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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小鹦自然一眼就看透了他的那点小心思,心底又是深深叹息,算了,不跟他计较了,想要天天见就天天见吧,反正也不会少块肉。就算现在拒绝了,他总有办法再来骚扰她,还不如这样任他折腾好了。
苏言卿一步三回头地走了,还不忘叮嘱她记得吃晚饭。
顾小鹦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外,才长长地喘出一口气。她从沙发上站起身,原本打算走回卧室的,却鬼使神差地走进了厨房。她低头看着那陌生的小锅,突然将盖子掀开来,一股香气扑鼻而来,心中暗叹,好熟悉的味道。
她转身拿了把勺子,坐在椅子上,一口一口吃的认真,果然是熟悉的味道,曾经吃过无数次的土豆牛肉,带着他的味道。吃着吃着,突然有泪珠滚落在锅中,溅起一滴油沫子,吧嗒落在手上。
顾小鹦用另一只手使劲地擦着,越擦越使劲,整个手背已经红肿一片了,她却好似在惩罚自己一样,一刻也不停。眼泪越滚越多,她的声音带着哽咽,“忠睿,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倘若当初我能勇敢点,你是不是就不会死?倘若当初我没有那样冷淡对你,你是不是遇到麻烦了,还是会第一时间告诉我?那样的话,有人帮你分担,你是不是就不会那么痛苦?倘若我没有那么决绝对你,是不是现在就会有另一种结局?忠睿,我错了,我不该逃避的,不该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离开你身边的,呜呜呜,都是我不好,都是我害死了你。我不配得到幸福,呜呜呜。”
她一直在重复着那几句话,好似走火入魔一般,手已经被她搓的红肿的不成样子,整个身体都是凉的,她踉跄着走进浴室。浴缸里放满了水,她整个人都浸透到水下,直到将要窒息的时候才突然露出头来,急促的呼吸着,就像一条被抛上岸的鱼,苦苦挣扎着。
如此折腾了几次,顾小鹦气喘吁吁地趴在浴缸边,只觉身心俱疲,身体再也没有一丝力气。濒临死亡的感觉真的好恐怖好痛苦,当初薛忠睿葬身火海的时候,是不是更痛苦?他那时在做什么?又在想什么?一定很痛苦吧。
想着想着人就睡着了,直到洗澡水渐渐变凉,她还是没有醒过来,好似陷入了噩梦中,眉头紧锁,眼皮不断地颤动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客厅突然传来响动,紧接着有轻不可闻的脚步声在屋里响起。浴室的门被打开,走进一个高大的人影。那人看着浴缸中的人,低低叹息一声,眼中满是怜惜和无奈,薄唇轻启,“我就知道会这样。”
浴室里响起哗哗的水声,顾小鹦被抱了出来,身上还披着浴衣,人被轻轻地放在床上。屋里响起了吹风机的声音,顾小鹦似乎有了些意识,双手不断地挥动着,嘴里一遍又一遍地喊着:“忠睿,忠睿,对不起,对不起。”
男人又叹了口气,将她整个人都用被子包好,又轻轻地拍了拍,好像在哄小孩子入睡一般。不知过了多久,顾小鹦的呼吸终于变得均匀。男人修长的手指按在她的眉心,将紧皱的眉头轻轻抚平,又低头在她额上轻吻一下,才小心翼翼地走了出去。
顾小鹦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是在自己的大床上,她使劲地揉了揉太阳穴,依旧想不起来,到底做了什么事。她一边刷着牙,一边看向镜子里的自己,心中暗忖,难道昨晚是我自己爬到床上去的?我怎么不记得怎么出的浴室了?想了半天,脑仁都疼了,也没理出个一二三,最后只能放弃。
她简单地喝了杯牛奶,吃了片面包,拎着包就走了出去,谁知刚刚出门,就看到了苏言卿。她一时没反应过来,经过了昨天的促膝长谈,她还没想好该以什么样的表情面对他。
苏言卿倒是很坦然,直接走上前来,笑眯眯地说道:“小鹦姐,我的车坏了,送去修车厂了,今天能不能捎我一程啊?你不是也要去摄影棚吗?今天拍第二期的宣传照。”
顾小鹦眯眼看了看他,似乎在分辨他话的可靠性,但见他一双琥珀色的眼睛晶莹透亮,澄澈一片,丝毫没有说谎的闪躲。心中暗叹,看来他的车是真坏了,想到此处,直接点了点头,并未开口。
苏言卿看着走在前面的顾小鹦,碧绿幽瞳中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亮光。随后快速地跟上去,亦步亦趋,好似寸步不离跟着主人的宠物狗一般。
两人在车上一路无言,车里的气氛有些诡异。顾小鹦心中纳闷,平时跟个机关枪一样的人,今天怎么变成哑巴炮了?忽然脑子里闪过昨晚的片段,啊,他不会真的要从良,此后在她面前扮哑巴吧?
