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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褚恒和怀智向大家宣布了此前商讨的作战计划,他们也设法将自己的人马安插到了各个哨卡。
作战计划拟定,向士兵们喊话,打气,一天下来都格外忙碌。
怀智暗中跟着吴涯,他果然去给龙凰军传信,怀智不由暗哼,所有的一切便只待明日一战。
檀芮在褚恒房内细心为他整理着衣服,每一件都忍不住拿在手里不停地抚着。她心里异常紧张,害怕明天的到来,害怕褚恒出任何意外。
她在褚恒的枕头下发现了一沓画像,她摊开来,都是她的画像。有以前的她,更多的是现在这个模样的她。以前的她总是面目含嗔,颇为傲气。现在的她,嘴角却是柔和的,含着浅笑,目光盈盈如水。
他便只是这般想象就能把她画得这般灵动,檀芮看着,便如同照镜子一般。她眼角不由噙出泪来,心里的那股恐惧愈发强烈。
褚恒推门而入,他看到檀芮摊开的那些画像,嘴角勾起笑来。
檀芮跑了过来,扑到他怀里,褚恒邪笑道:“今日已经如此主动。”
檀芮却讨厌他这般故作轻松的玩笑,他知道自己心中的担心,她只是不住地捶着他,一下下地捶着,然后自己呜呜地哭了起来。
褚恒怜惜地抱紧她,在她耳边安慰,“我会好好的回来,你便在这里等我,我晚上便回来了。”
檀芮不住地点头,希望能抑制住心里的恐惧。
晚上,他们只是紧紧地抱着,檀芮其实都没有合眼,她便在黑夜睁大了眼睛,看着褚恒的脸,害怕自己一闭上眼,便再也见不到他。
第二天,檀芮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空空如也,她一阵惊慌,昨晚后半夜她便迷迷糊糊睡着了,怎料今天早上竟完全不知褚恒什么时候起的!只见桌上留着一封信,檀芮慌忙打开,上面只写着:兜兜转转,再也不愿失去你,等我回来!
檀芮懊恼不已,她换好衣服便冲了出去,她抓了个士兵一问,褚恒已经带兵出战了。她站在原地,突然涌起一股想哭的冲动。
她跑上城楼,旌旗猎猎,战鼓雷鸣,那边两队人马已经胶着地对战,她却是完全看不出战况如何,只是噙着泪,远远地看着。
褚恒和怀智临时调换了战阵,他率着骑兵直扫敌军左翼,率领左翼与他对战的正是龙柏轩,他们两人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褚将军,又见面了!”龙柏轩冷道。
褚恒也冷哼,“刀剑无眼,龙少主还是小心些为好!”
“谁该小心还不一定呢。”龙柏轩眼神里闪着得意的光。
褚恒战戟一挥,两军便开始发动进攻,一时白刃相接,生死肉搏。骑兵奔腾向前,举刀浴血奋战,寒光一闪,不知哪边的士兵又倒地而亡,一瞬间,整片天空弥漫着血腥的味道,喊打喊杀声更是震慑天空。
褚恒大喊:“弓弩手上前放箭!”
第二战队的弓弩手便涌上来,顿时万箭齐发,直射得对方战马纷纷倒地。
龙柏轩亦及时调整战队,“强盾上!”强盾手阻挡在前,掩护骑兵步步后退。
“强弩手!”龙柏轩指挥着,褚恒意识到他们也要出动弓箭手,他早有准备,弓箭手顿时换上盾牌,围成一面强有力的围墙,顶着对方的密箭一步步向前,并交错掩护射箭还击。
如此胶着对战良久,强弩手、强盾兵,轻装兵和骑兵交互作战,你进攻,我防御,再趁机反咬,双方战队激烈厮杀,终于,龙凰军渐感不支,弓箭手连连被射中倒地。
东辽军一鼓作气,稳步向前,直逼得龙凰军不得不步步后退,最后龙柏轩喊道:“撤退!”
褚恒见好不容易时机已到,怎能轻易放过!“追击!快速包抄!”骑兵得了令,策马向前,挥起朴刀长戟便向龙凰军砍去,一时势如破竹,大快人心。
“轻步兵,上!”击退了骑兵,褚恒便欲趁势而追,一举包抄。轻步兵便快速上前,与龙凰军近身肉搏。
褚恒率着骑兵一路在龙凰军左翼外围包抄,大有一举拿下之势。
正在这时,龙柏轩突然勒住马,正面突围的第四战线军队突然显现出来,前三战线已然和林萧、吕焕厮杀,第四战线却一直隐藏于此。
褚恒暗叫不好,大喊:“撤退!”
龙柏轩露出笑来,“现在撤退,已经来不及了!还击!”
弓箭手手中的箭已经准备了许久,龙柏轩一下令,他们的箭便如同雨点一般密密地落下。
褚恒的军队跑得过近,弓箭手和强盾兵都远落在后,龙柏轩的这一番进攻,顿时令褚恒无力招架,骑兵纷纷落马。
一轮刀林箭雨过后,他们的骑兵开始反击,而此时褚恒的骑兵已经损耗过半,只怕……
褚恒心里涌起一股很不详的预感,龙柏轩拿着刀向他奔袭而来,二话不说便当头一刀,褚恒挥戟相抵。
龙柏轩嘴角挂笑,“褚将军,你们输定了!”
褚恒心凉了半截,不由暗觉其中蹊跷,“你们早就知道我们的左翼才是强攻,对不对?”
“没错!”龙柏轩爽快承认,“你以为你将计就计便能给我们传递错误信息吗?殊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褚将军,我让你好好清理一番军中内奸,你怎么不听我劝呢?”
褚恒脸色阴沉,“是谁?究竟是谁?”
“等褚将军做了我的阶下囚,我自然会让你死得明白!”
龙柏轩说完,又挥刀砍来。
“那右翼呢?你们是如何布局的?”褚恒边和他过招边问。
“自然让你们一败涂地!”龙柏轩也不与他废话,招招要命,“上次被你反咬,损失数千骑兵,还伤了我,害我回去受到责罚,今日,我要加倍还给你!”
褚恒挡住他的刀,“要拿下我,也不是这般简单!”
龙柏轩依然专攻褚恒左边,褚恒手上渐感吃力,有些发起抖来。
龙柏轩看了一眼旁边战局,冷笑,“我的人马已经将左翼包抄,任你有回天之术,也别想扭转战局!”
褚恒一分神,龙柏轩手上用力,褚恒便压不住,大刀架在他脖子上,重兵纷纷围了过来,数十把刀对着他。
褚恒脸上现出决绝的神情,脑中闪过一个人影,一阵心痛。“要杀就杀吧!”
龙柏轩却冷哼,“杀了你多可惜,你的用处大着呢!”
他狠狠地往褚恒腿上踹了一脚,褚恒吃痛地弯下腰,却强撑地不肯跪下,“这一下是报那日你反咬之仇。”
他又往另一条腿踹去,褚恒依然咬着牙,颤巍地站着。“这一下,是报那日你和你那士兵骗我之仇!”
褚恒突然癫狂地笑了,龙柏轩有些恼羞成怒,“你笑什么?”
“龙少主说我骗你,可是说娄茵雅?”
龙柏轩神色变了一下,“你还敢说你没骗我,她根本不在这里!她已经死了!”
褚恒摇着头,“她真可怜,明明好好活着,盼着和你见面,却被你当成亡故之人。”
龙柏轩死死地盯着他,最后便只冷道:“绑起来!让他们看看,主帅已被擒,还有什么可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