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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她在睡梦中“嘤咛”一声,易沉楷才清醒过来,恋恋不舍地离开她的唇,又忍不住轻点两下,才将她的脸重新压进怀里,抬头看夜空。
童话里,王子总是能吻醒公主,苏画,什么时候我才能成为你的王子,吻醒你的心。
早上苏画是被刺眼的阳光照醒的,睁开眼睛,看着远处半晌,她尖叫起来:“哇,日出已经过了。”
原本偎着她熟睡的易沉楷也醒过来,天哪,太阳已经升起老高,江边看日出的人,早就散去,只剩下他们两个傻瓜。
也就是说,他们白坐了一夜,错过了日出。
苏画一路上都很懊恼,易沉楷却暗自偷着乐,因为他并非一无所获,而是收获香吻数枚,嘿嘿。
到了苏画家的楼下,她下了车,打着呵欠跟易沉楷告别。从楼道里却突然走出个人,秦棋。
秦棋的眼神是阴郁的,易沉楷已经从车上下来,两个男人沉默地对峙。
易沉楷先开了口:“昨天你有事失约,所以我带苏画坐轮渡去江那边玩了一下,后来时间太晚,船和车都停了,就在江边坐了一夜。”
易沉楷的话里有两层意思:一,苏画并未做对不起秦棋的事;二,提醒秦棋,是他失约在先。
秦棋的眼底多了一丝愧疚,他很清楚,自己昨晚是为何失约于苏画。
他笑了笑,对易沉楷说:“谢谢你送她回来,还有,谢谢你昨晚帮我照顾她。”
易沉楷心里一疼,他也明白,这个男人的感谢,不过是在宣告他自己对苏画的所有权。
秦棋对苏画伸出手,示意她过去。可此时,苏画看着易沉楷变得黯淡的眼神,却无法移动脚步,她就那样怔怔地站在他们中间。
易沉楷看着苏画的犹豫,心里的疼痛舒缓了些,他轻轻地推了一下她的肩,微笑一下:“上去吧,好好睡一觉。”
说完,他上车离去,不再让她为难。
苏画看着易沉楷的车渐渐在视线中消失,不知为什么,心里的某个角落,似乎有风在里面打转,空空地疼……
一直站在她身后的秦棋,眼神深沉浓重,他突然揽紧她的肩头,迫使她转身,不让她再看向那个男人离去的方向:“先上楼休息一会,中午去我家吃饭。“
苏画低着头没说话。
秦棋轻声补充一句:“我姐回来了,爸妈让你过去,一起吃个饭。”
提到了两位老师,苏画不好推拒,低低“嗯”了一声,没有抬头,因此错过了此时秦棋眼中的复杂情绪。
补了个觉,苏画跟着秦棋回了家。客厅里只看见秦老师和齐老师,并没有看见秦棋的姐姐,他有点尴尬的笑笑:“可能……还在调时差,没有起床。”
苏画没说话,只是想起了昨晚那一幕,如果那个女人是秦棋的姐姐,为什么逛街不需要调时差?如果不是,那么那个女人是谁?
齐老师已经走到卧室的门口敲门:“心悦,起床了,秦棋带女朋友回来了。”
半天门才打开,出现在门口的是一张慵懒的脸,苏画认出她的发型和身材,应该就是昨晚和秦棋在一起的人,心稍微安下来一点,可是她眼里的冷漠却又让苏画的心无法完全放下来:秦棋的姐姐看起来并不喜欢自己。
秦棋拉着苏画站了起来:“姐,这是我女朋友,苏画。”
苏画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当秦棋叫那个女人“姐”的时候,她的表情好像微微抽搐了一下,但只是一瞬,就又恢复了先前的冷漠,她对苏画点了个头:“你好,不好意思,我要先洗漱一下。”
说完她就自顾自去卫生间了,苏画又坐下来,觉得有些奇怪,按理说,秦家是书香门第,应该家教良好,即使不喜欢客人,也不至于如此无视。
半个小时以后,苏画才重新见到了秦棋的姐姐,精致地化过妆的她,看起来知性而妖娆,有点张曼玉的味道,只不过,她没有张曼玉的淡定。苏画甚至觉得,她看自己的眼神,是带着敌意的。
或许,人家不喜欢她,再或许,人家觉得平凡如她,配不上秦棋。苏画想。
这时,齐老师在叫她:“小画,过来帮我端菜。“
“哎。“苏画轻快的答应,走进厨房,齐老师叫她小画的时候,口气总是亲昵地好像在叫自己的女儿,这让苏画有种温暖感。
吃饭的时候,秦教授坐在首席,秦棋和苏画坐在一边,齐老师和齐心悦坐在另一边。苏画觉得,这个位次是合适的,可是看起来齐心悦并不这样觉得,秦棋坐下的时候,苏画分明看见她脸上一闪而过的那种神情,应该叫落寞。
为什么会是落寞呢?苏画为自己心里冒出来的这个词而讶异,可是直觉告诉她,再没有一个词,比“落寞”更合适。
或许,他们姐弟感情太好,所以有种占有欲,就像婆婆对儿媳,总觉得别人抢走了那个一直和自己最亲近的人。
苏画劝自己不要多心,埋头吃饭。秦棋还是一如既往,给她夹她喜欢的菜,齐老师和秦老师,也是满脸慈祥。
只有齐心悦,似乎始终心情不好,慢吞吞地拨了几口,就站起来说她不想吃了。
齐老师拉她的袖子:”心悦,怎么只吃这么少?“
“没胃口。’齐心悦淡淡地说,眸光划过苏画,停在秦棋身上。
“心悦,多吃一点。’秦棋开口。
苏画一怔,为什么他叫自己的姐姐“心悦“。更奇怪的是,齐心悦听见秦棋叫她的名字,情绪立刻变得好起来。居然听话的再度坐下,并对秦棋说:”我要喝汤,你帮我舀。“
那语气,分明是——撒娇!
