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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不臣府的花厅之中。
“什么?!你真的要将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我们?!”罗根·特兰西噌地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难以置信的盯着不臣。
不臣平静的点了点头,抬起手向下压了压,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罗根,你不要误会。这不是无偿给你们的,你们需要用西陆的一座海港城市作交换。”
“不就是那座黎特罗港吗?没问题!”罗根·特兰西大大咧咧的一摆手,一副毫不心疼的样子。
不臣笑了笑,转向上官止戈:“上官先生,你的意思如何?”
上官止戈可不像罗根那样答应的那么爽快,他皱着雪白的眉头思考了片刻,才回答道:“一座港口的永久租借权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不臣公如果想要的话,就算没有这对城禁咒,以咱们两家的关系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只是……”
“只是什么?”不臣不动声色的问。
“只是……”上官止戈的目光陡然锐利了起来,“不知道不臣公要这座港口做什么?!”
不臣却没有被这目光吓到,他神色自若的淡淡一笑,回答:“战后的西陆肯定已经变成了一片焦土,不过正因为是焦土,上面的商机也是最多的,一切都百废待兴嘛!如果我能拥有一座足够便利的港口的话,以后就能很方便的在西陆囤积货物,开展商贸活动。”
“也就是说不臣公租借港口只是出于商业目的?”上官止戈紧紧盯着不臣问。
“诚然。”不臣面不改色的回答。
“不会在港口里安置军队吧?”上官止戈话里有话的问。
不臣妆模作样的苦笑了一声,看着上官止戈:“上官先生,您说的是哪里话?我在一个商业港安置军队做什么?就算是为了维持治安,多招募些警察,建些警察局不就行了吗?”
“警察,警察局?”
上官止戈一怔,陷入了思考中,他来到镇西府城已经有好一阵子了——自然对不臣目前的政体有一定了解了,更不要说警察和警察局了,因此不臣说的这些新事物他大多都是可以理解的,能够独立进行较为深入的思考。
“是的。”不臣笑容可掬的盯着上官止戈,脸上没有一丝狡诈奸伪之色。
“上官大师,您还在犹豫什么?那可是对城禁咒炼世狱火啊!”见上官止戈迟迟做不出决断,罗根·特兰西急的抓耳挠腮,不禁出言催促了起来。
上官止戈的思绪被打断,有些恼火的瞪了罗根·特兰西一眼,只是最后还是叹了口气,对不臣点了头。
“好罢!老夫可以代我家陛下答应租借港口之事,只是此时西陆战火正酣,那黎特罗港也在不死王国的控制中,若要兑现咱们两家的条约的话,还得驱逐了不死王国之后了!”
“那是自然。”不臣笑着点了点头,目的达到,他自然没有必要再强人所难了。
“不臣公,那禁咒……”上官止戈眼巴巴的瞅着不臣,话只说了一半。
不臣淡淡一笑,从身旁的茶几上拿起两份书面条约,撒手扔给了罗根·特兰西。
“二位请。”
一旁早有侍女端来了笔墨纸砚,放在了上官止戈与罗根·特兰西面前。
上官止戈仔细看了一遍那条约,在没有发现任何欺诈条款后,才提起毛笔,在两份上都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后盖上了查理大帝全权使者的印章。
罗根·特兰西则有点玩不转东陆的毛笔,拿着那笔磨磨唧唧了半天才勉强签好了自己的名字,盖上了印章。
侍女拿起两份条约捧到了不臣面前,不臣写毛笔字倒是不怎么露怯,提起笔来三下五除二就签好了自己的大名,盖上了大印。
接下来,不臣将一份条约自己收好,另一份则交予了上官止戈。
“条约既然已经签署,那么不臣公……”上官止戈拿着条约,眼巴巴的盯着不臣,话只说了一半。
不臣淡淡一笑,也不耽搁,立刻便命令侍女从后宅自己的书房里取来了刚刚临摹好的禁咒卷轴。
“此物价值盖世,二位收好。”不臣两手捧着卷轴来到上官止戈面前,姿态郑重的将之递了过去。
上官止戈也不敢怠慢,连忙从椅子上站起来,先是对不臣作了一揖,才同样伸出双手,姿态郑重的接过了卷轴。
“大师,看看吧!”罗根·特兰西凑到上官止戈面前,搓着双手,颇有些迫不及待的道。
上官止戈尽管也有此意,但面对猴急的罗根还是无奈的叹了口气,两手抓住卷轴两端,将之缓缓展了开来。
罗根盯着卷轴上逐渐显露出来的内容,兴奋激动的表情很快就转化为了失望,他皱着眉头道:“这什么文字啊?怎么完全看不懂?”
