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 喜成

相思梦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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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宋徽宗一声喊叫,整个人便是向后一倾身子,脸上的颜色已然黯淡下去。

    捏着手心,宋徽宗满脸的难看与犹豫不定,却在心里还是不愿意相信,于是又问了一遍,道:“蔡大人可说的实话吗?”

    蔡京想了想,终于还是点头说道:“是真的。”

    童贯斜目视睨,看着蔡大人,嘴角歪歪斜斜,很是难看。

    宋徽宗再次一紧眉头,心里想道:“怎么会?你们怎么会欺骗朕?朕原来以为晁大人还有章大人他们,不过是为了替赵大人李大人他们说好话而已,认为你们是对的。

    如今朕真的错了,朕竟然相信了你们的话而错怪了好人。”

    心里急到了极点,宋徽宗脸上皱纹已出,整个人犹如是被层层火焰烧烤之后,难以平静坐下,而是直接站立起身子来,指着蔡京和童贯道:“你们二位大人,二位大人,真的是让朕寒心呐!你们为何要欺骗朕?”

    蔡京立刻俯首道:“皇上,微臣一时糊涂,只想着赵家人没有答应我蔡家的婚事,因此恼羞成怒,便与他家使了坏。”

    “荒唐,真是荒唐。”宋徽宗道:“你们二人都是昔日旧臣,可是朝廷的栋梁,怎么因为这么一件小事竟然冤枉好人?”

    蔡京冲着童贯一使眼色,童贯立刻明白,于是忙俯首道:“皇上教训得是,奴才一时糊涂,万望皇上开恩。”

    蔡京道:“不,还是严惩我们吧。”

    宋徽宗心里想道:“他们毕竟是我身边的人,还是不要过多责怪他们为是。只是,他们让朕错办了一个案子,朕的脸面何在?罪过需让他二人承担。”

    因此想了想,宋徽宗咬咬牙,道:“蔡大人,你上次在何处闲养?这次陪着童大人一块儿去吧。”

    蔡女一听此话,又是问道:“那那些在赵家和李家的下人们……”

    “罪过大者杀!”宋徽宗拍案道:“论罪处置,朕绝不轻饶。”

    蔡女听了此话,方才犹如浑身的气全都一散而尽。

    散尽内心之气后,蔡女突然又觉得,自己的家人又要遭殃了。

    回头看看父亲,蔡女眼泪难忍,又一次夺眶而出。

    李清照和赵明诚二人相互一看,都是欣喜若惊,真没想到,方才还险些全家抄斩,这一次竟然能够扭转局面。

    赵明诚看着蔡小姐,一心欢喜,想道:“我说的,蔡小姐知道真相,便一定会支持我们的。这下子好了!”

    蔡京与童贯二人相互一视,都是阴沉下脸来。

    童贯心里想道:“这是我的失策,蔡家小姐明明已经与我的人说好了说话要向着我们这边,却没想到会向着他们。

    现在这个局势,想扭转也不可能了,干脆认个怂,日后再行攀爬,再上来就是。”

    没过多久,这日下午,李清照和赵明诚二人一同去了刑部将李格非和陆德夫救了出来。

    一见恩师,赵明诚满脸惭愧,俯首行礼,却被恩师给扶了起来。

    李格非道:“赵公子不必多礼,今日之事老夫已经听说了,若不是你,老夫可能就要受到非人待遇了。在牢中多亏晁大人及我元佑旧部打点,这才免了那些苛刻刑罚。”

    李清照欣喜道:“爹爹无罪,本应该释放,因此我二人并没有什么过多功劳。”

    几人大笑,一同回了李府。

    以后几日,皇上又下令,派人修复李赵两家的损毁宅院,后又下令赐婚,圣旨写着,宋徽宗只因看中李清照与赵明诚二人远大胸怀以及飘逸文采, 这才答应赐他二人婚姻。 其实宋徽宗心里想道:“李小姐才气太过绝佳了,若召得进宫来,一来掩盖我的才气,二来陷入后宫之争。这样的女子,就不该我赵佶应得的,算了,不如赐婚,让他二人百年好合,也是我的功德。”

    其实宋徽宗还想着,自己办了一个错案子,令人家李赵两家受了冤屈,自己若再霸占李小姐,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因此思来想去,还是成人之美好了。

    宋徽宗还说,恢复李格非赵挺之官位,恢复赵明诚陆德夫太学学生之位。随即又定了日子。

    日子一定,赵家人再无什么话说,赵挺之心想:“若非人家李小姐的人缘,还有人家在朝中替老夫求情,只怕老夫要魂断他乡了。”

    又想到自己家人已经将蔡家得罪透了,蔡家也要受到惩罚。自己若再与蔡家结亲只怕不好。

    因此无论如何,自己都不该再拦德甫的意愿了。况且最重要的一点,圣上赐婚,谁敢不从?

