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订阅不足60%的朋友看到的才是这些哦~ 被当作犯人押送, 遭遇众人围观,真特么是前所未有的新奇体验。到底是个岁数不大的青少年, 扉错不可能就这么生受了志村团藏的羞辱。第一他不是柱间水户的家人,第二他是个弱鸡, 第三他不长眼眉的样子几乎在脸上写着“来啊修理我啊”, 恭敬不如从命,脚趾活动几下结了个简单的印。
登记进村,还没走出一百米,稀稀落落只有几个路人路过, 团藏停下脚步,脸刷的红了一片。
不是什么大事, 没人受伤, 不过是,一只麻雀笨拙地扑腾过去,他判断那不是敌袭而走神的一瞬间, 腰带不知怎么断了,裤子掉了, 孤零零的不可描述在风中发抖, 凉凉的。
吃瓜群众哄堂大笑。
从心胸宽广这个角度来讲,扉错比她大伯同年级时大概稍微差了一点, 好在她不记仇。反正当场就报回去了。镜叹了口气,用了个水阵壁挡住团藏, 解开扉错的绳子, 劝慰道:“水户大人很想念您, 扉错大人。现在火影大人很忙,派我们来接你去见他,不用排号,想必很快就会允许您去探望柱间大人的。团藏只是脾气急,没有恶意,不要和他一般见识。”
他没好意思拿年纪说事,扉错的具体年纪是机密,但很显然不如他们几个火影弟子大。这次任务超时,中间又有死讯传来,再次得知她的消息,是“小宇智波斑”之名经由鬼灯幻月之口传遍四方的时候。情报部门为此加班加点,得出一个“扉错上忍或已叛逃投敌”的离奇结论。
虽然得出这个结论的小组长被桃华糊了一脸番茄酱,可自己这位向来不惮于用最深的恶意揣测宇智波的同学,就很希望把这个结论板上钉钉了。
镜小时候还是见识过斑大人的风采的。如果扉错大人真的再现了斑大人的风采的话,那就不要让她太过在意团藏同学了,不然团藏同学可能在某一天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板上钉钉并且被深埋了——正面被打昏后的那种醒来。他有充足理由相信,如果不是柱间大人始终没让弟弟与好友单独对上,二代目火影就不是扉间大人了。
扉错对镜稍微有点印象,也是个孤儿,但是在宇智波有房。扉间的弟子,卷毛,幻术有两把刷子,完。
她渐渐长大,也渐渐明白了当初新任族长为什么要收回族长府邸并将她排挤出宇智波,而镜即使当了火影的弟弟的弟子也依然保有片瓦。斑的叛逃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新任族长的胆量和眼光虽然堪忧,趋利避害的本事却当真令人啧啧称奇。田岛之孙泉奈之女斑之侄的身份,果然招来了扉间那个疑心病的忌惮。
千手扉间这个混蛋,我要把他的脸按进神龛里摩擦。扉错不自觉地将手覆在小腹上,平视着比她高半头的镜。那孩子的笑容温柔可亲,听说父亲也是个温和的人,这让接受他的好意的选项占了上风。年轻的女忍遗憾地放弃教那个志村叉下巴重新做人,也不解释为什么他突然闹肚子必须马上长在厕所里,云淡风轻地跟在镜身后一步,向火影楼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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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上任的二代目火影千手扉间不在他的办公室。
这倒是一件很新奇的事了。众所周知,扉间是个很会自己找事的工作狂,多年来无论族务还是村务都没少帮他那位不拘小节的大哥处理,免费地、义务地、加班加点地、自觉自愿地。繁杂的冗事干完,他还要去投身兴趣爱好,开发一下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啊,大规模杀伤性忍术啊,没什么软用而且让人不明白原理却觉得相当厉害的黑科技啊之类的。
所以上班时间,他居然会翘班?
