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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还未过完,京城便传来了一个坏消息,北方边境贼寇作乱,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边境百姓民不聊生。
皇上为此大为震怒,一道旨意下来,顾惜之便要率军出征。
顾惜之这一走,顾府便只剩陆白霜一个年迈的老人、顾雨龄、顾妙龄两个女儿相依为命,顾惜之实在放心不下,便暗地里请了几个可靠的人在旁帮衬。
夜里,顾惜之召来顾雨龄,亲自交代了一些事情,在这个家里,他唯一可以依靠的,便只有顾雨龄一人了。
陆白霜年事已高,许多事情都力不能及,而顾妙龄又生性顽劣,若是把顾府交给她来打点,只怕整个顾府会落得人心惶惶,唯有顾雨龄能担此重任。
顾雨龄虽知顾惜之这个当父亲的心中无奈,可毕竟帝命不可违,况且顾惜之征战沙场多年,经验丰富,歼灭寇贼此等小事自是无需她为之担忧。
只是顾惜之走了,顾妙龄免不了在府中兴风作浪,顾雨龄既要照顾祖母陆白霜的身体,又要掌管府中之事,恐怕无暇顾及顾妙龄,这倒是个麻烦事。
顾雨龄亲自为父亲准备了戎装,又备下些许止血止痛的药丸,与顾惜之的行礼放置在一起,贼寇诡计多端,顾雨龄还准备了克制迷药的香料,以防顾惜之一行人被他人暗中伤害。
出征当日,顾雨龄、顾妙龄亲自送顾惜之出城,送行之人将整个城门都围了起来。
毕竟打仗可不是儿戏,一场战争下来,伤亡在所难免,谁都不能保证自己家中的亲人能够活着从战场上回来。
城门内,将士们的家属忧心忡忡地看着自己的亲人远去,双手合拢作揖,请求上天保佑将士们此行顺利。
人群之中,顾惜之发现了上官爵的身影,上官府无人出征,这他是知道的,他看着自己还未出嫁的两个女儿,心中千言万语却说不清楚。
“雨龄,记得为父交代给你的事情,好好照顾祖母。”
顾雨龄越发让人省心,可让她一个人担下这么多的责任,顾惜之也是不忍心。
顾惜之又望向顾妙龄,虽说近些日子以来,顾惜之为解决顾妙龄闯下的果断狠下了些许功夫,但他到底是给顾妙龄许了一桩亲事,就算他再也回不来了,也有慕容宣的照料。
而对于未曾婚配的长女顾雨龄,顾惜之也是做足了准备,一旦他有个好歹,自会有人帮他照顾女儿。
“妙龄,你安心在府里待着,有时间多去看望祖母,不要惹她生气,知道吗?”
顾妙龄心中对顾惜之已经没有了敬意,许多事情顾惜之只说给顾雨龄一个人听,事事都不告诉她,顾惜之明里暗里都更为重视顾雨龄,她竟在心中期许顾惜之战死在边境,再也别回来。
目送着顾惜之出城,直到军队消失不见,顾雨龄才转身回府。
见上官爵向她顾雨龄走来,顾妙龄也无意听二人说话,便独自回府了。
“顾将军将一切都教给你打点也是无奈,只是今后你的担子很重,有什么麻烦事,尽管告诉我,虽说或许帮不上什么忙,但是我却希望你不要事事都自己承受,就算我无能为力,华容郡主也会想方设法地为你解决。”
“多谢!”
有了上官爵这句话,顾雨龄犹如寒冰一般坚硬的心也逐渐融化开了,对今后的担忧也减轻了几分。
若是以往的顾雨龄,或许斗不过慕容宣和顾妙龄联手打击,可如今的顾雨龄,身后不仅有上官爵的帮助,还有华容郡主这座靠山,纵然慕容宣和顾妙龄有通天的本事,她也有足够的信心了。
“你那继母近来如何?可还是不把你放在眼里吗?”
自从上次顾雨龄在上官府中和上官夫人大闹了一场后,上官夫人难得地平静了几天,也不曾找过他的麻烦,府中也因此安宁了几日。
上官蕴觉得上官夫人这几天下来不闹腾,竟觉得不习惯了,便问她发生了何事,可是身体有所不适。
上官夫人顿时觉得委屈,想着今后上官爵夫妇掌家,她便没有好日子过了,又是害怕又是气恼,便一昧地向上官蕴诉苦。
上官蕴一听,笑她愚人多虑,就算今后上官爵的妻子或许会怠慢了她,上官爵也不会对她怎么样,毕竟上官爵自小便是恭敬礼让之人,又怎会不认她呢?
可只有上官夫人心里清楚,这么多年来,她都只是在人前对上官爵慈善,人后却时常打骂上官爵,而上官爵从来不曾在上官蕴的面前揭发她,无非是为了不让上官蕴担心,装作一副恭顺乖巧的模样,谁知道心里怎么咒骂她呢。
自从顾雨龄出现后,上官爵对她的态度也一改往常,非但无视她的命令,竟连正眼也不瞧她一眼,压根就不把她这个做母亲的放在眼里。
这分明就是被顾雨龄教唆的,如今还未成亲就已经是这般模样,若他日二人当真成亲了,哪里还有她这个做继母的好日子过?
为了防止顾妙龄在顾惜之出征期间为非作歹,顾雨龄特地安排了两个信得过的家仆,暗中监控顾妙龄的一举一动,纵然顾妙龄有所行动,她也能提前准备。
夜里,顾妙龄房中突然窜进来一直飞箭,箭头牢牢地陷入柱子里,顾妙龄翻身下床,走近一看,那箭身上竟绑着一张信纸。
顾妙龄将那只箭拔了下来,拿下信纸,将箭随手扔在桌子上,翻开一看,竟是慕容宣给她的指令。
慕容宣得知顾惜之已经出征,而陆白霜年迈,已经不足为虑,夺取顾府掌事权利自是犹如探囊取物。
不论慕容宣为何要让她夺权,在顾妙龄看来,这都是好事一桩。
当初顾妙龄的母亲在顾府时,便是由她掌家,现在也是时候将这管事的权利夺回来了。
每日傍晚,两个家仆都会回到芙蕖院,向顾雨龄禀报顾妙龄的行踪,只是顾妙龄这几日出奇的安分,除了在府中转悠,连顾府大门都不曾踏出一步,除了顾府的丫鬟,也不曾见过任何外人。
家仆们认为不必再继续监视顾妙龄,可顾雨龄比任何人都明白顾妙龄的为人,明明有这样良好的机会,她却并不行动,自然是在暗中进行什么连顾雨龄也无法预料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