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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芮回到寒香苑,褚恒已经睡死。檀芮趴在床上,看着他的睡颜,手指在他的英挺鼻尖划过,然后又忍不住摩挲着他清隽性感的下巴。檀芮嘴角不禁上扬,不得不说,褚恒长得的确养眼,当初檀芮只对他满心厌恶,都不曾注意到他亦是风度翩翩的佳公子。
檀芮想到了什么,捏着他的鼻子,褚恒迷糊地伸手把檀芮的手推开,终于呼吸畅快了。檀芮又捏了上去,这下终于把他捏醒了,他睁开眼睛,有些迷糊地看着檀芮狡黠的笑脸,“你要谋杀亲夫吗?”
他翻了个身,又生出了淫荡的想法,嘴角挂上邪笑,“还是你想我了?”然后伸手揽过檀芮,檀芮自然悟出了他话里的意思,脸上羞红,赶忙推开他的魔爪,“我有正经事要问你。”
“我要办的也是正经事。”
檀芮脸色愈红,牢牢把他的手钳制住,“别闹!”
褚恒大概是见她神色认真,便也没有再闹,换上正经神色,“说吧,究竟为了什么大事搅了为夫的美梦?”
“我今晚出去一趟可值当了,听了一肚子新鲜事。”
他打着哈欠,漫不经心地说:“你便是要给我说从那些三姑六婆处听来的闲话吗?”
“自然不是闲话。”檀芮把刘氏和张刘氏所言原原本本说了出来,却还是没有挑起褚恒的兴趣,“这是她们的争斗,与我何干?”
他脑子一转,拎出一个与他勉强搭上关系的人,“你想问韩树风?”
檀芮讨巧地趴在他肩上,“真聪明。”
褚恒眼睛却直盯着檀芮,冒着光,她这般形态,真是容易让人分心。他不自然地咳了两声,“你问他作何?难不成你想插上一手?”
“我今晚还遇到了那无赖表哥张子明,他真是无赖,喝醉了酒,便对我动手动脚……”
褚恒的眼神立马沉了一下,“他怎么你了?”
檀芮见他的反应,心里甜了一下,为了扭回主题,她便只轻描淡写地说:“没怎么,就抓了下手臂……”
“抓了你手臂还没什么?”褚恒一下子提高了音量,“我去把他的手卸下来!”
说着真的坐了起来,檀芮嗤笑一声,反唇相讥,“他碰了下我手臂,便要被卸下手来,那你呢,每次见我便上下其手,真计较起来,你早成残废了。”
褚恒吹胡子瞪眼,“你还帮那人说话?”
檀芮心里还是甜了一下,“我没事,后来你知道谁出现了吗?我那表姐,她二话没说折下一根树枝就追着他打,直打得他嗷嗷乱叫。”檀芮又噗嗤笑了,想起方才的情形,顿觉好笑,又颇为解气。
褚恒却还是一副不高兴的神色。
檀芮又道:“后来我便和那位表姐逛了逛,聊了一会儿,我觉得她性情温婉,懂理知进退,是可交之人。我便想,我这姨母来找夫人麻烦,归根究底便是找爹爹麻烦,我爹最是好面子,定是不愿落下薄待贫戚的口实,到时候还不得为他们二人张罗亲事,谋差事。所以,我帮夫人解决了这个大麻烦,也算是帮爹解决了心头的大事。”
褚恒终于明白她心里的算盘,“可你表姐想攀上韩家,只怕不太可能。”
“可不可能,得先了解清楚情况方能下定论。”檀芮看着褚恒,“韩家到底是你长姐的婆家,你应该有些许了解吧。韩树风为人如何?”
“我一向不与他们相交,不过倒是从长姐口中略闻一二,他品性端正,极富才情,通俗地说,便是个满口礼义圣贤的书呆子。此前一直都不受重视,但前两年中了探花,在朝堂任一个芝麻小官,但却勤勤恳恳,小有成就,终于是在家里冒了头。”
檀芮噗嗤笑了,“在你看来,只要是书生便都是书呆子,别人还觉得你是个只会舞刀弄枪的大老粗呢。”
褚恒哼了声,颇为不服气。
“既然品性端正,为人勤恳,又极富才情,那倒是可嫁之人。”檀芮想起了一个关于张灵悦的插曲,“我这位表姐也是有几分才气,幼时他们也登过门,我还听说表姐那时不要糖果,也不要首饰之类的赏赐,反而央着要了一本书,爱不释手的。以前养我的姨娘教我和哥哥认字的时候便用这件事激励我们。今日一番相谈,也颇有读书人的淡雅之气。若是真能嫁与这位韩公子,倒也是相当不错。”
褚恒适时打断她的一厢情愿,“韩树风虽然是庶出,但韩家的家世毕竟摆在那里,你表姐不过是落魄小姐,还是商贾出身,文人多对商贾之家持鄙夷之态,还是不要做这番妄想。”
“我不也是庶出,不也没有娘亲的家事依仗,最后不也嫁进你们褚家?”檀芮答得理所当然,“既然韩公子脾性如此,倒也是没有可能。”
褚恒挑眉看她,“你有法子?”
“我的法子便是,投其所好。”檀芮嘴角挂着一丝狡黠之笑,她在褚恒耳边耳语一番,褚恒微微蹙眉,怀疑的神色,“这,真的可以吗?”
“是有些玄,但终归也是个办法,死马当活马医,若是真的成了,那便是他们有缘分,若是不成,那也没办法。”
檀芮眉头微蹙,“表姐的事倒是好解决,若是韩家不成,大不了换一户人家,她安乐知足,总能挑到合适的。那表哥,就是个十足的纨绔子弟,游手好闲,贼眉鼠眼,还一副色相,要把他打发了,委实不易。”
檀芮的话一下子把褚恒方才的怒火引了起来,“对付这样的人还不简单。”
“你有法子?”檀芮眼睛放光。
“把他丢到我那兵役处,我特别关照一番,十八般武艺全数用上,让他脱一层皮,还治不了他?”褚恒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檀芮顿有醍醐灌顶的感觉,“对啊!他这德行,若是不用狠招,定然是改不了的!你的铁血手腕,治上一治,还怕他不改?”
褚恒嘴角挂笑,整人,他最喜欢了。
“姨母定然是不愿的,咱们得想个法子,让她不能拒绝。”檀芮蹙眉。
褚恒的耐心却已经全都用完了,“法子以后慢慢想。”
他一下子搂过檀芮,嘴角挂笑,“该歇息了。”这是歇息吗?明明是另一场战斗,可是他却乐此不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