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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宏涛和姜静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完全是在让夏帆忍受精神上的痛苦煎熬。
惊厥出一层薄薄泪雾的眼仁下,泛出了绝望,突然告诉她这个真相,而且还是在她亲人,她母亲都要离她而去的节骨眼上,这一切,对她来说,简直就是一场永远也醒不来的噩梦。
呜哝着近乎要说不出话的唇,她颤抖着声线,良久才艰涩的掀动了下菱唇——
“你们觉得对毅南残忍,那你们有没有想过,这对我来说,也一样很残忍!”
“……”
“我爷爷要被处以枪决,我母亲现在患着癌症,在我亲情要彻底崩溃的时候,你们告诉我,我好不容易撑到今天的爱情,到头来也是一场滑不可稽的笑话,你们……你们有没有想过我的感觉?”
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样,颗颗晶莹的蹦落。
从来没有这样一刻会让她有了心死的念头儿,她努力的撑着身子,把上天积压在她身上这不公平的一切都看开,可是结果呢,结果这么残忍又赤-裸-裸,就像是把她丢在北极一样,身处在一个冰冷黑暗没有阳光和温暖的地方。
听着夏帆丝线般不绝如缕的控诉,夏宏涛和姜静的心,也跟着绷得紧紧的。
一直以来,他们都想要好好的保护年毅南,所以当他们知道两个人在交往时,第一个想到的是要拆散他们两个人,而且是从夏帆这边。
只是没想到年毅南的不肯放手,让他们两个人把这样的错事儿一拖再拖,最后酿成了这样无法挽回的重大错误。
如果他们一早就把这件事儿公开,或许,对夏帆的伤痛,会少一些。
但是他们那时自私的想到的都是年毅南,以至于夏帆的伤痛,被他们扩大化到了今天的地步。
“对不起!”
听着夏帆悲咽的声音,姜静也低垂着脑袋,口吻一本正经的和夏帆道着歉。
她也不想事情闹到今天这样的地步,只是事情已经酿成了大错,他们谁都无法改变。
姜静对自己的道歉,让夏帆心里难受的更加厉害。
如果道歉有用,如果道歉可以让这一切都回到原地,她不介意姜静和夏宏涛对自己多说几句道歉的话,只是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后悔药。
泪水漫过眼帘,湿了她的眸。
被亲情爱情的双重刺激,她的脑仁里,就像是爬满了虫蚁一样的难受着。
被这样不断啃食她所有理智的感觉折磨的痛不欲生,夏帆手扶着额头,不再继续在这里待下去。
踉踉跄跄的步子走出了监狱,刚出监狱门口,她的身子就像是暴风雨中飘摇的柳絮一般,无措的摇摇晃晃,最后直接倒在了地上。
“呜呜……”
痛苦的呜咽一声,夏帆在地上打着滚,整个人的脑袋就像是炸了一样。
她本来就受了方信祁的影响患了间歇性抑郁症,医生告诉她,她的情绪不能受到影响,否则会发生严重的精神障碍。
今天让她承受了这样悲哀的事情真相,她整个人的神经,都被刺激的凌乱。
“啊!”
悲戚的嚎啕一声,滚烫的泪水,几乎要烫伤了她的脸颊一样的顺着眼角流淌。
让她接受她亲人一个接着一个离她而去的痛苦,对她就足够的残忍了,现在连她最后一丝存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支持力也被剥削抽离掉,这简直就是在要她的命。
凄厉的哀嚎声不绝于耳,夏帆的身子就像是小一样的蜷缩成了一团,这样的她,就像是失去了一切,孑然一身的老者,摧拉枯朽的在等着时间对她无情的鞭挞。
“咚!”
沉重的木钟被敲响的声音传来,震碎了夏帆的心一样。
下午一点,还有五分钟自己的爷爷就要被执行了枪决。
想到自己爷爷那一张威严却又慈爱的脸庞,她的心,就像是被一只阴狠的手,牢牢的抓住了一样。
“爷爷!”
脑海中不断的浮现出她爷爷对她的好,从小时候叫她学站军姿,再到学习散打跆拳道的样子,每一个场景都那样刺激她大脑神经的呈现着。
顾不上自己刚刚在地上翻滚时留下的污迹,她抓狂一样的往刑场那里冲过去。
爷爷……
脑海中不断重复着这个称呼,就像是支撑她奔跑的动力一样。
“小姐,里面正在行刑,你不能进去!”
