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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头果然就是樊艳,她笑着说道,“哎哎哎,没有想到,我才刚开口呢,你就听出来是我了,我的手机都换了呢。怎么样,最近还好么?”
自从多年前,他们已经断了联系。
就算樊艳回国,身在A城,也不会见面。
秦昱笙的圈子不过就是那么大,多半都是一些名流政要的宴会。而樊艳身处娱乐圈,圈子更是不同了。只是说起来,也颇有些刻意的感觉,樊艳避讳着和秦昱笙相见,更甚至是一意孤行的,要和他彻底了断。
仿佛这样,才能重新调整好自己。
仿佛这样,才能彻底地断绝了那不该有的奢想。
然而这一切,秦昱笙大抵是不知道的。
“恩。”秦昱笙沉默地应声,简洁到连话语都有些吝啬的感觉。
但是樊艳倒也没有生气,一贯的他,都是这样的,不是么?
“听说你自己成立公司了。”樊艳又是说道。
即便身在国外,可是国内的某些消息,还是会传出来。比如他婚变的新闻,比如他秦氏危机的新闻,又比如前年他成立公司的事情。可其实,起始的时候,还是会忍不住地想要知道他的动向他的消息。
所以当年,才会在第一时间,就知道他要结婚。
更会在第一时间关注着,也知道婚变。
只是那一通电话里,她来不及说上半句,他却只是告诉她,他一切安好,她不用多虑。
简单一句,那么的从容,却也撇清了她的担忧和关心,撇清了她仅剩的可能。
于是,就看穿了吧。
“你都知道了。”秦昱笙抽了支烟,淡漠说道。
“我怎么能不知道?英国这边的报纸可是有你的特刊。”毕竟,他在英国还是极有知名度的。
秦昱笙沉默着,并不说话了。
樊艳说道,“我要结婚了。”
如同通知似的,可又好像是在确信,确信她是真得要结婚的事实。
“请柬我收到了,恭喜你。”秦昱笙祝福道。
樊艳笑了,“难道堂堂蓝天公司的总经理,只是电话里一句祝福,就够了吗?”
“那么你想如何?”
“笙,来参加我的婚礼吧,带上你的那位一起。”只默了下,樊艳微笑说道。
是的,就让她看一看吧。
那位能够陪伴在他身边的女子,是不是她认识的那一位。
**********
“这是什么?”
突然他递来一封信笺,让简紫铜有些困惑。
简紫铜接过了,秦昱笙则是起身,就要进浴室。她打开一瞧,竟然是请柬。
而新娘的名字,让简紫铜感到惊奇。
竟然是樊艳。
影后樊艳。
“我的毛巾和睡衣呢?”秦昱笙永远也不会去记得,他的东西放在哪里。
简紫铜一边瞧着请柬,一边回道,“放在柜子里,第三个抽屉。”
秦昱笙这才找着了。
“樊艳的结婚请柬?”简紫铜扭头问道。
秦昱笙只身站在钵门前,倚着门道,“要不要去参加婚礼?”
他望着她,等待她的回答,有些小心翼翼。
毕竟,樊艳也不是普通人,他们之间还有过另外一层关系。
虽然那已经是很久远的过去。
那是曾经了。
“你想去吗?”简紫铜反问。
秦昱笙的回答,很是随意,“可以去,也可以不去。”
“那就去吧。”结婚的请柬,这样的时候,她可不会小心眼。
秦昱笙道,“你去不去?”
“我为什么要去?”简紫铜笑了,只是觉得他这样谨慎的摸样,让她觉得有趣。
从前的他,哪里会在意这些。去就去了,他总是任意妄为的。
“樊艳和我通过电话了,说让我带着人一起去。”秦昱笙是决计说不出口的,诸如怕她生气之类。
“放心吧,我才不会吃醋。”简紫铜放下了请柬。
听见她这么说,秦昱笙松了口气,可明显的,又有些不悦了。他径自走过来,坐在了沙发的椅臂上,潇洒的姿势,“你不会吃醋?”
“是啊,我要是吃醋,可吃不过来了。”他总是能够吸引女人的目光,不管是从前,还是以后。如果真要较真,那不是给自己罪受。
“看来你对我很放心。”秦昱笙眯起眼眸。
“那是,你逃不出我的五指山。”简紫铜说着,一只手还张牙舞爪了下。
“我是猴子吗?”秦昱笙瞪了她一眼。
“没错,你是猴子,我就是如来。”简紫铜不怕死地点了个头。
“你到底去不去?”
