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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怀恩听到风声,吓得急躲之间,避开苏豹的铁拳,却被苏豹一把抱住了细腰。
见苏豹那已经被勒成青紫色的大脑袋出现在面前,范怀恩完全慌了神,不敢看苏豹凶神恶煞般的双眼,一头把苏豹顶倒在地,自己也被苏豹带倒。
众人见二人扭成一团,翻翻滚滚间,忽听苏豹巨吼一声,双臂死死抱住范怀恩再不动弹。
范怀恩极力挣扎,蛇一样的细腰扭来扭去,片刻后眼、耳、口、鼻中渗出血丝,竟然被苏豹活活勒死。
苏豹手下的贼人们仗着胆子过来掰开苏豹的双手,却见链子枪的枪头深深刺进他的胸部,早已经气绝多时。
“嗡”地一声,苏豹手下躲在山坳里的那些喽罗们立时炸了锅,一窝蜂涌出来就要强行向谷外冲出去。
薛抟一见大喜,如果苗焕锦的人马被这些散兵冲乱,自己就可以趁机发起攻击。
哪知道谷口的苗焕锦冲着扑上来的乱兵大声叫道:“弟兄们且慢动手,我苗焕锦今天只是为了劝架而来,决不会伤到弟兄们一根汗气。苏寨主已死,如果弟兄们瞧得起在下,愿意跟着我混饭吃,姓苗的举双手欢迎,如果不愿意在这里逗留,姓苗的也决不为难大家。”说完指挥手下让出了一条通道。
苏豹手下的那此贼人大多是些亡命徒,平日横行乡里,为官家所不容,为百姓所不齿,混不下去的时候才上山做了强盗。先前猛见寨主丧命,一时间没了主意,脑中大乱,只求逃命,这时候听苗焕锦一喊,清醒过来,想一想出了谷也无处可去,于是有那乖巧的贼人立时举起兵器向苗焕锦投诚。
有人一带头,后面的人纷纷效仿,都靠向了苗焕锦一方。
苗焕锦一见大喜,命令投降的贼人另外组成一队,站过旁过,免得混乱下让薛抟有机可乘。
薛抟一见大急,如果苏豹的人马被苗焕锦收编,自己腹背受敌,今天就危险了。
想到这里,薛抟抽出腰间银鞭,一鞭把一辆车上的箱子砸碎,黄澄澄的金子顿时滚了满地。
对面的贼人一见,眼睛立马红了起来,停下脚步要看薛抟的作为。
薛抟见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把鞭一举高声叫道:“弟兄们不要相信苗焕锦的谎言,要不是他挑拨离间,你们的两位寨主怎么会死?我薛抟立誓向姓苗的讨回公道,弟兄们凡是跟了我的,一人赏金一锭,决不食言!”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贼人的心性就是见钱眼开,有些苏豹的死党这时候也回过味来,呼啦一声转向薛抟的队伍前面靠去。
薛抟让人后撤,任由众贼捡拾地上的金块。
云成子一见大怒,这即将到手的财物如果被人捡到怀里,战乱一起,这帮人一窝蜂散开可不好追。他正要让苗焕锦下令进攻,却见薛抟的队伍后面一阵大乱,有人高声叫道:“住手!”却是楚雄豪见镖银要失,一急下率人冲了过来。
薛抟这时候不愿再和荆振镖局的人起冲突,挥手叫人退开,放楚雄豪的镖队到了车辆前面,让出了那个烫手的山竽。
云成子见是荆振镖局的人,上前施礼道:“原来是楚老英雄,老英雄全力护镖,在下代掌教谢过老英雄,这镖银就交给在下,老英雄只管放心回家过年好了。”
楚雄豪也回了一礼道:“在下既然受人所托,自然应当把镖银送至武当,就不劳烦道长了!”
云成子哑然失笑道:“贫道就是武当中人,这镖银交给贫道就等于是交给了武当,老英雄尽可以放心,一切回押凭证,贫道都可以出具,决不会让老英雄为难。”
“多谢道长!”楚雄豪笑道:“只是在下临走的时候,托镖的人一再叮嘱,这镖银是要为武当修殿铸像所用,可不是拿去送贼人的。”
“老英雄说笑了。”云成子装出一副无辜的表情道:“难道老英雄认为在下不该用计除去这些贼人么?”
“该与不该,要看目的是为了什么?如果是为了私吞财物,和那夺金杀人的强贼又有什么区别?”楚雄豪说完忽然回身一指薛抟道:“薛寨主就要走了吗?”
原来那个薛抟颇有谋略,抛开他贼人的身份不说,倒也是个行事干脆利落的汉子,知道该放手时就放手的道理,见后面已经没有荆振镖局的人拦着,本想率领部下就此撤走,听楚雄豪一问,回身道:“云成子本来就不安好心,他如今收了苏豹的人马,断不会放老英雄的镖车离开,如果老英雄这时候还要和在下为难,苏豹和范怀恩就是你我的下场。”
楚雄豪怎么会不知道薛抟所言不假,但杀子之仇焉能不报?因此冷笑一声道:“姓薛的,楚某就是倾家荡产赔了这趟镖,今天也决不能让你活着离开!”
