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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熹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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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宋不羁没反应, 谢齐天又用手扣了扣桌面,沉声道:“抬起头来。”

    宋不羁交握在桌上的手紧了紧,又紧了紧, 好似在同什么作斗争。

    纪律用脚勾开一张椅子,坐下, 看到宋不羁双手的骨节处被握得泛了白。

    接着,宋不羁终于缓缓地抬起了头, 眼珠子转了转,定在纪律身上,小声地打着商量:“纪警官, 我能趴着回答问题吗?”

    纪律:“……”

    谢齐天拧了拧眉,眼底浮现惊诧。

    纪律波澜不惊地盯着宋不羁, 好像他说什么他做什么都不奇怪似的。

    谢齐天心道, 老大不愧是老大, 果然够稳。

    半晌后,纪律点了下头:“你趴着吧。”

    宋不羁立即松了口气,感激涕零地说:“谢谢纪警官。”

    谢齐天坐到了纪律旁边,开始询问。

    问了几个例行的简单问题后, 谢齐天问:“你是什么时候把房间租给常非的?”

    “常非?”微弱的声音从宋不羁口中传出,“常非刚毕业那会儿就住在了我这。”

    谢齐天:“具体是什么时候?”

    宋不羁不确定地想了想:“他去年刚毕业, 那应该是六月吧……我记得他搬进来的那天本来上午还是艳阳高照的,下午就下起了雨……”

    谢齐天:“……”

    谢齐天:“另一位租客呢, 高彬是什么时候来的?”

    “高彬……高彬搬来有一年了吧……回头我去找找租房合同好吧……”宋不羁顿了顿, 又说, “不是啊两位警官,你们不是要问什么碎尸案吗?一个劲儿地问我两位室友是做什么?”

    谢齐天问题转得自然:“今天下午五点到七点你在哪?”

    “我在家啊……”宋不羁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纪律:“……”

    谢齐天:“……”

    纪律和谢齐天对视一眼,谢齐天沉了沉声音,严厉地反问:“在家?”

    宋不羁没有意识到什么不对,老实交代:“是啊,我在家睡觉。”

    谢齐天:“家里有其他人吗?”

    宋不羁的脑袋在桌上轻微地摇了摇:“不清楚。常非这几日出差了,好像还没回来。高彬,如果准时下班,应该回来了。”

    谢齐天:“五点到七点间,有人来你家吗?”

    宋不羁依旧轻轻摇了摇头:“应该没有吧……”

    他的头发本就偏长,趴着时头发会往下垂。此时摇了那么几下,更是从后面分开,往两边垂。

    宋不羁说着说着便不小心黏上了头发,忍不住“呸”了两声。

    询问继续。

    半个小时后,宋不羁出了询问室。

    谢齐天已经拿着询问笔录走远了,纪律走到电梯口,回头看了眼慢吞吞跟着的宋不羁。他走路时依旧缩着脑袋,双手环在一起,迎面经过他人时,会条件反射一般地往旁边一缩。

    纪律几不可见地蹙了蹙眉。

    这宋不羁,明明是个高个儿,长得更是不错,怎么言行举止……是这副完全不能见人的鬼样?

    宋不羁慢慢挪到了电梯口,看到前面有双鞋,觉得有些眼熟,脚步一顿,一愣,突然认出了这是纪律的鞋,便快速抬了抬脑袋,又低下,结结巴巴地问道:“纪、纪队,还、还有什么事吗……”

    纪律淡声道:“刚忘了告诉你,你的房子现在是犯罪现场,在我们取证完之前不能住。”

    宋不羁:“……”

    “大门口出去后左转,有家宾馆,委屈宋先生今晚先在那屈居一晚了。”纪律说,“当然,住宿费我们报销。”

    宋不羁:“……”

    非要住公安局旁边吗?才不要呢!

