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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一路都是急行军,但不臣回到镇西府城也是一个半月之后的事情了。而此时,渠家的使者渠守义跟渠志雄则已经在镇西府城的驿馆里等了他七八天了。
不臣将具体负责接待渠家来使的尤承宗叫到了自己的府邸,见了面还未及坐下,便急声动问道:“渠家到底什么意思?跟不跟咱们结盟?”
尤承宗跟渠守义关系极好,利用不臣回来之前的这段时间,已经将渠家的底牌摸清了:“不臣,他们不想跟咱们结明约,而是想签密约!”
“签密约?”不臣皱起了眉头,“老尤,你说他们这么做是图什么?”
尤承宗苦笑了一声,对不臣那一脸不明所以的表情颇有点无奈:“不臣,他们不是有所图,而是有所顾忌啊!”
“顾忌?顾忌什么?”不臣就想不通了,“只要他们答应跟咱们结盟,在这乌山四镇不是就可以横着走了?谁还能威胁到他们?”
尤承宗摇了摇头,苦着脸道:“不臣,你怎么就不明白呢?他们怕的是得罪天下士绅啊!”
“天下士绅?”不臣往深里一想,转瞬间就明白了。
“渠家的思维比较陈旧,认为咱们收回士绅的特权,还治他们的罪,已经将天下士绅得罪恨了,注定不可能成大事,所以才会对结盟之事推三阻四的!”尤承宗解释道。
不臣不禁又好气又好笑:“没了士绅地主的支持,便无法成大事?谁说的?简直莫名其妙!还有,我也并不是不给礼教士子活路不是吗?我搞的政府下乡可是聘用了大量原礼教士人为官吗?”
“不臣!”尤承宗叹了口气:“你凭良心说,那些被你改造过的礼教士子,那还是礼教士子吗?”
不臣耸了耸肩,如果真要凭良心说话的话,那些被他改造过的礼教士子当然不能再当礼教士子看了,现在那帮人的状态说是狂热的民族主义分子加军国主义分子还差不多!要知道当初在进入虚拟世界实习之前,他可是用军队这个大熔炉给他们洗过脑的啊!
不过,是不是真正的礼教士子很重要吗?不见得吗?不臣是很了解礼教那帮人的本性的,知道只要有官儿做,哪怕是向一个兽族皇帝山呼万岁他们都绝对是做的出来的!
“恐怕真正的问题是出在聘用过程上的吧?”不臣思索着道,“当初聘用的公务员可没有一个所谓‘名士’,都是小家小户的落第士人,根本就没让那些缙绅尝到甜头吧?”
“应该是这样!”老尤附议的点了点头,接着他又请示:“那要在以后的聘用过程中改正这个问题吗?”
“当然……”不臣咧嘴一笑道,“是不要了!”
“为什么?!”尤承宗惊讶的问。
“这还不简单?”不臣翻了个白眼,“我看他们不顺眼呗!”
“这能当做理由吗?”尤承宗抹了把脑门上的汗。
“行了行了,不要再纠结那些缙绅的事了,反正咱们没收他们的特权已经把他们变成仇人了,既然如此,就让他们继续恨咱们吧!我这人向来是不惯任何人的脾气的!”不臣大大咧咧的道。
老尤无奈的苦笑了一声,尽管不是很同意不臣的作法,不过既然人家当主公的都已经明确表示不打算改变决定了,他自然没有为那些不相干的缙绅去触不臣霉头的必要了!
“你去告诉渠守义跟那什么渠志雄,结盟可以,但必须是明约,密约什么的我方绝不接受!”不臣断然说道。
“这又是为什么?”尤承宗发觉自己完全猜不透不臣再想什么了,“只要有盟约就好了,是明是暗很重要吗?”
“老尤!你毕竟是武人,看不透这中间的弯弯绕也不奇怪!”不臣摆了摆手,耐心的解释道,“盟约是明是暗对咱们来说确实是很重要的!如果是明约的话,渠家想要背盟就要顾忌自己在世人心中的名声,但若是密约,他们撕毁起来就不会有任何心理负担了,因为除了我们跟他们之外,这世上所有人都不知道这盟约的存在啊!”