扉错和镜站在连门都没锁、也没人知道二代目火影大人跑哪儿去了的火影办公室罚站,大眼瞪小眼。办公室里有一种彻夜燃烧烛火之后的油脂味,平时不算什么。可是这会儿扉错胸口堵得慌,孩子又突然动了动,被这味道一冲,她就想吐。按说恶心呕吐到了孕中期一般会减轻,但不减轻也没办法。
镜看她这样,暗道不好。他已经结婚了,也是个当了爹的人,刚才没注意,现在仔细看看,一走小半年,扉错脸上的肉都瘦得干了,脸颊深深地凹进去,肚腹却微微凸出,还能不明白吗?火影办公室好歹不会没有垃圾箱,扉间这几个弟子数他速度最快,赶在扉错想办法之前,就把垃圾桶放在了她脚边。
怪不得失联一个多月,回来时稳重了这么多,被团藏折腾一回也没说什么,直接就要奔着火影楼来,别是在外面被欺负了吧。再怎么说也是他的族人,这么一个没人管的小姑娘委委屈屈地住在外面不像话,泉奈大人当年还给过他糖呢。不行就和妻子说一声,把她接到家里去照顾。扉错大人自己还是个孩子呢,哪会照顾孩子啊。
扉错也没什么好吐的,呕了几口酸水,接过镜递给她的温水漱漱口,有气无力地道了谢,不想继续白等下去。她心里总有不好的预感,驱使着她尽快去见柱间,最好是立刻、马上。
没等她将想法付诸行动,白光一闪,标志性的毛领子和白短炸出现在面前。扉间顾不上说话,一把抓住扉错的手腕,发动飞雷神。扉错现在脑子不够使,反应总是慢半拍。同样是飞雷神之术的使用者,对时空间忍术格外敏感,空气波动时她就本能地把水杯扔过去,正好泼了扉间一脸水。
“没时间解释了,快跟我走!”
扉间擦都不擦就要来拉她,换作平时,她早就反应过来了,肯定有情况,这次却傻乎乎地拍掉扉间的手,尖叫:“放开!我现在不能飞雷神!”
说“放开”时扉间还以为她在赌气,说完后半句,扉间看了看她,疑惑地问:“你是不是胖了不少?没事,我带得动。”
靠。
“拔刀吧,千手扉间!”扉错咬死他的心都有了,什么叫胖了不少?打了个照面,她也看见了扉间比她还白的脸上那一对浓重的黑眼圈,说不定这位新火影自打上了任就一直没睡过觉,这才智商下降更加不会说话了吧。
“别闹!”挂着浓重黑眼圈的小……老白脸急躁地再次攥住她的手腕,看她还想拒绝,到底给出了解释,“大哥这次来真的。他想见斑。扉错,算我求你,我带你去你们家,你换一身你们男式的族服去见见他,行吗?”
扉错激烈的反抗一下子僵住了。她愕然盯着扉间的眼睛,就像扉间在她面前刚跳了一段钢管舞。他是认真的,没有在骗她,所以,柱间大人要不好了?
“我不能飞雷神,现在。”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排除脑海里的千头万绪,挑重点说出最主要的部分,“我家没有大伯的旧衣,水户大人无意中说过柱间大人有收藏。你比我瞬身快,带我过去。要是让我知道你平白无故诅咒柱间大人,”她咬牙切齿,“我就把你生吃了,不蘸酱!”
好歹是眼皮子底下看着长大的孩子,她不是那种不分场合开玩笑的人。既然坚持不能飞雷神,瞬身就瞬身吧。她那点体重还不够看,何况现在比出任务之前更轻了。扉间一把把她扛在肩头,都没空和镜说两句话,一路绝尘而去。这姿势也不舒服,但没硌着孩子,扉错也就忍了,效率优先吧。
快一点,更快一点。
柱间大人不会有事的。他从两年前就开始开玩笑交代遗言,带着纲手出入赌场,还不是依然活蹦乱跳到现在?她只出去短短不到五个月啊!他怎么可能有事?
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
不会像大伯一样,就那么任性地离开的。不会的。
但他还是不自觉地回避扉错,视线不与她接触,肢体接触也能免就免,在扉错表示“我已经没事了,赶紧去见柱间大人吧”之后,冲在前面带路——他感知力的触角到现在也不曾把延期未归的女忍扫描个底朝天,甚至没有去问扉错为什么只有腰胖了。
两个人默然无语地站在柱间的房间门口,谁也没有勇气先伸出手推开门,直到里面传来可疑的啪啪声,和一大一小豪迈的大笑,以及“哈哈哈哈不愧是纲手!”“哈哈哈哈我赢啦我赢啦!”之类欢声笑语,还有一声温柔的告知:“他们回来了!你们快给我收拾起来!像话吗这一地的纸牌和小钢珠!千手柱间你是不是又皮痒痒了?”