苏画愣住,心里涌起怪异的感觉。
苏画看见秦棋给齐心悦舀了汤,递给她,她接过,指尖却在秦棋手背上微微一划。
心里的别扭在看见这个小动作更甚,苏画突然变得毫无胃口。可是,还有半碗饭没有吃完,做客的礼仪让她不得不逼着自己,艰难地下咽。
秦棋发现了,关心地问:”怎么了?“
“没,只是胃突然不大舒服。’苏画扯了个谎。
秦教授马上说:”还有其他症状没有?“
呵,医生的职业病,苏画微笑,却也感到暖心。
“没事,我去喝点热水就好了。“苏画站起来,礼貌地请其他人慢慢吃,走到沙发上坐下。
没过一会,秦棋就过来了,坐到她身边,伸手探她的额:“是不是昨晚吹江风吹感冒了?“
“没。”苏画说,却突然觉得鼻子有点痒,打了个喷嚏。
“还说没有?”秦棋嗔怪,起身去给她找感冒药。
苏画敏感地发现,饭桌上的齐心悦的眼神,一直在朝这边看。她没有迎视,只是偏过了头,假装看窗外的树。
吃过了药不久,苏画觉得头沉沉的想睡,秦棋见状对她说:“你先去我房间里睡一觉,待会我叫你。“
齐老师这时也走过来,笑咪咪的:”是啊,小画,你去秦棋房里睡会,晚上我做点开胃的给你补补。“
苏画不好再推辞,由秦棋领着进了房间,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身后有目光追随。
秦棋的房间很干净,和他的人一样。墙上唯一的装饰是一张巨大的全家福,照片里的秦老师和齐老师,看起来还很年轻,齐心悦还是明眸皓齿的少女,而那个时候的秦棋,也一脸的青春阳光,眼里没有一点阴翳,照片里的一家人,无比幸福的笑着。
这就是她上学时曾经羡慕过的完美家庭,那时的她从未想过,自己未来会有一天能够走进这个家庭。
她隐隐觉得,齐心悦是排斥她的,假如有一天,自己站在秦棋身边的时候,齐心悦的脸上,还会有这张照片里那样灿烂的笑容吗?
看苏画望着照片发愣,秦棋让她赶快睡觉。可是苏画躺在床上,却了无睡意。
“难道还需要我给你讲床前故事吗?”秦棋笑问。
“好啊,讲你是怎么长大的故事。”苏画也笑了笑。
秦棋的眼神却突然有了某种深意,他长大过程中的的每个故事,都和某人有关。
“你为什么没有跟你姐姐一样出国?”苏画随口问道。按理说,他们这种家庭培养孩子的模式,就该是小学中学大学出国一条道走到底啊。
秦棋的笑容忽然变得勉强,他拍了拍苏画的头:“别问东问西了,快点睡。”
苏画一怔,却也没有再问下去,闭上了眼睛。
秦棋又像往常一样,轻轻地拍着她入睡,她渐渐睡着。
做了一个好奇怪的梦,又是那面镜子,只是这一次,镜子里放映的,是秦棋的一家,在草地上欢快的奔跑,笑闹。而她,是站在镜子外面的人,急得流泪,却怎么也进不去……
“秦棋,秦棋……”她流着泪喊他的名字,从梦中醒来。
秦棋并不在她身边,房间里空荡荡的,只剩下她一个人。
她出来,客厅里也没有人。齐心悦的房门半掩着,里面没有任何声响。
鬼迷心窍般,苏画打开了那个房间,就如同童话中的那个人,明知道不应该,却受不了魔鬼的诱惑,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
齐心悦的房间,有优雅的格调,不像她自己的房间,全是深深浅浅的粉,而是底色深沉,却又恰到好处的点缀着跳跃和鲜亮。齐心悦,真的是处处精致而有个性。
苏画的脚步,移到房里的书桌前,看到左上有一叠白纸,而那些纸上用铅笔描出一些简单的线条,有的像是人的侧面线条,有的是一只眼睛,有的是唇形。
苏画突然有种感觉,这些线条临摹的那个人,她无比熟悉。
是秦棋。
当她意识到这个答案,她的腿骤然一软。
这时,外面传来了钥匙开门的声音,苏画像受惊了的兔子,快速地跑出这个房间,回到秦棋的房间,躺倒床上。
她刚刚盖好被子,就听见秦棋的脚步声,正往这里走来。
她惊慌地闭上眼,假装还在睡。
