾知道,其实任何一只鸟,在翱翔的过程中,都不过是为了找寻最后的栖息地。

    等它找到了,也就不会再飞走了。

    瞧,他找到了,她也找到了。

    而自己,也终于找到了。

    鼓掌声不断,热烈的,祝福的。

    在人群中伫立着,简紫铜忽然听见他开了口,秦昱笙漠漠说道,“要不要在这里结婚。”

    周遭太吵闹了,所以简紫铜没有听清楚,“什么?”

    秦昱笙低头,凑近了她的耳畔,一字一字说道,“我说,要不要在这里结婚。”

    没由来的,这么的突然,让简紫铜的心跳了一下。她抬眸瞧他,一脸的淡漠,也看不出太多的情绪,好似这么随口一说,却偏偏是他应有的表情。她有些玩味,故意说道,“不要。”

    秦昱笙瞪着她,“为什么?”

    简紫铜却不再回应他了,樊艳搂着新郎正要走出教堂。

    秦昱笙没辙,也只好暂且终止话题。

    热闹的婚礼一直持续着,晚宴是在一家小型餐馆,十分的温馨,菜肴也很丰盛。

    众人连番闹着新郎,最后还是身为新娘的樊艳看不下去了。竟然替新郎挡起酒来,让人瞠目结舌。

    等到送走了这一对新人,时间却也有些晚了。

    秦昱笙喝了些酒,简紫铜亦是。

    餐馆离他们所住的地方并不远,这次出行,并没有定高级酒店,只不过是入乡随俗的旅馆罢了。

    他们就这么静静走着,沿路经过那些教堂,一座又一座。

    很是安静,唯有脚步声交错着。

    秦昱笙旧事重提,谈起了教堂里提到的问题,“刚才说的事情,为什么不要?”

    “什么事情呀?”简紫铜依旧装傻。

    “结婚!”秦昱笙不甘愿地吐出两个字。

    “哦,我们现在这样和结婚难道没有区别吗?”简紫铜反问。

    秦昱笙暗自一想,确实没有多大差别。一起吃饭,一起睡觉,回到家后,她和宝宝都在。结婚大抵就是这个样子,偶尔也会吵架拌嘴,也会耍赖使性子,似乎这样,就可以走上一辈子了。

    “没有。”秦昱笙冷哼。

    “那为什么还要结婚?”

    “不结婚难道你还想去拍戏?”秦昱笙脑子里边,还记得刚才樊艳说的话呢。

    会不会被抢走,秦昱笙之前从来都没有怀疑过。只是如今,他不免动摇。一想到那个什么影帝,现在还惦记着她,他就有点窝火。不管如何,先将她拐到自己的姓氏下再说,这样比较安全保险。

    简紫铜转过身来,倒退着走,一双眼睛很亮,注视着他问道,“呐,秦昱笙,以前你不准我拍戏,让我进秦氏工作,你老实说吧,那个时候你是不是就很嫉妒吃醋呀?”

    时过境迁后,现在一回想,他还真是小心眼到极致了。

    “还有哦,刚进公司那会儿,非要我戴眼镜。我现在想想,其实你是不想别人注意到我吧?”简紫铜继续追问,不忘记账折镜,“毕竟,我虽然算不上什么顶级大美女,但是也还不错对吧?”

    秦昱笙摆出一个酷酷的表情,冷笑一声,“呵。”

    哟,还不肯承认了。

    “那好吧,我换个问题好了。”简紫铜不打算逼问他,这个人就是俗话中的闷—骚,“秦昱笙,你其实老早老早就喜欢我了吧,小时候就喜欢我了吧。”

    “你?”他那表情有够不屑,“比你好看的女生大有人在。”

    经他一提,的确是记起了当时和他同班的学姐,长得确实好看。

    简紫铜撇嘴,秦昱笙又道,“也不知道是谁,在我走了以后,还要从大院里跑出去,说我会回去找你。”

    “你……”简紫铜脸上一红,这可是她的秘密呢,“你怎么知道?你去见过院长了?”

    这个事情,还只有院长知道!