扉错再也不顾忌什么有的没的乱七八糟的事了,推开门瞅准红发白衣的九尾人柱力的方向,炮弹出膛般冲过去扑进她怀里,残留在门口的声音这才传进室内诸人耳中:“柱间大人,水户大人,我回来啦!还有纲手,”她抖开一个卷轴,摘出里面的招财猫摆件,“伴手礼,给你的!”
豆丁同学抱着比她本人小不了多少的招财猫笑得见牙不见眼,还很有礼貌地给扉错道谢,坐在地上模仿招财猫的摆手动作,显然是对新玩具很满意。
被冷落在门口的扉间也走了进来,扉错没顾得上看他,一双沉静的黑瞳看小半年不见的柱户夫妇还来不及,一肚子的话要说,满嘴的槽要吐,还要问一问水之国雾隐村在搞什么事,这一路自己打得多么痛快,还有……
还有,进门以后,为什么他们都不说话。是因为对扉间做的事而讨厌自己了么?果然是这样的吧。扉错说着说着,自己就慢慢安静下来,鼻子发酸,眼圈也红了,还是考虑一下怎样尽量不失礼地告辞回去吧。
一晃半年没回来,房子要彻底打扫一遍,蔺草要晒,寝具要洗,屋顶和管路要修缮。这段时间又长高了两寸,衣服该洗的洗该扔的扔,又要购入一批新的,训练也该拾起来了,孩子的房间也要着手准备……虽然这些日常琐事好像永远都做不完,但是这样的话也许就不会闲下来胡思乱想。也不会再来打扰柱间大人一家了。
被人注视的感觉对于她这种水平的忍者来说,和被激光灯照射的区别不是很大。扉错终于舍得从自己的思绪里脱身出来,迎向扉间狭长的红眼睛,却没捕捉到任何情绪。扉间封闭了他的内心,眼睛是无机质的红宝石,声音也是不含感情的冷漠:“连这种程度的幻术也看不穿,你真是去度假了么?”
哦,幻术。扉错迟钝地反应过来,再看向仍在和纲手不屈不挠地打扑克、洗牌发出响亮的啪啪声的柱间,仍在用鸡毛掸子敲柱间的肩膀和后背的水户,结印解除。幻术构造的世界在她眼前崩塌,这是一间仓库,地上放着她给纲手带的伴手礼,和女童差不多大的招财猫依然和善地笑着摆动手臂。
她咬紧牙关,告诉自己不能在这个时候晕过去。
她不知道的是,扉间这个时候嘴里发苦,不得不靠封闭感情的方式才能忍住不失态:这就是扉错内心深处最深切的期望,和他之前以为的宇智波制霸世界毫无关联,可是这样的看起来极其容易满足的期望,却几乎不能被满足。
她居然自认有错,不,自认全是她的错,甚至不敢奢求原谅么?这么一个正是任性的年纪的小姑娘。大哥家的树里这个岁数都还人嫌狗憎呢。
到底是猜错了她,还是猜错了宇智波?
已经耽误太多时间了,快去见大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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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柱间的病房,昏迷多日水米不进的忍界之神眼皮动了动。
守在床前多日未合眼的水户立刻感知到了他的心率呼吸变化,马上从疲劳至极的假寐状态复苏,紧张地盯着柱间,在他用力睁开眼睛之前,拼命调整表情,露出一个自以为温柔的笑容。
柱间醒了,视线从模糊到清晰,看到身边握着他的手的红发的妻子扭曲的强颜欢笑,没有说破,而是困难地抬高另一只手,也让她握住。就像以往无数次的夫妻闲话家常一样,不同的是,这次他用只有忍者的出色听力才能捕捉到的气声,带着欢喜与笑意,轻轻地对她说:“扉间来了。还有人……嗯……是斑带着扉错么?”
