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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墓园出来,我心情差极了,让出租车师傅拉我到了酒吧街,随便找了间酒吧就迈步进去。
这是我平生第一次独自一个人进入酒吧买醉,回想起这过往的二三十年的人生,突然觉得自己真的挺可悲的。
我的人生不是我的人生,每一年每一天,每分每秒都是在为别人而活着。
我是谁,我自己都不知道。
我想,如果我不是再是我,如果我从来都不曾来过这个世界,那该多好!
然而,所有的一切都轮不到我选择。
唯一能选的,就是今天可以这样肆无忌惮地放纵自己一天。
“菲啊,你怎么喝那么多啊?你这是演的哪出啊?”
“吴薇?!来,快来陪我喝酒,我,恶~我,我点了好多,好多酒。”我半瘫在卡座上,侧着脸,斜着眼看着‘东倒西歪’的吴薇,冲着她嘿嘿笑。
吴薇皱眉,将我倾斜的身体扶正,在我身边坐下,问:“菲,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我大手一摆,拿着酒杯大喝了一口,辛辣的味道瞬间从口腔传到了喉咙,辣的我立即皱紧眉头,不停地咳了几声。
“你根本就不会喝酒,干嘛学人家喝威士忌啊。没有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
吴薇嘴上一副嫌弃样,手上却还是不停地拍着我的背。
“我今天就是想喝酒,让我痛痛快快地喝一场不行吗?”我用力撑起身子,又拿起酒杯要喝,吴薇本想阻止,可最后还是让我喝了。
我倚靠在座椅上,脑袋晕乎乎的,双眼也不知道是因为酒精的作用,还是因为眼泪,总之眼前就是一片模糊。
我呆呆地看着舞台中间那个拿着吉他弹唱的男生,嘴角忽地勾出一抹笑,用手肘推了推吴薇,说:“你看那个唱歌的男生,像不像方铎?”
“呃……”
吴薇顺着我的目光看去,不屑地轻嗤一声:“他哪里有方铎帅啊。他就是个奶油小生,一点男人味都没有。”
“是啊……方铎比他帅多了。”我用力吸了吸鼻子,继续说:“薇薇,你说我怎么那么笨呢,方铎当年那么喜欢我,为了我什么都可以付出,什么都可以去做,而我却还这样伤害他……你,你说,是不是因为我当初这样伤害了他,所以现在得到报应了?”
“菲菲……”吴薇坐直身子直视我,虽然我视力模糊,脑子混沌不堪,可我还是能很清楚的感受到,从吴薇眼里散发出来的怒气与怜惜。
我咧开嘴嘿嘿一笑,起身,吴薇想要扶我,却被我推开了。
我朝着舞台方向走去,我知道吴薇一直在后面跟着我,看着我摇摇晃晃的走上舞台,然后拿过那个男生面前的话筒。
“菲菲,你要干嘛?赶紧下来。”吴薇站在台下不停地叫我,我看着她,拿着话筒,说:“我今天高兴,我就想唱首歌嘛。”
男生本还一脸疑惑,听到我说要唱歌,立即起身,把位置让给了我。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开口就是那首我曾经非常讨厌,也觉得非常难听的《你爱我像谁》!
以前,方铎每次唱这首歌的时候,我都一脸嫌弃让他闭嘴,还觉得这首歌特别的苦情,听着人特别难受,可今天我却第一次开口唱了。
很快,一曲毕。台下莫名的掌声四起。
我笑笑,说:“谢谢大家那么捧场。这首歌已经出了好多年了,我也听了无数遍了,可今天却是我第一次唱。以前,有一个人经常会有事没事,不管我高兴难过都会唱这首歌给我听,而我呢,总觉得特别的难听,然而,现在他不在了,我想再听,也没有人会再唱。所以,我今天就献丑唱给大家听,唱的不好,请大家多多包涵,谢谢大家!”
话音刚落,吴薇就赶紧跑上台来扶我下去,好像她生怕我再惹出什么事一样,那速度简直堪比光速!
“嘿嘿,薇薇,我刚刚唱的好听吗?”我一边走一边问道。
“好听好听。”吴薇扶我到卡座,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早已坐在那里。
我对着他笑笑,说:“咦,方逸尘你也在啊,你怎么也来了?难不成知道今天我请客喝酒,所以你也跑过来了?”
方逸尘眉头深皱,一脸不悦地跟吴薇对视一眼,接过吴薇手中的我,将我按在椅子上。
沉声道:“你没事干嘛一个人跑来喝酒?你不知道一个女人在酒吧很危险的吗?”
“危险?”我瞪大双眼,一脸疑惑地看向吴薇问:“薇薇,会很危险吗?”
吴薇……
她是经常出没酒吧的人,又怎么会觉得酒吧有危险呢。不过碍于方逸尘,她还是点了点头。
我对此嗤之以鼻,一脸不屑。
我刚拿起一瓶啤酒,就被方逸尘一把给抢了过去。我再拿,他再抢!我怒了!
对着他骂道:“方逸尘,我今天挖你祖坟,杀你儿子,还是抢你女人了,你要这样跟我作对啊!别以为我喝多了脑子不清不楚,从你们进来这里开始就不让我喝酒,一个劲地怕我闹事,我不就是想高兴一下,喝个酒,我到底怎么了我!”
“菲菲,你别这样……”
“你这是想喝酒庆祝的样吗?”不等吴薇说话,方逸尘直接抢先一步。
“我怎么就不是喝酒庆祝的样了?你告诉我喝酒要怎么样?哪条法律规定了喝酒只能一个样了?”
对于我自己这伶俐的口齿,我自己都觉得很是惊讶,就更别说其它人了。
虽然方逸尘没有发怒,但我能明显感觉到他脸上的怒气,还有那早已紧握的关节泛白的手指。
我知道,现在的他恨不得直接把我扛出来爆打一顿。
我看了看方逸尘,再看了看吴薇,嘴巴一瘪,泪水瞬间像崩堤般狂泄下来。
看到我哭成泪人,吴薇顿时慌的手足无措,而方逸尘则一脸淡定地坐在那,像佛像一般毫无反应。
很快,吴薇抱着我,担心问:“菲菲,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你别哭啊,你跟我们说说,我们会帮你的。”
我摇头,拼命地摇头。
“他死了,我再也见不到他了……”吴薇被我的话说的莫名其妙,我抬头,看着吴薇道:“方铎他,他居然听我的跑去考了军校,他真的当了官……他说他会回来娶我的,可是,可是他死了,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