    宋不羁十分有骨气,说不要就不要,出了市局后,没有左拐,反而往右走了过去。

    右边就是个十字路口,宋不羁趁着绿灯,快速跑过了马路。

    ---

    市局内,纪律召集队员们开了个会。

    纪律朝谢齐天一扬下巴:“小谢,把目前掌握的情况汇报一下。”

    “今天晚上八点二十九分,110指挥中心接到报案,绿景花苑22栋602室的冰箱里有碎尸。报案人是602室的租客常非。”谢齐天条分缕析地讲述了一遍整个过程,“……死者的DNA鉴定还在进行中,目前无法准确确定身份。”

    纪律点了下头,环视了在场的刑警和技侦们一眼,冷静下达指令:“大白继续检验DNA,尽快确定死者身份。小江和小陈抓紧鉴定现场收集到的毛发、指纹等线索,提取有用信息。其他人,全都跟我出去寻找死者其他的身体部位。”

    从冰箱里他们只发现了死者的手臂和腿部,更多的部位还没找到。

    “被分尸了。”纪律说,“注意一切塑料袋、背包等物品。”

    半夜,冷风突然加剧,走在路上都能听到呼呼的风声,刮在脸上就更像利刃一般了。而刑警们,就在这样的寒风中,匆匆出门了。

    ---

    凌晨一点,宋不羁回到了小区外。

    在外面晃荡了一个半小时,宋不羁基本理清了晚上他家到底出了什么事。

    有个不知是谁的家伙被分尸在了他家,一些尸块被放在他家的冰箱里。而他好像被当成了嫌疑犯。

    即使一开始并没有把他当成嫌疑犯,但一个半小时之前的那通询问下来……宋不羁回忆了一番当时自己说的那些话,心想,如果他是警察,恐怕也会认为他是嫌疑犯。

    既然当时那警察问他下午五点到七点之间在哪,那肯定说明,这个被分尸的家伙是死于这个时间段内。

    而他当时说了什么?

    “我在家啊……”

    “是啊,我在家睡觉。”

    ——这话怎么听怎么像告诉警方“凶手就是我啊你们快来抓我啊”。

    ——尽管他说的确实是实话。

    ——但是他却证明不了。

    他难道要跟警方说“哦我当时在冰箱里睡觉而你们并不能看到我”吗?

    智障吧。

    不过当时,他在冰箱里睡觉的这期间内,有人不仅在他家杀了人分了尸,还往冰箱里放了尸块?

    一想到自己曾和尸块们共处一室,宋不羁的身体抖了抖。

    他只穿了一件黑衬衫,看上去十分单薄。冷风吹过,他的头发糊到了他脸上,他不在意地晃了晃脑袋,头发便又回到了两边。

    可是,凶手为什么会选择在我家里杀人分尸?

    等等,刚警察有说人是在我家被杀的吗?

    好像没有。

    宋不羁摸了摸下巴,慢慢沿着小区外的人行通道走着。

    此时,他的面容沉毅,嘴唇紧抿,低垂的眼里一片冷然。

    那现在唯一能确定的就是,有人五点到七点之间,往他家的冰箱里放了尸块。

    那么这个人是谁?他又为什么要选择放在他家的冰箱?

    走着走着,宋不羁的脚步突然沉重了起来。

    绿景花苑虽然不是高档小区,但安保措施做得还是挺不错的。他在这儿住了三年,连入室抢劫都很少,更别说是杀人案了。

    如果不是外人……

    他家的钥匙除了他有,便是高彬和常非了。

    高彬,一年前搬到他家。当时是春节刚过,高彬从老家回来,为了上班方便,退掉了原先的租房,转租了他家。他是个兽医,自己开了家宠物诊所,就在小区对面那条街上,走路不过十分钟。

    常非,比高彬晚了差不多四个月租了他家另一间卧室。他法学硕士毕业,进了花城有名的一家律师事务所——一鸣律师事务所,跟着鼎鼎大名的侯一笙律师学习。一鸣律所中的“一”,就是来自侯一笙的“一”。

    高彬是个温润的人,大约也是每日与各种动物相处的关系,非常有耐心,待人接物都十分和善。

    而常非呢,常非乍看上去性子有些小迷糊,但宋不羁曾好几次看到他深夜还开着灯坐在书桌前看案子,边看边做记录。

    这两个人,从租在他家以来,他们一直相处融洽。

    ——无论是谁,他都不愿怀疑。

    边思考便走着,宋不羁已经绕着小区外沿走了大半,再往右转个弯儿,再走几步,他就能回到小区大门口了。

    而这时,前面拐弯处突然出现了一束强光。

    宋不羁被光照得眯起了眼,他抬手挡在额头上,从眯起的缝隙中往前看去。

    前面来的似乎是俩人,俩人的手上各拿着一个手电筒,他们的面容被强光挡得看不清。

    但那俩人似乎认出了他,只听到其中一个声音疑惑地喊了声:

    “宋先生?”

