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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如期而至,分别多日,没有小别胜新婚的喜悦,只有一室的清冷。
浴室里,哗哗的流水声,氤氲的水汽弥漫着,凌韵儿安静地靠在床头,在微黄的灯光下,写日记,柔和橙黄的光打在书本上,留下一道暗影,她很陶醉这种独处的时光,在日记里倾吐自己的烦恼忧愁,最近发生的事太多了,鼻尖流泻在纸上,心里的雾霾也渐渐吐露而净。
浴室的门开了,她浑然不知,眼角有莹莹的泪水流下来
直到床的一侧塌陷,松动,她才惊觉何翰宇已经不知何时躺下了,头发上居然带着湿润润的水珠,他没有吹干头发就要睡觉吗?
“我帮你吹干头发吧,要不然会感冒的”
“不用了!睡吧!”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何翰宇毫无温度地打断了。
倾身过来,凌韵儿悉心地为他盖好真丝锦被,躺回自己的位置时,她看到了何翰宇眼睛一直睁着,似乎有什么话欲言又止,他的表情淡淡的,却又心事满满的。
他的眼睛很黑,如果深深地看进去,会觉得陷入了一片墨黑的天空,黑沉沉一片,没有光亮,自己也变得微弱而渺起来……
凌韵儿躺下后,顺手关掉了床头的小夜灯,黑暗无边无际,他不说话,她也不敢说话,彼此沉默着,就像两个无声的哑巴。
“韵儿!”黑暗中何翰宇忽然皱起眉,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很重。
她并没有感觉到危险靠近,只是担心他会伤到宝宝,此刻的她就像一条即将下油锅的母鱼,为了保护宝宝,不由得弓起身来,本能地拒绝着他。
黑暗中他的鼻腔发出了一声冷哼,继而他翻身,轻易地就将她的压住了脚,她的手依然在他控制之中,继而整个身体。
没有温柔,只有冰冷的漩涡,生硬的力道,他恶狠狠地冲撞着她,没有言语,没有抚慰,她感觉到了疼,像利器般钝疼,钝疼。
不知折腾到什么时候,他从她的身上翻身下来,呼呼地喘着粗气,仍然是没有说话,凌韵儿眼角的泪珠滑落下来,润湿了枕头。
第二天早上,身体像被车子碾压过一般,不动则已,一动便全身酸痛。
凌韵儿小心翼翼地坐起来,腿像抽筋般疼着,肚子,肚子,她的双手抚上小腹,摩挲着,叮嘱着:宝宝,你一定要平安吖,一定要平安吖!
站起来时,头晕目眩,一阵恶心涌上了,急忙跑进洗手间扶着马桶,狂吐不止,流水声冲走了令她恶心的东西。
陈妈轻轻敲门,”凌小姐,凌小姐,下楼吃饭了!”
“好的,陈妈,我知道了!马上就下来。”
凌韵儿飞快地洗漱后,对着镜子化了淡淡的妆容,遮盖住她面色的苍白。
何翰宇端坐在餐厅,正在浏览时政要闻,财经报道,凌韵儿坐在餐桌的一侧,放眼望去,今天的饭菜很丰富,荤素搭配,色泽诱人,只是有点油腻。
“在国外吃够了西餐了,还是中餐好吃啊!”何翰宇放下报纸,拿起筷子,夹起一筷子冬笋炒肉丝,细细咀嚼着,一副享受的表情。
凌韵儿抬起头,梨涡浅笑,何翰宇心情大好,瞬间餐桌上也跟着阳光明媚起来。
“少爷,你尝尝这道大闸蟹,是新鲜的,空运过来的,我特意按照少爷的口味,清蒸大闸蟹,配置了特殊的材质。”陈妈满心欢喜地伺候着她的少爷,用公筷夹起一只大螃蟹放到何翰宇的面前。
“陈妈,辛苦了!”何翰宇对陈妈很尊敬,他们兄妹三人都是陈妈一手带大的,感情上陈妈就像他们的亲人,是家里必不可少的一员。
“陈妈不辛苦,我啊,就等着少爷你结婚呢!我还要抱抱小小少爷呢?”陈妈极力想提醒何翰宇结婚一事,陈妈更知道凌韵儿肚子里的孩子等不了了。
“嗯,我还忘记了呢,吃饭后,你同我一块去看婚纱吧!”何翰宇漫不经心地看了凌韵儿一眼,继续埋头吃饭。
啪一声,筷子掉地上了,凌韵儿诧异地抬头望着何翰宇:“我我我婚纱”
“嗯,我想看到你披上婚纱的样子!今天我带你去看婚纱吧!”何翰宇凝视着凌韵儿,很久很久目光才挪移开。
“太好了,太好了,少爷你知道凌小姐她已经”
“我知道了!”凌韵儿打断了陈妈后面的话,她不想陈妈告诉何翰宇宝宝的事情,她想亲自告诉他的。
陈妈心领神会后,喜极而泣,她盼望的大团圆的结局终于要实现了,凌小姐,少爷,还有小小少爷,真好,真是太好了!
凌韵儿痴痴凝望何翰宇,深情满面,他一定很为难吧,为了自己,他跟家人起了不少的摩擦吧,可他什么都没说,深沉内敛,什么事都不用自己操心,结婚后,他会是个好丈夫,好爸爸的。
他曾经要自己相信他,跟着他,坚定不移地站在他身后,安心地做他快乐的新娘,而今他兑现了承诺
想着想着凌韵儿的眼角湿润了,感动在心间一点点融化,膨胀,愈来愈浓,浓到化不开了。
低下头来满满喝粥,红枣,小米,桂圆,板栗,圆滚滚地摇晃着,红黄相映成趣,精致的花碗倒映着她的影子,清晰如画,想想自己披上婚纱,做他的新娘,脸颊瞬间羞涩的红了。
“你吃好了?”一声低沉的发问惊动了神游的凌韵儿,这次恍悟自己哪里像吃饭的,简直是拿着汤勺在碗里画花儿的。
胡乱地点点头后,只听陈妈说道:“凌小姐大概也像我一样,太高兴了,古代画饼充饥,现在啊开心事也能当饭吃!”
心事被人说中了,凌韵儿的脸再次笼罩上红霞。
早餐结束后,凌韵儿特意打了电话给老板——顾忘川请假半天,顾忘川在电话了迟疑了一下下后同意了。
放下手机,她穿上得体的裙子,外罩一件米白色羊绒大衣,走下楼梯时,何翰宇站在高大明亮的落地窗前沉思,凌韵儿走路的脚步声惊动了他,他转过身来目不转睛地打量着凌韵儿,莹白如雪的肌肤,匀称的身段,高挑的身材,明丽动人。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凌韵儿给他的美便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