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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时不懂,后来慢慢长大想起来,真是十分羡慕皓月师兄,师兄和师嫂的感情,是我从小到大见过的最好的感情,他们二人,也足以称得上神仙眷侣。”
孙慕卿语声感叹,又道,“上一次见师嫂还是十多年前,说起来和皓月师兄后来也见的越来越少,还是小时候好一些,九姑娘想必还不知,药王谷孙氏几大支的小孩子,小时候是一起上族学的,大家一起识字看书,也一起课考受罚,那时候最开心了。”
孙慕卿这么一说,一时也让秦莞回忆起了年少时光,只不过她的年少时光可没有孙慕卿这般好玩了,那个时候父亲还只是一个小小的巡理院提刑推官,他们一家的生活还颇为艰难,然而和别人不同的是,那个时候起她就开始看父亲验尸了。
秦莞想了想,忽然问道,“孙夫人是否还有个哥哥?”
孙慕卿眼底一亮,“秦姑娘是怎么知道的?”
秦莞眸光微转,牵唇道,“适才转到后面去,听到一个院子里有几分响动,起初我还以为是有人在里面,可没多时董叔过来,说里面关着几只孙夫人哥哥送的狗。”
孙慕卿“咦”了一声,倒是没多问此事,只点头道,“是,师嫂的确有个哥哥,小时候还见过一次,白公子写的一手好字,我还记得小时候见面之时,白公子一个人写字,我们其他人全都站在一边看着,且我听闻白公子小时候有一次右手偶然之间受伤了,便临时改用了左手写字,家中亲长本来还担心,可是谁也没想到,白公子竟然只用了半个月便让左手写的和右手写的相差无几,当时这件事传回来,还被夫子讲过——”
秦莞点了点头,又蹙眉道,“孙夫人喜欢狗?还是白公子喜欢狗?或者是孙神医?”
董叔说白公子送了狗过来,可孙夫人来这里是养病的,没道理好端端的送几条狗过来,一定是有人喜欢才会送,孙慕卿听见此一问眉头微微一皱,“这倒是不知道,见他们的时候年纪都小,也未时时都在一处,似乎没听说谁喜欢什么小宠,不过也有可能我不知道,且养小宠这事,后来有了这喜好也是有可能的。”
秦莞听着只觉在理,忽而又想到了昨夜看到的那个人,“孙神医在此地还在治病救人吗?昨天晚上我陪六姐出来拿东西的时候看到了一个披头散发的人,后来董叔说那是一个住在这宅子里面的病人,因有些神志不清便从院子里跑了出来。”
孙慕卿微讶一瞬,“有这事?可有吓着你们?”
秦莞摇了摇头,孙慕卿便道,“我也是昨日才寻过来的,倒是不知道这些,不过皓月师兄当年是师父座下极为出色的弟子,后来虽然早早出了山门,可师父还是经常在我面前提起他,他医术高绝,在我之上,如今治病救人也是常理。”
秦莞便叹到,“出自药王谷的就是不同……”
孙慕卿弯唇,“九姑娘见笑了,这些都是医者的本分。”
说着话,二人沿着院中的主道已经走到了宅院中轴线以东,参天的古木遮下一片树荫,积雪层盖堆叠,尤其显得宅子阴郁肃冷,秦莞唇边哈着白气,左右看了一圈道,“孙神医怎会想着买了这一处宅子?这宅子这般大,奈何只他二人住着,寻常只怕有些冷清。”
孙慕卿歪头想了想,“这个我倒还没问,许是师嫂生病的缘故,我瞧着师兄比往日更不喜说话了,昨日见着了,也没聊的太久,后来我说起有几个朋友住在来福客栈那边,又说其中一人与我有恩,师兄便说反正这宅子大不如让你们过来住,说起来,我和他还没聊上那么许多,这宅子的确有些大了,不过师兄可能是喜欢这边的气候,且这宅子在神女峰之下,有传言说,神女峰上当真住着神女,有神女护佑,周边的百姓无病无灾……”
孙慕卿说着笑了一下,“让九姑娘见笑了,学医道的人本不该信这些。”
秦莞摇了摇头,“学医之人也是寻常人,讨个吉利总是没错的,如今到了冬日,若是夏天,这云雾山一带必定清凉的很,对了,孙神医就是半年前过来的吧?”
