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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老彪躺在地上时，身子还在抽搐，他两只手死死捂着脖子，手指缝里面全是血，现场触目惊心。那些用枪指着我的警察脸色变了，他们没想到我会这么做，当着他们所有人的面，做掉了刘老彪。
“疯子，这些疯子，去把他的刀卸了，还有同伙，看看能不能追到。”带队的人年级挺大了，跟着现场乱成一片，不多时120急救车也来了，下来了很多医生，他们蹲在地上开始检查伤员。
有几个刘老彪的手下，被一枪毙命，近距离下打的，身子附近全是血，一滩滩的血水。跟着救护车来的，还有几个实习的医生，全是女的，年级不大，看见眼前的场面，张嘴就干呕了。
周围很乱，我被两个警察卸掉了片刀，他们将我按在地上，按得死死的。地面有些冰冷，我嘴里一直呵呵的笑。
我听见医生在报告情况，他走到带队的警察面前，脸色难看的摇了摇头：“死了八个，全部被枪打死的，还有几个能抢救一下。”
带队的人点点头：“还活着就拉倒医院抢救，先稳定一下情绪，控制起来，我会派人24小时守着。呵呵，牛逼，这些人是真的牛逼，市里面的考察团还没有走，他们就敢这么玩。”
说着，他走到我面前，蹲下来，眼睛盯着我看。然后他就笑了，笑的很开心：“这里不是市里面，你完了，没人保得住你。我认识你，市里面的小疯子，不光我，所有伙计都认识你们。带走，先带回局子里面，没想到会碰见一条大鱼。”
我被他们压倒了警车里面，带队的亲自开车，我就坐在后面。手上和叫上都带着手铐，有个女警察坐在我对面，她旁边有个急救箱，里面有些绷带，她在帮我止血。表情很复杂，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我身上的伤疤看。
我挺平静的，转头看着开车的领队：“叔，给我支烟。”
他爽快的丢过来一包烟，还有打火机，刚才上车我身上的东西全被拿走了，手机，钱，还有烟和打火机，身上就只有一条裤子。
“这么小的年纪，背景挺复杂的，听说连市里面李市长的闺女都跟你都瓜葛，还有外面的不少大哥，都拼了命的在护你。我倒是挺好奇的，你小子有什么魅力？抽吧，抽完了该说什么说什么，这次你跑不掉的，知道么，不说市里面的总局了，就我们宁县的分局，关于你们的资料还有很多证据，足足摆了一箱子。”
我嘴里叼着烟，心里出奇的平静，没有一丝害怕。
不用他介绍，我也知道自己曾经做下的事情，是什么罪？枪毙几次都不嫌多，加上我是A级通缉犯的身份，没人能救我，上面的人都在盯着我们，等机会。可能没想到，我今天就这么简单的落网了，没有一丝难度，这点他们是很意外的。
我当天被他们送到了看守所里面，没人过问，就像把我遗弃了。
说实话，我捉摸不透他们要干什么？
牢房里面有两个水泥台，上面铺着床单和被子，最里面是个卫生间，隔着一堵墙。里面有四五个人，他们一整天时间都在盯着我看，我就蹲在卫生间旁边，抽着烟。
“兄弟，犯什么事了？”
有人开口问了句。
我笑呵呵的望着他：“杀人。”
他愣了下，笑骂道：“草，小逼崽子，你这逼/样还杀人？你逗我玩呢？我看你样子是被人杀吧？”
他走过来抢掉我手里面的烟，一包都抢了，而后一巴掌打掉我夹在手里的烟，我抬头看了看他，接着捡起地面的烟，接着抽。
这个人还想踹我，被人阻止：“猴子，别过分了，过来坐着。”
开口这个人长的五大三粗，他光着膀子，上面纹着一只血凤凰，气势有点像暴龟脖子上的血龟，都是用鸽子血问的，栩栩如生，一眼看起来，眼神狰狞。
晚上我听见外面有人换班，有人说道：“今天是不是新来了个人，把他叫出去，先把头发剃了，然后弄一下手续。”
跟着有人接过这个话题：“不用了，过两天直接上刑场了，没有必要。你看着他一点，别让他出事，外面疯了。”
接下来是一阵长久的沉默。
我有点累，靠着墙壁睡着了，迷迷糊糊中，有人打开牢房：“王二月，你家属来看你了，半个钟头的时间。”
他们把我带出去，隔着一面玻璃，面前摆放着电话。从外面，我看见没了宋叔，他精神状态很糟糕，脸色有些难看，穿着一件西装，头发花白了不少。
阎叔，暴龟，还有宋小暖站在他身后。我看见暴龟眼睛肿了一只，似乎被人揍过。
