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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夜幕降临,整个淮启关气氛都有些压抑。
士兵营房外面,却突然出现了一份令怀智和林萧大为惊喜的礼物,因为那里一夜之间出现了十余个人,他们都被捆绑着,嘴里塞着破布,身上还贴着一张纸条:“我是内奸”。
怀智和林萧满脸讶异地看着这堆战利品,两人都面面相觑。
“是你做的吗?”林萧问。
怀智同样满是疑乎地摇头,“我也刚想问你。可是,既然不是你我,究竟会是谁呢?”
林萧索性不去管这些,“既然有人给我们送了这么大一份礼,咱们便大方收下!全都关进牢房!好生审问!”
林萧和怀智都跟着去了牢房,怀智看着他们,不由冷哼,“我竟没看出来,你们这些平日闷声不响的,竟都做起这勾当!为什么要帮着外族,对付我们自己人?你们还有哪些同伙?”
牢房里的人都低头不语。
林萧亦是满心气恼,“今次情报泄露,是你们干的吗?我们一开始便是放出错误的情报,你们如何得知实情!”
他们还是闭嘴不语,林萧越发怒意横生,“嘴巴还挺严!明日便把你们当军示众,看你们还嘴硬!”
怀智突然又泛起了一丝疑乎,“他们只是普通士兵,可是那份军事情报我们商议私密,他们不大可能得知,或许,这个情报真的不是他们泄露出去的。”
“吴涯!如果不是这些小罗罗,那便定是吴涯所为!”林萧已然一脸笃定。
怀智不置可否,“昨日一战,他便不知所踪,定是战死了,也是无法对峙。”
林萧一时也无话。龙凰族营地内。
牢房里湿气很重,地上老鼠乱窜,散发着一股腐臭之味。尽头的一间独立牢房里,褚恒被捆在十字钉架上,手臂和脚踝上都栓着粗壮的链条。
他低垂着头,看不出脸上的神情。身上倒没有别的伤痕,这样的待遇对褚恒来说已经是极好的了。
哐当……
大牢的门打开了,一阵刺眼的阳光照射进来,褚恒不禁抬眼。
龙柏轩脸上挂着一抹得意的笑,褚恒抬起来脸,与他对视,脸上也现出一抹怪笑。
“褚将军真是豁达,都已经沦为阶下囚,还笑得出来。”
褚恒脸上的笑意愈浓,“我不过是想起了另一个人,我的境遇只怕比她百倍,所以忍不住偷笑,感谢龙少主的慈悲。”
龙柏轩神色一变,一下子掐住褚恒的脖子。
褚恒咳了几声,“我还没说那人是谁,龙少主便如此激动,我若说出那人的境遇,龙少主岂不是要气得拗断我的脖子?”
龙柏轩冷冷地从齿间吐出话来,“她究竟怎样?”
“龙少主这般掐着我,我可没力气说。”褚恒悠悠地说。
龙柏轩狠狠地放开了手,“说!”
褚恒又咳了几下,“娄姑娘也被关在这么一间阴冷、潮湿、肮脏的牢房,里面爬满蟑螂、老鼠,晚上睡觉都不得安宁,因为老鼠和蟑螂会出来咬她的脚,爬到她脸上,搅得她一个晚上无法安眠。”
龙柏轩的脸色变得异常阴冷,紧紧地握着拳。褚恒见他这般,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心里也升起一股报复的快感。
褚恒继续添油加醋地说:“那么阴冷的地牢,冬天也没一张单被,只能蜷缩在禾槁里取暖。夏天也没有多好受,异常闷热,蚊虫甚多,咬得人根本难以入睡。还有吃的,更是异常糟糕,每顿饭都只有白饭,而且都是冷的,很多时候甚至是馊的。但是为了活命,再馊的饭也只能吃下去。”
褚恒满意地欣赏着龙柏轩的神情,“要说最可怜的,便是生病的时候,只能自生自灭,从来不会有任何药物。哦不,这还不是最可怜的,最可怜的便是,那些狱卒的骚扰。毕竟也是个娇弱的女子,有几分姿色,那些狱卒免不了动手动脚……”
“不要再说了!”
龙柏轩怒极,一下子又狠狠掐住褚恒的脖子,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褚恒脸上现出笑,“听不下去了?这便是她的现状。她当日知道我要来东辽,便央求我给你带话,她说,若不是惦念着你和你们的孩子,她只怕早就不想苟活于世。”这话倒不假。
龙柏轩的手有些颤抖,他脑中似乎已经想象出娄茵雅在牢中的情形,现出痛苦的神情。
“龙少主便不想再见她吗?”
龙柏轩盯着他,“你这招攻心计使得不错!你想用自己来换她是吗?这个主意打得委实不错,但是很遗憾地告诉你,不需要!我有的是办法救她!”
褚恒现出冷笑,“你所谓的办法便是六王爷吗?”
褚恒话一出,龙柏轩不由惊了,“你都知道?”
“我都知道,你们和六王爷勾结,助他夺得皇位,你们便要回失去的领土,是吗?”褚恒盯着他,“你想,当他大业成时,便可以向他提出要人的请求,是吗?”
龙柏轩心中的算盘被褚恒拆穿,“是又怎样?”
“你便如此断定六王爷能赢吗?”褚恒打算继续攻心。
龙柏轩颇为傲慢地看着他,“你觉得六王爷赢不了?那你现今可知你究竟为何会败?你军中最大的奸细究竟是谁?”
褚恒心不禁提到嗓子眼,“是谁?”
“是个你绝对想不到的人。”龙柏轩看着他吐出三个字,“付小白。”
褚恒听了,瞬间怔得说不出话来,“怎,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是他?怎么会是他?
褚恒脑子瞬间串了一下事情始末,付小白是郁府教书先生,他是六王爷的人,他便是为了郁府地下的财宝!
褚恒感觉脑子要炸开了,这条线,竟埋得如此深,让所有人都怀疑不到他头上!
龙柏轩嘴角勾起笑,“你想不到吧,六王爷便是与他一道来和我们龙凰族谈判,此人心智和思虑,绝非常人所及。而今他就在你麾下当军师,你可曾有半点怀疑过他?六王爷在你们军中埋的线也绝不止他一个,他铺设如此精细,你觉得他赢不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