水户咬破了嘴唇尚不自知,疯狂点头应和柱间的猜测,绝口不提他的感知力出了最不可能发生的偏差的事,还在柱间的目光示意下去开门。
扉间先进来看过大哥,并表示了一下对于大哥总是过于相信宇智波的不满,被大哥安抚到一边。病榻上的当世最强者努力抻着脖子,眼巴巴地看向门口,甚至不知道先说点什么催外面的人进来。
黑长炸随心所以地反抗地心引力,斜分的刘海遮住半边脸,锃亮闪光的木叶护额,套在深蓝色宇智波族服外面的是木叶的上忍马甲,面上是不可一世的张扬恣意。一脚踏在木阶之上,环抱两臂站在那里的那个人,到最后只喊了一句:“柱间!”
柱间眼中闪耀着璀璨的光华,光华迅速黯淡下去。他摇了摇头,终究还是没把失望说出口。这样一来清醒许多,也突然有了精神,看向水户和扉间,水户立刻扶他起来,扉间也马上半蹲在他的病床前等他吩咐。
等到的是走到了生命尽头的大哥,缓慢的、迟钝的、无力的、击中了他的脸颊的一拳,和被风卷起来的木叶拍到脸上差不多的感觉,却如同被火焰烧灼的热辣的痛楚。这痛楚迅速蔓延到四肢百骸,扉间捂着脸,立刻正坐,痛苦地垂下头,又唯恐错过大哥最后的样子,强撑着抬起来仰望大哥。
柱间说:“弟弟太皮,这个时候应该是父亲来揍他。我是揍不动了,水户,给我打。”
水户呜咽一声,单手捂着眼睛狠狠擦了一把眼泪,看了看穿着斑在木叶建立后那段时间的造型的扉错,双手蓄起淡绿色的查克拉,出手毫不容情。扉间被她一拳就打趴在地上,紧跟着暴风骤雨一般的拳头密密麻麻地落在他身上,木质构造的病房地板一下一下地颤抖,房梁簌簌向下落灰。
扉错说不出话。她宁可回到刚才的幻境中,面对着不原谅她、疏远她的柱间,也不想看见现在,似乎随时就再也不能看见的柱间。
柱间说:“扉错,我在这儿,他不敢还手。水户也会帮你。不要害怕,你什么都不用怕,我们早就把你当成家人了,他欺负你了你就去打他,打不过来告诉我,告诉水户,都行。去吧。”
扉错收起了刻意模仿斑的样子,惴惴地打量水户,贪婪地看着柱间,扉间都快被水户打进屋子中心塌下去的坑里,她在犹豫要不要真的去打。不打的话,还可以继续记仇,孩子还是她一个人的。打完了再收手,就是和解信号,要不要选择和解?
柱间向她招手,她不由自主地走过去,按照他的期待坐在他的床边,被他摸着头顶毛茸茸的炸毛,渐渐有了底气的声音慢慢地问道:“算起来,快五个月了吧?”
扉错点点头。
柱间试了试用手撑床,发现现在的力气还足以支撑这个动作,又加了把力气,在扉错震惊到行动不能的错愕时间,土下座致歉:“非常对不起,扉错。扉间是我最后的弟弟,被我惯坏了,我代他向你道歉。”
扉间也愣住了,水户闻言一怔,随即又是狠狠一拳,将扉间打到了楼下,然后从洞里跳下去把他拎上来,继续打,甚至比之前打得还狠。一边打一边流泪,可是一点阻止柱间的意思都没有。
“终结谷那次,你没在木叶。斑取了我的一块血肉,他不是会做无意义的事的人,”柱间从枕下摸出一个卷轴递给扉错,扉错茫然地接过。柱间终于失去力量支撑,趴在床上,扉错去扶他,他将手按在扉错的小腹,纯粹的阳之力经过他的手涌进扉错的腹部,安静得像不存在了的孩子顿时活跃起来。
“虽然不知道斑为什么要这么做,他肯定有他的道理。这些就作为赔礼,请善待我最后的弟弟,拜托了,扉错。”弥留之际的大哥与挚友平静地交代着,温暖的棕色眼睛满含期待地望着扉错,“对不起,我知道这样的要求太过分了,可你不是别人,是斑交给我的扉错啊。”
“斑是上天给我的启示,你是他留给我的唯一。我一直视他为兄弟。愿意成为我的家人么?”将死之人讲完了他的最后一句话,不带任何胁迫之意地,对于一个无比渴望家庭的遗孤,发出了无法拒绝的邀请。