“不去了呀。”
“你要是不去,我也不去了。”
他一脸固执,这让简紫铜蹙眉,只好没辙了,“好吧,那就一起去。”
秦昱笙这才满意,一把搂过她,低头激烈地热吻。
等到两人一吻终了,只瞧见宝宝坐在他们的脚边,睁着一双大眼睛,好奇地望着他们。
似乎是在询问,爸爸妈妈在做什么?
简紫铜脸上一红,“哎呀!”
……
樊艳的婚礼举办地点,设在意大利梵蒂冈,那是私人的婚礼仪式,所以媒体方面都是保密的是,时间安排在周末,订好了机票,一家三口就要出发。只是前一天,戚芳却联系了他们,说是要接宝宝去秦家过周末。
秦启威要见宝宝,估计多半是想念曾孙女了。
简紫铜本来就想着飞机会让宝宝不适,旅途又那么遥远,这下只觉得解决了头疼的事情,只让戚芳给接走了。
宝宝已经认识戚芳了,所以并不抗拒。
被抱走的时候,都没有哭闹,反是高兴地笑着。
等到宝宝一走,秦昱笙一下将简紫铜抱起,“这下是两人世界了。”
简紫铜无语,“秦昱笙,该不会是你让芳姨来接走宝宝的吧。”
这个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凑巧的事情。
秦昱笙并不回答,只是以吻封唇。
*******
那是位于意大利首都罗马,城西北角的高地上的国家,梵蒂冈四面都与意大利接壤,是一个国中国。
坐在车子里,往城中而去。
沿路都可以看见,那些雄伟惊奇的异域建筑。那些哥特式的风格,墙面和尖塔越往上瞧去,划分越细,装饰越多,也越玲珑,那些建筑的顶上都有锋利的小尖顶,直刺苍穹的魄力,有一种无法言语的独特魅力。
终于,车子退下来。
“秦先生,小姐,欢迎你们来参加婚礼,这边请吧。”接应的人是樊艳的助理,将他们迎了进去。
那并非是多么气势磅礴的大型教堂。
只是一座在城市里再为普通不过的小型教堂。
零星的,在教堂外的空地上退几辆轿车,也没有多么庞大的队伍。
然而这样的婚礼,却有一股子温馨透出来。
就在教堂的正门口,他们瞧见了新郎。
“好帅呢。”简紫铜忍不住轻声赞叹。
新郎是个外国人,眼珠是碧绿色的,深褐色的头发,身形很高大。他戴着眼镜,瞧着十分文质彬彬。再配上那身新郎礼服,愈发的帅气,让人眼眸一亮,不禁要为之赞叹。
秦昱笙皱眉,冷不丁说道,“你当我是死的吗?”
简紫铜愣了下,而后轻笑出声,“秦昱笙,你是吃醋呀?”
“你都没有夸奖过我帅。”
“好吧,你很帅。”
“没诚意。”
“……”
两人上前,和新郎打了招呼,新郎似乎是有所准备的,一听及他们,就微笑着说道,“她就在后边的化妆间里,我让人带你们去。”
绕过回廊,在教堂后侧的化妆间里,简紫铜终于见到了樊艳。
她正在化妆,化妆师站在她的身侧,替她刷着睫毛。
樊艳本来就是大美人一个,多年不见,依旧是艳丽无双的。婚纱已经穿在身上了,蓬松的裙摆,层层叠叠的。那头棕栗色卷发被高高盘起,以珍珠点缀,发髻上有着公主王冠,白色的蕾丝头纱遮掩而下,挡住了她优美的侧脸,她闭着眼睛,睫毛轻轻颤动着。
“樊艳小姐,你的朋友来了。”助理喊道。
樊艳睁开了眼睛,扭头望向了来人。
秦昱笙和简紫铜双双站在门口,简紫铜的手适然地挽着他,而他一手插—在西裤口袋里,那样的随意洒脱。
秦昱笙一向都是冷漠的气场,强劲而且不容人抵触。那熟悉的英俊脸庞,是记忆里的摸样。
樊艳的目光从他身上移开,望向了他身边的女子。
她几乎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长发柔柔地披散在肩头,没有刻意地挽起,被风吹拂的缘故,甚至还有些凌乱。但是就这么随性的她,嘴角一抹弧度,那双漂亮的眼睛,眼底散发出来的自信,却是无法比拟的美丽。
“简紫铜。”樊艳微笑着喊出了她的名字。
她亦是微笑,松开了秦昱笙的手,送上礼物,“樊艳,祝你结婚快乐。”
果然,他会带来的女子。
是她记忆里这一位。
简紫铜也有多年,不曾见过樊艳了。
似乎自从那次秦氏周年庆拍摄宣传片之后,就没有再遇见过。只是偶尔的,也能在媒体的采访下,透过各种杂志新闻看到她。电视里的樊艳,依旧是鲜明夺目的。好似很遥远,那个时候,已经离她很遥远了。
得知她要结婚的消息,简紫铜也有一丝惊讶。
毕竟,曾经的樊艳,可是秦昱笙的旧爱。
熟能想到,原来也会有一天,原来各自都会有各自的归属。
结婚,嫁人,娶妻,生子。
那些结局,仿佛一早就安排好了。
上帝做了主,却没有提前通知他们罢了。
简紫铜是带着真挚的祝赴来的,还有什么能比得上现在更为释然,这恐怕才是最好的结果。
“樊艳,你今天真漂亮。”简紫铜由衷称赞。
“谢谢你的美言,也谢谢你们的结婚礼物。”樊艳伸手接过礼物,忍不住问道,“不知道是什么呢?”
