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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竟叫出了他的名讳!
这一下,沈琬洛才回过神来,刚刚墨出来的新墨已凝固,在砚台上留下一个个用力滑过的影子。
“你叫本王什么?”
这话显然激怒了萧墨迟,只见他放下了墨笔,似乎是刚刚办好了公事。
她们原本就离得不远,他站起来一个俯身,鼻尖就似要碰在一起。寂夜中只有两个人鼻息的喘息声,和她不断乱窜的心跳声。
萧墨迟知道她紧张了,愈加放大了眼睛饶有兴趣的贴近她的肌肤,最后在烧红的耳际停留,每一个字眼都软到骨子里。“你、再、叫、一、遍。”
沈琬洛咬着牙本想后退一步,却被萧墨迟迅速圈回来,整个手紧搂着她的腰,两人紧贴着身体,要将体内的水分吸干了一般。
终于忍无可忍,朝着他的耳朵大喊一声:“萧墨迟!”
萧墨迟护着耳朵将她推开,目光凛冽的看着沈琬洛。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她纯白的脸上,那双星子一样闪亮的眼睛没有一丝一毫的后悔之意。
难道这个女人就那么厌恶他?不想同他亲密?多少女人为了见他一面都处心积虑,别说在这为她磨墨。他开始重新审视这个女人。她能当着众人的面将燕离韵推下莲池,且甘愿领罚,她就没有一丝畏惧吗?
门外的侍卫听到动静连忙夺门而入,将沈琬洛反手抓着,只等萧墨迟一声令下,拖出去斩了。
天底下哪有那么大胆的女子,敢直呼当朝王爷的名讳。
“放开。”
“啊?”两个侍卫显然蒙了。
“本王叫你们放开她,没听见?!”
两个侍卫手一抖,吓到了,纷纷行礼趔趄着退下。
“为什么。”沈琬洛两眼平平的看着他。
“你用不着别人处理,别忘了本王是你夫君!”他几步走来,将她再次逼到死角。他看着眼前的女人,渴望看到她无助可怜的眼神。
夫君?呵真是可笑。沈琬洛的心像是被人挖开了一角隐隐作痛,泪水不争气的湿了眼眶,却强忍着不流出来。她不会再想从前那么懦弱了,现在的她不需要夫君。
突如其来的撕扯,亲吻让她极为难受。她挣扎着两只手,却被萧墨迟死死抓住,根本无法挣脱。她的头四处晃动,试图躲避他那双墨色燃动的眼睛。
“这里是书房。王爷要干什么?”
萧墨迟一把取下她的发簪,青丝在刹那间散开来,如丝绸般顺滑铺开,在月色下紫红的木板上闪着熠熠之光。
“求饶。”
沈琬洛扭过头一声不吭。
“求饶啊,你不是想离开本王吗?”
沈琬洛当然想离开他,但此时她并未冲昏头脑,若现在求饶,她的下场必定和前世一模一样。她咬着牙,倏然抬起头,在下一秒进攻前,主动吻上了他的唇。
那一刻,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
时间在那一刻停止了流动,月光正好照在沈琬洛禁闭的双眼上,那卷翘的睫毛如雨后的一只扑闪的蝴蝶,挥动着翅膀灿然起飞。
萧墨迟这才发现,她的眼角不是没有眼泪。
心在一瞬间隐痛,彼此唇角的温度都有些冰凉。他放开她,放下了所有的暴躁和不安。淡淡道:“本王乏了,退下吧。”
沈琬洛呆坐在书房的一角,青丝披散,衣衫不整,那张巴掌大的脸庞本该是多么娇弱,让人怜惜的。
是的,她是死过一次的人了。
她淡然的站起身,随手捡起地上的已被折断的发簪,双手一合零乱的衣衫,一步步走出书房。她不知道,身后有个眼神一直久久凝视,直到她化为空气,也未能转移。
一路上,沈琬洛感觉浑身轻飘飘的,不知道是怎么走回去的。只看到春分不知何时已出现在身边。她显然是被沈琬洛的模样吓到了,怎么主子磨个墨竟变成这样了。
春分一面抹着眼泪,一面给沈琬洛披上了外衫。两人相视无语,互相搂着对方,走回了苍耳院。
“主子,你要哭就哭出来吧。你这回来一句话都不说,可把奴婢担心坏了。”
沈婉茹抬头看见春分可爱的脸庞,看见她脸上布满的泪水。亲昵的人和熟悉的场景再次出现在她眼前,她的眼睛其实早已灌满了苦楚的水,在这一瞬间倾泄出来。声嘶力竭。
两人抱头痛苦,直到渐渐出现了疲倦。
春分看沈婉茹哭成这样,就知道王爷肯定是对她做了什么。脑子一热,喊道:“不去了,主子,我们明天不去了。奴婢不愿看到你伤心。”
沈琬洛擦着春分眼角的泪水,欣慰的笑出了声。“春分,有你在真好。”
只是明天……我还会去的。
翌日。
大概是哭了一整夜的缘故,她一直沉沉睡到了第二天巳时,这一觉没有做梦所以睡的特别安稳。
春分从屋外端进一盆水来,心情也不错的样子。
“主子,你醒了。”
沈琬洛勉强睁开了双眼,眼睛有些刺痛。细心的春分拧干了毛巾,为她冷敷。
“主子,王爷今早来看过你了。”
她本能的一惊,不可思议的看着春分:“他来看我?”
春分腼腆的笑着:“是啊,奴婢也吓的不清。本以为王爷来干什么,没想到他在你床边坐了一会就走了。”
“如此。”沈琬洛低着头,默默凝视着榻边,脑子里浮现出萧墨迟坐在这里的模样。
为什么来看她,难道他也会愧疚,也会懂得怜惜人?
昨夜那个紧贴的吻突然浮现在她的脑海中,心底不经意间泛起一层暖潮。沈琬洛使劲晃晃头,拳头轻拍着脑袋,肯定是这几日发生了太多事情,脑子都糊涂了。
萧墨迟是谁,他如今突然接近她,必然是有目的的。既不愿同她合作,又千方百计的利用她。想到这里沈琬洛便更加坚定了萧墨迟的冷血歹毒。
用完早膳,春分出门去买衣裳了。原本嫁过来的时候还带着几件娘准备的精致的服饰,只是如今被萧墨迟折腾的破了两件,眼看着天气逐渐炎热,若再穿的严严实实,走出去恐怕惹得别人笑话。
她独自坐在花圃边呆想着,一边为出芽的嫩叶浇灌着水,不知不觉中已是晌午。
春分出门已经一个半时辰了,还不见回来的身影,她心里隐隐觉得有些蹊跷。立即拍了拍尘土,匆匆走出苍耳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