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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1章病弱陆琳珑
“是。”那丫鬟感激涕零,起身就去了外间候着。白落英觉得奇怪,一般夫人小姐身边都会有那么一两个相处日久的丫鬟奴婢,作为心腹差遣,可是这三小姐待身边丫鬟的模样,却是相当寡淡平和的,再亲近也没有了。难道是都不信任?还是这三小姐天性冷淡,不与人亲近?
“你叫甚么名字?”三小姐一双眼睛特别清冷,初初看见不觉得有甚么,但有时候这么扫过来,竟然有锐利之感。
“回三小姐的话,奴婢没有名字,还请小姐赐名。”这是李妈教导她们的第一件事,进来府里就要抛弃自己旧时的名字,全凭主子喜好,爱赐甚么雅致的,往后就叫那雅致的名。只有换了主子,名号才能换。
白落英深深觉得无语凝噎,连名字的权利都没有,何谈人权啊?
三小姐冷淡地打量她:“不用我赐名,就用你本来的名字。”
白落英巴不得如此:“三小姐,奴婢的本名是落英。”至于姓甚么,估计也没有人会在意,不过一个丫鬟罢了,姓甚么又有甚么重要的呢?
陆琳珑果然没说甚么,点点头就咳嗽起来。白落英立即倒来温水,拍抚三小姐的背部,让她渐渐平复下来。
“我累了,要休息一会儿,你去铺床吧。”白落英看看窗外,这还大亮的天,也不是午时,怎么就又要卧床休息了?不过她也没说甚么,立刻铺床服侍陆琳珑睡下了。
为了不打扰陆琳珑休息,白落英轻手轻脚出去掩门,在外间听候差遣。这时候原先被打发出来的丫鬟放下手中的刺绣,小声问:“三小姐又睡下了?”白落英一同坐到榻上,点头:“对,已经睡下了。我叫落英,姐姐名讳是甚么啊?我是新人怕有甚么不周到的地方,姐姐以后多多照顾啊!”
“我叫流萤,同为奴婢,我自然不会为难你。”说罢,又开始忙起手上的活计。白落英替她挽线,嘴里开始打探:“流萤姐姐,三小姐每日都这样睡觉吗?”
“当然不是,虽然小姐自幼也体弱多病,但从未这样虚弱无力过。一天的时间,有一半都是睡着的。又不是方出世的婴孩,哪里有这么多的觉要睡呢?三小姐这样,还是从几个月以前开始的,突然就患上了这恶疾,怎么都不见好转,宫里的御医还有外面的郎中,都不知道请了多少!”
“三小姐这样是从几个月前开始的?”
“对啊!突然就倒地吐血了,当时可吓坏了我们呢。”
“那,三小姐得的是甚么病症,御医还有郎中们有说甚么吗?”
“就是不知道啊,他们都查不出小姐得的到底是何病症,如今老爷都已经开始往外面访求名医呢!”
几个月之前,不知道到底是甚么的怪病……白落英总觉得有些可疑,这陆侯爷府,似乎并不如外表所见的简单干净。
“流萤姐姐,三小姐是哪位夫人的孩子呢?在府里地位如何?”
流萤叹息了一口气,道:“要说啊,咱们三小姐性子着实古怪,对谁都冷冷淡淡的。但细细说来也情有可原,三小姐是已经去世的二夫人的女儿,二夫人生下二公子之后就去世了,二公子和三小姐都是在大夫人手下教养的。”
“公子少爷再不济也是个爷们,大夫人自然会悉心照料,对这三小姐自然不能顾及太多,再加上大夫人本身就育有大公子和两位小姐,如此一来,三小姐就更加……”
“反正啊,也多亏了三小姐这般不争不抢的性子,谁也没得罪过,在这府里好歹还能过得像样些,我们这些奴才也能安稳度日,只不过比不得受宠的得财得势罢了!”
“哎呀,现在甚么时辰了?要到喝药的时候了,你快进去唤小姐起来,我去把药端来。”
白落英立即进去,轻轻将陆琳珑叫醒。陆琳珑似乎睡得不怎么安稳,额际见汗,呼吸急促。白落英才叫了一声,她就猛然睁开双眼,瞪得大大的盯着白落英,眼神又冷又锐利。根本与平日里的淡然模样判若两人!白落英被那眼神惊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陆琳珑就已经恢复原样,又是那个与世无争的病弱三小姐了。
“何事?”
白落英扶她起身,慢慢道:“流萤姐姐说,到喝药的时辰了。”正好流萤将药端过来,陆琳珑吩咐道:“药就放在那里,你出去吧,这里一个人伺候就够了。”
“是,还请姑娘趁热喝了。”流萤把药放好就出去了。陆琳珑在床上坐了一会儿,突然起身端起药碗,慢慢走到盆栽旁边,将药倒了进去。
“不准说出去一个字。”陆琳珑冷淡地道。
白落英身为医生的职业病偏偏在这个时候上纲上线了:“小姐,你要是不喝药,病就难得好!”
陆琳珑猛然转过身子,特别仔细地看她的眼睛,似乎在怀疑她这话到底有几分真心,这让白落英怀疑,陆琳珑这样是不是因为她觉得有人在下毒害她!可是,白落英刚刚看过那药,里面并没有毒。
“不喝也罢,反正也无甚大用。”陆琳珑说了这话之后,自去更衣梳妆。白落英心里觉得奇怪,怎么听着像是陆琳珑早就知道自己得了甚么不治之症,然后放弃治疗了似的。
用过午膳,不多时候,陆琳珑又上榻安睡,直到傍晚醒来,吃罢晚膳,在院子里随意走动了一下,陆琳珑继续上榻睡觉,直到次日凌晨。
白落英观察她的起居坐卧,饮食面相,都看不出到底是为甚么,陆琳珑会这样嗜睡,而且饭量比之平常女子要大的多。陆侯爷虽然鲜少过来探看陆琳珑,但一天三餐的温补药物从未断过。参茶燕窝也是寻常吃食,跟喝水一样频繁,但是陆琳珑的身形仍是一副消瘦模样,仿佛风吹即到。
越来越怀疑陆琳珑所得的病症,这一日午后,白落英趁着陆琳珑睡下,悄悄为她把脉。一看之下,白落英不禁大惊。想了一想,白落英又把了一回,确定心中的想法无疑之后,才退了出去。
白落英终于知道陆琳珑为甚么会如此嗜睡加上久食不肥了,原来她根本就不是得了恶疾,而是中了蛊。得益于在兰斯国的一番研究,白落英和方无魇在何御医那里了解了许多这方面的药理知识,再加上何御医的珍贵手札,使得白落英在这方面再不像以前那样甚么也不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