    因此赵家满心欢喜地去李家提亲。

    李格非这几个月看过来,心里也明白了,赵公子绝非世俗小人,他与清照一起向皇上求情,得了这样的好结果,自己高兴,那对他二人的婚事自然没有意见了,况且更加重要的一点,圣上赐婚,因此于情于理,自己觉不阻拦。

    待赵家来提亲,李格非一家人欢喜地接待赵家人,相互有了礼数,又定了日子,婚事近在眼前。

    李清照心知日子已定,自然高兴不已,可是一想到蔡小姐,她便于心不忍,真不知该如何感谢蔡小姐。自那日朝堂一别,自己就再也没有见到过蔡小姐了。

    心存感激与愧疚,李清照与赵明诚说了心里话,二人一言即合,都以为如此。

    因此这日二人一同去了蔡府,见蔡小姐自门内向外行走。

    李清照心里想道:“赶早不如赶巧,快上前去说说才是。”

    因此大步向前,李清照喊道:“蔡小姐。”

    几人闻言,都寻声看去,见李家小姐来了。蔡府的下人都垂头怒目,而蔡女却是自然一笑,几步上前,与李小姐碰面。

    赵明诚紧跟上来。

    蔡女看他二人,不禁欢喜道:“祝福你二人了。”

    李清照低头含羞道:“都是托蔡小姐的福分。”

    赵明诚也低头道:“那日在朝堂之上,多亏了蔡小姐,要不然……”

    蔡女抢话道:“可是赵公子叫云儿去作证的吗?”

    赵明诚看看李小姐,又回头,又低头,道:“是,是明诚叫你去的。”

    蔡女轻声一笑,好似很无奈,却又好似很赞同赵公子的做法,道:“云儿当时受那公公谗言相迫,想着自己的父亲,因此答应那公公,说一定向着家父与童大人说话。

    可是,嘿嘿~”

    蔡女啜泣一声,道:“真理在眼前,谁人都难以扭曲的,云儿若再扯谎,那岂不是为家父更加了一层罪名吗?

    你们二人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云儿真诚祝福你们。”

    话一说完,蔡女转身欲走,却被赵明诚拦道:“蔡小姐留步,蔡小姐这是要去……”

    他见蔡小姐一身的正装,想必要出远门。

    蔡女轻笑道:“云儿出城,去别处参军镇守去了。日后有缘再见吧!

    对了,赵公子,云儿那些娶向下黄脸婆之词,尽系气话,还望切莫在意。”

    赵明诚道:“我当然不会在意的,不会在意。”

    蔡女再笑一声,道:“那好,日后再见吧!”

    话一说完,蔡女便大步远去。

    李清照与赵明诚二人互相一看,都觉内心一阵凄凉,久久之后,二人内心才稍稍平静一些。

    数日都过,终于到了娶亲的日子,赵府大摆宴席,新旧党人都去了,只因皇上对两党不偏不倚,因此两党矛盾暂缓,都是相顾而笑。

    而李格非与赵挺之一见,也好似冰释前嫌了,都是感叹时光,又是为后人高兴。

    酒席之上,李格非端酒过来,与正饮的晁补之道:“晁兄。”

    晁补之也端酒相迎,道:“李兄。”

    李格非道:“若非你亲自出马,替老夫求情,只怕后果更不堪啊。”

    晁补之只与他碰杯,道:“李兄见外了,这点小事不足挂齿。最重要的还是李小姐和赵公子二人的功劳。”

    李格非笑道:“晁兄客气了,干杯。”

    晁补之却不喝,低声泣道:“若非东坡公仙逝,事情也成不了这个样子。”

    李格非也是低头心酸,随即又点头道:“晁兄说得是。”

