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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蒋玉成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脑洞了——归根结底,他还是个网文写手,靠脑补吃饭的。如果自己成了重生文的主角,真的回到了高一刚分完班的时候,那就可以从头开始,好好地调【哔——】这个天生神将了:凭借对她高中生活的了解和与她打交道的经验,保准能把余宝晨变成一个成绩优异,性格开朗,博览群书而且善于修饰自己的姑娘。这样一来,等到大一的时候,自己就可以收获一个身材高挑,混血脸蛋而且胸部有C-Cup的傲娇妹子了。
而且仔细想想,从高二开始的话,小琪也会考上高中,那时候她应该还没开始写作,自己和她交流起来完全没有什么底气不足的问题——要不要像重生文男主们那样直接把她的作品拿来发表呢?虽然掠人之美总有那么些不好的感觉,但是《壮志苍穹》本来也只是神巫奈奈写着玩的作品,应该无所谓吧?……
……想想看,那样的高中生活会是怎样的呢?——高中时代因为老师时常压堂的缘故,下课的时间总是不定。无论是自己还是余宝晨,肯定会一下课就飞奔出去窜向对方的班级吧?——即使是现在,余宝晨也几乎是一有时间就飞奔过来。所以这样一来,不管是谁晚下课,都会发现自己出门的时候对方已经在门口等待着了。课时的节奏是那样的紧迫,高中生自由支配的时间总是很宝贵。两个人也许会在实际不足十分钟的课间热烈地交谈,要说的话总是很多,时间总是不够····
……高中生是没什么机会上网的,所以两个人也许会互相传阅军事杂志和动漫杂志,一起口诛笔伐李子玉(注1)的灌水行径。或者,自己可能会早早地读到余宝晨写的小说,从最开始追踪《星海狂飙》第三版的进度,也许也能让自己的笔力有一个高水平的开端呢····
……然后,两个人终于一起走进了东北人大的校园,也许到那个时候,双方才有勇气去面对下一步的发展,蒋玉成大概会这样提问:
“我一直想问个问题……”
余宝晨则会转身回答:
“什么问题呢?说吧。”
“你为什么一直不穿裙子啊?”蒋玉成会指出,“我好像从没见你穿过。”
“啊——因为高中的时候要骑自行车上学嘛。”
余宝晨的语气一定是平静的,但是应该有点遗憾在里面,接下来,她可能就该有点不好意思了:
“其实……其实,”她会吞吞吐吐地红着脸说,“我腿有点粗的,穿裙子可能也不好看吧···”
这个时候,蒋玉成就该包涵地笑笑,同时指出:
“还有啊,我觉得,你还是留长头发好看点。”
“才不要呢。”余宝晨这个时候应该用手指绕卷起自己的头发,眼神偏向一边了,“留了长头发保养起来会很麻烦的。”
“——但是我会很期待的。”
听到蒋玉成这样的回答,余宝晨终于露出笑容了——不是那种阴谋即将得逞的笑容,也不是天生神将霸气侧漏中二爆表的笑容,应该是那种很温馨,怀着期冀的笑容,是喜欢被人爱的女孩子感受到温暖的会心一笑……
……等等,自己的思路好像生发得太多,拓展到某些比较危险的领域了…啊!!!——蒋玉成在脑袋里面惨叫起来——光顾着沉湎在回忆和胡思乱想当中了,居然下意识地YY起了那个天生神将啊!——哈子卡西!!!实在哈子卡西!!!自己是不是哲♂学本篇看得太多,以至于对除了妹子之外的其他性别产生妄想了?…不对!不对!一切类似的念头都要坚决的抹杀!那些东西根本不是本世界线的事情,收束范围差异值绝对在100%以上!
“原来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啊。”天生神将端着下巴饶有兴趣地说。
蒋玉成刚从漫无边际的妄想中回过神来:“…你是说?”