秦昱笙还立在门口,“打开看看。”
樊艳只将丝带解开了,打开层叠的包装后,再掀开盒盖,只见是一座漂亮的水晶相框。
一看就知道价格不菲,绝对不会是便宜货。
樊艳捧着礼物,只觉得沉甸甸的,“让你们破费了。”
简紫铜笑道,“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很喜欢,正好拍了婚纱照,可以放进去。”樊艳小心翼翼地将礼物安放到一边。
化妆师在一旁道,“樊小姐,请您站起来下吧,调整下礼服的裙摆。”
秦昱笙一瞧这边还要忙碌,又都是女人,他也不愿多留了,“你们聊着,我去外边抽根烟。”
秦昱笙转身走了,简紫铜顺带将化妆间的门半掩上。
化妆师半蹲着身体,替樊艳整理着礼服。
樊艳站在化妆镜的前方,透过镜子,瞧着后边的简紫铜,她轻声问道,“这个礼物,是你挑的吧。”
“他一向都不会选礼物。”简紫铜如实说道。
在结婚礼物的选择上,简紫铜也是费了一番心思的。起始的时候,询问秦昱笙如何,他只是将一切问题都推给了她,让她一手操办,自己倒是乐得清闲,什么也不再管了。
“我想也是,他从来就不会选礼物。”樊艳微笑着附和着,有着一丝淡淡的怅然。
然而,那份怅然也只不过是回忆过往的青葱。
那些日子里,也有收到过礼物。可是樊艳清楚知道,那些东西,都是秘书去挑选安排的。
就算她是真的喜欢水晶。
他也不可能会记得。
简紫铜瞧着她调试婚纱,随口问道,“说说吧,和你的那位先生是怎么认识的?我感到很好奇哦,他是怎么把我们的影后小姐拿下的?”
谈起了未婚夫,樊艳有些害羞起来。
“他是医生,之前来意大利拍戏的时候,有一场爆炸戏,不小心就受伤了,后来就是他为我主治的……”樊艳喃喃诉说着两人的相识,虽是简短,可却在言语之中,透露出丝丝的甜蜜。那完全是沉浸在幸福中的女子,才会流露的神情。
简紫铜也有些恍然,不曾想到,竟有这么一天,她会来参加她的婚礼。
而且还能,这样其乐融融地攀谈。
就像是老朋友一般的淡然。
“恩,真是患难见真情呐。”简紫铜点头应道。
“你就别取笑我了。”樊艳回过头来,“说说你们吧,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提到结婚的问题,简紫铜就感到头疼了。
之前在秦昱笙的陪同下,回去过沈娟家中,因为还有了宝宝,沈娟非常气愤,只说未婚生子这种事情,是多么的不应该,一个劲地让他们快点办必要程序。只是那些环节,简紫铜感到头疼,秦昱笙亦是。
婚礼之类,倒也是其次的。
最关键的是,秦启威这边始终不曾松口。
简紫铜叹息笑笑,“前路漫漫呢,谁知道呀。”
“女人老起来这么快,你可要小心了。”樊艳逗趣提醒。
“难道你是因为怕老才那么快结婚吗?”简紫铜笑着反问。
樊艳瞥了她一眼,“是啊,我可是年纪不小了,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可靠的,还不要快点抓牢,省的被别的女人抢了去。”
天呐,红透了半边天的影后樊艳,竟然会这么说自己!
