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示之以动,利其静而有主,益动而巽。
——《三十六计》之暗度陈仓
季陶陶急忙给它顺了顺毛,目露怀疑地看着韩长庚,但是她心里有鬼啊,对视不过两秒,就把脑袋转了回来。金毛狮王为何会喜欢她?当然是因为她是它主人啊,不喜欢她喜欢谁!
但是这话她哪敢正大光明地说出来,只能呵呵一笑,又拿出了那个万能理由,“啊,之前不是说了吗,我是好人缘体质,所有认识我的人都挺喜欢我的,当然也包括猫啊狗啊什么的。”
韩长庚又被戳到软肋,恨恨地转过头去,再也不发一言。整个帐篷忽然间变得很安静,景焕脸朝着门口,憋笑憋地脸通红。
景略看了几人一眼,为了缓和气氛,将古籍往书桌上一压,沉声说道:“陶陶,之前你卧病在床,我们三人商议了一个退兵之策,已经差不多定下来了,想听听你的意见。”说罢,从桌子下面抽出一张小型的地图。
季陶陶将手中的球丢给金毛狮王,站起身来走了过去,她仔细地研究了一番线路图,在脑子里将历史上有名的战役过了一遍,筛选出跟这个情况差不多的,然后才沉吟道:“敌军善骑射,且地理上明显占优势,他们所处之地易守难攻,如果正面抗衡,恐有风险。你们这计虽说可行,但最终应是两败俱伤,咱们似乎也讨不到什么好处。所以我觉得,有必要换一换作战方针。”
景焕闻言,双眼一亮,当先问道:“靖陶果然是军师,那你快说说,咱们要用何计退敌啊?”
景略也一脸兴味地看着她,眼中满是宠溺,那眼神堪比考了满分的孩子家长,满满的与有荣焉。
唯有韩长庚仍是一脸的高深莫测,他微微低着头,看不清脸上的神情,骨肉云亭的右手来回抚摸着书脊。
季陶陶拿出了历史老师上课时的慷慨激昂,说着的时候仿佛已经身临其境,她自己都想给自己点个赞,论装X技巧哪家强,还是要看穿越女啊。俗语有云,腹有诗书气自华,她现在是腹有中华上下五千年,底气不要太足啊!
她指着地图,沉声说道:“兵法有云,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如今,咱们大军在长水河渡口蓟门关,而敌军已派重兵把守住对岸永定,凭借长水河天险,封锁了蓟门关河面,森严壁垒,坚守待援。如果咱们从蓟门关强行渡河,一来兵力损失太大,二来未必能占领渡口,所以只能‘暗度陈仓’。”
话音刚落,韩长庚长眉一挑,眼中闪过一抹亮光,接着说道:“你的意思是,假装正面渡河攻城迷惑敌军,实则从他处攻击?”
季陶陶看了他一眼,真是个聪明的家伙啊,居然稍一点拨就听懂了,这样是不是显得她这个军师太没水准了?哎,好头疼啊,装X也能被打断,真是打劫遇上土匪头子的感觉啊。
景略轻笑起来,眉眼上扬,墨玉般的眸子看向她,“若是如此,我们从哪里进攻呢?哪里才能将敌军一击即败?”
季陶陶看着他波光潋滟的眸子,里面含着点点跳跃的烛光,差点闪瞎了眼。大兄弟,你不能这样啊,你总是这样宠溺地看着我,我会误会的,这可是断袖啊!要不得!他应该不是男主吧?要不然如何攻略?她的小身板一抖,再也不敢看他,只低头看着地图,手指停在了一处,“突破点就在这里,临昌!”