“苏画,该起来了,你已经睡了好几个小时了。”秦棋轻推着她。
“哦。”苏画揉了揉眼睛,似乎她刚刚才醒来。
出了卧室,发现外面空无一人。
“他们呢?“苏画问。
“爸妈出去散步了,我姐……大概出去找她的朋友了吧。“秦棋说到齐心悦的时候,避开了苏画的眼神。
苏画没敢追问,因为她想起了齐心悦书桌上的那叠画稿。
秦棋的父母不多久就回来了,可是齐心悦没有,一直到苏画离开的时候,也没有再见到她。
秦棋那天把她送到楼下,抱歉地笑:“晚上你自己再吃一次药然后睡觉。我怕我姐玩得太晚,去接一下她。“
那天晚上秦棋走后,没有再给苏画打过电话,第二天秦棋发来短信,问她过不过去他家吃饭。苏画回短信说自己还是不太舒服,所以不去了。她并不想去面对一个明显不喜欢自己的人,哪怕那个人是秦棋的姐姐。
秦棋并未坚持,只是叮嘱她要好好吃药,不知怎么,苏画感到秦棋的语气,有一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一个人在家浑浑噩噩的睡了大半天,到了晚上,她突然想起,平安夜跟易沉楷一起买的鞋,还掉在他车上。拿起手机给他发了条短信:
明天把鞋给我带到办公室去。
等了半天,那人也没回短信,苏画怕他没看到,又拨过电话去。
易沉楷的声音很不耐烦:“这么晚了你打电话给我干嘛?“
“提醒你帮我带鞋啊。“苏画说。
“不是发过短信了吗?“
“可是你又没回!“
“你什么时候见我回过短信?“易沉楷不屑,”发短信简直是世界上最浪费时间的方式。“
苏画撇嘴,从鼻孔里冷哼一声:“那我挂了。“
“喂,打都打来了,就说这么几句话?“她要挂了,他却又舍不得。
“你不是嫌我吵你么?“
“反正都已经吵到我了。“
“聊什么?“
“随便。“
“随便是什么?“
“随便就是随便什么都可以。“
……
没油没盐的对话,这两人居然也能聊大半个小时,上帝在天上,极度无聊的打了个呵欠,自己先洗洗睡了,剩下他俩继续无边无际地闲扯。
第二天见面的两人,打招呼的方式是面对面打了个大呵欠,昨晚实在聊得太晚,尽管都不知道到底在聊什么。
不过今天还有更加无聊的事要做。
易沉楷扬了扬手中的请柬:“晚上陪我去参加一个活动。“
“什么活动?“苏画毫无精神。
“无聊的活动。”易沉楷又打了个呵欠。
“那还去?”呵欠是会传染的,苏画也打了一个。
“嗯,因为我爸要去。”
苏画疑惑,他们父子感情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出席个活动还非要前脚跟后脚?
“我去气他。”易沉楷说。
苏画晕厥,这是父子吗?分明是冤家!
“你找别人陪你去吧。”她可不趟这个浑水。
“好嘛,陪我去嘛,好不好嘛?”易沉楷抓着她的胳膊摇。
苏画毛骨悚然,易沉楷居然也学会了她假撒娇的那一套!她现在终于体会到易沉楷当初恐怖的心情。
“我去,OK?放下你的手。”
易沉楷立马放开,顺便抹了一把自己的胳膊,好多鸡皮疙瘩。
“不过先说好,服装你出。”苏画懒懒地说。
易沉楷不相信地问:’难道你就没件上得了台面的衣服?“
“没。“苏画言简意赅,他以为她跟他似的,含着金汤匙出身,一天到晚的主要活动就是穿得像个花蝴蝶,各个宴会Party秀自己?
“那你作为我的秘书,难道就没有心理准备会陪我出席正式场合吗?”易沉楷无奈。
“请问您给我发置装费了吗?”苏画白他一眼。
每次遇到工资待遇的问题,她还真计较!
易沉楷好笑,掏出张卡:“你去买吧。“
苏画看着那张金卡,煜煜生辉,马上眉开眼笑地拿过来。
可是易沉楷又从她手里抽了回去:“算了,还是我陪你去买,我不相信你的品味。“
苏画恼怒:“我不去了,你找别人去。“
易沉楷立刻改变态度,很温柔的拉过她:“只有你陪我去,才有最特别的效果。“
“什么最特别的效果?“苏画暗喜,莫非是金童玉女,郎才女貌?