简紫铜愈发笑道,“你这句话要是让别的女人听到,她们该怎么活呀。”
“我是好心叮咛你,你身边的男人,可不是那么简单的哦。一个不小心,可就被人挖了墙脚。”樊艳眯起眼眸,眼底映入了某个男人的身影。
简紫铜却不曾察觉,微微蹙眉,话虽不经思考,口吻却是认真,“他要是被人挖了墙脚,那就尽管去吧,我可不会去抢,是我的夺不走,不是我的,留也没有用。所以想想,还是不用结婚了,省的以后还要办什么离婚手续,分配财产之类的,很烦的呢。”
“离婚?”突然,耳后响起了男人低沉的声音,却是不悦的,质疑的。
简紫铜一愣,只觉得仿佛被人抓了个正着。
这么扭头望过去,瞧见了去而复返的秦昱笙。
简紫铜尴尬了,哎呀,说了不该说的话。
樊艳似是抓到把柄一般,忍不住调侃道,“笙,这下可是你要小心了,你的这位,好像不乐意嫁给你呢。她这么优秀漂亮,说不准明天就被哪个男人给抢走了。”
“哪来的男人?”秦昱笙十分不以为意,但是手还是顺势落在了简紫铜的腰际。
樊艳明显是来找茬的,“哦,对了,你还记得安柏彦么?”
“记得。”简紫铜当然记得,当年还拍过戏呢。
“他还经常提到你呢,说是太可惜了,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想重出江湖。”樊艳笑了。
“这样呀,那我可以认真考虑考虑。”简紫铜应道。
安柏彦?那个影帝?他还提起她?
而她还要认真考虑?
秦昱笙胸口骤然一闷,竟然有别的男人还在觊觎他的女人,这是多么不允许的事情。
“一个孩子的妈了,还重出什么江湖!”秦昱笙冷哼,十分的不屑。
“啊?孩子的妈?”樊艳诧异。
秦昱笙的目光扫过了简紫铜,“怎么?她没有告诉你?我们有个宝宝,已经满周岁了。”
太过吃惊了,樊艳半晌没有回过神来。
好不容易有所反应,这才询问了简紫铜,“真的?”
简紫铜本来是想说的,但是话题还没有点到这里,秦昱笙就出现了,没想到让他给宣布了,“被他抢先一步告诉你了。”
她的承认,让樊艳错愕,而后才知道,这不是假的。
“你们……”樊艳叹息,“算你们厉害,就这么不动声色的,竟然连孩子都生好了。”
瞧这结果,早已经是定局了。
“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樊艳问道。
“是个女儿,叫无双。”简紫铜回道。
“看来我还欠你们一份红包了。”樊艳挑眉。
“当然。”秦昱笙大言不惭地应了。
樊艳瞧着两人,只是这么相偎着站着,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举动。
秦昱笙还是一贯的冷漠调调,多半的时候,都是沉默的。但是那眉目之间,在望向简紫铜的时候,却总会迸发出一丝温柔。那是她从前,不曾瞧见过的。以前看简紫铜的时候,不觉得他们是相称的。可如今才察觉,这两人真是应该在一起不过的了。
助理匆匆奔了进来,高兴地说道,“樊小姐,时间差不多了,您好了吗?”
化妆师比了个“OK”的手势,示意一切没有问题。
樊艳有些紧张,由化妆师搀扶着起身。
结婚仪式,即将开始。
教堂里为数不多的宾客们,早已经入座。
简紫铜拉着秦昱笙,也入了席。
音乐响起,在众人的瞩目之中,新娘从红毯的那头出现,慢慢地走来。
教堂内光线幽暗,给人一种神秘宗教气氛和肃穆感及压迫感。壁画和雕塑,都与建筑结构浑然一体。屋顶上的采光高楼,那是整座教堂唯一能够射进光线的地方,樊艳慢慢地走过来,走向了红毯那一头。
在那头,等待她的,是她一生的伴侣。
倾听着那些誓言,各自说了“我愿意”,神父宣布礼成。
新郎将她的婚纱揭开,樊艳抬眸,看见她的先生,低下头来温柔地亲吻她。
教堂外有白鸽在飞翔,透过那小窗户,那羽翼拍打的影像清楚可见。
樊艳突然想起,多年前对简紫铜说过的话。
你看这鸟,真让人向往,翱翔在天空里,这么自由自在的。可是它却不会为任何人停留,如果它中途退下来,那也只是暂时的休息,等它休息够了,就要飞向下一个地方。
多年以前,不曾知道,其实任何一只鸟,在翱翔的过程中,都不过是为了找寻最后的栖息地。
等它找到了,也就不会再飞走了。
瞧,他找到了,她也找到了。
而自己,也终于找到了。
鼓掌声不断,热烈的,祝福的。
在人群中伫立着,简紫铜忽然听见他开了口,秦昱笙漠漠说道,“要不要在这里结婚。”
周遭太吵闹了,所以简紫铜没有听清楚,“什么?”