看见我，宋小暖眼眶立马就红了。
我对她笑了笑，拿起电话。
宋叔皱着眉头：“怎么弄的，我就出去一段时间，你们到底在干什么？你知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事情？小二月，你要把我气死，我怎么对你爸交代？”
我看着宋叔，平静的问：“还有机会出去么？”
宋叔不说话了，盯着我看，他眼睛里面充满了愧疚。
我坦荡的笑了笑：“叔，没事，不怪你。我知道你肯定做了很多事情，尽力了。我也知道自己这件事情多复杂，可能这就是我的命。对了，市里面阳哥他们知道这件事情么？要是不知道，就瞒着吧，还有小宝，你帮我把他保释了，他应该很好弄的，不然我不不甘心的。”
宋叔脸色愈发的难看，他摇了摇头：“暂时就只有我知道，你那些市里面的朋友还不知道这件事情。小二月，你知道我尽力了，这次上头亲自点名，你们的证据都有，该搜集的早就搜集了。现在我找关系，送钱基本没有人敢要，到今天大家开始回避我了，我尽力了，最坏最坏的结局，就是跳过正常的法律流程，直接枪毙，或者安乐死，这要看上头要你怎么死？”
“二月啊，都走到这步了，你让我怎么对你老爸交代？还有几天时间，这几天内，上头会决定怎么处置你。我在努力一下，放心吧，只要能把你弄出来，我会不惜一切代价的。消息传到了市里面的高层，然后他们还要往更高一层直视，省那边好几双眼睛在盯着这件事情。还有这件事我瞒不了多久，你那个朋友，我会把他捞出来。”
“我错了，我早应该把你弄出这行的，是我私心太重了，对不起。”
宋叔站起来，对我弯腰道歉，态度诚恳。
在宋叔身后，暴龟脸色难看，阎叔盯着我看了几秒，跟着就对暴龟上手了。他一脚揣在暴龟的肚子上，暴龟往后退了几步，抱着肚子，不敢抬头看阎叔和宋叔。
他非常非常的内疚。
我看着阎叔，指了指对面的电话，他脸色铁青的拿起电话，语气不像宋叔那么温柔，他当即大骂出来：“王二月，你这个傻逼，这么大的人了，还做些小孩子的事情。你让你爸怎么办？白痴，老子恨不得揍死你，被捉到了，这是死刑，李连都帮不了你。这件事，直接往李连那里跳过了，你总是这么自私？”
我从没有看见阎叔有过这么激动的情绪。
那会儿我脑袋里面空空如也，微笑着开口道：“叔，对不起。我没有办法，这一步路我必须走。不要怪龟叔，他就性子直，做事情爽快，你看把他揍的？我会从里面把这些事情全抗了，反正债多不压身，你们趁机帮秦武洗白，让他干什么都可以。这行不就是这样么？一只脚踏在棺材里，一只脚踏在监狱里。”
阎叔看着我，语气突然软了下来，他眼眶有点红：“对不起，是我们逼你逼的太紧了。二月，做好心理准备，这次宋爷不一定能把你捞出来。他背后的人也遇到困难了，现在自身难保，对不起，对不起，我们没办法了。”
我笑着开口：“这都不是事，阎叔，你从外面带一碗饺子给我，就想吃饺子。反正我不能上刑场的，自杀也不能上。不过你放心，这段时间我不会做傻事，毕竟我得把以前那些事全抗了，等秦武洗白了，才能上路。呵呵，没事的，这就是命，不用愧疚的。”
阎叔深深看了我一眼，他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接着点点头。
然后又到暴龟，他手里拿着电话，不敢抬头看我。
“小二月，你小子做事情不讲究啊，早知道我就告诉宋爷了。”
良久，他只对我说了这么一句话。
宋小暖捂着嘴，当场哭了出来。
宋叔又结果电话，这次他表情凝重：“二月，你成熟了不少，心理素质挺强大的。做好准备吧，这段时间，我会尽自己最大的力量来帮你，要是不能出来……”
我打断了他的话：“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我就是放心不下秦武和小宝，你们这段时间把他们关起来，不让他们出来。等我这件事情什么时候完了，再把他们放出来。还有阳哥，帮我转告他，要是哪天她完了，放她一条生路，她就是个女人，犯不着较真，呵呵，有点累，我先回去睡觉了。”
我放下电话，转身看着守在身边的警察：“走吧。”
宋叔他们站在原地，死死盯着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