易沉楷含笑不语,拉着她一路坐电梯,下楼,进车。最后车开动了,他才说出谜底:“一朵鲜花插在那啥上。“
苏画咬牙切齿,可是此时跳车已经来不及,她气昏了头,开始满车里寻找能攻击他的东西。
易沉楷看着她抓狂的可爱模样哈哈大笑。
打打闹闹中,到了服装店。
苏画不愿下车,易沉楷便俯身到她跟前,呼吸直吹到她脸上,他的手指还暧昧的挑起她的下巴,眼神挑逗:“亲爱的,需要我吻你,你才肯下车吗?“
苏画打了个寒噤,一把推开他,迅速下车走进店里。
易沉楷把手插进裤袋,吹了个口哨,这丫头真不经耍!
当苏画拎着那件易沉楷为她挑的粉色吊带礼服,她怀疑地看着他:“你确定这是冬天穿的衣服吗?“
“当然,难不成你打算裹着棉被参加宴会?“易沉楷充分鄙视她的没见过世面。
苏画被易沉楷硬推进试衣间,等她换好衣服,却死都不肯出来。
露了多少在外面啊?!!要是夏天,可能心理上还好接受点,可是在裹得严严实实的冬天,却受不了这么大的视觉冲击!
易沉楷指示售货员小姐敲门,里面那人却在大叫:“换一件。“
“把她给我弄出来。“易沉楷对售货员使眼色。
于是,售货员很轻柔地对苏画说:“小姐您先开门,让我进去看看有什么问题再说好不好?“
苏画从来都没办法对别人的客气不领情,只好开门让售货员进去。
过了一会,售货员出来,憋笑地站在易沉楷面前,低声说:“那位小姐说她穿得太少了。“
易沉楷无语,售货员不失时机的拿过一件白色皮草披肩:“我觉得这个和小姐身上的礼服很相配,而且可以适当调节露肤度。
“拿进去。”易沉楷无奈地挥挥手。
苏画穿了披肩,总算肯出来见人了。
易沉楷微眯着眼,看着对面的可人儿。
果真是人靠衣装马靠鞍啊,看不出来,这丫头打扮一下,看起来还很养眼嘛!
白色皮草衬得她肌肤胜雪,粉色裙子剪裁精致,看起来身材纤侬有度,凸凹有致。
易沉楷上下打量的目光让苏画不自在,她低吼:“看够了吧?”
“看不够。”易沉楷笑得很邪门,伸手揽住她的腰,果然是不盈一握。
苏画奋力挣开:“我警告你啊,不许揩我油,不然我罢工。”
易沉楷假装很绅士地把手再次插进裤袋:“不会的,你放心。”
放心得了吗?苏画深怀戒心地与他保持距离,他那眼睛,分明闪着色狼的绿光!
来到会场,苏画东张西望,果然奢侈,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易沉楷伸出胳膊:“挽着我,怕你看得忘形了摔跤。”
苏画刚对他翻个白眼,又听见他说:“好歹在这种场合,你得保持点气质。”
于是,苏画换上一脸假笑,跟着易沉楷在人群中穿梭,时刻注意保持“气质”!
很快,他们便看到了易沉楷的老爹,挽着一个很有风韵的女人。
苏画这次很聪明,没有问易沉楷,那女人是不是他妈,因为不仅生育年龄不符,最关键的是,她看见易沉楷看向那女人的眼神,泛着寒光!苏画得出个结论,那估计就是易董的“老情人‘!
难怪易沉楷非要跑来气他老爸,任谁也受不了自己的爸爸在出席宴会时带的不是自己老妈,而是狐狸精!
易沉楷已经拖着她向他老爸的方向走去,苏画心惊胆战。
易家奇显然没想到他也会来参加这个活动,一打照面,气势就被挫下去几分,毕竟带着情人和亲生儿子碰面,不免尴尬。
不过,当他看见苏画,他的气场又硬了起来,他儿子不是也带着不三不四的女人来的吗?
苏画再一次被这老头的鄙视目光激怒了,手指紧紧抓住易沉楷的衣服。
易沉楷感觉到苏画的火气,将她挽得更紧了些。他嘴角微挑,吊儿郎当地扫视着对面的男女:“呦,老爸,还没换女人哪?”
易家奇气得不轻,他儿子居然敢在这种场合让他下不来台?就要发作之际,身边的女人悄悄拉了拉他,暗示他控制情绪,他剧烈喘了两口气,才能勉强佯装平静。
易沉楷一直讥诮地看完他爸情绪起伏的全过程,才很温柔地转过脸来,对苏画深情款款的笑:“宝贝,我们先到那边空气好的地方坐一坐,这里太污浊。“
易家奇再次被他的这句话气得呼吸急促,易沉楷心满意足地带着苏画到了场地的另一边。
真是刺激又无聊的宴会,苏画暗叹。
“我们去吃点东西吧。“她摇摇他。
“你不觉得太早了么?“他们才刚进场没多久。
“管他呢,反正也没事可干。“苏画撇嘴。跟这些人虚与委蛇,敷衍假笑,还不如吃点东西来得实在。这里如此讲究,食物应该也不会差到哪去吧!
