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洋地黄杀人案第九章
“一个人一旦发生改变，肯定是因为某件事情。”宋悠澜指了指医院。
“那到底是什么事情呢？”木子宵看着他。
“这个么，我还不知道，我觉得有必要通过一些特殊的手法来知道。”宋悠澜笑着道。
“特殊手法，你一个警察还能有什么特殊手法？”木子宵有些不屑。
“这个你就不要管了，我自然有办法。对了，我怀疑陈秋然死去的地方并不是第一案发现场，你觉得呢？”
“你现在才知道吗？我一开始就想到了。”木子宵笑着道。
“哦，那你说说到底是怎么发现的呢？”宋悠澜眯着眼睛看他，木子宵在阳光下微微扬起白皙的脸，柔软的发丝被风吹动，显得格外惹人喜欢。这一刻，宋悠澜心里好像被什么东西给填满了。
“首先，还是从陈秋然的死因来说。陈秋然是被人用石头砸死的，而他的尸体靠近墙壁，按理说，血或多或少肯定会溅到墙上去。”
“案发到尸体被发现，算上我们开车赶来的时间，一共五十分钟，其中有三十分钟陈秋然的尸体是在管家和陈依然的视线中的。所以，凶手根本没有时间来处理。”木子宵说着。
“没错，而我们去的时候，房间里的墙壁是一尘不染的，即使在怎么掩饰，也会有痕迹，可见这里不是杀人现场。”宋悠澜点了点头。
“我曾今看过他房间的上方，在距离尸体不过一米的地方，有一个小天窗。”木子宵用手指了指天空。
“这个小天窗虽然不大，但是足够以直立的方式让人下去。”
“可是，按照陈秋然的性子，应该会将天窗锁起来吧，那么凶手是怎么把窗户打开的呢？”木子宵皱了皱眉头。
“其实之前我也观察过那个天窗，”宋悠澜开口，“如果事先有人进去，用一根丝线将窗户上的扣子拉着，然后在外面用力，就能打开窗户了。”
“可是，管家也说了，这房间里根本就没有备用钥匙，而且他是在三楼，也不可能用别的方法爬窗户进去。”木子宵提出异议。
“这很简单，凶手只要掌握陈秋然的作息时间就可以了。你还记得我们发现陈秋然尸体时，他穿的时什么衣服吗？”宋悠澜问道。
“家居服……对了，我想起来我在检查尸体时，他靠近耳朵旁边的头发有些湿，当时我以为这是汗，现在一想，他恐怕是才洗过澡。”木子宵恍然大悟。
“对的，凶手没有必要去拿钥匙，只要知道陈秋然的习惯，然后悄悄进去，将天窗打开。”
“这么说来，凶手就是陈家的人了，只有这样，才能有时间和机会做这种事。”木子宵睁大眼睛，只是这一个推理，嫌疑人的范围就缩小了不少。
出了医院，两个人上了高速，木子宵翻出手机，将一张照片给宋悠澜看，“我也在天窗上拍了张照片，只不过，我的手机像素没有你的山寨机好了，没有拍到线。”
宋悠澜听到这话忍不住笑了出来，天窗采光一向很好，但是，凶手应该不会再犯第二次错误，将证据留下来。不过仔细看，能够发现，窗户上有线摩擦过的印记。
“我觉得我们有必要见见那个花匠了。”木子宵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开口道。
“你也在怀疑他吗？啧啧，小子宵啊，我不得不说，我们两个真的是心有灵犀，你看，怀疑的人都一样。”宋悠澜摆了一个酷酷的笑容，配上他那副墨镜，还真有几分倜傥的韵味。
可惜某人并不领情，甚至将头往窗外一撇，装作没听到。
这样对待，宋悠澜也不恼，加快了速度，车子直接开向了陈家。
宋悠澜他们从出事那天就一直没有看到花匠，现在看到他本人，明显惊呆了一下，这个人并不是他们想象中那样，是一个胖胖的大叔，而是一个长的俊美的小伙子。
他皮肤微黑，穿着合身的工作服，领口大敞，露出劲瘦的胸肌。上面还有些汗珠，如果妹子见到了，一定会说这是一具“行走的荷尔蒙”。
看到他们两个，花匠也不紧张，将一盆兰花的枝叶修剪好，然后搬到架子上后，才对他们点了点头。
“是叫陈章易吗？”宋悠澜挑眉看他，一旁的木子宵面无表情，其实心里却在吐槽这个名字，怎么姓陈的人名字都这么奇葩呢？
“陈秋然出事那天，也就是十五号，陈家除了管家外，只有你一个佣人，所以，早上十点到十一点这段时间，你在哪里？”宋悠澜用手碰了碰一朵还没开放的花苞，上面晶莹的水滴落到了他的手上，冰凉凉很舒服。