喀勒一声,是清脆的骨骼断裂声作为背景音乐。
扉错不知所措地抱着肚子,她的孩子在里面前所未有地旋转跳跃。她看向柱间,看向水户,看向一脸血的扉间和屋子中间的大洞,闭上了眼睛。
扉错的判断非常正确,她做事还算首尾干净,之前的战斗最后以一场林火带来的毒雾结束,如果不是当时马上便要昏厥,她必要斩草除根并湮灭痕迹。可她没有,不是不想,实在办不到了。
做忍者这一行的,风里来雨里去,保养是个十分遥远的词。特别是扉错这样的,身负盛名不可辜负,以她的年纪,达到如今的水平,天赋异禀与勤学苦练缺一不可。木叶各族融合的趋势是潜移默化的,还有不少家族是聚族而居,她却被族人嫌弃着形同放逐,又受身世所累被平民排斥,练习时多是在终焉之谷。
无他,人少,清净。
冬练三九,夏练三伏,所有人都是这么过来的,她偏就要比所有人都要刻苦。宇智波斑嫡系末裔,若是个战五渣,连她自己也要嫌弃自己。父母馈赠她一双好用的眼睛,自幼精值便远高于同龄人,身体素质不经千锤百炼怎么可能成材?水户拿给她的卷轴上的写轮眼高级应用,与如今的宇智波已不可见的高级遁术,不刷熟练度就是摆设。
扉错长于火遁与雷遁,善用药物,针对这两点,水遁就是对她很不友好。哪怕后来发现她还继承了父亲剑术大师的天赋,写轮眼使用纯熟,幻术水平亦可,又习得扉间的飞雷神之术,不留死角才是取胜之道。终焉之谷的瀑布就是相当好用的练习对手。一直延续到青春发育期,不论季节总是和冷水打交道,后果之一就是信期不准。
她自己没当回事,水户也粗枝大叶没想到那里去。于是月经不调得天长日久,甚至不调到小腹总是凝滞着一团紊乱的查克拉。一开始还稍微有点在意的话,现在早就完全习惯,检查身体的时候都会自动跳过。这几日的腹部不适,与此前偶尔一次的出血,给她一个错误信号:一大波凶猛的痛经将至,请壮士做好准备。
壮士咬着牙给自己灌了口延迟姨妈的药,接下来她要在等着被雾忍找上门,和冒雨同雾忍再来一次追逐赛之间二选一。她是一个人,对方是一个忍村,现在在水之国,与对面的大陆隔着一片海,踩水过去不如做梦比较快。
错了。扉错拍拍脑袋,终于意识到自己在犯傻。查克拉与伤口都恢复得差不多了,她也和扉间学来了每至一处必要乱涂乱画的好习惯,所以,飞雷神之术,是摆设吗?
不紧不慢地在栖身数日的溶洞中布下各种陷阱,本着多留下一个是一个的原则,心情蓦地雨过天晴的少女开始干活。才组装好起爆符线路,忽然小腹一沉,她暗道不好,遗憾地放下继续填进去更多起爆符的想法,感应到离这里最远的飞雷神标记,回忆起那是途经的一片湖泊,人迹罕至。
就决定是你了,三,二,一——走起~
这个地方果然没有雨,也没有雾和雾忍!
和一个正在月下摘花的、扎着诡异的古代发型的、豆豆眉肌肉兄贵面对面,相顾无言唯有黑线千行的时候,扉错面无表情地举起一只手,对被突发情况震惊到的兄贵还没闹明白怎么回事,身体已经先于意识发动攻击,无数质如金铁的骨殖舞动着袭来。
扉错此时无心恋战。任凭怎样热衷于与强者的战斗的家伙,在腹部绞痛并伴有不可描述部位持续掉血状态的时刻,恐怕都不会很有心情打下去。大太刀与兄贵的骨刃碰撞,迸出几点火花,扉错手中爱刀几乎脱手,后退两步避开骨刃锋芒,折腰错过接踵而至的骨鞭。对方膂力未必强大过人,那就是自己现在力气衰弱得厉害。
当然是退。哪怕处于特殊时期,智商掉线、筋力掉线、不在状态,飞雷神之术的掌握者与改进者,难道还会有无法进行战略性撤退的时刻吗?