“正是,师兄说早前本来是带师嫂在益州养病的,可是师嫂喜清凉,所以春天快到夏天的时候便带她来南边走走,因师嫂不喜坐船,便没过雁江,只在云雾山一带走了几处,后来师嫂到了神女峰这边,见这边竹海浩瀚清凉宜人,便喜欢上了此处,师兄见状便让人寻宅子,想来只有这一处宅子的位置最合她二人心意吧。”
秦莞听着孙慕卿徐徐而语,不由转眸去看西北方向,昨夜过来的时候下着大雪刮着冷风,整个山巅之上还有浓浓的雾气,实现被雪幕和雾气所阻,能看到的地方十分有限,而今日雪停了,此刻天光也已经大亮,自然一望十里。
秦莞只这么一看,便看到了西北方向的一座高峰,百草园本就在山势较缓半山腰之上,而沿着这山势在往上几里路,便有一座高峰在山头之上拔地而起,那山峰高耸入云,犹如一支巨大的石笋,且因为其上有巨石凹凸而出,隐隐的仿佛勾勒出了一个人的形状,而山峰顶上的云气更是犹如一张面纱,隐隐遮住了美丽神女的面容……
秦莞也不信鬼神之说,可从前也随父亲母亲进过寺庙拜过佛祖,万事讨个吉利总是没错,且此处的宅子位于半山腰竹海之中,视线极佳空气清新不说,更是安然静谧景色怡人,的确是一处养病的好地方,也不知这宅子的前主人如何舍得出手?
二人边说边走,没多时便走到了一处看起来格外阔达些的院落之前,秦莞抬眸一看,只见这处院落门额之上竟踢有“仁心”二字,自然是孙皓月住的主院无疑。
“就是这里了,师兄和师嫂就住在此处。”
孙慕卿话音刚落,院内走出来一个圆脸的婆子,这婆子一见孙慕卿和秦莞过来先是一愣,继而很快反应过来,“是……是表少爷?”
孙慕卿忙点头,“正是,不知师兄在做什么?我过来看看他。”
婆子忙点头,“好好好,奴婢这就进去通禀,请表少爷稍等。”
这婆子并不认得秦莞,又看了秦莞一眼方才进门,孙慕卿看着秦莞弯了弯唇,“师兄不爱说话,待会儿九姑娘见了可不要见怪。”
秦莞忙点头,“那是自然,只怕我跟着一起搅扰了孙公子叙旧。”
“怎会!”孙慕卿摆手,“师兄整日也是急忙的,不过大部分时间都是在陪师嫂,师嫂病了师兄就一步都不愿离开她呢……”
秦莞闻言生出几分叹然来,她从前学医,见过多少夫妻因为一方的重病而生出许多事端来,若是富贵人家的妻子病了,就算从前二人恩爱有加,之后男主人也总是会纳妾再娶,若是寻常贫苦人家就更为凄惨了,妻子病了要拖累全家,而凡俗之人总要过日子,又有几个人经得起病痛和贫苦的催磨而依旧同心同德呢?
秦琛和姚心兰一开始也让大家以为是伉俪情深的,可是到后来秦琛心中却另有他人,那么皓月师兄和孙夫人呢?想着昨日孙皓月归家第一件事便是过问孙夫人的境况,秦莞心中便有了几分肯定,孙皓月对白非烟,自然是不同的。
“表少爷,少主人请您进去——”
很快,此前那婆子便走了出来,孙慕卿一笑,道了一声谢便往里面走,一进院子,便看到孙皓月站在门口等着孙慕卿,孙慕卿见他便道,“师兄,我可有扰了你?”