门口两个协勤人员,将夏帆拒之门外的拦在外面,让赤红了眼的夏帆,发了疯一样的往里闯。
“让开,你们都给我让开!”
她吼得声嘶力竭,可两个协勤的警察,根本就不允许她冲进去。
“该死的,让我进去,你们都给我滚!”
一再受了刺激的夏帆,根本就不再有什么冷静理智可言!
“啊!”
伴随着协勤人员的一声惊呼,夏帆几乎是凭借着她学过的打斗手法儿,在两个人协勤人员中间,发了疯一样的大打出手。
如果是以往,夏帆绝对不是这两个协警的对手,但受了刺激的她,下手的手段凌厉而果断,甚至每落下一拳,都招招要命一样的挥打在两个协警的身上。
从来没有和女人实打实的动过手,两个协警也不敢太过用劲儿,生怕伤到了人家姑娘家。
“滚!”
恶狠狠的吐了一个冰冷字眼的字,夏帆顾不上手腕上的疼痛感。分秒不敢耽误的闯进了刑场。
入了刑场,她被阻隔在铁栅栏外。
看着不远处头上戴着黑布的人,夏帆的一颗心都悬到了嗓子眼那里——
“爷爷!”
她发了疯一样的咆哮出声,惊得刑场那边的人纷纷往她这里看来。
听到了自己孙女的声音,夏元明本能的执起脑袋。
因为头上戴着黑布的原因,他看不到夏帆的存在,只能凭着感觉,往声源处那里晃着脑袋。
“……帆帆!”夏元明喃喃的呜哝出声。
听到了自己爷爷那一声有气无力的呼唤,夏帆一边流着泪,一边抓狂的喊着。
有警卫员踢着步子,慌乱的走到了执行官那里,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听到上级突然下达下来的指使,执行官赶忙站起了身,只是还不等他开口,子弹上膛的声音便传来。
“嘭!”
子弹穿堂而出,对着蒙着黑布的夏元明的头,直接she去。
“啊!不……”
听到擦枪走火的声音,夏帆失控的大叫一声。
亲眼看到了自己的爷爷身子弯曲的倒在了地上,她的眼仁都在喷血。
看到夏元明的身子已经倒在了地上,执行官当时也跟着傻了眼。
刚刚收到了上级的命令通知,说是要延期,夏元明的案子要重审,只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居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这简直就是要他官职不保啊!
“你是怎么回事儿?我让你开枪了吗?”执行官恶狠狠的训斥着执行者。
被执行官训的一头雾水,执行者也不知道哪里出了错,他刚刚是将子弹上了膛,但是他没有按下扳机啊,扳机被按下去是怎么回事儿,他完全不知道啊!
在执行官一边训斥执行者,一边抱怨着自己要官位不保时,方信祁冷下来一张乌云密布的脸,灰色的眸子泛着嗜血的猩红,狠鸷的走来。
“该死的,谁让你开的枪?”
脸色冷硬的可怕,看到方信祁恨不得吃了他们的样子,执行官和执行者全部都畏手畏脚了起来。
“我……我……我没开枪,是扳机自己……自己松动的!”
执行者颤颤巍巍的解释着,眼前这个足可以形成莫大压力的男人,让他们大气都不敢多喘一下。
听了执行者的话,方信祁火热情绪中唯一还存在的一丝冷静,让他将目光落锁在了机枪上。
听到刚刚执行者的一番话,他发现机枪确实出了一些问题。
灰色的眸子,冰冷又阴骘的眯起,危险凛然的寒光,乍现一样的涌出他冰冷色彩的眼眶。
“啪!”
不等方信祁的思绪从思索中反应过来,迎面冲过来的夏帆,着了魔似的扬起手,毫不客气的将手,直接甩在他刚毅轮廓的俊脸上。
清晰的耳光声,刺耳的浮动在空气中,让旁边那些人,一时间看得目瞪口呆。
被打偏了俊脸的方信祁,转过俊颜,眸眼间猩红如血的看着眼前这个来势汹汹的女人。
“啪!”
又是一计响脆的耳光,刺耳的打来,又一次甩偏了方信祁深刻五官的俊脸。
“方信祁,你到底是有多么的丧心病狂?我爷爷都已经被宣告了死刑,你为什么还要来这里,你就这么见不得我的亲人活在这个世界上吗?”