    秦昱笙漠然应道,“去过了。”

    简紫铜只觉得在他面前无所遁形了,立刻要扳回局面,“也不知道是谁,在我走了以后,就彻底发疯啦,秦昱笙,你的皮夹子里,好像那半张拼好的照片还在吧?不是说扔了吗?哦,自己又偷偷跑回去捡的吧?当时还摆着酷脸问我要不要,不要就扔掉,啧啧啧……”

    后来替秦昱笙整理换洗衣服的时候,她在偶然间看见过那张照片。

    少了他的侧脸,只剩下她的。

    却保存的很好。

    再后来,他们一家三口又拍了全家福,也放入了他的皮夹子里,妥善珍藏着。

    “……”秦昱笙不说话了。

    皮夹子还放在胸口的位置,忽然刺痛了下,那是被她抓住了把柄,永世不得再安宁似的。

    简紫铜乐了,想着他要和她斗,再等一百年吧,她现在可是彻底大翻身了。

    于是,结婚的话题就这样再次终止。

    秦昱笙被郁闷到了,简紫铜则是暗自偷乐。

    ******

    原本两人是想在梵蒂冈多留几天的,毕竟有了宝宝以后,他们很少有这样的独处。只是在第二天的时候,简紫铜接到了从A城那儿打来的电话。戚芳打来的,无奈说道,“哎,紫铜,你们还是回来吧,宝宝见不到你们,一直哭闹呢。”

    简紫铜出来了两天,也很想念宝宝,“她在哭吗?”

    “是啊,你和她说说话吧,我把宝宝抱到电话边。”

    随即,宝宝的哭声就近了。

    秦昱笙在一边听着,手机按着免提。

    宝宝果然是在哭闹着,一边哭一边喊妈妈,“妈妈——哇——”

    小家伙虽然认识秦家的人了,可是还是不安心似的。

    简紫铜冲着那头劝道,“宝宝乖,不哭了哦,妈妈和爸爸明天就回去了,你今天晚上乖乖的,好不好?”

    “妈妈——呜——”

    “我们宝宝最听话了,明天就能见到妈妈和爸爸了对不对?”

    就连沉默的秦昱笙,也在旁念道,“宝宝,好孩子不哭。”

    宝宝才刚满一周岁罢了,其实还是听不懂的,但是这么听着声音两人的声音,好像就安心了一般,渐渐的,就退哭声。

    而后,终于不再哭了。

    戚芳在那头道,“睡着了,那我先挂了。”

    原来是累到睡着了。

    一通电话总算是结束,简紫铜不禁松了口气。她搂住秦昱笙,将头一倒,靠在了他的肩头,“看来不能再留了,明天就回去,我去改签机票。”

    她刚要起身,就被秦昱笙一把抱住了。

    “干嘛呀。”

    “不公平。”

    “怎么就不公平了?”

    “我们是来旅游的。”

    “哎?我们不是来参加婚礼的吗?”

    “……”

    一个辗转奔波,立刻就从意大利回到了A城。

    赶到秦家的时候,正是下午。

    天气还算不错。

    一进秦家,管家就说道,“秦少爷,小姐,老爷他们都在后花园呢。”

    两人信步就往后花园走过去。

    只走到了回廊处,就看见了一副格外温馨的画面。

    秦家的花园,郁郁葱葱的,种植了许多花花草草。简紫铜大多都是喊不出那些别称的,但是觉得很美。即便是冬天里,也觉得很温暖。藤椅上坐着戚芳,浅笑着望着草坪里正在玩耍的爷孙两人。

    秦启威拄着龙头拐杖,威严地站在草坪上。

    宝宝穿着新衣服,那不是简紫铜买来的,大抵又是戚芳新添购的老虎的帽子,圆滚滚的,衬得小脸蛋白皙无比,笑得像是花朵一般。宝宝站在不远处,两条小腿还有些软绵绵的,时不时歪一下,却不曾跌倒。

    秦启威握着拐杖,点了点前面的草地,冲着宝宝道,“无双,到这里来。”

    简紫铜瞧见这个情形,真是想要笑,她不禁扭头,在秦昱笙耳边低声道,“和你好像哦。”

    “我的孩子,当然和我像。”秦昱笙只以为是在说宝宝。

    简紫铜却道,“我说爷爷和你像。”

    “哪里像了。”秦昱笙十分不以为然,甚至是不明白,他们怎么可能会像。

    这边宝宝只是站着,也不动了,十分犹豫的摸样,倒是楚楚可怜。

    秦启威还在呼喊,就连坐在一边的戚芳,也开口喊道,“宝宝,来,我们走一走。”

    可是宝宝就是不动了,怎么也不动了。

    唯独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地望着众人,一副无辜可怜的摸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