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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预料,乔浚的伤口又一次拉开。
言默站在病床旁看着那血粼粼的伤口,心痛的一阵慌一阵凉,她真的很想大骂这个做事不计后果的男人,但张开口,却只剩下担心:“医生,他的伤怎么样?”
医生蹙着眉头:“乔总的伤已经崩裂两次,这样反复不能愈合非常容易感染,也很容易得败血症,所以乔总今天暂时不能出院,需要留院再观察几天。”
“好。”
言默点头答应,但乔浚冷声道:“阿斌,出院手续办好了吗?”
“已经办好了。”
“去备车。”
“是。”
徐斌领命马上走出病房。
言默生气道:“你都这样了还想出院?不行,你哪都不能去,必须留在医院接受治疗。”
乔浚听着她的话,看着她脸上的愤怒,他嘴角愉快的微微勾起,轻声温柔道:“老婆,我知道你担心我的伤,但在医院真的没有办法舒服的睡觉,也有很多地方不方便,我答应你,这次回到家,我一定好好的养伤,绝对不会让伤口再裂开,而且我也会请医生和护士跟我们一起回家,所以你就不要担心了,我们回家吧。”
言默听着他那么温柔的叫着自己,又用他那低沉的充满磁性的声音软绵的说着撒娇一般的话语,她瞬间怒意全无,脸还微微的有点泛红,她马上就要抵抗不住他这样的糖衣炮弹,但双目看到他背脊上的伤,又恢复理智道:“不行,还是在医院比较妥当。”
乔浚可不会再让她继续留在医院,谁知道陆忱西又哪根筋不对再来找她?虽然现在已经确定了她的心意,但还是要再缓缓,再更加确定,他才能放心让她跟陆忱西相认。
“老婆……”
乔浚再次叫着她,瞬间开启腹黑模式:“既然你一定要让我留在医院,那我就再住一段时间,但作为交换条件,我要你像刚刚那样,再让我做一次。”他说的极为直接。
在场的医生和护士都惊了一下,然后尴尬的垂目,装作失聪的样子。
原来是这样。
怪不得伤口会突然裂开,那么剧烈的运动,不裂才怪。果然,有钱人的世界他们不懂,太刺激了。
言默没想到他竟然会这么说,马上脸红道:“你说什么呢,你疯了?”
“反正都已经裂开了,多一次少一次都一样。”
“你别说了。”
“是,多说无益,趁着我还有体力,咱们这就开始吧。医生,麻烦你们回避半个小时,半个小时内我一定能结束。”乔浚完全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已经撑着身体坐起来。
言默被他弄得已经无所适从,立刻答应:“回家!我们现在就回家,但你要答应我,回去后不允许再乱动,乖乖趴在床上,一直到把伤养好为止。”
“听你的。”乔浚的嘴角那么得意。
言默全身心的郁闷。
这个男人……这个疯子……这个色狼……她……她……
好吧,以她的能力,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
回到乔家,乔浚变的特别安分,一直都趴在床上,不然就侧躺着,完全就像个乖宝宝,言默叫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毫无半点脾气。而这时的乔家,黄曼已经被赶了出去,吕红妆也跟着她去了黄家,不过乔浚为了乔翊留下了话,乔家依然还是吕红妆的家,她随时都可以回来,但决不允许她再动言默一下。
深夜。
言默在床上睁开眼,看着沉睡的乔浚,用手抚了一下他的额头。
还好没有发烧,不然伤口一定会感染。不过就算感染也是他活该,都什么时候了,他的脑子里怎么还是那种东西?而且还不要命的真的去做。他的脑子绝对有问题,某些方面的思维绝对不正常。
言默看着他的脸。
她忽然嘴角邪恶,嘴巴无声的咒骂:‘神经病,疯子,变态,混蛋,下流无耻的心机男,好色卑鄙的腹黑总裁……’。
“你说我什么?”
乔浚突然开口,双目慢慢的睁开,看着她。
言默无辜的眨了下眼:“没有啊,我什么都没说。”
“你以为我闭着眼睛就感觉不到你在说什么?刚刚你面对着我的气息非常不稳定,比平常的呼吸重了很多,频率也高了很多,前面还都是三个字和两个字的顿点,你一定是在骂我,而你骂我的那些词汇永远都那么贫乏,无非就是,变态,混蛋,色狼,疯子,神经病,卑鄙,无耻,之类的吧?”