“我说和雪里蕻作对的事情。”
“哦,是这样啊。”蒋玉成抹抹额头上的汗,“说起来,那家伙好像本来挺喜欢你的吧?——要不然也不会让你当团支书。”
“她当然喜欢我。”
余宝晨忽然立住了脚——他们现在正停在当年余宝晨的班级门外,换句话说,也就是徐老蔫那个班的门外。余宝晨开始用一种冷酷的语调来陈述当年所发生的一切:
“我第一次来到这个班级是在高一分班的时候——当时教室后面是堆积如山的垃圾,几乎把整个后部都占满了,果皮纸屑,丢弃的书本旧校服,堆起来足有一尺高…更不用说垃圾堆里面还浇灌了不少喝剩的饮料,还有方便面汤之类的汁水,不知道已经发酵了多久,散发出一股难闻的气味。我这个人鼻子最灵,最受不了恶心的味道,于是我就…”
“…吐了?”对于这样的场景,都不用身临其境,蒋玉成光是听就有点作呕了——虽然临近分班的时候自己的班级也确实比平常要乱不少,但是再怎么说也肯定不可能乱成这个样子啊!
“…开始打扫卫生。”余宝晨不为所动地继续说下去,“撸起袖子,开始和那堆臭气熏天的混合物宣战,当时没有什么工具,连扫帚和撮子都没有,我就用自己的一双手挖掘那些垃圾…”
余宝晨伸出了自己的右手,打量起自己纤细的手背来,脸上带着不可思议地神情——蒋玉成也难以想象,这个天生神将居然肯这样卖力,于是瞪大了眼睛:
“你一个人干的?…就没有其他人来帮忙?”
“基本上是我一个人,”余宝晨继续说道,“…当时我记得有个同学递给我一副塑胶手套,那可帮大忙了,也有人帮我干了点活,但是大多数人还是坐着…”
实验中学的三个等级的班级,原则上是根据中考时的成绩来分班的——但是这并不意味着进了重点班或者英才班之后就高枕无忧了。当高一上学期期末的时候,学校会根据学生们填报的志愿,分文理科的同时,也会根据期中期末两次考试的成绩重新分班。进了重点班英才班却不好好学习,成绩跟不上的,最后还是会被甩出去——而经过一学期的努力“飞上枝头当凤凰”的同样也为数不少。
蒋玉成中考的时候就进入了他高中三年所在的班级,第二次分班的时候,有多达十八个人留在了这个班级——蒋玉成也是其中之一。得益于此,在同样面临扫除的时候,蒋玉成的班级在没有班委的条件下仍然维持了很高的组织度,基本有秩序地协力完成了整个扫除工作——当然,也得说蒋玉成班里面的垃圾并没有夸张到那种程度。
但是余宝晨的表情却变得很可怕了,她用一种咒语般飘渺而意味深长的语气说道:
“那大抵就是悲剧的预演,当时我却浑然不觉。后来当了团支书,我才明白过来,大家都知道我是对的,大家也很喜欢我这样做…但是,但是我还是只有一个人,孤军奋战…”
“话说啊…”
蒋玉成突然觉得,自己有种很强烈的,提问的欲望——虽然这对于余宝晨来说或许是种冒犯,但是现在他觉得自己也顾不得这些了。
“嗯?怎么了?”
“我一直有一个问题很想问你——”蒋玉成顿了顿,说道,“你们家也不缺钱啊,你爸没想过帮你弄弄吗?——按理说你家里把你弄进重点班或者英才班也就是分分钟的事了,既然如此的话为什么还要在徐老蔫的班里浪费三年时光呢?”
