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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此,季陶陶突然灵光一闪,踮起脚尖凑在韩长庚耳边低声说道:“表哥,告诉你件事,明天咱们要去干一件大事,就是借刀杀人,具体这般……”
韩长庚原本偏着头,当她靠近时,脸色有一瞬间的慌乱,整颗心都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了。他将心底窜出的热流压了下去,集中精力去听她的话,却越听越心惊。当听完她的话,眉头紧蹙,脸上明显带着不可思议,“靖陶,你说什么?韩青珏就是杀手小四?你是怎么知道的?怎么如此突然就行动?”
季陶陶当即拍着小胸脯,信誓旦旦地保证道:“表哥,你还不相信我吗?我若是没有十足的把握,又怎么敢如此冒险。”
韩长庚面上带着担忧的神色,低头看了她一眼,才缓缓说道:“不行,我还是觉得太冒险,如今不是解决一个小四这么简单,你可曾想过?长卿若是知道皇妹已死,我真怕他会做出什么傻事来,万一冲去找老四报仇怎么办?你容我再考虑一晚,这还需要再斟酌一下,即便你说的没错,也要保证万无一失才行。”
好像确实没有考虑到韩长卿的反应啊,是啊,妹妹死了那么些年,他还被蒙在鼓里,若是知道了,定然是很难接受的吧?还有丽嫔,突然失去了女儿,又该怎么面对?哎,季陶陶轻轻叹息一声,点头说道:“确实是我思虑不周,但此次春猎是最好的机会除去小四,回宫之后,就难上加难了,咱们不能放过这次机会!”
季陶陶与韩长庚在树下商议完毕,便欲转身朝帐篷行去。
韩长庚看着那倔强又纤瘦的身板,不觉拉住了她的手,浅浅地叫了一句,“靖陶。”
季陶陶转眸,长长的睫毛滑过他清凉的指尖,怔怔看着他,“怎么了?表哥,可是还有什么事要交代给我?”
她的眸子含着一汪水,在月下轻轻眨着,里面隐约有树的影子,重重叠叠。韩长庚看着她,慢慢地收回了手,声音低沉,带着夜色微凉,“没什么,天冷了,晚上睡觉不要乱蹬被子。”
卧槽,这突如其来的温柔攻势是什么鬼?我怎么在他的眼里看到了宠溺和关心,那种男人对女人特有的怜惜。天哪,韩长庚不会和景略一样,也对我有意思吧?可我如今是个男的呀!妈呀,为什么长得好看的男人都好龙阳?难道我被系统送错了地方?这里其实是一本耽美小说不成?
一想到这里,季陶陶的小身板颤了颤,低低应了一声,拔腿就跑,比兔子还快。一口气跑回了帐篷里,弯着腰重重地喘着气,看到身上的大氅才想起来,忘记还给他了,也不知他冷不冷。算了,还是先睡觉再说吧,折腾了一天,早就累死了!
