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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在想他们能不能看到我们？”巴酒仙的声音从方笑武身后传来，大概也就一丈那么远。
“是啊。巴老，我为什么不能动？”
依方笑武的性格，此时已经破口大骂，但现在他，却觉得自己骂破喉咙也没用。
他隐隐觉得巴酒仙不是人，或者说，这个老家伙不是凡人。
面对不是人的人，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索性与巴酒仙聊天似的说话，免得这老家伙突然暴怒起来，自己连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你被老朽用定身咒定住了。”
“定身咒？那是什么东西，仙术么？”
“不是仙术，只是要施展定身咒的话，需要有超越武圣的修为。”
“超越武圣的修为！”方笑武暗暗叫苦，心道：“这老家伙就算不是仙人，也是个绝世强者，我遇到的凡人之中，怕是只有义父能够与他抗衡。”
“让老朽告诉你吧。”巴酒仙的声音传来道：“他们两个看不到我们，你知道是什么蘑菇石吗？”
“知道，蘑菇石就是岩石遭受风化之后，看上去类似蘑菇的巨石。”
“虽然不太准确，但也算对吧，我们现在就在蘑菇石上。”
“是吗？”
“这块蘑菇石高达数百丈，与其说它是一块岩石，倒不如说它一座山石，那两个人在这附近看守了十年，却从来没有上过蘑菇石一次。”
“为什么？难道平西王不让他们上来吗？”
“不是。”顿了顿，巴酒仙问道：“你听说过四大天王么？”
“听说过啊，几百年以前，有四个号称天王的武圣到天王山来比武，这天王山的名字就是用他们的名字来命名的。”
“你知道这四个天王是谁吗？”
这话把方笑武问住了，而他也相信这话可以问住华阳城许多人。
知道那四个天王大号的人，怕是找不出十个人来。
“他们四个人分别是琴天王、棋天王、书天王、画天王。”
“琴棋书画？”
“对。那一年，这四个天王相约天王山比武，就在他们比试的第九天，一股紫气从蘑菇石里喷出，化作一本秘籍，名叫《武妃秘笈》。四人为争夺这本秘笈大打出手，最后却是四败俱伤，眼睁睁看着《武妃秘笈》化作紫气钻入了蘑菇石内。百年前，有四个人来到了华阳，他们的名字分别叫庄小周、劳大森、鱼不同、温百川。”
“四大世家的家主！”
“这四个人分别是四大天王的后代，他们到了华阳后，就在华阳定居了下来。每隔一个月，他们都会偷偷跑进天王山察看蘑菇石的动静。后来有一天，华阳君也来到了华阳，渐渐发现这四个人的古怪，但他自忖一人不是四人的对手，就一直没有采取行动。再后来，华阳夫人来了，之后，平西王来了，最后，华天威来了。”
方笑武听得入神，并没有插话。
只听巴酒仙继续说道：“四年前，张五柳来到华阳，住在武妃庙，本以为武妃庙是寻找到《武妃秘笈》的线索，可这四年下来，他一无所获。”
“他是怎么知道《武妃秘笈》之事的？按理来说，知道《武妃秘笈》的人应该只有四大世家的人啊。”方笑武问道。
“事实上，当年看到《武妃秘笈》的人不止四大天王四个人，另外还有两个人也看到了，当然，那两个人不包括老朽在内。”
“什么？你老人家也看到了《武妃秘笈》？”
“老朽要是没有看到的话，又怎么知道那么多事，叙述的时候宛如历历在目。”
方笑武暗暗心惊，心想：“这老家伙究竟是何方神圣，听他的口气，对《武妃秘笈》似乎不感兴趣似的。”
“你听了这么多，应该也累了，起来喝口酒吧。”
说话间，巴酒仙屈指一弹，一道溜光打在了方笑武的背上。
方笑武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翻身爬起。
“喵呜”一声，那只黑猫跑到了巴酒仙身边，蹲坐在地上，一副非常听话的样子。
方笑武回头一看，见巴酒仙席地而坐，身前放着一个酒葫芦和两个酒杯。
想起前事，顿时觉得头皮有些发麻。
“放心吧，这个葫芦与上次那个葫芦不一样，不信的话，你可以仔细瞧瞧。”巴酒仙笑道。
方笑武凝眸看了看，虽然葫芦的大小差不多，但他还是看出了这个酒葫芦不是他上次看到的那个。
于是，他走上几步坐下，与巴酒仙的距离不过数尺。
巴酒仙给一只酒杯倒满酒，笑道：“这酒才是你说的忘忧，你且尝一尝，要是不好喝，你可以倒掉。”
