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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狂躁夜狼 0057 失窃 4
“萧局长在省里学习，是没有办法赶过去的。那局里没有出门的副局长就剩下您和姚副局长。工会那边今天上午已经派代表过去了，您和姚副局长由于参加了市政府的会议实在无法过去，您看今天下午……怎么样？”杨伟楠低眉顺眼，还有脸上那副意味深长的样子让早已经熟悉这个办公室守则的汪达旺有些恶心。
汪达旺心中的怒火一下子升腾起来，这当然不仅仅是因为杨伟楠的话和那一脸貌似洞察世情的表情触及到他心底里面最可怕的猜想，而且还有些是因为丢失了钱财的关系。汪达旺心中冒出的可怕想法就是这个从李亦致嘴里听说了无数次的莫晓倩估计跟他这具身体的关系非同小可，深入交流的次数估计也不少。这一点汪达旺可以从欧阳月儿昨晚的话语里得到佐证，还有现在杨伟楠一脸的意味深长更是让人无法忽略。
现在的问题是汪达旺始终在担心的到底莫晓倩的自杀跟这具身体有没有关系。而这一点似乎从所有人眼里都没有得到答案。
“下午去看望家属还说得过去，可是我们这里，峒市这里似乎下午都不去看死人的。你说我要是跟姚副局长就这么大下午地过去，是不是有些不怎么好？”汪达旺还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可是却不动声色地将杨伟楠给拉到了火架上烤了。
要是杨伟楠回答姚娲瑶已经答应过去祭拜莫晓倩，这说明杨伟楠已经事先跟姚娲瑶通过气了。这更让本来就怀疑昨天要杨伟楠拿天马局人事档案过来而惊动姚娲瑶到汪达旺办公室翘着二郎腿显示了蕾丝底裤颜色的汪达旺进一步确认杨伟楠就是跟姚娲瑶站在同一个战壕，并且穿同一条裤子的事实。
要是杨伟楠回答姚娲瑶并不打算在下午过去祭拜莫晓倩，这就无形之中彰显了杨伟楠这个安排是故意让汪达旺去触整个峒市老少都知道的霉头。居心不良这顶帽子一扣，这似乎更将杨伟楠置于一个比在火炉上烤更加难受的境地。
不过在天马局里混了那么多年的杨伟楠也不是白混的，只见他略一沉凝就说出了一个让汪达旺无法挑剔的回答。
“汪局，我是打算先来请示您，之后再去问一下姚副局的意见。”
“哦？是这样啊！要不这样吧！杨主任，你先去问一下姚副局长的意思。你就告诉她，我支持她的做法，无论什么时候去都行，只要她有时间。”汪达旺剑眉一挑，把杨伟楠生生地挡了回去。
耍太极而已，谁不会啊？要想在峒市这片土地上生存下去，没有一些必要的生存技能是不现实的。况且是在峒市的高层建筑里面混迹，更是要洞悉所有的生存之道。
“这……那好，汪局，我先过去看看姚副局怎么决定。”杨伟楠意识到自己又在汪达旺面前输了一个回合，只好支吾了一下退出了办公室。尽管心里十分的不甘，可是杨伟楠却丝毫不敢讲心中的不满显露出来。
昨晚两个惹事的保安差点被炒的事情早已经在一大早通过每个人脸上那上下一张一合的唇片儿传遍了整个峒市天马局。更别说两个保安里面还有一个是杨伟楠的堂兄弟杨伟革，这似乎更加增添几分一嘴传一嘴的可塑造性。对于这个经常在值班时间偷着喝酒儿的堂兄弟，杨伟楠实在是恨铁不成钢。可是听说汪达旺如此高调地嚷嚷着要炒退这两个保安的时候杨伟楠却是顿时火冒三丈。
这俗话说得好，打狗还的看主人。
汪达旺这边叫嚣着要炒退他的堂兄弟不是摆明了要他杨伟楠在天马局里面不用继续混下去了吗？连自己的堂兄弟都保不住的办公室主任也实在难以让人信服，也忒那个……那个……杨伟楠犹豫了半天还是只能用‘窝囊’这个词来形容自己。
除了狠狠地痛骂了一番自己的堂兄弟之外，杨伟楠对汪达旺这个盘踞天马局多年的副局长的恨意也就更加的强烈。当然，这一切都掩饰在他亲切良善的笑容之中。
杨伟楠的亲切良善的笑脸在汪达旺的办公室门外顿时拉了下来，十足的驴脸显示在走廊的摄像头上。监控室里一双阴森森的眼睛紧紧地盯着汪达旺办公室的一举一动。虽然天马局还没有资源丰富到每个员工的办公室或者办公桌前都安装了摄像头，可是这天马局毕竟还是峒市里数一数二的好单位，这每一个楼层安装数个摄像头还是很简单的事情。本来这些监视系统是为了提高整个天马局的安全系数而建设的，可是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就变成了某些人窥视另外一些人的手段。譬如，现在关注着监控屏幕的这一双眼睛，里面似乎除了怨恨、嫉妒还有一抹不易察觉的恐惧。
