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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儿知道他们来了,也顾不得怀着身孕,兴冲冲地便跑了来。她的孕相已经显现,原本体态就有些肉感,现今更是肉肉的,颇为可爱,已经是快做娘亲的人,却还是脱不了孩子气。
惜儿见了他们,眼泪顿时在眼眶里打转,檀芮和绿枝亦是激动不已。遇悠却比她们还激动,像个小弹簧一般向惜儿跑去,抱着她的大肚子,“惜儿姑姑,遇悠好想你啊!”
檀芮心里一惊,真怕她没轻没重,把惜儿撞坏了,但见惜儿并无异常,这才放心。
惜儿脸上亦是挂着笑,“小姐都长这么高了,长得也越发水灵了,姑姑都快认不出了。”
遇悠仰着脸甜甜的笑。
惜儿屈身欲对檀芮和褚恒行礼,“惜儿见过老爷夫人。”檀芮赶忙把她扶了起来,“你是有身子的人,不必行这样的繁礼。”惜儿眼角愈发湿湿的。
惜儿的目光落在遇尘和旭航身上,瞧着两个孩子的面容,便已经猜出了谁是谁。
“这位,定是小少爷。”惜儿看着遇尘。
遇尘很是有礼,“遇尘见过惜儿姑姑。”
惜儿心里顿有些受宠若惊,“少爷快别这般折煞奴才。”
檀芮笑笑,“遇尘是晚辈,你是长辈,应该的。”
绿枝示意旭航,他便也有礼地作揖行礼,“旭航也见过惜儿姑姑。总听娘亲和冬蝉姑姑念叨着惜儿姑姑,今日终于见着了。”
惜儿见他半点不怕生,言语颇为活泼,心里亦生出喜爱之意,不觉摸了摸他的头,“你娘亲都和冬蝉姑姑说我什么?有没有说我坏话?”
旭航嘻嘻笑,那形态,真是像极了林萧,他格外精明地说:“自然是半句坏话都没说,可劲儿夸你来着。还说惜儿姑姑有福气,嫁给了大名鼎鼎的塞荆王。”
惜儿听了旭航这般说,眉眼都笑开了,“真是个小滑头。”她转对绿枝道,“绿枝,你平日一本正经的,竟教出这般滑头的儿子,可真是出人意料。”
绿枝斜觑林萧一眼,“还不是有什么样的爹,就有什么样的儿子。”林萧便是抓着脑袋傻乐。
檀芮挑眉,“这话可不是这般说的,遇尘就不像某些人,尽是赖皮劲儿。”
褚恒听了,亦是挑眉,“遇悠像我,遇尘像你,咱们谁也没占便宜。”
众人听了,亦是一阵笑。
叙了一番话,管家便已经来唤,“夫人,您吩咐备的午宴已经备好了。”
众人也已饿了,便都尽数跟着管家一路领着往饭食斋而去,还未进到屋子里,便已经闻到了阵阵菜香扑鼻。一进到屋子里,瞧着那一桌子美食,松枝黄兔,秘制酥鱼,白翅素鸡,炸鹌鹑,外加翠绿欲滴的时蔬,还有冒着热气的翡翠白玉汤,檀芮都不觉暗暗吞着口水。三个孩子更是看直了眼。
众人都入座,惜儿开口询问道:“去唤了少爷吗?”
她的丫鬟碧兰答道:“去唤过了,少爷不愿意来。”听她的语气,是已经料想到了。惜儿亦只是叹气,“罢了,你备上一些好吃的送到他院子里。”碧兰应着便去了。
绿枝和檀芮瞧见了,自然是猜到了。
“那孩子,还是这般不与你亲近吗?”檀芮问道。
惜儿苦笑,“我刚来的时候,日日端着一张笑脸到他面前,他半个字都不说,全当我在自说自话。现在好很多了,我跟他说话,他也会回我,我给他做的那些个衣裳,鞋子,他也不会像往常一样直接丢在一边。但这孩子,性子太倔了,心里防备很强,得慢慢来。”
“真是难为你了。”檀芮叹气。
惜儿莞尔笑,“先吃饭,你们定然是饿了。”檀芮见此,也不好再开口,便都埋头吃着饭。
午膳过后,孩子们都泛起了困,檀芮和绿枝便领着他们到房里歇午觉,林萧和褚恒坐不住,便唤了个小厮,把他们领着去找艾易均,也顺便瞧瞧他都在忙些什么。
孩子们歇下后,檀芮和绿枝便到了惜儿的屋子里,与她好好说话。她们还是不由暗暗担心惜儿的处境,檀芮提出心中的担忧,“你眼下怀了自己的孩子,只怕那孩子会愈发难以接受,到时候……”
“是啊,有了自己的孩子以后,这后母便是最难当的,凡事有些不一样便要招人这般那般的对比,那孩子心里也会心生间隙。”
惜儿面露难色,迟疑地开口,“其实,这不是我的第一个孩子,我怀上第一个孩子的时候,引产了……”
她们惊诧不已,“惜儿你……你怎么这么傻!”檀芮惊叫。
“我知道夫君对他的愧疚,我也想好好地把他当成自己的儿子,全心全意地待他。我们有了第一个孩子,那时候,我和贯轩的关系才刚刚有些好转,我不想因为那个孩子就一下子打回了原点。”
她们还是满心惊诧,“你为了那孩子竟这般傻,难道艾关主便不怜惜你吗?”绿枝语带责备。
“他自然是不允我这般,但我执意如此,他也没有办法。”
檀芮叹口气,抚着惜儿的手,“好在老天怜惜,你又怀上了。”
“是啊,我也没想到我这般快又怀上了。”惜儿神色柔和,“夫君精通药理,他为我调制了极好的药方,我的身子没有受到太大的损耗。这次,我实在是没有这般狠心再杀了我腹中的孩子,夫君也是不会再允我这般做。”
“你若是再这样,我也定要好好骂上一骂!”檀芮语气里满是责备,“一个女人,最大的职责不过是为夫君绵延子嗣,相夫教子,你却是又傻气又狠心。”
惜儿被训得不由低垂下头,咬着唇。檀芮又叹口气,“好了,既然老天怜惜,你又怀上了,那便是最好的,你便好好养胎,日后只要你不忘初心,对那个孩子如对你自己的孩儿一般好,他长大了,自然就会明白。他若是不明白,那便是个糊涂不知理的,你就算为他牺牲再多,也是无用的。”
惜儿听了,便认真地点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