云成子一听大乐,笑道:“老英雄只管放心,镖银是武当中的人接了去,试问天下间有谁会因此怪责于你?”
薛抟气极叫道:“好、好!我只当神枪楚雄豪是英雄,却原来也是一个意气用事的匹夫。你的儿子死在我手上,你可以为他们报仇。但你要是万一有个闪失,你的女儿、弟子们,怕都会死在云成子的手上,到时候又有谁去替他们报仇?你要是觉得无所谓,就只管动手。”说完把鞭往马头一横,怒目注视着楚雄豪。
楚继英听对方以自己和镖队中人的性命要胁父亲,气得叫起来道:“爹,不要听他胡言乱语,今天如果不为大哥、二哥报仇,以后怕再也没有这种机会了。”
柴少宁见楚雄豪目光转注往楚继英,知道他被薛抟说动了心,怕自己一旦有个闪失,再害了女儿。于是过来抱拳道:“前辈,让在下先领教一下薛寨主的高招好了。”
楚雄豪见一个外人尚且如此热心,把心一横道:“杀这贼人是老夫多年的心愿,贤侄且在一旁为老夫观战。”
柴少宁听他说得坚决,只好退过一旁。
楚雄豪大枪一抖,颤出一朵枪花指向薛抟道:“姓薛的,你当日用计害了我的两个孩儿,今天有种把老夫也杀了。如果你怕死逃走,今后也就没脸再在这神农架呆下去了。”
薛抟仰天大笑道:“凭你楚雄豪就想让薛某逃走?简直是可笑。你既然想死,薛某就成全你。”
薛抟并不是鲁莽好斗的人,不然也不会厚着脸皮让两个副寨主双斗苏豹。但一来就像楚雄豪说的那样,如果不战而逃,今后势必颜面无存,再没有人会投奔他。二来荆振镖局的人为护镖银,这时候已经到了自己队伍的前面,后方通往谷口的出路上没了阻碍,危急时候大可以转身逃走,总好过让人吓走。而且那边的云成子要的是镖银,自己就算战败,他也不会率人追赶。
既然没有了后顾之忧,薛抟于是把手中银鞭一挥,纵马朝楚雄豪冲了过来。
楚雄豪见对方要借着马冲的力量对付自己,如果让这一鞭挥实,势将难以抵挡,因此不退反进,前冲跃起,长枪一摆,主动出击,凌空向薛抟扎下。
这一枪来势凶猛,不比马冲的速度差。薛抟暗赞一声,身子一侧让过枪尖,银鞭拦腰扫出,横劈过去。
楚雄豪回枪立挡,让那一鞭结结实实砸中枪杆,身躯顿时像一个旋转着的陀螺般被砸得横飞出去。
一招结束,人和马相错分开。等薛抟弯马回头,发现楚雄豪稳稳落地,正好阻在马后,封死他逃走的路线。
薛抟吃了一惊,这才知道中了楚雄豪的计策,不过这也激起了他的雄心,要看看楚雄豪的枪法是不是真像传闻中那么神奇?况且以马力对抗人力,时间一久,累也能累死对方。
想到这里,薛抟一催战马,二次挥鞭向楚雄豪冲了过去。
截断薛抟的退路,楚雄豪一振虎躯,浑身散发出凛冽的杀机,哈哈大笑道:“薛抟,还不纳命来?”大枪一摆,舞出团团枪花,布下重重枪影,如波开浪涌,向薛抟连人带马直刺过去。
薛抟见楚雄豪直到这时候才展露出真实本领,知道对方下定决心要和自己拼命,于是抖擞精神,把银鞭舞开,一团鞭花护住全身上下,迎击而上。
眼见鞭光枪影即将相撞,不料薛抟胯下战马被枪花吓住,突然间长嘶一声仰天立起。
薛抟毫无防备,鞭法顿时一乱,被楚雄豪抓住机会,挥枪杆抽中脚踝,痛得薛抟险些栽下马来。
楚雄豪一枪建功,手下不停,枪尖抖动,长江大河般朝前攻去。
薛抟的战马步步后退,想要侧向跑开,无奈楚雄豪看中了对方的这个弱点,紧贴而上,再不给那马奔腾起来的机会。
薛抟疼痛难忍,既要护马又要护人,一时间手忙脚乱,节节败退。
楚雄豪越战越勇,想想儿子的仇就要得报,浑身涌上无穷力气。薛抟却是越打越怕,暗暗后悔先前不该逞强,满心只想着逃走,渐渐被楚雄豪逼得向云成子所在方向靠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