夏帆撕心裂肺的控诉出声,豆大的泪水,“吧嗒吧嗒!”的滚落,似乎没有任何停下来的意思。
被夏帆一连甩了两个耳光,方信祁本就难看至极的脸上,此刻冷峻的近乎可以杀人。
没有惧怕这个男人迎面投射来的冷鸷目光,夏帆带着恨毒了他的目光,冷漠的对峙着他。
没有去管她爷爷已经倒下了的身子,她眼梢瞄到了旁边的机枪以后,倏地扳过,在众人一片诧异声中,她将机枪的枪口,对准了方信祁——
眸光清冷的就像是能将水凝固成冰,夏帆泛红的眼眶,同样是可以杀人的冰冷。
受了刺激的缘故,她颤抖着手,扣紧机枪的扳机——
“该死的,你害死了我的爷爷,我要你以命抵命!”
在她的一声咆哮声中,夏帆蓦地扣下扳机,将子弹毫不留情的向方信祁she去——
“嘭!”的一声,子弹擦过柔体时产生的巨大摩擦声响,直接掀动了方信祁的身子。
子弹对着方信祁的左心房she去,只是因为夏帆受了刺激,手抖的原因,子弹穿过了他左肩胛三寸处的位置。
隐忍着子弹she穿他的身子,子弹含在皮肉中的疼痛感,任由鲜血流满一地,他只是皱紧着眉,抿紧着唇,坚决不让自己倒下。
“以命抵命?夏帆,你果真下得去手!”
声线明显变得紧绷了起来,方信祁额角有汗珠,飞快滚落而下。
鲜血,还在顺着他的肩胛处流淌,方信祁忍受着血流掉的虚脱感,伸出右手,对着自己左肩胛处,直接抠出来嵌在皮肉里面的子弹。
“啊!”
在他的一声低声咆哮下,银色的子弹头儿,连带着血肉模糊的鲜血,“嘭!”的一下,清脆的响起了声音。
没有想到方信祁这个疯子,居然将子弹,就那样生硬的从皮肉间扣了出来,夏帆惊讶到眼珠子都要掉了出来。
“你……”
“夏帆,不是要我以命抵命吗?子弹she偏了,算什么以命抵命!来啊,你再杀了我啊,为了你爷爷,为了你二叔,为你自己,为了你想要为的人,杀了我,来啊,你杀了我!”
不顾及血,越流越多的肩胛处,方信祁低声的咆哮出声,就想着有力的弹珠一样,将夏帆的耳膜,敲得声声响。
“……不要逼我!”
轻轻地摇晃着头儿,她的眼波有惊恐在急速的波动。
她想过自己有千百种杀掉这个男人的场景,却唯独没有想到过这样一枪没杀死他,还要再补一枪的场景。
“怎么?不想为你自己报仇了吗?你不是恨我夺走了你的清白之身吗?现在是最好的杀我机会,杀了我,你就自由了,杀不了我,你就等着被我cao你一辈子!”
不顾及其他人都在场,方信祁说话的声音越来越狠。
“别逼我!”
“我一直在逼你,不杀我,你永远别想摆脱我!”
在方信祁的一再刺激下,夏帆整个人的思绪也都跟着开始凌乱了起来。
“不要逼我,我说了不要逼我!”
“我就是要逼你!”
在方信祁的一再挑唆下,夏帆紧蹙着眉儿,心里无限悲恸的闭上了眼,手指在扳机上,狠下心——
“嘭!嘭!嘭!”
机枪扫射的声音传来,不顾及其他,外面机枪被按下,子弹和物体摩擦的声音,越演越烈的传来。
“阁下,不好了,那些暗势力开始行动了!”
一句暗势力已经开始行动了,让方信祁泛白的唇际,更加紧蹙的抿成成了一道缝隙。
该死!果然是那些人在搞鬼!
“阁下,这里太危险了,我保护您离开!”
影在方信祁的身后,手拿着手枪,四下扫视着附近有没有伏击的人。
手指还架在扳机上面的夏帆,彻底的傻了眼。
她搞不懂方信祁和他的手下在说些什么,不过外面那不绝如缕的枪声,还是震碎了她耳膜一样的传来。
凌厉的眸子,在刑场附近看了看,方信祁的目光最终定格在了夏帆的身上。
“带她走!”