秦昱笙低头,凑近了她的耳畔,一字一字说道,“我说,要不要在这里结婚。”
没由来的,这么的突然,让简紫铜的心跳了一下。她抬眸瞧他,一脸的淡漠,也看不出太多的情绪,好似这么随口一说,却偏偏是他应有的表情。她有些玩味,故意说道,“不要。”
秦昱笙瞪着她,“为什么?”
简紫铜却不再回应他了,樊艳搂着新郎正要走出教堂。
秦昱笙没辙,也只好暂且终止话题。
热闹的婚礼一直持续着,晚宴是在一家小型餐馆,十分的温馨,菜肴也很丰盛。
众人连番闹着新郎,最后还是身为新娘的樊艳看不下去了。竟然替新郎挡起酒来,让人瞠目结舌。
等到送走了这一对新人,时间却也有些晚了。
秦昱笙喝了些酒,简紫铜亦是。
餐馆离他们所住的地方并不远,这次出行,并没有定高级酒店,只不过是入乡随俗的旅馆罢了。
他们就这么静静走着,沿路经过那些教堂,一座又一座。
很是安静,唯有脚步声交错着。
秦昱笙旧事重提,谈起了教堂里提到的问题,“刚才说的事情,为什么不要?”
“什么事情呀?”简紫铜依旧装傻。
“结婚!”秦昱笙不甘愿地吐出两个字。
“哦,我们现在这样和结婚难道没有区别吗?”简紫铜反问。
秦昱笙暗自一想,确实没有多大差别。一起吃饭,一起睡觉,回到家后,她和宝宝都在。结婚大抵就是这个样子,偶尔也会吵架拌嘴,也会耍赖使性子,似乎这样,就可以走上一辈子了。
“没有。”秦昱笙冷哼。
“那为什么还要结婚?”
“不结婚难道你还想去拍戏?”秦昱笙脑子里边,还记得刚才樊艳说的话呢。
会不会被抢走,秦昱笙之前从来都没有怀疑过。只是如今,他不免动摇。一想到那个什么影帝,现在还惦记着她,他就有点窝火。不管如何,先将她拐到自己的姓氏下再说,这样比较安全保险。
简紫铜转过身来,倒退着走,一双眼睛很亮,注视着他问道,“呐,秦昱笙,以前你不准我拍戏,让我进秦氏工作,你老实说吧,那个时候你是不是就很嫉妒吃醋呀?”
时过境迁后,现在一回想,他还真是小心眼到极致了。
“还有哦,刚进公司那会儿,非要我戴眼镜。我现在想想,其实你是不想别人注意到我吧?”简紫铜继续追问,不忘记账折镜,“毕竟,我虽然算不上什么顶级大美女,但是也还不错对吧?”
秦昱笙摆出一个酷酷的表情,冷笑一声,“呵。”
哟,还不肯承认了。
“那好吧,我换个问题好了。”简紫铜不打算逼问他,这个人就是俗话中的闷—骚,“秦昱笙,你其实老早老早就喜欢我了吧,小时候就喜欢我了吧。”
“你?”他那表情有够不屑,“比你好看的女生大有人在。”
经他一提,的确是记起了当时和他同班的学姐,长得确实好看。
简紫铜撇嘴,秦昱笙又道,“也不知道是谁,在我走了以后,还要从大院里跑出去,说我会回去找你。”
“你……”简紫铜脸上一红,这可是她的秘密呢,“你怎么知道?你去见过院长了?”
这个事情,还只有院长知道!
