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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明远沉默半晌，最终“嗯”了一声。
“就快到了，你再忍一下，”张明远说，“你还有点感冒，才会晕的那么厉害，不过生病你也只能忍着了，这个时候不能吃药。”
我说好。
下车之前，我终是忍不住，望向他，“我一直有吃避孕药，这个孩子有几成的几率是健康的？”
张明远沉吟了一下，告诉我，“风险很大。”
我点点头。
回到公寓，顾梵希还没回来，房间里一片黑暗，我打开灯，坐在沙发上，空旷的房间，我第一次觉得寂寞。手在小腹上摩挲半晌，最终又放了下来。
天知道我有多想拥有一个和顾梵希的孩子，以前曾幻想那会是一个小公主，有顾梵希的傲娇，高兴的时候会眯起眼睛来笑，我要把世界上一切最好的东西都给她。
可如今……我垂下头。
留下这个孩子，我势必不能再留在顾梵希身边。不然只会叫他更痛苦。
我忍不住低声啜泣起来。
宝宝，妈妈爱你，可妈妈更爱爸爸。
我是世界上最自私的母亲。
一夜无眠。
下了决定，第二天我就预约了医生。
站在手术室外面的时候，看着那些少女被男朋友扶着，一个一个的离开，疼的连腰都直不起来。
我终于产生了一丝迟疑。
就在这时，护士开始叫我的名字，“下一个，李青离！”
脚步似有千斤沉，我缓缓走过去，护士早已经不耐烦，“这么慢，快进来，外面那么多人等着呢！”
站在手术台前面，看着已经裂开的皮椅，和旁边冷冰冰的仪器，医生一边戴手套一边吩咐我，“躺下来。”
我咬咬嘴唇，狠狠心躺到了手术台上。
闭上眼，将思绪放空，假装什么都没发生，冰凉的仪器碰到我的腿，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歇斯底里的怒吼，“给我滚开！”
伴随着一些稀里哗啦东西掉在地上的声音，手术室的门被猛地推开，我扭头去看，顾梵希喘着粗气，一手撑在门板上，看着我。
随即他冲过来，一把把医生拽到一旁，然后把我拉起来。
“谁让你动他的！”他指着我的肚子，质问我。
我只是呆呆的看着他，思绪很久没反应过来。
顾梵希拼命地摇晃我的肩膀，“我问你呢，谁他妈让你动他的，你竟然敢！李青离，你真的敢！”
我终于回神，一把挣开他。
“这个孩子不能留！”
说罢，转头看向医生，“不好意思，这个人我不认识，让人把他赶出去就行。我们现在开始吧。”
医生颤颤巍巍的看向顾梵希。
我轻叹一口气，知道这件事大概没戏了。
顾梵希扯着我的胳膊把我往外拽，“不认识我？李青离，你很好！很好！”
他把我拽出医院，摁在他的副驾驶座上，掐住我的脖子，瞪着眼，恶狠狠地说，“李青离，我今天把话给你放这，我的孩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要你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