拿起没受伤的右手,方信祁一把扯过她的身子,将她当成是皮球一样的丢给影。
“带她走,给我保护好她,她要是少了一根头发,我枪毙了你!”
影的手接住被方信祁丢过来的夏帆,他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方信祁凌厉锋芒的眼,看到心里发憷。
“带她去德国,做直升机走,快点儿!”
声音冷硬的命令的着影,方信祁冷峻的眉头儿都拧成了一个结儿。
一脸茫然无措的夏帆,听着方信祁的吩咐,她完全是一头雾水的状态。
“我不……”
剧烈反应的反抗出声,夏帆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在这个男人的身上,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方信祁。
“该死的,反抗我的话的代价,你不清楚吗?”
眼仁泛着猩红,他真搞不懂这个女人的脑子里都装了一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平时不乖就算了,现在这是枪战,是随时随地都会发生死亡的地方,她居然要和自己说不离开!
“嘭!嘭!嘭!”
粗重的枪声,再度响起,刺激人耳膜一样的传来,让几个在场的官员早就吓破了胆儿。
接受的无线电传来,方信祁顾不上去理夏帆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他拂手按下了蓝牙耳机。
“说!”
冷硬刻板的字眼,足以见得他此刻的不耐烦。
听到电话收线员那边告诉自己说,夏宏涛和姜静已经被暗势力给枪毙了,他涔薄的唇瓣,瞬间就抿成了一道缝隙。
该死的,那些人,分明就是有备而来。
突然想到了在医院那里的阮懿,他赶忙拔了无线电,给医院那边派遣的人员打了电话。
“你那边怎样?”
“不好了阁下,这边的人有备而来,我们的人被she杀了好些个,而且医院这边有医生和护士也受了伤!”
“阮懿呢?”
“阮女士被他们给劫走了!”
听到这样的消息,方信祁当即就冷下了一张差不多可以吃人的脸。
“该死的,你们是废物吗?”
让他们保护好阮懿,最后还是被对方被劫走了,该死,那边的人,把这一切布置的居然天衣无缝,让他哪怕做了这么多充足的准备,到现在也派不上用场了
从电话里,夏帆听到了自己母亲被劫走的消息,她本就受了刺激的精神,这下次彻底的崩溃了。
发了疯一样的从方信祁的手里抢过了电话。
“我妈怎么了,我妈到底怎么了?”
没想到夏帆还在这里,受了伤的方信祁,面色更加的难看了起来。
“该死的,我让你带她走,你听不懂吗?”
方信祁冷声呵斥着影,语气要多恶劣又多恶劣。
从夏帆的手里重新夺回了电话,方信祁紧紧的抓住。
“把阮懿给我找到,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冷漠的命令完,他收回手机,“啪!”的一声就将手机挂断。
“不……不要让我走,我要去找我妈妈,我要去找我妈妈!”
“该死的,不要再闹了!”
外面的枪声依旧没有停下来意思的响着,他不知道对方用了多少人力,但是他的势力范围在德国,凉城这边,他只能够防守用,根本就不够攻击。
没有因为方信祁的厉吼而惧怕,夏帆脑子里想到的都是她的母亲。
“我妈妈,我不不要丢下我妈妈一个人,我要……我要找我妈妈!”
“该死的,你还不带她走!”
方信祁的声音又冷冽了几分,见此,影也不敢再做耽搁,抬起手,打在了夏帆的脖颈上。
跟着,夏帆闭上了眼,倒在了影的臂弯中。
“带她回德国,我处理好这边的事情就回德国!”
“明白!”
向方信祁颌首以后,影和其他几个方信祁近身的王牌杀手,找着没有枪击的出口,走了出去。
听到外面还在不停响起的枪击声,他手扶着流着血的肩胛,眼仁刺红到出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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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一干人等带着夏帆逃出了监狱那里,走到监狱门口那边,正好碰到了驱车赶来的年毅南。
一眼就看出来几个黑衣人扛着的女人是自己的女朋友,他顾不上再去找自己的母亲,赶忙走上前去拦住影他们。
“把她给我放下!”
年毅南语气不友善的看了口,在部队长期训练的他,早就练就了一身本领,只是,他并不知道这些人的身上有枪。
-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