孙皓月摇了摇头,自然也看到了跟着一起进来的秦莞,孙慕卿便继续道,“我带九姑娘一起来看你了,这位就是秦家九姑娘,就是此前我说过对我有恩之人。”
秦莞听着只觉心中有虚,她不过给了几十辆的盘缠于孙慕卿,在他口中却变成了大恩。
“秦莞见过孙神医。”
秦莞福了福身,孙皓月点了点头,面上仍然是那副悲天悯人的慈悲模样,虽然并无多少笑意,却不给人冷漠之感,“九姑娘不必多礼,请进来坐吧。”
正堂的大门开着,孙皓月侧身一请,孙慕卿笑着进了大堂,到底是年少时候一起长大的,孙皓月年纪虽然比孙慕卿大了几岁,可孙慕卿却拿孙皓月当做自己人,于是言行便颇为随意了,“师兄在做什么?师嫂呢?我来了总要拜见师嫂的。”
“我正在研药,你师嫂睡着了。”
孙慕卿有些遗憾的“啊”了一声,“那我来的不巧了。”
孙皓月对上孙慕卿的眸子,似乎看到孙慕卿眼底的遗憾,他便道,“她好容易才能睡着,还是不要搅扰她,不过你还是十多年前见过她,此番来了不见也不好,你跟我来。”
孙慕卿眼底微亮一下,又看了一眼秦莞,“师兄,九姑娘……”
“九姑娘也一起来吧。”孙皓月善解人意道。
孙慕卿笑意立时扩大了不少,忙带着秦莞跟着孙皓月一起往内室走去,一边走秦莞的眉头皱了一下,从进院子开始她便闻到了一股子药味儿,而越是靠近内室,药味儿便越是浓郁,三人从大堂的侧门而出,一直后面走,弯弯绕绕的走了一阵,方才到了内室之前,孙皓月轻手轻脚的推开门,一股子更为浓郁的药味儿果然扑面而来。
门口一座山水屏风,孙皓月带着孙慕卿和秦莞入内,绕过屏风之后站在了第一道帷幔之前,秦莞扫眼一看,只见这屋子帷幔四垂,布置的万分雅致,而角落里点着凝神的熏香,沉水香的味道尤其明显,这内室极大,四周窗棂也十分开阔,然而屏风之后却是一道又一道的垂着的帷幔,此刻帷幔皆是放下,只能看到最里面隐隐的床的影子。
孙皓月挽起第一道帷幔往里走,又挽起第二道,等挽起第四道的时候,内室真正的模样方才露出来,可走到这里孙皓月的脚步便顿了住,他抬了抬下颌,示意秦莞二人看向那床榻,又低声道,“再走近只怕就要惊醒她了,你看看她吧。”
此时距离床榻已经不远,只是床帏也是放下的,透过一层薄薄的白纱,依稀能看到床榻之上躺着个女子,白非烟平躺着,看不清脸,秦莞却能看到她那如瀑的墨发披散在枕头上,她盖着厚厚的锦被,难见胸口的起伏,这么看上去,秦莞甚至难以察觉出她的生息,秦莞心中一沉,到底是什么病?莫非已经到了病入膏肓之时?
孙慕卿也叹了口气,自然也觉出不妥来,他怕打扰了师嫂,看了两眼之后便转身往外走,孙皓月又一层一层的放下帷幔,等出了内室门,又轻轻将内室的门关了上。
孙慕卿一直不曾说话,等又回到了正堂方才问道,“师嫂到底得了什么病?”
孙皓月叹了口气,“是从娘胎之中带来的不足之症。”
孙慕卿眨了眨眼,“凭着师兄的厉害也调养不好吗?”