评估出自己此时状态不宜作战,扉错也不强求,且战且退的同时,卖了个破绽引得兄贵来攻,赠以上一波追杀的雾忍品尝过的无色粉末,烟雾缭绕间转移坐标。
寻得私奔的公主的那个小镇叫氹岛镇,也是常年多雨多雾的气候。扉错扮了个从良的游女,临近关门的时候摸进一家医馆。不能不来,这波姨妈实在是太过凶狠,扉错连背上中过阻止伤口愈合的毒的伤口都愈合了,结果因为这种难以出口的理由,导致减血状态,造成无法战斗,不幸遇敌死掉,那肯定会死不瞑目的。还是解决一下吧。
医馆的招牌很有趣,林檎医馆,就是说这家主人姓苹果。扉错本想直接抓点止血药自己配,但是抓药的伙计是店里的老板娘,硬说她年纪轻轻的气色这么不好必须看看,连诊金都免了让老头子过来,现在一把胡子的苹果老先生正在给她搭脉。
苹果老先生眯着眼睛,第一句话就是:“结婚了吗?”
扉错低下了头,此前被刻意忽略掉某种不祥的猜测涌上来,打开写轮眼再次审视腹部,乱七八糟的查克拉纠结成团成绺,预知结果再来逆推过程的话,其中小小的一团怎么看怎么可疑。
却不能崩人设。这会儿不是木叶上忍宇智波扉错,是个从良的懦弱游女。她张了张口,又闭上,唯唯诺诺,声音发抖,显得脾气绵软极了:“当家的裹走了家里细软勾引将要赎身的花魁,已是三月余不见人了。”
老板娘心疼这个和她死在战乱里的大女儿差不多大的姑娘,恨恨道:“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又问林檎老先生她是怎么了。
苹果老头子叹了口气,知道老妻惦记女儿几十年,容易对类似人设发善心,掩去了对扉错身份的猜疑,顺着老妻的语气骂道:“不像话!让个有身子四个月的媳妇自己讨生活,钱也不给饭也不管,孩子大人都不问一句,还是个男人吗?”
远处突然就不是个男人的扉间打了个喷嚏,疑惑地看向打开的窗户,走过去关上,回到书桌前继续对着情报组的情报筛沙子。
医馆里的扉错失去了表情,仿佛一个盯着自己脚尖的包子脾气少妇,犹豫再三,瑟瑟发抖地做出一个艰难的决定,红了眼圈嗫嚅道:“拿掉,最少要休养多久能止住血?”
林檎老夫妇自然要劝阻,她只说带着孩子不好改嫁。两口子再三宽慰,终究没法改变一个老公和花魁跑了的弃妇改嫁的决心(远处的扉间喷嚏不绝,只好暂停工作去吃感冒药)。
老婆婆年老话多,絮絮叨叨地给她讲,一个半月最好,至少也要休养半月,免得年纪轻轻的坐下病来。扉错重复问止住血的时间,老婆婆答,药流恐一次流不干净,怎么也要吃两遍药再观察十来天,这其中还随时可能大出血送命。
扉错心中自然懊恼。四个月前由于事件突发太过尴尬,她惊慌之下采取逃避现实的应对方式,还特么居然忘记吃药。现在她只身处于怀有恶意的异国他乡,后有追兵前有阻截。水之国又孤悬海外,与陆上往来仅限于旬日一次的物资船,而问明时日,物资船后日正要走一来回。
失去战斗力咸鱼十天,到时候也不一定能赶得上下一班物资船,无异于自杀。人生还是挺美好的,她还是挺想见见柱间水户他们,说说这次任务的惊险刺激的,暂时没有去死的打算。
说到底,此时的扉错自己还没长大,对于腹内只有四两重的一团血肉,是没有“这是我的孩子”的实感的。她虽然向往父母,却不懂父母到底是怎么样的存在,没法直接与尚且不能表达自己的胎儿建立感情连接。
所以至少此刻,孩子对于她的意义,更多的是“搞事失败留下的证据”“会令柱间水户夫妇讨厌自己的东西”“极大程度上削减了战斗力、导致这次休闲任务变成地狱难度任务的元凶”,总之两个字:“麻烦”。
两害相权则其轻,肚子里的麻烦可以回到陆上再说。总不能带回木叶去,那就没法当作无事发生了。年轻的姑娘这么想着,喝了碗安胎药,受老婆婆相邀,静卧一夜安睡休养。翌日一早便在枕下留金馈赠,催眠老两口以为她要去找私奔的丈夫,实则启程往海边赶路。
她想回家。
哪怕只是个空荡荡的小屋小院,哪怕随着年龄增长实力增强总能偶尔感受不带感情的监视,那毕竟是个可以安心地一觉睡到天亮的地方。
——一个可以经常看到路过的柱间大人与水户大人的地方。有时似乎顺便还有超讨厌超讨厌的扉间,哼无视他,那个混蛋!坏人!注孤生!