虽然实验分班原则上是按照成绩来进行的,但是如果真的想走后门的话,同样也是可以的——而且这后门的门槛其实并不是很高。别说是余宝晨家这种“豪门”了,就算是普通的中产之家,想要把自家孩子从平行班里捞出来送进重点班,只要咬咬牙出个几万块钱也完全能做得到,而这些被硬塞进重点班的学生,在学霸们的带动下最后往往也都能有个不错的结果:蒋玉成班里有六十五个人,真正按照成绩考进来的只有包括蒋玉成在内的前四十个人——而最后高考的时候,全班除了最后十名之外,其他所有人分数都考过了重本线。
也就是说,一般情况下待在平行班里的人,只有两种——一种是家里彻底决定放弃治疗的人,另一种是家里拿不出钱来,而本人又不够努力或者太过于倒霉,高一两次考试全都考砸的人。那么,余宝晨应该算哪一种呢?这就是蒋玉成的问题所在——从蒋玉成对余宝晨的了解来看,她很明显不属于这两种人中的任何一种。
“你当年考分班试的时候,成绩大概是?…”
“一千三百二十名理科生里面的七百七十二名,我到死都不会忘了这个数字。”余宝晨的声音里面是深深的遗憾,“正好是A班的第一名。”
“你看…”听到这里,蒋玉成可是真的为她感到惋惜了——只要她的分数再高一分,恐怕她的高中时代,也将会跟现在完全不一样吧?而且归根结底,分班考试其实根本就不是“一分定生死”的中考高考,对于有门路的人来说甚至完全就是走个过场——无非就是多花一点钱的问题了。没错,就是“一点”——对于余宝晨的家庭来说,几万块钱真的只能算“一点”,黄阿姨现在用的那个手提包差不多就是这个价格。“你本来成绩也不差,稍微使点钱,不就过去了吗?——对了,我记得你高考的时候…”
“五百二十三分,当年的理科重本线是五百二十四分。”余宝晨的声音流畅清晰得可怕,“我本来应该在L顺的海军舰艇学院,成为新中国第一批上航母的女军官,这时候也许在浦海级航母上实习,也许在亚丁湾护航,也许在去年的时候和舰艇学院方阵一起从金水桥前走过!!…”
“所以说啊,你当初就不该学理,也不该进入徐老蔫的班。”蒋玉成指出,“家里有条件为什么不用啊?明明喜欢看历史类的东西,就去学历史不好吗?…”
“有什么办法呢——这都是我自己的选择。”
伴着自嘲的声音,余宝晨给出了一个出乎意料的答案。
“诶?!?!”
“确实呢,以我爸的能力,分班什么的确实算不上什么难事——当时没等我开口,他已经开始做这些事情了。”余宝晨解释道,“不过呢,这是我自己的选择——当时是我跟我爸要求不弄的。”
“纳尼?!你要求不弄的?”
蒋玉成想了想,觉得自己还是无法理解余宝晨的思路——一般的高中生终归还是希望自己在一个好一点的班级的,有这种“作弊”的机会,明明应该高兴都来不及才对吧!可是余宝晨她,为什么…
“应该说当时的我是很自信呢还是很天真呢…”余宝晨叹了口气——虽然蒋玉成也知道,“放养”的教育方针跟“包办”的教育方针各有利弊,不能一概而论谁对谁错,但是这个时候,蒋玉成还是觉得,余叔叔任由自己女儿这么乱来,是不是也有些不太恰当呢?
“额…好吧…”
高中时代毕竟已经过去了——面对余宝晨给出的答案,蒋玉成也只能跟着一声叹息,“我觉得啊,就算真的学理科,要是你能来我们班的话,别的不说,起码高考成绩超重本线几十分还是能保证的——而且强哥他们也都是很好的人,可比徐老蔫什么的强多了…”
这样一来,我们两个提前三年认识的话,可能就真的会有很多美好的事情即将发生了呢!(注2)…这一句潜台词,蒋玉成窝在了心里,并没有说出来——何况自己那么一堆YY,也并不是容易解释的事情。
“嘛,现在看来,可能确实如此吧——”余宝晨苦笑道,“当时从初中刚出来没多久的我,说不定是这个世界上,最为自信的一个人呢…”
“当时啊,我真的觉得,自己好像什么事都能摆平——不就是个稀烂的班嘛,好打理得很嘛!自己是一门心思,想要给大家办事,可是最后的结果,却成了同时和雪里蕻与庸众一齐开战的节奏…”
蒋玉成突然发现,虽然和余宝晨在一起码字这么久了,他却是第一次探究她的过往——可笑的是,自己竟然真的以为天生神将就是天生如此,从没考虑过她究竟怎样变成如今的她。余宝晨的思想总是天威难测,于是他就下意识地放弃了探究的努力;余宝晨总是把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他就自然而然地不想再去了解其中还有什么其他的缘由——对蒋玉成来说,白头山天生神将似乎是从天地乖离之时便矗立在那里的,就像真正的白头山一样,because-she-is-there。
然而到现在,他似乎明白了为什么余宝晨会用哪种淡定的语气自称天才。这不是她的骄傲,相反,却是挫折之后的痛定思痛。原来自己不是万能的,原来自己并没有什么力量——没错,自己“只不过”是个“天才”而已。
说到这里,余宝晨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为什么没人来和我一起呢?…我明明是对的啊。”
她到底是在说什么事呢?是那次开学的扫除吗?还是说她和徐老蔫作斗争的事迹呢?或者…别的什么事情?…她那改天换地的革命热情维持了多久?她发觉自己孤身一人是在什么时候?她从什么时候开始彷徨,愤恨?她又产生了怎样痛苦的思考?最后是在什么时候自暴自弃地变成了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种半死不活的模样?…
想来想去,蒋玉成觉得,对于余宝晨的疑问,果然还是这样的回答,最为贴切:
“…因为人和人的魂灵,是不相通的吧?”