易沉楷好笑,人家来到这种场合,无不想借机结交名流,她倒好,避之唯恐不及。
也罢,就陪她吃东西去,反正他也一样觉得无聊。
两个人来到食物区,花色丰富。苏画望着易沉楷:“这里什么东西最好吃?“
易沉楷给她点了两样,她尝尝,眼睛满足地眯起:“真好吃。”
易沉楷看见她的模样,也被勾起了食欲。
于是,空气中传来两个人的唧唧咕咕。
“嗯,这个虾不错。”
“给我个尝尝。”
“怎么样?”
“确实还可以。”
“那我们再去拿点吧。”
“好,顺便拿点大排,那个也还行。”
……
他们俨然是专家美食鉴赏团,将看得上眼的菜式一一评鉴,不时交换眼神,相视偷笑。
这是第一次,易沉楷参加宴会,毫无气质可言地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食物上,可是,这却是他平时参加的最有趣的宴会,看着身边贪嘴的她,快乐满溢。
吃饱之后又开始犯困,苏画掩着口,打了个小小的呵欠,懒洋洋地说:“我觉得我们可以退场了。”
可是,此时他们退不了场,因为身后传来甜腻腻的声音:“楷哥哥。”
苏画抖了抖,这是在拍旧式言情剧吗?怎么会有如此让人恶寒的称呼?
她回头,看见一个长得挺可爱的妹妹,打扮相当地白雪公主,直往易沉楷扑来。
苏画立刻很理智地往旁边移开两步,免得待会被连带撞到。没想到易沉楷同学居然也跟着她移开两步,于是,那位小美眉很不幸地扑了个空。
“楷哥哥,都这么久不见了,你也不抱抱人家的?”白雪公主噘起嘴,继续发挥甜死人不偿命的调调。
可惜,易沉楷不是王子,是恶魔。
他揽过苏画,对小公主微笑:“不好意思,我女朋友醋劲很大,别的女孩子我不敢随便抱的。”
居然拿她当挡箭牌!苏画愤慨,那位公主的眼神快要把她杀死了。
她只好对公主干笑两声:“呵呵,抱抱没关系的。”
说完迅速闪出易沉楷的怀抱,十分宽宏大量的表示可以把易沉楷借出去。
公主倒也不嫌弃,立刻投身易沉楷的怀抱,苏画收到易沉楷杀人的眼神,她也回送给他幸灾乐祸的微笑!易沉楷,你不仁,我就不义!
不过易沉楷也不是吃素的,眼看那位公主依偎着他不肯离开,他居然对苏画说:“画儿,你刚才不是说不舒服么?我带你回家睡觉吧。”
什么叫“画儿”,什么叫“带你回家睡觉”?苏画的眼睛里快要射出刀子,而那位美眉的眼神更狠,快要发射导弹!她恨恨地瞪了苏画半晌,一跺脚走了。
苏画立刻冲过去揪住易沉楷的衣领:“你给我说话小心点。”
易沉楷反握住她的手,笑得很阴险:“那你就不要陷害我。”
“那么漂亮的美眉投怀送抱,多好的福利,我哪是陷害?难不成你是GAY?”苏画反唇相讥。
易沉楷低下头来,朝她耳边吹气:“我是不是GAY,你要不要亲自验证一下?”
苏画立刻想弹开,却被他拦腰抱住,她抬起脚,打算用高跟鞋收拾他……
“沉楷。”背后再次传来声音,苏画只好放下那只杀气腾腾的脚。
易沉楷也松开她一点,揽着她转身,但是那只手却还是环在她腰际。
外人在场,苏画只好暂时忍受他的揩油,陪他假笑。
场面很壮观,小公主拖着一个看起来慈眉善目的大叔,还有易沉楷的老爹和那个半老徐娘。
苏画在心里暗笑,抢个男朋友还要找这么多人压阵?!
易沉楷也神色如常,对那位大叔很礼貌的笑:“戚叔叔,您也来啦?”
“啊,是的,带安安出来多见点世面。”大叔笑得貌似慈祥。
“这位是?”大叔问。
“我女朋友,苏画。”易沉楷回答得脸不红心不跳,似乎这是铁打的事实。“画儿,这位是戚氏集团的董事长,快叫戚叔叔。”
苏画只能僵硬地憋出那个词:“戚叔叔。”
又叫她“画儿”,难道他不觉得这叫法让人很想吐吗?还到处宣传她是他女朋友,在华易毁她名声不够,还跑到这里来继续“毁人不倦”!