    宋不羁:“……”

    他听出来了,这是晚上那姓谢的警察的声音。

    那他旁边的是……

    宋不羁往那个高个的人身上看去,那人把手电筒往旁边移了移,面容渐渐在黑暗中清晰。

    ——纪律。

    “真是日了狗了。”宋不羁糟心地想着,“在外面晃荡都能碰到这人。”

    “所以行车记录仪是碰运气的事啊……”夏霁感叹道,“大白呢?”

    “下午去睡了。”纪律说,“现场勘查到的痕迹也在进一步进行化验检测。初步检测没检测出什么。”

    夏霁点了点头,又开了口。

    “那个谁?姓宋是吧?”夏霁支着下巴,“我听大圣说,你昨晚留了他一夜,今天还带他一起去下里村了?”

    纪律瞥了他一眼:“什么留了他一夜,小谢跟你瞎说什么。”

    谢齐天名齐天,队里其他人给他起了个绰号叫“大圣”,尤其以夏霁和俞晓楠喊得最欢。纪律叫人,从来是姓之前加个小或老。而白卓之所以也叫他小谢,是因为他觉得“大圣”这个名字太厉害了,比起谢齐天,他认为自己更像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齐天大圣。

    夏霁看着他,笑得有些玩味:“这可不像你的作风啊。”

    纪律挑眉,没说话。

    “我听说这位宋先生只是很可疑,并没有什么证据证明他是凶手。正常来讲,你最多就找他问问话吧,这次怎么直接强行留了他二十四小时?”

    纪律纠正:“确切地说只有二十二小时。”

    “二十二小时。”夏霁点了点头,“所以你要跟我说说为什么留他二十二小时吗?尤其在你已经锁定凶手的情况下,而且这么做可能会给你带来麻烦——你不是向来讨厌麻烦吗?”

    纪律没确定宋不羁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暂时不想跟别人说。尤其他还隐隐有种别再让第二个人注意到比较好的感觉。这种感觉,和“M1”给他的感觉一样奇怪。

    “你别问了。”纪律说,“时机成熟了再告诉你。”

    他说的“时机成熟”指的是等他真正确定宋不羁身上的秘密,而夏霁不知从这句话中解读出什么含义来,忽然笑得十分暧昧,一副不怀好意上下打量他的模样。

    纪律被他的眼神打量得一阵恶寒,双手摸了摸胳膊,皱眉问:“你看什么笑这么变态?”

    夏霁摸了摸出差这几天下巴上冒出来的胡渣,嘿嘿一笑,书:“老纪啊,我认识你,也有十二年了吧?读书时你没交女朋友嘛我理解,那会儿你满心都是怎么打倒学校比你厉害的。这工作前两年,忙,也理解,但之后呢?阿姨不是每隔几个月就给你介绍对象催着你相亲吗,怎么到三十了还没女朋友啊?该不是你……我可是听说了啊,那宋先生长得比女子还好看。”

    纪律:“……”

    这下他是明白了夏霁话里话外的含义,也明白了谢齐天那个碎嘴的都跟夏霁说了些什么。

    纪律面无表情地把嘲讽踢还给他:“你比我还大一岁,你有女朋友了吗?”

    夏霁摊了摊手:“可是,我交过一个女朋友了啊。”

    纪律:“现在没有。”

    夏霁:“行了行了,这问题咱们以后再看——你昨晚没睡吧?现在我回来了,那你回家洗个澡眯一会儿吧,有事再过来。”

    纪律刚想说“不”,却突然闻到了自己身上隐约的汗味——昨晚接到命案电话时,他正在跑步,虽然是大冷天,但跑久了也出了些汗。

    他有轻微的洁癖,先前注意力一直集中在案件和宋不羁身上,完全分不出心注意别的,此时被夏霁的到来一打搅,一松懈,汗味就冲进了鼻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