听到蒋玉成的回答,余宝晨终于露出笑容了——不是那种阴谋即将得逞的笑容,也不是天生神将霸气侧漏中二爆表的笑容,而是非常酸楚,却又含着欣慰,孤独之中却又得到慰藉的笑容。心中的伤口被不幸言中,与撕裂的痛同时到来的却是被理解的释怀。
她说:
“是啊…你说的没错。”
余宝晨的话音刚落,空荡的走廊里面突然想起下课铃的音乐声——蒋玉成看到她的嘴唇嗫嚅着似乎在说些什么,但是铃声太吵闹,一时间淹没了其他所有。等到铃声停下来的时候,天生神将已经恢复了跃跃欲试的神情:
“是时候了——我们去高一九班。”
跟随着余宝晨疾步前行的蒋玉成,脑袋里面过多的思绪一下子就像洪水一样退去了——直到很久以后,他才重新想起来。他看到,天生神将的两条腿大步流星,上半身却纹丝不动——就如同白头山那般巍峨地矗立着,亘古未变…
下午三点十分,是实验中学下课的时候——在下午的课程表上一共有四节课,三点十分则是第二节课下课的时间点。而第三节课开始上课的时间,则是下午三点四十分——也就是说,第三节课上课之前,有三十分钟的休息时间,通称“大课间”。
因为时间很长,所以学生们这个时候可以较为充分地放松一下——而同样因为没有放学,他们并不能彻底离开教室。也就是说,对于蒋玉成和余宝晨来说,这是一个趁此机会进行调查的好时机…
来到了高一(9)班教室的门口,蒋玉成像是怪蜀黍一样,装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向门口的一个小萝莉打起了招呼:
“同学您好!~~~~我想问一下,韩影珊同学在不在啊?”
“啊,学长好!”因为蒋玉成穿着高中部的校服,再加上脸比较白,显得比实际年龄年轻些,所以小萝莉们很多都把蒋玉成当成了高年级的学生——当然这么说倒也不是完全不靠谱就是了:毕竟蒋玉成确确实实是从实验中学走出来的,现在也一样算是学生,被小萝莉们称为“学长”倒也是很恰当的。
“韩影珊嘛…我们不是特别清楚——”小萝莉们给出了蒋玉成预料之中的答案,“初二的时候她就不怎么来上学了——听说是得了什么病在家休养…”
得病?!蒋玉成皱了皱眉头——自己从来都没有听父亲和韩阿姨说,关于珊珊曾经得过什么疾病的事情。而且平时珊珊虽然长期家里蹲,身体似乎也确实比同龄的女孩子弱一些,但是如果以“是否有什么疾病”为判断标准的话,那么珊珊肯定是个非常健康的孩子——唯独这一点,蒋玉成是可以保证的…
注1:CD贵宾,兼《X载武器》供稿人离子鱼,特点是车轱辘话特别多,一篇文章绝大多数内容都是水,而且特别喜欢夹带私货捧沈飞…
注2:“永远相信美好的事情即将发生”是红米手机的广告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