心里正想着这事,手机突然亮了一下,来信息了,她正开着车,快速地瞥了一眼,完全看不清啊。
苏言卿捕捉到了她的动作,当即自告奋勇地说道:“小鹦姐,要不要我帮你读一下?”
顾小鹦没想到他突然开口说话了,尴尬地露出一抹笑,点了点头,“那有劳你了。”说完之后,又在心里吐槽了自己一句,怎么突然对他变得那么客气?都有点不像自己了!哎,苏言卿果然是个折磨人的大魔头!
苏言卿不知她心中所想,拿起她的手机,看了第一眼后,下颌突然紧绷,眼神立刻就阴沉了下来,捏着手机的手不觉加重了力道。他微微低着头,原本清澈若琥珀的眸子,覆盖着红色的光。
顾小鹦正等着他念短信呢,他却看着手机发起了呆,好像非常专注的样子,她心中疑惑,低声问道:“苏言卿,你怎么了?不是说要帮我读短信的吗?”
苏言卿被她的声音叫回了神,将心底升起的怒焰压了下去,再抬起头时,又是一脸浅浅的笑意,眸子依旧清澈,声音低哑,“哦,就是刚刚走神了,短信是董泽超发来的,问你今天有空吗,想和你一起吃个饭。”
董泽超啊,听到这个名字,顾小鹦轻轻地吐出一口气,眼神瞬间就暗了下来,不知想到什么,整个人都弥漫着一股难言的悲伤。
苏言卿一直偷偷观察着她的表情,此时见她情绪有些低落,眼中却闪过一道亮光,小心翼翼地问道:“怎么啊?小鹦姐,你似乎不是很想见他?他是谁啊?不想见的话,就直接回绝就是。”
要是能直接回绝就好了,顾小鹦心里暗暗想着,却没有说出来,只是淡淡说道:“他是我姑妈的孩子,我妈嘱咐过我,让我好好待他,不要太冷漠。”
苏言卿听她如此说,眼珠子转了一圈,嘴角慢慢勾起,假装若无其事地说道:“原来是你表弟啊,不过我很好奇,薛忠睿不也是你姑妈的孩子吗?为什么一个姓薛,一个却姓董?倘若是一个跟爸爸姓,一个跟妈妈姓,不应该姓顾吗?”
顾小鹦闻言,身形一顿,有些僵硬地握着方向盘,嘴角露出一抹苦笑,表情更加悲伤了,也不知是因为他再次提起了薛忠睿,还是因为他的问题。
苏言卿见她如此表情,心里气怒地骂了自己一句,怎么又提薛忠睿的名字?!你个蠢货!为了圆场,他又急忙接着说道:“小鹦姐,对不起,说过不提他的,我就是一时好奇,没忍住。哎,看来我果然应该做个哑巴,就是话太多了,总是惹得你难受。”
顾小鹦慢慢地摇了摇头,眼睛仍旧看向前方,刚好到了红绿灯,她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徐徐说道:“世上总有很多事听起来匪夷所思,却又真实发生了。薛忠睿上大三以前,一直是我姑妈的亲儿子,也就是我表弟。可就是在大三那一年,发生了很多事,那也是他性情大变的原因吧。
忠睿上大三的时候,突然有一天有对夫妻找上门来,说忠睿是他们的亲生儿子,当时所有人听了,都觉得匪夷所思,简直就是晴天霹雳。可那对夫妻坚持说,忠睿是他们的亲生儿子。原来他们的儿子,也就是董泽超,因为意外受伤流血过多,夫妻俩要抽血给儿子,竟没有一个血型匹配的,他们也是大惊失色。立刻就做了DNA鉴定,结果发现董泽超根本不是他们的亲生儿子。
后来两夫妻跑去当年生产的医院查看档案,发现当时临床的一对夫妻,刚好也是同一天生了儿子,十有八九是护士弄混了。你说这种事怎么会发生呢?可偏偏确实发生了。两人找到我姑妈家,说出了事情的原委,姑妈和姑父哪里接受的了,简直就是灭顶的痛。
但是不管他们愿不愿意相信,又是否接受,事实就摆在那里,董泽超才是他们的亲生儿子,而且那时失血过多,还等着他们去救。我姑妈和姑父当即就去医院了,不管怎样,救人要紧。验血的时候,果然血型相符。养了二十年的儿子,才发现竟是别人家的,倘若不是发生在当事人身上,估计没人能对他们的痛感同身受吧。
后来姑妈和姑父跟另一对夫妻商量了一下,要不彼此认个干亲,这样每家都有两个儿子了。都养了二十年了,能没有感情吗?就那样送走,肯定是舍不得的。我姑妈当时大病一场,我去看她的时候,她拉着我的手一直哭。以前我和薛忠睿在一起时,还觉得姑妈对他很不关心,总是把他一人丢在家里。