孙皓月想到娇妻的病况眼神便是微微一沉,面上波澜不惊的慈悲之上便罩上了一层阴影,“我还曾写信问过师父,师父却说我的方子是对的,只是她体弱,需要些时间,半年之前开始她的病况有些严重,后来来了云雾山才好了几分,如今冬天到了又有些难熬,有时候一睡便是几日,有时候醒了却又睡不着,人也越来越虚弱。”
秦莞和孙慕卿皆是学医之人,听到这话便有了几分了解,连孙曦都说孙皓月的方子是对的,那就是时间问题了,或者,不排除白非烟体弱而油尽灯枯的可能。
“有师兄在,师嫂的病一定会好的,只是这个冬日的确难熬,等过了这个冬天就好了。”
孙慕卿开导着,孙皓月点点头朝门外喊了一声,“林婶……沏茶来。”
门外应了一声,适才迎她们进来的婆子便走进了正堂,秦莞和孙慕卿依次落座,林婶为他们沏好了茶便退了出去……
孙皓月淡声道,“尝一尝,这是后面茶园自己种的。”
孙慕卿一边拿着茶杯,以盏盖拨着茶汤上的浮末一边道,“师兄买的这一处宅子,东边不远处有一个极大的茶园,在几年前,这茶园是方圆百里十分有名的一处玩乐之地,后来主人不种茶了,也离开了此处,那园子便荒废了下来,之后这宅子也空了,师兄之所以看中这里,只怕也有那片茶园的缘故,如今师兄在那茶园之中种了不少草药。”
秦莞一听,顿时晃过神来,魏长福说过,他的客栈最为热闹的时候是因为那个茶园,原来他说的茶园竟然是这老宅主人的茶园……
秦莞点头应了一声,冥冥之中觉得甚有缘分。
孙慕卿和秦莞尝了尝茶汤,皆面露满意之色,孙慕卿便又问道,“师兄打算在这里留多久?还是打算以后和师嫂就住在这里了?”
孙皓月便淡声道,“暂时会住在这里,等你师嫂的病好一些了再看她的意思。”
孙皓月说起这话时语声微微一柔,虽然只是一点点,秦莞却敏感的听了出来,孙慕卿闻言便笑道,“师兄和师嫂真是叫人羡慕,这宅子虽然有些大,可这地方却是极好。”
孙皓月便微微垂了眸,“是,她喜欢此处。”
孙慕卿唇角微弯,“眼看着快过年了,今年师兄和师嫂可过个清净的年,若是在益州或者莲州,几支的人都要在一起,可不利师嫂养病。”
“正是这样,今年就我和她两个过年。”
虽然只有两个人过年,可孙皓月的语气却无半分遗憾,反倒是有种淡淡的满足之感,仿佛他早就盼着这般两个人一起过年的日子。
话音落定,孙皓月又看向秦莞,“听慕卿说,九姑娘一行要去京城?”
秦莞点头,“正是,此番叨扰了神医,等雪化了我们便要出发。”
孙皓月淡声摇头,刚才几瞬的温柔便不复存在了,“不算叨扰,宅子本就极大,多些人住也没得什么,你们既然是慕卿的朋友,自然是要招待周到的,正是这宅子下人不多,若是有不到之处,还请海涵,有事情找董叔和林婶都可。”
秦莞忙颔首,“是,神医放心,我们兄妹一行都住的极好。”
孙慕卿见孙皓月和秦莞说话笑意一盛,转而讲起了和秦莞的缘分,先从锦州见面讲到牢房相遇,只省去了秦莞给人看的是花柳病和秦安所犯之罪等信息,最后又讲了客栈相遇,然后兴奋的道,“真是没想到和秦姑娘这般有缘分——”
秦莞听着只觉面热,因她那馈赠委实算不得大恩,“孙公子心思纯正,若非如此,此番我们兄妹便要流落于冰天雪地之中了,得孙公子为友,委实是秦莞之幸!”
如此互夸了几句,孙皓月一直神色淡然的听着,偶尔问一两句,大多时候都是孙慕卿在说话,待喝完了一盏茶,孙慕卿方才道,“师兄刚才说在研药,师兄可要帮忙?”