易沉楷他老爹的心情也比苏画好不了多少,放着眼前好好的安安不要,说什么那女人才是女朋友,简直是不长脑子!
这群人中,心情最好的,莫过于易沉楷了,他可以借着人多,尽情吃苏画的豆腐,而不怕被她死掐。
他的手,在她的腰际微微的滑动,那种麻酥酥的触感让苏画难受,却又无法躲开,只能暗自咬牙,看她待会怎么和他算总账!
戚总既然是老江湖,自然识趣。寒暄两句,就借故带着大队人马离开,戚安安虽然不甘,也只能顺从,不过临走还是不忘丢给苏画两枚威胁的眼神。
如果戚安安找黑社会追杀她,她一定不忘记拉易沉楷当垫背!苏画恼火的想,回头望着那个肇事者。
他这会倒是一脸温和无害的笑容,而且十分聪明地及时撤走自己的狼爪,让她抓不住把柄。
这里不是收拾他的好地方,苏画想。
“走,送我回家。”苏画甜笑,先把他骗上车再说,不然要是他又把她扔在门口自己跑掉,穿得如此暴露在深更半夜打车,她怕引发暴力刑事案件!
一上了车,苏画立刻变了脸,把易沉楷掐得鬼哭狼嚎。
苏画气愤难平:“今天我算是被你占够便宜了!”
易沉楷立刻反驳:“我也吃了亏啊,不是还送了你那么贵的衣服和披肩!”
“谁稀罕啊,大不了我现在脱下来还给你。”事实证明,说气话的时候往往不经大脑,这下又被易沉楷捡去了话茬,他立刻说:“那你脱啊。”
苏画气得扑过去想掐他的嘴,可是这一次易沉楷早有准备,抓住了她的胳膊,反扣在背后,将她整个人牢牢压在他身上。披肩在苏画的挣扎中散开了,低低的领口,春光乍泄,易沉楷自然不失时机的多瞟了两眼。
苏画又羞又窘,可手脚又不能动弹,情急之下,她干了件更蠢的事——张口去咬他。
易沉楷怎么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立刻迎了上去。
两唇相触,电光火石。
苏画刹那间便呆了,化作雕塑。
易沉楷一向懂得打了胜仗就撤退,很快松开了她,把她推回座位。
等苏画反应过来,满脸通红地捶打他:“你去死,你去死,你去死。”
捶完还不解恨,又用手背狠狠地擦自己的唇,却怎么也擦不掉那份炙热。
易沉楷也沮丧万分,她就这么讨厌自己的吻吗?
一路尴尬的沉默。
苏画到家了,正要开门下车,易沉楷瞟了一眼她只穿着丝袜的小腿,取下自己的长大衣扔给她,丢出几个字:“穿上,冷。”
苏画倔强地转过头:“我自己有外套。”
“你的太短。”易沉楷说,他粗鲁的把大衣披到她身上:“你为什么总是要跟我作对?”
“谁叫你总是耍我!”今晚居然……居然……吻她,他耍人的方式真是越来越过分!
易沉楷懊恼地耙耙头发,难道他想吻她,就是耍她吗?
算了,跟她这种笨蛋说不清。
他拉过他,强硬地把她的胳膊塞进大衣袖子,又给她扣上扣子。她挣扎不开,只好嘟着嘴地任他摆弄。
穿着他大衣的她,像个偷穿了大人衣服的娃娃,配上她赌气的表情,特别可爱。他忍不住笑了,捏捏她的脸,低头帮她卷袖子。
他笑了,她也生不起来气了。从她现在的角度,可以看见他长而密的睫毛,像蝴蝶翅膀般,微微地颤动,再加上他微抿着的唇和挺翘的鼻头,真是个漂亮的孩子。
她的脸色不由得温柔起来,嘴角有了微笑。
等易沉楷抬起头来,正好撞上她温柔如水的眼神,怔了怔:“干嘛?”
“哪有干嘛?”苏画在他脑门上敲了一记,又自言自语的说:“要是我以后的小孩有你这么漂亮就好了。”
和他一样的孩子?易沉楷心里一荡,嘴上却训她:“又胡说八道。”
苏画笑着吐吐舌:“我走了。”
她下了车,他却没有离开的意思,她问:“怎么还不走?”
“先看着你上去。”易沉楷微笑。
苏画望着他一笑,脚步轻快地上楼。
他大衣上的烟草气息混着淡淡的男士香水味,一种熟悉的安全感,温暖地包裹着她。
她自己也常常觉得奇怪,按理说,她跟秦棋才应该是最亲近的人。可是不知为什么,她却总觉得跟易沉楷,更加亲密无间。她最凶,最傻,最狼狈的样子都毫无顾忌的展现给了他,而他尽管常常损她,耍她,却从不曾真正嫌弃过她。他们之间从来不会有隔阂,信对方,就像信自己一样。
她一路微笑着跑回家,站在灯影里给他发短信:我安全了,你可以走了。
易沉楷照例懒得回短信,嚣张地按了声喇叭,离去。
易沉楷走了,苏画慢悠悠的换下身上的裙子,仔仔细细地叠好,放进袋子里。
好鬼面具,灰姑娘的华丽礼服,易沉楷的送给她的每一样礼物,都那么特别。不知道下一次的礼物,又会是什么?苏画微笑。
第二天早上,苏画刚走进华易大厅,就听见易沉楷在背后叫她的名字。
她回头,看见他急匆匆的向她跑来:“定两张晚上飞广州的机票。”
去广州?她和他吗?