第二天一早,旌旗伞盖遮天蔽日,皇帝端坐在上首,一声令下,春猎比赛开始了。所有的世家子弟、皇族贵胄个个张弓携箭,跃马扬鞭。就连成年的公主亦穿着骑装赫然在列,除了最小的温宁公主,其他三个全部到场。
韩青凝是皇后的女儿,身份最是尊贵,身边的护卫最多。韩青珏定然是紧紧地跟着韩长庚,眼睛还时不时扫一眼季陶陶,满是挑衅。还有一个嘉芸公主韩青筠,季陶陶还是第一次见她,她穿着火红的骑装坐在马上,倒是有不输男儿的气概。十三也是一身骑装,正紧跟在她身侧,肯定是韩长笙不放心妹妹的安全,才把身边的得力干将派过去保护。十三倒是和韩青珏,嗯,也就是小四同仇敌忾,同样用恶毒的眼光扫着季陶陶,若是眼光可以杀人,估计光她们两个杀死她真是绰绰有余。
季陶陶倒是淡然自若,既然那么爱看,那你们就看吧,反正又不会掉一块肉。她坐在马上,完全屏蔽了周身探寻的目光,把自己当成是木头人。听到皇帝的号令,季陶陶扭头看了韩长庚一眼,嘴唇张了张,却没有发出声音,一挥缰绳,东风破已狂奔了出去。
景焕紧紧地跟着季陶陶,这已经是这些年养成的习惯了,每次皇家狩猎的时候,他们三个都是一组,可惜今年景略不在,只剩他们两个。
韩长庚自然是看到她的嘴型了,想起昨晚和今晨的对话,墨玉般的眸子晦暗难明。正自看着那道纤瘦的背影渐行渐远,耳边忽而传来娇娇的声音,“长庚哥哥,咱们也走吧。”他闻言转头看向身旁的少女,不禁想起了季陶陶刚刚说的三个字“美男计”,不觉轻叹一声,点了点头,拨马前去。
韩青珏一直跟在他身边,自然没有忽略他看向季陶陶时的眼光,明明是那么的温柔,可能连他自己都没发现吧。可是看向自己的时候,他总是垂着长而浓密的眼睫,很少直视自己,唇角虽然带着一丝淡淡的浅笑,却让人感受到了一股冰凉,透骨袭来。她顺着他的目光看向那道纤瘦的身影,小手不觉攥紧马缰,眼里射出暗色的光。
韩长卿看着两拨人先后离去,不觉将马晃到周子衿的身边,笑得像朵山头的小野花,“子衿妹妹,三皇兄让我今日负责保护你的安全,你放心,我定不辱使命,不会让你受一点伤的。”
周子衿身上穿着白色的骑装,空谷白莲一般端坐在马上,将军府出来的女儿家,即便外表看着是文弱的,却个个都会骑射,自是与一般娇弱的大家闺秀不一般,也更招人喜爱些。有些男人就是喜欢这样能文能武的姑娘,比如韩长卿。
韩长卿主动请缨保护周子衿自然是有他的小心思的,往年他都是跟在韩青珏身边保护,今早一听韩长庚说,让他来保护周子衿,立刻就同意了,连妹妹都不要了。心里想着反正青珏跟在三皇兄身边,也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周子衿虽然心中对他有些喜欢,却本不想如此明目张胆跟他一起遛马春狩的,但是一想到早上哥哥对她说的话,心里不禁有些担忧。此时再看韩长卿,一想到将要发生的事,就止不住地为他感到难受。她轻轻地点了点头,细声细气地回道:“嗯,有劳卿殿下了。”
韩长卿见她点头,面上的笑容更灿烂了,伸手用马鞭指着一个方向说道:“子衿妹妹,咱们去那边吧,那边虽然猎物不多,但景色最好,咱们就不要去跟那些人凑热闹了,我带你去看看景如何?”
周子衿转头看了看已经消失不见的季陶陶,又想到她交代的话,当即点头说道:“嗯,好啊,咱们就去那边吧。”说罢,骑马跟着韩长卿朝另一个方向行去。
季陶陶手中握箭,瞄准一个方向就是雷霆一箭,却并没有射中那白色的影子,只是刚刚擦着滚圆的身子。她骑马飞快地奔过去,人在马上,一手持缰,另一手在树丛中一掠,怀里已经多了一只雪白的肥兔子。她低头看向怀里的肥兔子,笑着自言自语,“小可爱,吓傻了吧?我可是个怜香惜玉的人,怎么舍得杀你呢?就是想拿你去讨美人的欢心,你可要好好表现啊。”说罢,扭头看了景焕一眼,大声喊道,“景焕,咱们去找长平公主。”
景焕看了看她怀中雪白的兔子,还有什么不明白,这分明就是上赶着要去讨欢心啊。他面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凑到她身边,说的话也是凉凉的,“怎么?又要去讨公主的欢心啊?之前被皇后训了一句,你还不老实点,小心皇后知道你在猎场勾搭公主,把你碎尸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