汪达旺十分烦躁地抓起昨天曾经草草看过一遍的天马局人事档案，从里面翻出了莫晓倩的档案夹。看着那张十分俏丽的年轻的脸，汪达旺有种似曾相似的感觉。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让刚刚重生当上汪副局长不到两天的汪达旺十分的抓狂。
按照时间推算的话，莫晓倩是在汪达旺这个色鬼被送进医院不久之后就自杀了。按照道理，鬼上身之后的江志雄虽然占据着汪达旺的身体，可是并没有见过莫晓倩本人。可是为什么汪达旺就是有种很熟悉的感觉？似乎在哪里见过这个女人，可是又似乎根本就没有见过。
难道是自己生前曾经见过莫晓倩这个女人？占据着汪达旺身体的江志雄敲了敲自己浑浊的脑袋，想了半天还是没有这个印象。想着想着，他的脑海里又浮现了廖舒逸那双哭得红肿的眼睛。
真是t***胸！本来他是打算过几天物色一套比较合适的房子，最好是闹市中比较安静的地段，以江志雄的名义给自己生前的老婆买一套好一点的房子。现在好了，床底下的巨额回扣已经不翼而飞了。
我草！早知道昨晚就应该多拿几捆起来，起码损失不会这么大。汪达旺心里狂早着这个该死的毛贼，为自己没有做好保护措施而感到十分的后悔。
汪达旺咬牙切齿地诅咒着偷走他钱财的贼人之时，这件事的嫌疑人之一李亦致却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列入了重点嫌疑对象的名单之内，甩着大脚步把自己的亲戚李大忠叫到了办公大楼地下停车场的入口处将李大忠痛骂了一顿。
受到李亦致毫不客气的指责的李大忠低垂着脑袋，用差不多光秃秃的脑壳顶着李亦致四处乱溅的唾沫。李亦致骂得越凶，李大忠对汪达旺的恨意就越浓。虽然李大忠也不知道到底恨汪达旺什么，可是他就是恨。不就是值班的时候喝了两口马尿吗？至于这样大呼小叫的嚷嚷着炒人鱿鱼吗？又不是第一天出来混，谁不知道这些事情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能过就过，过不了也得过的吗？
好不容易等到李亦致口水骂干，李大忠才敢抬手抹了一把脑壳，将那些湿漉漉的口水用衣袖擦了擦，抬起头来不怎么服气的说了一句。
“打狗还得看主人呢！好歹你也是给他当了几年的司机了，用得着这样下你的面子吗？德性！就一狗公！”
“你……算了，我懒得跟你这种粗人计较。我告诉你要是再不夹着尾巴做人，再给我惹事的话连我都保不住你！”李亦致跺了跺脚，恨铁不成钢的指着李大忠的鼻尖再次怒骂。
听到停车场外面传来一阵汽车的刹车声，李亦致指了指李大忠又放下手，气咻咻地离开了。
“……”李大忠朝李亦致的背影瘪了瘪嘴，低声地骂了一句。“人模狗样的！以为你是什么大人物啊？还不就是一个司机而已！神气个什么鸟！”
可惜，李大忠还是没有参透这个问题，所以他穷尽一生还是只能当个保安。人家李亦致就是可以神气个鸟！谁叫他是领导的司机？你见过骂慈禧太后身边的李莲英的吗？
当时那些个达官贵人哪个不是在背后戳着李莲英的脊梁骨骂啊？可是骂归骂，哪个敢得罪李莲英？这个世道背后骂皇帝的人多的是，可是敢当面提意见的却寥寥无几。
李大忠低声骂完之后还觉得有些不解气，冲着身边一辆小汽车狠狠地踹了两脚。没想到这两脚一踹，倒是把那辆小汽车给踹了个报警声来。这下李大忠只好往停车场深处走了过去，免得被人家当做偷车贼看待，也免得再给李亦致高声骂人的机会。
李大忠快步朝停车场最里面的电梯走去的时候，一辆停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的灰色小汽车车门无声地打开了，从里面钻出一个女人来。李大忠定睛一看原来是今年刚来的新丁廖云碧，只见她有些局促地拉着身上的衣服，还神色慌张地四处张望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