“这么说,渠家结盟的心根本就不诚?!”尤承宗也不是傻子,只是稍稍想想,就发现了最大的问题所在!
“确实如此!”不臣的目光一瞬间变得很冰冷,“他们只是畏惧于咱们的武力,而打算用一纸密约敷衍咱们罢了!”
“渠用臣这厮真是不当人子!”尤承宗怒骂道。
不臣笑了笑,其实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位威远王是个什么人了,节操为负不说,胆子还小的很,连个一直跟他作对的御史都不敢自己动手除掉,还非要付出代价,假他肖某人之手!有这号人做邻居,怕是自己睡觉都得睁一半眼睛的!偏偏,考虑到抗战大局,他还不好对渠家动手,真是让人无奈的很!
“那不臣,咱们不跟渠家签密约,以后又要如何处理跟渠家的关系?”骂归骂,正事尤承宗还是不含糊的,当下便皱着眉头问,“咱们总不能因为他们不签约就发兵攻打吧?”
“真动手自然是不行的!”不臣冷笑了一声,“不过渠用臣是色厉内荏之人,胆子极小,如果咱们兵临城下,吓唬他一下,届时他会改变主意也说不定呢!”
“逼着他签城下之盟?!”尤承宗立刻从从不臣的话语中解读出了他的真实打算。
“就是如此。”不臣端起旁边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
“那要是吓唬不住呢?”尤承宗紧接着又问了一个问题。
不臣好悬没把那口茶吐出来,他翻了个白眼道:“还能怎样?退兵呗!”
“这样行不行啊?”尤承宗还是有些没信心。
“老尤,你说渠用臣麾下最具智谋的是何人?”不臣忽然问了一个莫名其妙问道。
尽管不知道不臣在打什么算盘,但尤承宗还是仔细想了一下,老实答道:“渠守义武艺可能算第一,但若是比谋略与大局观的话,还是渠志雄为最佳!”
“那就把这个渠志雄扣下来吧!”不臣一摆手道。
“不臣,你这是?”尤承宗不明所以的盯着不臣。
不臣笑了笑,解释道:“渠用臣老贼无谋寡断,若想做出正确决定,非智者在旁指点不可,我若扣下了他的智者,他怕是就会昏招迭出,任我们摆布了吧?”
“原来如此!”尤承宗心悦诚服。
“放渠守义这货回去吧!让他告诉渠用臣老贼,一个月后,我就提十万大军去威远王城拜望!”不臣坏笑着说道。
……
第二天,镇西府城外的十里长亭。
“尤教头,这可使不得啊!眼下兽虏肆虐,东国不保,你我两家身为东国之强势,不仅没有合力抵御外敌,反倒同室操戈,这不是让亲者痛,让仇者快吗?!”
渠守义都快哭出来了,一大清早尤承宗带着一队荷枪实弹的陆军大兵冲进了驿站,不由分说的将渠志雄五花大绑的捆着带走,把他和其他使团人员赶出了城来,临别还让他给威远王传话,说什么不臣一个月后就要带着十万大军登门拜访,这简直是忽悠脑残呢!有上门拜访带十万大军的吗?不臣在打什么主意,简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
“守义兄,这是我家主公的意思,我只是负责执行命令而已,你跟我说这些是没用的!”尤承宗面无表情的道。
“那就麻烦您再跟不臣公说说,只要他答应不兴兵戈,我们把您上次带来的那些火炮原物奉还都可以!”渠守义连忙道。
尤承宗叹了口气:“守义兄,你怎么就不明白呢?只要你们不跟我家主公白纸黑字的签下盟约,让全天下人都知道,他就不会善罢甘休的!”
“尤教头,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渠守义两眼通红的盯着尤承宗道。
“那么,守义兄,你现在就请回去准备作战吧!”尤承宗冷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