秦昱笙漠然应道,“去过了。”
简紫铜只觉得在他面前无所遁形了,立刻要扳回局面,“也不知道是谁,在我走了以后,就彻底发疯啦,秦昱笙,你的皮夹子里,好像那半张拼好的照片还在吧?不是说扔了吗?哦,自己又偷偷跑回去捡的吧?当时还摆着酷脸问我要不要,不要就扔掉,啧啧啧……”
后来替秦昱笙整理换洗衣服的时候,她在偶然间看见过那张照片。
少了他的侧脸,只剩下她的。
却保存的很好。
再后来,他们一家三口又拍了全家福,也放入了他的皮夹子里,妥善珍藏着。
“……”秦昱笙不说话了。
皮夹子还放在胸口的位置,忽然刺痛了下,那是被她抓住了把柄,永世不得再安宁似的。
简紫铜乐了,想着他要和她斗,再等一百年吧,她现在可是彻底大翻身了。
于是,结婚的话题就这样再次终止。
秦昱笙被郁闷到了,简紫铜则是暗自偷乐。
******
原本两人是想在梵蒂冈多留几天的,毕竟有了宝宝以后,他们很少有这样的独处。只是在第二天的时候,简紫铜接到了从A城那儿打来的电话。戚芳打来的,无奈说道,“哎,紫铜,你们还是回来吧,宝宝见不到你们,一直哭闹呢。”
简紫铜出来了两天,也很想念宝宝,“她在哭吗?”
“是啊,你和她说说话吧,我把宝宝抱到电话边。”
随即,宝宝的哭声就近了。
秦昱笙在一边听着,手机按着免提。
宝宝果然是在哭闹着,一边哭一边喊妈妈,“妈妈——哇——”
小家伙虽然认识秦家的人了,可是还是不安心似的。
简紫铜冲着那头劝道,“宝宝乖,不哭了哦,妈妈和爸爸明天就回去了,你今天晚上乖乖的,好不好?”
“妈妈——呜——”
“我们宝宝最听话了,明天就能见到妈妈和爸爸了对不对?”
就连沉默的秦昱笙,也在旁念道,“宝宝,好孩子不哭。”
宝宝才刚满一周岁罢了,其实还是听不懂的,但是这么听着声音两人的声音,好像就安心了一般,渐渐的,就退哭声。
而后,终于不再哭了。
戚芳在那头道,“睡着了,那我先挂了。”
原来是累到睡着了。
一通电话总算是结束,简紫铜不禁松了口气。她搂住秦昱笙,将头一倒,靠在了他的肩头,“看来不能再留了,明天就回去,我去改签机票。”
她刚要起身,就被秦昱笙一把抱住了。
“干嘛呀。”
“不公平。”
“怎么就不公平了?”
“我们是来旅游的。”
“哎?我们不是来参加婚礼的吗?”
“……”
一个辗转奔波,立刻就从意大利回到了A城。
赶到秦家的时候,正是下午。
天气还算不错。
一进秦家,管家就说道,“秦少爷,小姐,老爷他们都在后花园呢。”
两人信步就往后花园走过去。
只走到了回廊处,就看见了一副格外温馨的画面。
秦家的花园,郁郁葱葱的,种植了许多花花草草。简紫铜大多都是喊不出那些别称的,但是觉得很美。即便是冬天里,也觉得很温暖。藤椅上坐着戚芳,浅笑着望着草坪里正在玩耍的爷孙两人。
秦启威拄着龙头拐杖,威严地站在草坪上。
宝宝穿着新衣服,那不是简紫铜买来的,大抵又是戚芳新添购的老虎的帽子,圆滚滚的,衬得小脸蛋白皙无比,笑得像是花朵一般。宝宝站在不远处,两条小腿还有些软绵绵的,时不时歪一下,却不曾跌倒。
秦启威握着拐杖,点了点前面的草地,冲着宝宝道,“无双,到这里来。”
简紫铜瞧见这个情形,真是想要笑,她不禁扭头,在秦昱笙耳边低声道,“和你好像哦。”
“我的孩子,当然和我像。”秦昱笙只以为是在说宝宝。
简紫铜却道,“我说爷爷和你像。”
“哪里像了。”秦昱笙十分不以为然,甚至是不明白,他们怎么可能会像。
这边宝宝只是站着,也不动了,十分犹豫的摸样,倒是楚楚可怜。
秦启威还在呼喊,就连坐在一边的戚芳,也开口喊道,“宝宝,来,我们走一走。”
可是宝宝就是不动了,怎么也不动了。
唯独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地望着众人,一副无辜可怜的摸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