上官止戈倒是没有他那么无知,解释道:“这是古乌山帝国的文字,因为在东陆立国七百年的缘故,是以其文字语言皆已与西陆诸国有所不同。”
“大师,您能看得懂吗?”罗根·特兰西满脸希冀的望着上官止戈。
上官止戈摇头一笑,很洒脱的道:“老夫又不是乌山后裔,如何看的懂?”
“那怎么办?没人看得懂,这禁咒有跟没有有什么区别嘛?!”罗根恼火的道,将不善的目光投向了不臣,一脸我被你耍了的表情。
“别那么冲动!”上官止戈没好气的拍了下罗根的肩膀,“我看不懂,但是西陆有人能看懂啊!当年乌山帝国灭亡,古斯塔夫家族的后裔都跑到西陆来了,眼下在赛科瑞德城里就有不少。”
“是这样啊?”罗根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后脑勺,对着不臣做出了歉意的表情。
不臣大度的摆了摆手:“不要紧不要紧,咱们这么多年兄弟了,闹点小误会算什么?”
“谁跟你这么多年兄弟了?”罗根在心中腹诽着,对于不臣这种强行套关系的作法各种鄙视,不过面上却咧着大嘴一笑,一副很承情的样子。
正事谈完,不臣吩咐后厨整治了一桌酒菜,当即便与上官止戈和罗根·特兰西开怀畅饮了起来。
在席上,不臣和罗根一边喝着酒,一边互相询问着这些年的经历,他们都没有多少隐瞒,每当说到热血激昂,或者千钧一发之处,都会引来对方的惊叹。特别是罗根,这货几杯酒下了肚,再听不臣这些年来的经历,没用多长时间就感动得眼眶都红了,瞬间便把自己与不臣的私怨忘了个一干二净,跟不臣勾肩搭背,好的就跟亲兄弟似的。而上官止戈也没有再摆出那副斤斤计较的外交官嘴脸,而是像个宽厚长者一样的点评者二人这些年来的作为,有赞赏,也有较为委婉的批评,让不臣跟罗根都十分的佩服。
就这么,一天匆匆而过,宴会结束之后,不臣亲自将上官止戈与罗根·特兰西送到了府门外。
此时罗根已经醉的不省人事,不臣只能向上官止戈道别,并邀请他们出席半个月后的建国大典。
对于不臣的要求,上官止戈尽管归心似箭,但还是勉为其难的答应了下来。
之后两人便正式作别,上官止戈和随从将罗根架上了一辆马车,然后自己也乘了上去,而不臣则目送他们离去,直到马车的影子完全看不到了,才回到府中。
“看样子事情完全谈妥了?”
此时不臣也有些喝高了,艾艾为防他醉酒摔倒,特地来府门处接他。
“嗯。”不臣醉醺醺的点点头,看着艾艾脸上浮现出了得意的表情:“上关老儿虽然奸诈狡猾,老谋深算。但是形势比人强,不将那黎特罗城租借给我的话,他徒儿查理的西帝国八成就要一世而终了,因此明知租借港口有可能是毒药,也只能饮鸩止渴了!”
艾艾却有些伤感的叹了口气:“想当年咱们可是跟查理陛下并肩奋战过的,谁想到有朝一日关系竟然会发展成这样?”
不臣苦笑着摇了摇头:“艾艾姐,你又妇人之仁了。”
对此艾艾却十分不以为然,她面色不豫的道:“人家本来就是妇人,仁慈一点有错吗?”
不臣看着她生气的娇俏模样,不由色眯眯的笑了起来:“没错,没错!这样才是艾艾姐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