“我当时在花房，因为新搬过来的茉莉不太好，我正在给它们施肥。”陈章易指了指一旁的茉莉。木子宵蹲下来看看，这次的土质比上次要好的太多，看来的确有人精心照顾过。
“这么说，没有人和你在一起了？”宋悠澜继续问道，这个问题让陈章易愣了一下，不过还是点了头。
“所以说，你并没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木子宵开口。
陈章易看向他，不急不缓道：“九点五十分左右，我搬了一盆花出来，当时看到了管家，他还和我说了几句话，如果我要杀少爷的话，从花房到少爷的房间，一共需要半个小时，我哪里有时间动手？”
听他这句话，宋悠澜回过头看了一眼木子宵，正好看到某人的视线也投了过来。
“你是怎么知道你家少爷死亡的确切时间的？”
“因为，是我最先发现他的尸体的，当时我看了一下手表，正好是十点二十。”陈章易淡定道。
木子宵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尸体死亡时间的确是十点十分左右，这个花匠在九点五十和管家聊天，二十分钟内，别说杀人移开尸体换了个地方，光是从花房到三楼，时间都不够用，那么，凶手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呢？
“砸玻璃的时候，有几个人在现场？”宋悠澜换了个问题。
“三个，我，小少爷和管家。”
“你能描述一下当时的情景吗？”木子宵接过问题。
“可以，我和管家说完话后，管家说东边的草坪上长了些杂草，让我去清理，我走到半路，往上看了一下，发现少爷趴在屋子里，当时我觉得有些奇怪，然后就告诉了管家，后来他们发现门打不开，我一急就用旁边的砖头扔了过去，然后顺着管道爬到了屋子。等我进去的时候发现，大少爷他，已经在血泊里了。”说着说着，陈章易低下了头。
木子宵一边听，一边蹲下来看着那些根部茂密的花草，黑色的土壤，带着水汽，让他觉得有些闷热。
宋悠澜一时间没有说话，陈章易也自顾自地摆弄着花草，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陈家两兄弟的感情怎么样？”宋悠澜突然开口打破了寂静。
陈章易显然没有料到他会问这个问题，顿了顿才回答道：“挺好的，大少爷比较照顾小少爷。”
木子宵假装看花，其实一直注意着他，他看到陈章易在说完这句话时，嘴角往下撇了一下。果然，木子宵垂下眸子，然后看向了宋悠澜，后者依然是波澜不惊的表情，但是明显的，眸子里有了些笑意。
“那么，你觉得陈依然这个人怎么样？”宋悠澜继续追问。
“小少爷他，人很好。在我失业的气候，我遇到了他，他不嫌弃地主动和我说话，而且还介绍工作给我，我到了陈家，一开始受人排挤，也是他帮助我，我真的很感谢他。”说到陈依然，陈章易的眼睛里有了些暖意，表情也变得柔和起来。
“那大少爷呢？”
“大少爷一直忙于公司里的事。”对于死去的陈秋然，他却只是一笔带过。
“好，今天就到这里了，谢谢你。”宋悠澜对他笑了笑。
他们走向陈家门口的时候，木子宵回头，看到了树底下的小推车，车里面还放着一半土。而在小推车的旁边，陈章易正低着头认真拔草，仿佛他们根本就没来过一样。
“这个陈章易，你怎么看？”木子宵问道。
“帅哥啊，怎么看。”宋悠澜点了一支烟，吐了口气，眯着眼睛道，“肌肉真心不错，这哪里是平时搬花就能练出来的啊。”
木子宵本来想嘲讽他光顾着看人的，听到他后面的一句话，顿了一下，“没准，人家还干别的事呢。”
“什么事？那种身材，一看就是长期锻炼保持出来的。”宋悠澜勾起嘴角。
“可是他哪里来的钱？”木子宵皱了皱眉头。
“先不说这个，你有没有发现，他在说陈家兄弟关系的这问题上，出了点毛病？”宋悠澜看着他。
“嗯，嘴角下撇，典型的不屑表情，看来，这陈家兄弟真是有趣。”木子宵冷笑。
车里安静下来，木子宵回头一看，宋悠澜正盯着他呢，他有些疑惑，“你不看路看我干什么？”
宋悠澜没有回答，定定地看着他，等木子宵忍不住快要开口时才慢悠悠道：“你难道没发现，这样的你比路要好看多了？”
木子宵皱了眉头瞪着他，“什么意思？”
这下子宋悠澜只是笑，却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