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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累了,真的有些累了。
边城有时候真的想停止这种奔波:早在东紫阁的时候,他便不停奔波在俗世和子寒山之间,那个时候,他是为了帮助张狂恢复修为;后来他又带着白瑾从东空帝国前往后楚帝国,最后又回到大兴帝国,那个时候,他是为了复仇。
之后他参加了七宗大会,拿得冠军后,边城想要和瑾儿过上无忧无虑的平静生活,结果又在紫虚真人的劝说下去了万妖谷,谁成想,在那里等待边城的,却又是一个精心布下的死局,令他和周仁险些丧命。为了追寻安定的生活,边城带着一众兄弟去了西牛贺州,本来以他们的实力,大可以找一个僻静的地方清修,却偏偏拗不过一颗善良的本心,帮助牛魔王,平定了西牛贺州的妖族之乱。
再后来,暗影之都、蟠桃园、御马监……边城不断地奔波着,只是为了好好生活,静静等待白瑾的出现,却连这么简单的愿望,都实现不了,想想都觉得可笑。
这一刻,边城站在黑暗的小屋中,想要带走点什么。可是当他看了一圈之后,他却悲哀地发现,自己本来就一无所有,所以没有权利,带走任何一样东西。
多么像那些凡人的生命,来的时候一无所有,经历了无数次的悲欢离合,喜怒哀乐之后,终究赤条条地离开,什么都带不走。
得到的终将失去,难道这就是生命的本质么?
边城怔了半晌,清俊的面庞闪过一丝颓然,这一刻,他有些思念瑾儿,却又迅速抹杀了这一丝念想,因为边城知道,让那种叫做思念的情绪蔓延,只会令现在的自己更加痛苦。
于是他缓缓走出房间,轻轻地带上小屋的门。最后一次告别了御马监的众人,以及那些可爱的天马,随后驾起金斗云,身影逐渐消失在空洞的天空上……
边城站立在金斗云上,悲伤地望着脚下那些连绵不绝的云雾,早已没有了刚来仙界的那丝欣喜,他想透过这些云雾看到下面的景象,却发现连轮回眼也做不到。当他抬起头的时候,又瞥见广寒宫外的重重人影,嘴角不由微微抽动。
若是我能拥有神尊级别……不,就算是拥有天尊级别的实力,东昊玉帝也不敢这么嚣张地对待自己吧。
曾经的边城以为仙界与俗世不一样,仙界是自由的,无拘无束的,没有纷争的。可是现在看来,仙界光鲜的外表下,只有一堆不公平的天规和一件件肮脏龌龊的丑事。
边城很清楚,他现在根本没有挑战玉帝的资格,再者说,边城要挑战的,并不是东昊玉帝,而是整个仙界现有的漠然和不公正。边城即便是杀了东昊玉帝,又有什么用呢?照这样下去,天庭有朝一日还会出现西昊玉帝、南昊玉帝……
想要消灭掉这种不公正和漠然,就要让所有人都勇敢起来,不畏强权,可是这又谈何容易?边城本想用自己的实际行动感染那些仙界名宿、天庭神将,可是现在他连一个最底层的马倌都不是了,还有什么资格感染别人?
自保都成问题的人,谁又会在乎他的死活和感受?
想到最后,终究还是要提升自己的实力啊。
玉帝解除了边城的一切职务,不让他拜入任何仙山仙门,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如此一来,边城与玉帝便再也没有丝毫的联系,东昊玉帝也便不能再为难他,反而有助于他用心修炼。
一切的一切,等到自己真正有实力的时候再做也不迟。边城在内心里这样安慰着自己。
……
在共工的帮助下,边城在离洪泽数十里的孤山深处,用嫦娥赠予自己的那块仙灵之石,建造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小屋。
那一天,共工为了庆祝边城逃离“苦海”,在水神宫里为边城接风庆祝。二人觥筹交错,倒也不冷清寂寞,欢声笑语中狂饮达旦,又到日暮时分,一直喝到两个人都趴在桌案上睡着了为止。
在此之后,边城便常常与共工相互走动,两人亦师亦友,又都是从小受过文化教育的风流雅士,因此相处起来颇为投机。
这一日,边城终于向共工抛出了心头埋藏很久的疑问:“共工大哥,早先我听说仙人只有到达仙君级之后,方能拜入仙山仙门,这仅仅是东昊玉帝为了扩张天庭势力采取的措施么?”
共工洒脱一笑,摇了摇头,道:“我今天正要和你说这个问题,仙君级的门槛,很大程度是因为玉帝的私心,但是也不是没有道理。”
“成仙时天庭给你发放的仙法金册,那上面只有基础的仙法,是吸纳仙灵之气入体的低等法门。在仙君级前还没什么,在仙君级之后就出现问题了。”
“什么问题?”边城好奇地问道。
“如果在到达仙君级之后,仍然使用普通的仙法进行修炼,那么你的修炼速度会变得很慢,而且那也不是正道。所以,仙人们到达仙君级后,理应去仙界中的仙山仙门中进行深造,去学习天地至理,只有这样,他们才能真正变强。”共工微微一笑,道:“玉帝禁止你去仙山仙门中修行,就是不想让你变强。”
共工原本以为,边城会马上问他有关天地至理的问题,谁料边城却问了别的问题:“天庭中也有强者啊,让这些强者教导仙人们,不就不用让他们去仙山仙门了吗?”
“呵呵,天庭中是有强者,但是谁会那么好心?以祝融为例,他火神祝融身为天庭第一神将,天尊级别,实打实的强者,也明白天地至理是怎么回事。本来在天庭中,他应该是最好的教导人,可他性子暴躁,缺乏耐性,更不想教会别人,然后让别人超越自己。所以他根本不会传授天地至理。其他的人就更不用说了,各有公务,每天都忙得很,几乎都在为玉帝一个人服务,哪里有多余的时间教导别人?”
“再说了,在仙山仙门中修炼过一阵的仙人,百分之八十都回到了天庭当差,既然那么多仙山仙门都愿意做下蛋的母鸡,东昊玉帝他何乐而不为呢?”共工微微一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