方笑武拿起酒杯，试着喝了一小口，觉得味道纯正，乃不可多得的美酒，便一口喝干，十分畅快。
“巴老。”方笑武喝了一杯酒后，看起来精神多了，问道：“你说的那两个人是谁？”
“这两个人已经死了多年，老朽就不说他们的名字了，他们一个是道士，一个是文士。”
方笑武想了想，道：“我知道了，那个道士是张五柳的尊长，而那个文士，应该就是华天威的祖上。”
巴酒仙笑了笑，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算是默认。
“奇怪，既然华天威的祖上知道《武妃秘笈》的存在，为什么不早一些来华阳呢？”
“那是因为华家为了拿到《武妃秘笈》，做了数百年的准备，直到九年前，华天威才敢来华阳。”
“那张五柳的尊长呢？”
“张五柳的那个尊长有自知之明，虽然看到了《武妃秘笈》，但他对《武妃秘笈》没有起觊觎之心。他回山之后，也只把这件事告诉了两个人，后来张五柳又从这两个人中的一个口中得知此事。四年前，张五柳为了给他的师父祝寿，便来到了华阳城，目的就在于拿到《武妃秘笈》，献给他的师父。”
闻言，方笑武沉思了一会，说道：“既然你老这么神通广大，为什么不提醒张五柳一声呢？”
巴酒仙道：“无论是好人还是坏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我要是干涉张五柳的命，那等于是逆天而行，我好不容易修行了一千多年，绝不会干这种遭天打雷劈的事。”
方笑武想了想，道：“这倒是。”顿了顿，接着道：“听你老说了这么多，我总算明白了一些事情。不过，你老之前说那两个平西王府的高手没上过这蘑菇石一次，到底是因为什么？”
“那是因为他们修为不够，一旦上了蘑菇石，时间一旦超过一个时辰，元气必定受损。”
“啊，这么厉害。”
“当年，四大天王就在这蘑菇石上比武，他们受重伤离去后，这里就残留着强大的武圣气息，外界都说那是祥瑞之气，其实是杀人之气才对，看似祥瑞的背后，这蘑菇石上到处都是杀机。”
“那我……”
“你有老朽保护，当然没有事，不过你要是走离老朽我十丈以外，老朽就不敢保证你的生死了。”
“你老为什么要把我带到这里？”
方笑武终于问到最关键的问题。
巴酒仙嗬嗬一笑，说道：“因为你可以帮助老朽羽化成仙。”
方笑武大吃一惊，连声音都有些颤抖了：“我……我可以帮你羽化成仙……”
巴酒仙笑道：“你不必担心，老朽不会吃你，以老朽的修为，早在六百多年前就已经可以成仙了。”
“那你老为什么还会待在元武大陆？”
“此事说来话长，以后有缘，老朽再跟你说一说。这几百年来，老朽一直在找一个灵根，凡是老朽认为身藏灵根的人，都会想方设法让他喝一杯如梦，但几百年来，在你之前，凡是喝过如梦的人，都不是老朽真正要找的人。”
“我与其他人有什么区别吗？”
“老朽问你，你是不是做了三个梦？”
“是啊。”方笑武口中说着，心里却是暗道：“卧槽，你连我做了三个梦都知道，你比神仙还可怕。”
“凡是喝了如梦的人，都会做三个梦。”
“既然大家都能做三个梦，我与其他人又有什么分别？”
“你与其他人的分别就是，你能记得你做了三个梦，而其他人醒来之后，完全不记得自己做了什么梦，也不记得老朽给他们喝过酒。几年前，老朽以为平西王就是老朽要找的人，给他喝了一杯如梦，结果他醒来之后，连老朽是谁都差点忘记了。”
听了这话，方笑武并不怎么高兴，因为他不知道灵根到底意味着什么，万一灵根是用来炼药用的，那他就惨了。
“你别担心老朽会害你，你只要答应老朽一个条件，老朽保证你将来的造化一定比老朽大得多。”
“什么条件？”
“在这里待二十七天。一梦一个九，二梦一十八，三梦二十七，二十天七后，老朽便可以羽化成仙，到时候，准保有你的好处。”
方笑武既然已经知道这个家伙的实力，当然是不敢不答应，点头道：“我可以答应你，不过你得帮我传个话，免得我的朋友为我担心。”
“行。”
“另外你给我找张纸和笔来，我要写一些话给神无名。”
“这也行，还有呢？全都说出来，免得老朽一个个问。”
“给我再弄几十斤忘忧酒就可以了。”
“你太狠了，老朽酿造的忘忧酒贵如珍珠，一斤价值万金，你一张嘴就要几十斤，胃口也太大了。不过老朽距离飞升不远了，索性全都送给你吧，应该还有八十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