乔浚虽然没有说对顺序,但已经猜中。
言默还在继续装无辜:“我没有。”
“还不承认?”
“我真的没有,为什么要承认?”
“看来我还是需要再调教调教你。”
“等等。”
乔浚还没有出手,言默就理直气壮道:“你忘了你答应我什么?在伤口没有完全愈合之前,不准你乱动,不准你再把伤口弄裂。你可是堂堂乔家的继承人,乔家的大少爷,还是乔亚集团的首席总裁,董事会最大股东,更是世界财团的寡头之一,你可是真真正正的男子汉,纯爷们,你难道要食言?要反悔?还是想让我看不起你?”
乔浚蠢蠢欲动的双手不得不被她这高捧狠摔的套路逼的停下来。
这个女人,真是越来越聪明了。
不过他当然也有应对之策,但是这么长时间,他都是威逼利诱,一直打压她,也是时候给她一点甜头,让她得意得意了。
“唉……”
他故意沉沉的叹了口气。
言默就好像开心的小猫咪,尾巴直接翘上了天。
真是太爽了。
能让他吃瘪,这比中彩票还爽好多倍。
她忍不住的笑。乔浚看着她的脸,看着她跟孩子似的模样,他真的好想吻她,好想把她压在身下,好想放肆的要她,但他也知道,自己的伤真的不能再反复了,那样他真的会把自己弄到伤口恶化的地步,为了他们以后的幸福,他必须要忍,忍到完全愈合,结痂全部脱落,大概半个月吧。
唉……
他在心中又沉沉的叹了口气。
这半个月,要怎么熬啊?
言默开心过后,突然想起一件事,她立刻坐起身,慌张道:“我要出去一下。”
“这么晚了,你干什么去?”
“我在睡前给你炖了参汤,对你的身体非常好,我要去看一下火。”
“这种事交给佣人做就行。”
“不行,这可是家传秘方,不能外传,我去去就回。”
言默笑着下床,走去房门,乔浚已经陷入这种恩爱夫妻的气氛之中,但他突然又想到了什么,脸上的幸福瞬间冰冻,冷声叫道:“言默。”
言默的双脚停下,回头看他。
“怎么了?”
“我问你,你以前也给陆忱西炖过汤吗?”
言默脸上的笑容也瞬间消失。
她慢慢的转过身,看着他,试探性的问:“如果我说做过,你会怎么样?”
“我不会喝,这辈子都不会喝。”乔浚说的果断。
言默又问:“你嫌弃我给他做过?”
“我只是不想你在炖汤的时候,再想到他。”
言默此时的心情怎么说呢?很复杂,他这般强烈的独占欲让她有些生气,但他这种心中只有她的欲望又让她有一种跟别人不一样的优越感。他真是一个让人又爱又恨的男人。
轻吐了一口气,她道:“我刚刚说了,这个汤是家传的,是我爸教我的,他知道我有男朋友后,第一件事就是不准我炖给他喝,只能结婚以后才可以,就算结婚也不可以告诉他炖这个参汤的方法,只能传给他的孙子或者孙女,所以到现在为止,陆忱西都不知道我会炖汤,而且这三年他总是在忙工作,我虽然给他送过几次饭,但他吃的完全心不在焉,整个颗心都放在病人的病例上,他可能连我会做菜,会做饭都不知道。”而现在,他也许已经喝到了芮儿做的汤。
乔浚听过之后,心情再度飞扬。
连陆忱西都没喝过的汤,她居然炖给他,这是不是代表在她的心中,他比陆忱西还重要?
“你去吧,我倒要尝尝你们家传的参汤,到底是什么味道。”
“你不是不喝吗?”
“你不是也没给陆忱西做过吗?”
