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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楚惠这么一问,那小丫鬟哭得更凶了。
声音哽咽到几乎说不出话来。
“刘妈,你来说吧。”楚惠看向刘妈。
“太太,那小兰出了宅子之后的事儿我就不清楚了,这还是得这小丫头来答。”刘妈为难地说。
“那好吧,来,你过来,你慢慢说,别怕,啊?”楚惠耐心地劝慰着。
“嗯嗯......”小丫鬟渐渐平息了下来。
“我们出了宅子之后,抱着孩子无处可去,本来我想先带姨太太回我家去看看,可我哥嫂子不收留,我们只好就去了城外的一座破庙落脚。”
“幸好庙虽破,但是里面屋顶不漏风雨,灶房还有碗灶用具,好歹烧碗水喝总是可以的,也算有个栖身之处。”
“可是......可能是姨太太月子里就被赶出来,染了风寒......大病不起了,我们请不起郎中,现在......姨太太她......她快不行了。”
“就让我一定要找到您,她说您是个好女人,心眼好,连隆少爷那样的外人都肯收留,老爷的孩子您一定会收下。”
小丫鬟总算是把事情说全了。
楚惠听明白了,也就是说,小兰现在人快不行了,想把孩子托付给自己。
“小兰怎么知道我在哪里?又怎么让你找?”楚惠大惑不解。
自己回到这儿来住,完全没有再和花家任何人有过联系,她平时也不外出,只会去巷子那头的老裁缝那儿去学手艺,很久也未遇到过熟人。
“姨太太说,她在宅子里的时候听下人们说过,在街上远远见过冬梅,料想您就在抚州城内,让我找刘妈,她说刘妈一定会知道。”小丫鬟解释说。
“哦,难怪......”楚惠开始沉思。
“你们就不要再来找我们家太太了,她早就不是花家的什么姨太太,别把麻烦事儿揽给她。”冬梅从门外走了进来。
她站在门外听了有好一会儿,听得内心气愤,忍不住要进来未楚惠说几句。
“这......”小丫鬟脸色尴尬起来。
“冬梅,别说了,我自有主张。”楚惠连忙阻止。
冬梅只得闭嘴站在一边,鼓着腮帮子,一万个不服气。
“姨太太,您就救救他们母子二人吧,他们太可怜了!”小丫鬟又开始哭着哀求。
“你给我闭嘴!他们可怜?你知道我们家太太当初被赶出来时有多可怜吗?差点儿连身衣裳都不让拿,连隆少爷面儿都不让见,就那么连夜赶出来了。”
“你们如今还好意思来求我们,原来罪魁祸首就是那该死的小兰?她把我们家太太害得......活该她,这是她的报应!”冬梅又忍不住爆发起来。
原先在南昌王家的她,只是个见人就低着头红着脸的腼腆小丫头,跟在楚惠身边成熟了不少,楚惠也教了不少东西给她。
这回楚惠没有再阻止冬梅,她自己已经沉浸在悲伤之中。
万万没有想到,小兰竟然能给自己的燕窝下药,买通外面的男人进来假装是她楚惠的奸|夫,这条毒计实在是太损了。
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就为了拈酸吃醋,竟能下这般毒手!
这可是毁人清白,害让恩后半生的事儿呀!
若是换了其他心不够大的女子,恐怕当夜便投河自尽了。
楚惠由于心头还有寻找弟弟的大事儿未了,因此才能想得开,忍受着这些活下去。
“冬梅姐姐,我......”小丫鬟抓着冬梅的手哀求。
“谁是你姐姐?”冬梅板着小脸儿不理睬。
“姨太太,姨太太!您就行行好,救救他们母子吧,即便我们姨太太有千错万错,但是她也受到惩罚了,事情水落石出,便已还了您的清白。”
“您当时受的委屈、受的苦,如今我们姨太太翻倍在承受,您就可怜可怜她吧?”
小丫鬟痛哭流涕又跪在了楚惠面前。
“你你......你给我起来,起来再说!”楚惠心烦意乱。
她也是个心软的人,被这小丫鬟一番哭诉,她的确动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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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妈,走,咱们去看看去,冬梅你留下来看家。”楚惠怕冬梅跟去大骂重病中的小兰。
“太太,我也去吧,林源今日没有去上工,正在家呢。还有王妈也在家。”冬梅找到了不用看家的理由。
她就是想去痛骂小兰一顿,为楚惠出出气。
“林源在家你也不许出去,你把我的那些布仔细缝一缝,刘太太过两日就要的。”楚惠只好派点儿事给她做做。
“好吧......”冬梅无奈地答应了下来。
“王妈,你快备些吃的,要软些、热乎的吃食,都要包好。还有被子拿两条新的,让林源帮我送到巷子口去。”楚惠连忙吩咐下去。
王妈知道自家太太又要积德行善了,乐得小跑着就去准备去了。
等王妈和林源做好了这些,楚惠带着刘妈,跟着那小丫鬟出门去了。
到了巷子口,楚惠叫了马车,三人坐上车赶往城外破庙。
一下车,小丫鬟便跳下车,跌跌撞撞冲进破庙,一路大喊着:“楚惠姨太太来了!”
楚惠让车夫在外多等一会儿,会多给钱,车夫人也好,说不多给也会等,这荒郊外的,不等你们就没有车回去了。
刘妈连连朝车夫道谢,就搀着楚惠进了庙里。
在破庙的一个角落里,地上铺满了干稻草,小兰脸色惨白、嘴唇发紫躺在稻草上,身上盖着一条破破烂烂的棉絮。
她的身边,躺着一个小棉被包裹的初生婴儿,孩子的睡着了,但是细嫩的小脸儿上满是干了的泪痕。
一看就知道不知哭了多久,哭泪了睡着了,楚惠一阵心疼,弯下腰去把孩子抱在怀里,好歹能给娃取个暖。
“姨太太,姨太太,您睁开眼看看呀,楚惠姨太太来了,您说的没错,她真的来了,您快看呀!”小兰一动不动,小丫鬟跪坐在小兰身边大哭起来。
楚惠见状大惊,抱着孩子蹲下去轻声喊道:“小兰,小兰,你醒醒,小兰,你可别吓人呀,你看看你的孩子,他睡得多香呀。”
小兰依旧不动,楚惠吓得脸色苍白,忙说:“刘妈,你快看看她怎样了。”
刘妈蹲下去,伸手摸了摸小兰的颈处,又伸到小兰的鼻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