韩长庚脸上闪过兴味的光,心中五味杂陈,真是接触的越多,越发觉得她吸引人啊,也不知那个小小的脑袋里到底装了多少东西。
修长的五指敲击着桌面,他闭着眼睛思考了一会儿,微微睁开幽深的眸子,里面一片西山晓雾,看不清神色,嘴角忽而勾起一丝浅笑,“还真是凑巧,我之前也曾想过这个问题。你中毒之前,我曾让人去勘察过周边地形,经过周密地探查,发现长水河上游的临昌是最佳的突破口。临昌地势险要,敌军认定咱们不可能从那里渡河,必会将大部分士兵调往蓟门关守备,而只留很少的士兵驻守临昌,兵力空虚,正是下手的最好位置。”
季陶陶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尼玛,这才是装X的祖宗啊!明明心里已经想出了这个计谋,还等她说完,分明就是在等她出丑,哼!以后还是尽量远离这祖宗吧,否则怎么被卖掉的都不知道!就凭他这脑子,也难怪能猜出十五的身份!
从十五那件事情上足以看出,韩长庚是个聪明绝顶的人,而且很有耐心,这样的人最可怕了,好像伺机而动的蜘蛛,早已将蛛网结好,就等着猎物自己上门,真是将敌不动我不动发挥到了极致!
而且他这装X的气质,真是像极了韩东君啊!苍天啊,这到底怎么回事?为何一会儿觉得韩长庚是男主,一会儿又觉得景略是男主?我到底该如何抉择?若是弄错了,会被韩东君弄死的吧?呜呜呜~
季陶陶嘴角抽了抽,狠狠地瞪了韩长庚一眼,兄弟,你玩我啊!不知道老娘的口水有多金贵,还让我说那么多话,浪费了那么多!虽说你可能是男主,那也只是可能啊,你不要一再挑衅我啊!小心我去攻略你!
韩长庚放下手中的兵书,缓缓端起桌上的碧玉茶盏,如玉的手指压在杯壁上,徐徐地吹散袅袅白烟。一双墨玉般的眸子透过重重白烟瞥着季陶陶,见她沮丧的着一张小脸,懊恼的时候像被惹急了的小奶狗,算计的时候像个狡黠的狐狸,真是有趣,嘴角不觉挑起微不可察的淡笑。
嗯,眼瞳碧水波淡淡,肌肤凝脂微透,比一般男人要白一些,以前怎么就没注意到呢?腰肢袅娜,比一般男人要细上许多,忽然就想到了那晚夜色朦胧中的窈窕身影,手指忽然一片灼热,指尖似乎还残留着淡淡的女儿香。
景焕见韩长庚说完话后,仍是绷着一张脸,不知在想什么。突然好似被烫到一般,松了茶盏,茶水顺着杯壁流到手上,他却完全没有感觉到,仍是老僧入定一般坐着。
景焕见他神情飘渺,不知在想什么,心中生出逗弄之心,故意揶揄他一下,“殿下,你的茶水倒出来了!没烫到手吧?想什么呢,那么专注?不会是在想什么红颜知己吧?”
却不知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做贼心虚的某人被无意间说到了痛处,韩长庚恍然回神,眼珠子转了一圈,压抑住呼吸,面上仍是淡淡无波,“红颜知己?本王可没有那种东西。”
怎么空气突然有些冷?景焕看了眼那飞雪重重的墨玉眸子,身板抖了抖,假装什么也没听见,默默地转过了头,悄悄地动了动脚步。完了,庚殿下生气了,赶紧远离危险区域,“我先回去了,有什么事让人通知我啊。”话音刚落,人已经在帐篷外了。
景略看了韩长庚一眼,眼中满是探究,又转头看着季陶陶,伸手将她鬓边被金毛狮王爪子勾出的一缕头发别到耳后,浅浅一笑,眉目俊雅,声音醇和温润,“我也先走了。”
季陶陶只觉耳边好似有根羽毛在骚动,心都痒痒的,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忽然打了个哆嗦。季陶陶,你醒醒吧,你现在可是个男人!不能搞断袖啊!哪天有空,一定要和景略好好聊一聊人生了。万一他真的是男主,一定要在自己公开身份前,将他的断袖治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