“我等一下一定要在汤里多放两把盐,咸死你。”
“不管你放多少盐,我都会全部喝掉,当然,我要是病了,还请你多照顾。”
“嘁……”
乔浚的表情又变的温柔,言默闷气的瞪了他一眼,转身,开门,走出门外。
……
乔家大厅。
言默刚走下楼,就看到漆黑的大厅正中央站着一个人,她首先被惊了一下,然后又细看了一眼,认出那个人是乔翊,这才松了一口气的走过去。
“你大半夜的不睡觉,在干什么?”她怕突然的声音吓到他,所以轻声的问。
乔翊还僵直的站在那里。
他的视线环顾了一下周围,第一次那么失去色彩的低声道:“好静啊。”
言默知道他的意思。
她站到他的身边,也环顾了一下周围:“现在是晚上,当然静了。”
乔翊摇了摇头。
“我母亲在我5岁的时候,晚上就经常起夜,三天中有一天都会睡不着,出来偷偷的喝酒吸烟,而表妹在住进这里之后,也总是在晚上偷偷摸摸的出来,大多都是去我哥的门口偷听,这其中有一次我母亲和表妹在晚上撞了个正着,可能两个人都是亏心事做多了,都吓得尖叫,真是有趣极了,可是现在,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言默听着他的话,忍不住吐槽:“你还真是闲的没事做,大半夜的偷看别人。”
“是啊,在这个家里,家事有母亲操持,公司有我哥掌管,我是最闲的一个人,可是我现在连做这种闲事的机会都没有了。”
“你可以把你母亲接回来。”
乔翊的双目突然变的凶狠。
言默还是第一次看到他露出这样的眼神,跟乔浚生气时的眼神非常相似,瞳孔中的深处也有着淡淡的湛蓝色,隐隐如同火一样在燃烧。
乔翊的手慢慢攥紧,憎恨道:“我不会把她接回来,她竟然那样对我哥,她竟然想杀我哥,还害我哥一度失明,我不会原谅她,绝对不会原谅她。”
“看来你哥在你心中的地位很高。”
一听到乔浚,他的双目忽然缓和,然后微微落下。
“是啊,哥他对我真的很好,非常好,不管我要什么他都会买给我,不管我做什么错事他都会原谅我,小时候有人欺负我他就帮我出头,爸打我的时候他会抱住我,不让爸的拳脚落在我的身上,而且他还救过我,就像这次救你一样,不惜自己的生命来救我,他是我最爱,最尊敬的哥哥,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他。”他的双目突然又看向她,犀利道:“你也不行。”
言默真的没想到,这个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原来有恋兄情结。
对了。
言默突然好似转移话题一般的问:“你听过灰姑娘的故事吗?”
“……”
乔翊沉默。
他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问这个八竿子打不着的问题。
言默接着又道:“我很小很小的时候,那时候爸爸和妈妈还没有离婚,妈妈躺在我们姐妹俩个的中间,给我们讲了这个童话故事,然后她问我们:灰姑娘的继母对灰姑娘是不是特别坏,特别恶毒?我们两个一起愤然的点头,说是的,她很坏,她坏死了,可是妈妈又问我们:那灰姑娘的母亲对自己的两个孩子又是怎么样的呢?也很坏吗?当时我们都愣了,傻了,完全反应不过来,最后妈妈告诉我们,灰姑娘的继母的确是个坏人,我们不能像她那样,但是作为一个母亲,她对自己的两个女儿却是非常好的,对她们的女儿来说,她是最好的妈妈,是最疼爱她们的妈妈,所以……你明白我想说什么了吗?”
乔翊的眼神渐渐恢复往常,但又慢慢露出不解:“你为什么要帮我母亲?你不恨她吗?”
“一码归一码,我可以恨她,但你不行。”
乔翊看着她一副正义的姿态,突然笑了,笑的跟以前一样玩世不恭,甚至加家开心。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言默见他恢复如初,放心道:“我要去厨房看汤,不跟你聊了,早点睡吧。”
“嫂子。”
乔翊突然叫着她,感慨道:“你跟以前真的很不一样。”
“啊?”言默的表情稍稍有点紊乱:“会吗?还好吧?”
“真的很不一样。”乔翊故意又确定了一遍。
言默的表情已经走形了,她马上就要露馅了,她需要尽快离开,而乔翊也没有继续为难,接着又煽情道:“谢谢你能来我们乔家,谢谢你能在我哥的身边,谢谢你今晚跟我说的话,但我还是要告诉你,你要是敢伤害我哥,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会被伤害的应该是我。”言默纠正。
乔翊没有在说什么,只是笑着微微的摇了摇头。
一个第一次用情的男人,而且还是用情过深的男人,一旦受到一次伤害,那将是天崩地裂,世界毁灭一般。他哥看起来无人能敌,没有任何事能伤害到他,但就是这样的人,一旦爆发,定会震天动地,非常恐怖。
言默终于能够脱身。
她匆忙去了厨房,将参汤的火再调小一点,然后回到卧房。
乔浚早就等得不耐烦。
“怎么这么慢?”