猩红的血池中一双冰冷森然的玄色勾玉流转,古老苍凉的死寂扑面而来,眼前种种现世光景,悉数化为夜色中月光照耀下的枯木林。而广袤无垠的林中树木,皆是白骨。
白骨森森,作树影形貌。挨挨挤挤种在地下,胫腓股上接脊柱为干,肱尺桡连结肋锁为支,其余百骨便是繁杂细枝,两片肩胛骨只好充任稀疏的大片叶子,树顶眼窝中闪耀红光的骷髅头,咧嘴大笑。
被注视着的误入者感受不到致命部位传来的锐器入体的剧痛,只觉得自己的视角似乎在变,皮肤脂肪血管肌肉尽去,内脏消泯于乌鸦与鬣狗口中,脚骨陷进地里,于是也化作枯木林的其中一棵。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在这片枯木林之外,未披甲的年轻女忍敛起眸中冷意,收剑归鞘,看都不看一照面就倒在地上的十五具鲜血横流的尸体一眼,只对唯一逃过她第一剑的蒙面敌人露出了温和的笑容,像是看着一条被当头一棒打成丧家之犬的大尾巴狼。
“宇智波——瞬幻刃!你是谁?不是说请动了千手的忍者吗?怎么会这个宇智波的失传招式?”敌对忍者惊呼,“借用写轮眼的幻术与斩击的完美结合,在‘看见’的一瞬间就已经出手,拔剑出鞘的同时使对方沉浸于幻术,需要精准的查克拉控制能力和恐怖的计算速度,以及把握住稍纵即逝的短暂时机的出色眼力,你是什么人?”
“过奖了,我只是随随便便砍一剑而已。”她的眼中勾玉流转的速度越发快起来,轻柔的声音近于耳语呢喃,其中带有蛊惑人心的魔力,“派你们来送死的,是谁?”
敌对忍者目光茫然,似乎中了她的幻术,低下头准备开口报出主使者,孰料张嘴便吐出几枚尖端泛着不祥的幽幽绿芒的细针,直奔着人体最脆弱的眼睛而去。
他好像已经听到了刚才还不可一世的那个宇智波的女忍的哀嚎。区区一个黄毛丫头,仗着有一双逆天的眼睛而已,临敌经验和作为忍者的基本功不足,就注定了她的失败和死亡。
这样想着,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无头的身体结着寅印,准备一口气喷出蓄积在喉头的火属性查克拉,让这个死于轻敌的写轮眼的女忍最后热烈一次。
——等等,无头的身体?
瞪大了眼睛,旋向碧空的视野中,被细针刺中而大片染黑,因腐蚀而冒出灰烟、散发着难闻的气味的木桩之后,该死的女忍眨着圆滚滚的黑眸,向他挥手道别。另一只手倒提着剑,雪亮的锋刃还在向下滴血。
一滴,两滴。
视线变黑,再也没有机会数下去。
“既然知道了我会一种失传的剑术,为什么还是想不到我会其他失传的什么东西比如幻术?”收剑归鞘的女忍摇了摇头,转身向着同行的仆妇吩咐道,“不管是谁,派了这么一群蠢货来送死,大概是个钱多得没处放的‘聪明人’。阿初婆婆,还请传令继续送嫁的行程,可不要耽误富姬大人的吉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