可是此时易沉楷开始打电话:“魏庭,准备一下,晚上去广州出差。”
原来是和魏庭一起去。苏画不知为什么,心情顿时低落下来。他要出门了,却把她留下了。
易沉楷挂了电话,看见她眼里的落寞,愣了愣,竟然不自觉的跟她解释:“临时知道广州有个交流会,魏庭刚上任,带他出去结交些同行前辈。”
苏画收拾情绪,笑笑:“哈,我又不是你老板,干嘛向我汇报啊?”
易沉楷撇撇嘴:“免得你又觉得我抛弃了你。”
苏画翻个白眼:“你走吧走吧,走得越远越好。”
易沉楷坏笑着揪她的头发:“等着吧,你会天天想我想得哭的。”
苏画一把挥开他的手:“一边呆着去。”
可是到了下午,离易沉楷出发的时间越来越近的时候,易沉楷和魏庭,紧张地忙碌。苏画却频频走神,他还没走,她好像就已经开始觉得寂寞了。
“苏画。”易沉楷无奈地叫她,她今天已经拿错几次文件了。
苏画惭愧地答应一声,却还是手忙脚乱。
易沉楷叹息一声,一旁的魏庭立刻很识趣地说:“我把这些资料拿到我办公室去整理吧,我那里正好还有些东西要加进去。”
魏庭走了,易沉楷看着那个眼里已经满是失落的苏画,拉她过来:“我就去几天,很快就回来了。”
苏画死鸭子嘴硬:“你以为我舍不得你!”
易沉楷贼兮兮地笑:“你就是舍不得我。”
苏画一噘嘴转过身去,易沉楷以为她生气了,赶紧哄她:“乖,我回来给你带礼物,你想要什么?”
苏画立刻转过来,笑得眼睛眯起来:“挑最贵的买吧。”
“你还真会敲诈!”易沉楷弹她一个爆栗:“好了,不跟你扯了,我要走了。”
一听那个走字,刚才还在笑的苏画脸色又暗下来,默不做声地帮他收拾东西。
等他们下楼,易沉楷把东西放进车里,不顾魏庭在旁边,摸了摸苏画的头发:“别送了,我怕你待会哭。”
本来苏画没哭的,可是他这一说,她的眼泪就那么掉了下来,猝不及防。
易沉楷心里是欢喜的,却又微疼,他拥抱了一下苏画,低声说:“我会想你的,一有时间就给你打电话。”
苏画点点头,不敢再抬头看他。易沉楷也不敢再多停留,上了车,怕自己会不忍心离开。
车开走了,苏画又是那种感觉,仿佛有风从心口里呼啸而过,空落落的疼。
易沉楷走了,苏画一个人默默地回到十楼,走进易沉楷的办公室,收拾刚才因为忙乱而散落一桌的文件,看到页面下角那个笔锋逼人的签名,她微笑一下,竟然忍不住伸出手去抚摸他的字痕。
苏画在易沉楷的椅子上坐下来,微微地一转,望向窗外,易沉楷平时最喜欢看着那个方向,可是,那里什么都没有,只有如洗的天空,连一丝温柔的云都没留下。
天色渐渐在苏画的视线里暗了下来,她口袋里的电话响了,是易沉楷从机场打来的:“我要上飞机了。”
“哦。”苏画轻声答应。
“嗯,大概晚上八点能到广州,然后去酒店……”易沉楷说到一半,停了下来,他惊讶地发现,自己正在事无巨细地向她汇报自己的行程,这是他从来没有过的习惯。
苏画并不知道他此刻心里的波动,只是嘱咐他:“这几天少喝点酒,你胃不好。”
易沉楷脸上浮起温暖的笑,向她汇报行踪又有什么不对,也只有真心的她,值得他汇报。
可是嘴上还是要占便宜的:“苏画,你有没有觉得你自己很唠叨?”
苏画撇了撇嘴:“那还不是因为某些人忘性太大,一件事不说上无数遍,怎么都记不得。”
易沉楷笑了一声,身边的魏庭提醒他该登机了。他点了点头,声音放得很低:“我好象已经有点想你了。”
苏画在这边,心里似乎起了风,吹起一波浪。
易沉楷看不见,此时的苏画,脸上已经有微微的红。
“你快走吧,别磨蹭了。”
易沉楷怏怏地挂了电话,心里有点不爽,这个丫头怎么就这么没情趣呢,说一句“我也想你了”,难道会死人吗?