    晁补之又是一举杯,将酒饮尽。

    李格非与之相互敬了几杯,又何自己亲友敬了酒。

    赵府之中,众人之前,李清照与赵明诚二人并排而立,相互一看,都是真心一笑,随即都与众人举杯。

    挨个行礼之后,赵明诚与李清照二人举杯到陆德夫身前,陆德夫正饮,突然被人一拍肩膀提醒,这才回过头来,一看李小姐和赵兄举杯过来,忙起身也举杯道:“赵兄,这个,恭喜啊。”

    李清照与赵明诚二人相顾而笑,都知陆兄情重义重,而且说话也有些好笑。

    赵明诚道:“多谢陆兄那日去与明诚传信,若非陆兄,明诚只怕就要和李小姐永远相别了。”

    陆德夫正色道:“哪里的话,那是该去报信的时候,德夫岂能不去呢?”

    李清照道:“这次在狱中,陆兄想必受了很多苦,清照在此还要多谢陆兄。”

    陆德夫摆手道:“小小困难,不足挂齿。只是,李小姐对德夫的称呼都改了吗?”

    李清照与赵明诚二人再相互一看,都不禁羞了起来,陆德夫却是放肆大笑,道:“与君为新婚,菟丝附女萝。想必夫唱妇随,这称呼都要改了,也是自然的。”

    赵明诚羞道:“陆兄还是快快饮了吧。”

    李清照道:“清照先干为敬。”

    话一出,李清照便昂首将酒一饮而尽,随即痛快将酒杯在陆兄面前一晃悠,示意自己已经将酒喝干了。

    陆德夫见状,先是一愣,随即笑道:“那好,嫂嫂敬酒,德夫干杯了。”

    话一尽,陆德夫仰面饮尽杯中酒,随即向旁边人一拍,道:“张兄,你是不是也该祝贺祝贺?”

    只见陆德夫身旁一个人躬身站了起来,举着酒杯道:“赵兄,嫂子。”

    李清照与赵明诚二人仔细一看,发现正是张汝舟。

    李清照看到张公子,内心不免对他还有些愧疚,自己答应了人家却又反悔,将人家抛弃了,因此面对张公子,虽然也是强颜欢笑,却还是愧疚不已。

    赵明诚笑道:“张兄,来,我们敬你一杯。”

    话一出口,李清照与赵明诚二人已经将酒满上了。

    张汝舟立即笑道:“天赐良缘,赵兄与嫂嫂分而又合,实在是你们二人莫大的缘分,汝舟真心替你们高兴啊,来,先干杯。”

    李清照虽然举杯,却还是在心里想着自己如何对不起张公子的,因此羞意与愧疚之意一起上了心头,只得勉强应对。

    张汝舟笑道:“今日能看到赵兄迎娶才女进门,汝舟真的高兴,因此再来一杯。祝福赵兄与赵嫂百年好合,朝暮共随,日夜相伴。”

    他话说得很是真诚,让赵明诚与李清照二人都深感其意,都是含笑相对。

    张汝舟又从一旁拿出一副画来,道:“汝舟早些时候借的嫂子一幅画,今日正好归还。”

    李清照一惊,将画接过来,打开一看,原来是明诚与自己初见时的那副画,画中“郎才女貌,凝之道韫”字样出现。

    李清照惊讶,这才想起来自己又将此画借出去了,真的险些都给忘记了。

    张汝舟道:“洛神赋图是汝舟的一点心意,如今这幅画物归原主了。”

    李清照欣喜道:“多谢张公子了。”

    张汝舟道:“怎么,还叫我张公子吗?”

    李清照看看赵明诚,这才改口道:“张兄。”

    几人大笑,又饮几杯。

    一日纵情欢乐,李清照与赵明诚二人与众人喝得晃悠,真不知是真醉还是假醉。

    李母与李清照泪意横波,相互执手诉情。过了多时,渐渐日落夜临,酒席散了,众人都各回各处。

    李清照晃悠着走过来,只听皓月在前轻声叫道:“小姐,这边来。”

    李清照寻声快步过去,与皓月相会,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皓月笑道:“公子爷叫我在此守候,给小姐指路,房间就在那边。”

    李清照一看,不禁羞红,道:“妹妹拿我取笑吗?”

    皓月道:“妹妹怎敢取笑小姐?赶快去吧,那边就是。”

    喜字当头,正入李清照眼帘。红红颜色,令李清照心里欢喜难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