那次见她哭得肝肠寸断,我才知道其实我错了。父母总是不善于表达自己的爱,可能从来没听过他们嘴里说过‘我爱你’,却从小到大用行动偷偷爱了你一辈子。他们拼命赚钱,没时间顾家,说到底不还是为了孩子。虽说我不是很赞同这种家庭育儿观,但父母这一辈都是这样过来的,你不可能为此去责备他们。
爱你的人,总在背后为你做很多你不知道的事,只是因为爱你,他们从没觉得这世上有什么事不容易。他们只是怀着一颗最朴素和赤诚的心,想要为孩子多做点,虽然有种冷淡的溺爱,可终究不能说他们无情而冷酷。换个角度去理解的话,应该会很好。
不管怎样,其实摆在那里,大家只能默默接受。那时候忠睿和董泽超都大了,二十岁足以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了,他们懂得该如何做。忠睿回到了亲生父母身旁,他们的家境比我姑妈家要差很多,董泽超早在高中毕业就出去打工了,所以才会意外受伤。忠睿回到那个家里,注定要付出很多。他是个比较倔强且要强的孩子,不愿意继续接受我姑妈的资助,非要出去打工,开始了半工半读的生活。
那时候我真的很心疼他,从未见他如此劳累过,有时候看到他那样拼命,真的很生气,但又不忍心去伤害他的自尊心。就因为那事,我们吵过几次架,我那时候已经工作了,我想把工资补贴给他,让他不要再打工了,可他偏不听。哎,那时候我也是血气方刚啊,他跟我闹脾气,我就真的不理他。现在想来,我才是个孩子,怎么会那么幼稚呢?
可惜时光从不会倒流,不管你怎样挣扎,过去了就是过去了,而明天依旧会准时到来。那段时间忠睿定然是极其痛苦的,可惜我还在生他的气,倘若那时候我能理智一些,或者换个方法帮他,是不是会更好?结局会不会改变呢?
至于董泽超,因为我跟他接触的很少,虽说他才是我的亲表弟,但是却怎么也亲不起来。你知道的,血缘这东西,信则有不信则无,即使两人亲如兄弟,如果一辈子没在一起过,突然见了一面会很亲吗?估计还没有他们的邻居来得亲近些。人都有感性的一面,尤其是和一个人长期相处,感情很深,根本就不会在乎有没有血缘关系了。
感情是处出来的,而不是靠那看不见也摸不着的所谓血缘关系。不得不承认,一直以来,我还是比较偏爱忠睿,至于董泽超,现在已经改名字了,叫薛泽超,可我还是习惯叫他董泽超,潜意识里总是不愿意接受。我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因为忠睿的死,感觉若是接受了他,忠睿的位置就会永远被人取代了。
虽然这样想,可能对董泽超有些不公平,可是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也没人在乎我心里怎么想,不管我怎么想怎么做,事实就是那样,又不会因为我的想法而改变。既然如此,我当然要坚持自己心中所想,坚持我所坚持的。
话虽如此,我毕竟是他表姐,他若是有事找我帮忙,我也不能直接拒绝,只是平时都不怎么想见到他,因为看到他,就会自然地想起死去的忠睿,心里太难受了,简直就是折磨。为此,我妈经常说我,我姑妈也是欲言又止,说我固执也好,说我脾气怪异也好,反正我就是那样想的,也是那样做的。人生在世,总不能永远戴着一副假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喜欢就是喜欢,这一点我还是很任性的。”
说到这里,长长地叹了口气,身后已经响起了接连起伏的鸣笛声,她脚下重重一踩,车子已经开了出去。
苏言卿不知在想什么,听完她的话就一直低着头,未发表任何意见,就像是一个最忠实的倾听者。他的眼眸幽绿一片,像深沉的湖水,没有一丝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