在飞机上,易沉楷还是因为刚才没听到那句回应而耿耿于怀。魏庭坐在一边,假装什么都没察觉。其实刚才易沉楷那句话声音并不像他自己想得那样低,魏庭听了个十成十。此刻看他们易大总经理的表情,估计是小苏秘书说话不够甜蜜。
自上任以来,他经常跑十楼,渐渐发现,易总和苏秘书,并不像众人所揣测的那样,是小蜜勾引老板的版本,相反,他甚至发现,在工作间隙,易总常常会不自觉的用温柔的眼神看着苏秘书,而苏秘书却常常毫无察觉。
不过今天下午苏秘书的频频失态和最后离别时的眼泪,让他确信,苏秘书对易总,自然也有微妙的情愫。
魏庭无语的摸了摸鼻子,正所谓旁观者清,当局者迷。易总此时的郁闷,似乎有点庸人自扰。
不过,他本人没有当媒婆的癖好,所以还是假寐吧。魏庭聪明地闭上了眼睛。
剩下易沉楷独自困扰。烦躁了一会,他又想起苏画平日里温柔可爱的种种样子,还有她的捣蛋,她的冷笑话,她的恶作剧。
等他回过神来,居然发现自己在傻笑,他赶紧用手抹了把脸,正襟危坐,又心虚地看了看身边的魏庭。嗯,还好,那人还在睡,毫不知情。
他放了心,自己也闭上眼睛,准备睡一会。
这时,一边“睡着”的魏庭,眼睛睁开了,眼珠贼溜溜地往易沉楷脸上一转,又把头偏向另一边去,嘴角有丝诡异的偷笑。
长时间装睡实在是很高难度的事情,所以他刚才忍不住把眼睛悄悄睁开了那么一下下,哪知道,被看见的情景吓到:他们公认的英明睿智冷酷无情的易总,居然会有那种“纯情娇憨”的笑容!!
嗯,生活的奇迹,真的是无处不在!
尽管在飞机上易沉楷还告诉自己要有骨气,在那个丫头没给他打电话之前,绝不再给她打电话。可是到了晚上该睡觉的时间,他还是没等到某人的电话,甚至连一条他最厌烦的短信都没有!
忍无可忍,他打电话过去吼:“喂,你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苏画此时正昏昏欲睡,被他雷霆万钧的吼声吓醒,发了十秒钟的呆,结结巴巴地反驳:“不是……不是晚上才打过电话么?”
“那是晚上吗?那明明就是下午!而且那是你打过来的么?那是我打过去的!”易沉楷气愤难当。
苏画噘起了嘴:“喂,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老这么斤斤计较啊!”
易沉楷恼火到死,直喘气却说不出话来,最后重重哼一声,挂了电话。
简直是……!苏画咬着牙对空气挥了下拳头。
爬起来给自己倒了杯水捧着,看着丢在枕头上的电话,苏画叹气。
今天晚上,她心里老是响着易沉楷说的那句话:“我好象已经有点想你了。”
翻来覆去很久,才好不容易迷糊了一点,却又被这个害人精打电话吼得睡意全无。
这人怎么这么会折磨人的?!
但是现在,她可以想象得到,那个人肯定比她还气鼓鼓的。
这个小心眼的坏孩子!
苏画喝下去半杯水,拿起手机,给他回拨回去。
易沉楷堵着气想要不接,却又怕错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所以挣扎半晌,还是接了起来,语气强装嚣张:“你打来干什么?”
苏画哼了一声:“您都下命令了,我敢不打么?”
“不想打就别打。”易沉楷的声音恼怒里有一丝委屈,被苏画听出来。
她的声音放柔了:“别生气了好不好?算我错了还不行吗?”
易沉楷扁了扁嘴:“就是你错了。”
苏画无奈地笑,又开始装小新了。
“路上累不累?”
“有一点。”其实明明不累的,可是一听见她的声音,就忍不住想撒娇。
“那怎么不早点睡?“
“睡不着。“
“你挑床么?“
“嗯……“易沉楷吞吞吐吐。
难不成像豌豆上的公主,换了床就睡不着?苏画腹诽。
“我想你。“易沉楷鼓足了勇气说。
苏画一愣,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心里砰砰直跳。
“快睡吧,你明天还有好多事要忙呢。“苏画强自镇定。
可是易沉楷却不依不饶:“我说我想你,你没听见吗?“
“听见了。“苏画无奈,耳根已经红了。
难道她就一点也不想他吗?
易沉楷沉默了,倍感委屈。
苏画轻咬着下唇,犹豫了许久,才轻轻地说了那句他期待的话:“我也想你。“
那一刹那,易沉楷似乎看见窗外的夜空里,漫天烟花。
原来,幸福是这么简单的事。只是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只要它们来自于你爱的那个人,就能让你觉得幸福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