“在楼下看到你弟弟了。”
“小翊?他怎么样了?”
“没事了。”
“没事?”
乔浚总觉得这不像是没事的样子。
这次乔翊的打击非常大,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强力的打击,不可能这么快就没事了,但是他最担心的是言默跟他见过面后他就没事了,她跟他说了什么?跟他做了什么?在一个男人最失落的时候一个女人给了他帮助,这就跟当年他失明时遇到她一样,这样很容易让一个男人心动,而乔翊又是他弟弟,他们看起来性格不一样,但其实骨子里却非常相似,该不会他也对言默……
“以后不准你跟小翊单独见面。”他突然冷声命令。
言默走到床边,无奈的看着他:“你别半夜抽风了,赶紧睡觉吧。”
“不准你单独见他。”乔浚执着。
“懒得理你。”
言默回到被窝,背对着他闭上双目。
乔浚从身后拥着她,在她耳边又道:“你要是敢单独跟他见面,就算他是我弟弟,我也不会放过,而且还会狠狠的惩罚你。”
言默已经对他极度无语了,但嘴角却还是挂着淡淡的笑意。
……
一连过了几天。
言默已经准备回去言氏工作,还有实验室被烧掉的资料,她必须重新整理一份,最重要的是那晚的实验,虽然没能看到结果,但她有种预感,一定可以成功,一定会非常完美,所以她必须回去再做一次,而这一次她一定会小心小心再小心。
好不容易跟乔浚说好了,她又一次穿着乔浚帮她挑选的衣服,拿着包包,走下楼,走去正门,可佣人却领着两个穿制服的警察迎面走进了乔家。
“夫人。”
佣人对她微微低头,恭敬道:“这两位警察先生说有事找您。”
言默看向他们。
两人警察很有礼貌的对她微微点头。
“窦小姐你好,我姓严,他姓王。”
“严警官,王警官,你们好。”
“不好意思一大早就打扰你,但我们职责所在,想问问你那天研究所的第二实验室起火前后的经过。”
言默眸中游转,疑惑道:“这件事不是已经定案了?”
“昨天我们收尾的时候又发现几处疑点,所以想再来问问你和乔先生。”
“哦。”
言默在医院的时候乔浚就跟她说过了,以后警方一定会再提这件事,到时候她绝对不能在他们的面前说自己确认过实验室不会起火,她一定要表现的跟外人一样,不要引起他们的怀疑,所以她装作懵懂的样子,叙述那天的事情:“我那天去研究所,看他们做实验的时候我自己也产生了兴趣,但我不想打扰他们工作,更不想影响到他们,所以我就在他们下班之后想着自己也试试看,就按照他们留下来的实验记录做了一下实验,而在等待结果的中途,我接到我老公的电话,在我接完电话的之后,我口渴的想要喝水,实验室的门突然打不开了,然后我就发现实验室起火了。”
严硕认真听着她说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继续询问:“那你知道为什么会起火吗?”
“我不知道,我接电话的时候是背对着实验桌,而你们不也是鉴定过,是我操作失误引起的自然吗?”
“鉴定结果是这样没错,但现在有了新的线索。”
“什么线索?”
“我们当时录口供的时候,研究所的门卫说他是因为到了研究所关门的时间,所以他才会把实验室的门全部上锁,而当时他并没有发现你就在实验室里面做实验,但是昨天我们再去找这位门卫最后确认证词的时候,他突然失踪了。”
“失踪?”
“对,我们一直没有找到他,所以我们怀疑这件事可能不是意外,而是人为,是有人收买门卫说假话,想要蓄意谋杀你。”
言默故意震惊的瞪大双目:“有人想要谋杀我?”。
“这暂时还是猜测,不能确认,不过窦小姐,我想知道,最近你跟什么人有过冲突或过节吗?”
“我很少出门,当然不会有这种事。”
“但我听说你跟言氏的副总似乎相处的不是很好。”
言默轻笑:“既然严警官已经调查过我,那你也应该知道这其中的原因,我就不多说了,希望你们能调查清楚。”
“好,我们一定会调查清楚。”
“谢谢。”
言默想着他们问得差不多了,也该离开了,可是严硕这次来的目的并不只这一个。
他突然又问:“窦小姐,我可以冒昧的问一个问题吗?”
“好,你说。”
“在你妹妹出事的当晚,你在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