在药王谷学医之时,研药这等事大家都是亲自动手,因此孙慕卿才想要帮忙,孙皓月淡淡的弯了弯唇,“不必了,这宅子冷清,也无什么玩趣,你且替我陪着九姑娘兄妹吧。”
如此安排倒也极好,孙慕卿便起身道,“那好,既然如此我便不搅扰师兄了,九姑娘还未用早饭,我送她回去——”
孙皓月和秦莞齐齐起身来,秦莞福了福身,辞了孙皓月。
二人出来,恰好看到林婶站在院门口手拿一个食盒正在和一个婆子说什么,林婶生的圆脸桃腮,面相看上去十分和善,见孙慕卿和秦莞出来面露笑意,又和那婆子说了一句什么,这才挥手让那婆子退下,那婆子一走,林婶转过身来道,“表少爷和秦姑娘要走了?刚才不知道是秦姑娘,还望姑娘恕罪?”说着对着秦莞一福身。
秦莞摆手,林婶便笑道,“奴婢正要往西边去送点心呢,表少爷和秦姑娘先请。”
孙慕卿看着林婶手中的食盒笑道,“林婶拿着什么好吃的?”
林婶举了举手中的食盒,又打开盒盖子来,“是茶酥,表少爷要不要尝尝?”
孙慕卿哈哈一笑,抬手就拿了一块出来,“吧唧”扔到口中,不多时便叫了一声“好”,“这可是林婶做的?味道真是比雁江边上的好吃多了!”
三人一边走一边说,林婶听到这话,面上立刻露出几分骄傲的笑意来!
“表少爷猜的不错!正是奴婢做的!少主人吃了也觉得好吃呢……奴婢想着宅子里也没有其他丰盛的吃食,便给表少爷和几位客人送过去尝尝。”
秦莞只淡笑听着,孙慕卿却是十分有兴致,“林婶辛苦了,林婶可是跟着从益州过来的?”
这么一问,林婶便点头,“表少爷好眼力!当时少主人和夫人过来的时候,只带了为数不多的几个人,老奴和老董便是其中之二,后来到了这里,便又买了几个奴婢,实在是因为少主人只有两位,且照顾夫人的事都是少主人亲手做的,所以我们实际上只需要侍候少主人一个人。”
孙慕卿听着,当即问,“师嫂平日里出来的时候可多?”
这么一问,却好像难住了林婶似的,林婶苦笑道,“说起来不怕表少爷笑话,奴婢其实是最近十来天才到仁心院侍候的,奴婢刚到了这里没几天,心口疼的老毛病便犯了,当时难受的不行,奴婢还以为自己要死了,可没想到最后却是少主人将奴婢救活了,在那之后,奴婢生生的养了三个月方才将身子养好了,最开始干不得重活,就在厨房帮帮忙,这茶酥便是奴婢在那个时候做出来的,说来也怪,奴婢做的口味竟然和这边的口味十分相似。”
孙慕卿讶然,仔细的看了看林婶的面色才点头,“原来林婶刚刚大病过一场啊,难怪看着林婶的面色有几分不对劲,林婶得的是什么病?有师兄在,哪里不能好呢!”
林婶说自己得病的时候,秦莞也在看林婶的面色,正想问,孙慕卿却先一步问了出来,林婶答道,“具体也不知是什么毛病,只是常常心口疼,有时候直疼的眼前一黑晕过去,往常不严重,只来了这边忽然严重起来了,幸好有少主人。”
林婶显然不通医道,而孙皓月也没有和她细说,孙慕卿眼珠儿一转只好问,“那师兄是怎么治好你的……”
如此问来,林婶的眼睛顿时亮了,眼底皆是对孙皓月的崇拜之情,“表少爷也是善医道之人,想来知道开心口之法……少主人当时多番诊断,说极有可能是奴婢心口里面长了个东西,所以少主人后来以开心口之法将奴婢心口里面的东西取出来了。”
孙慕卿眼底也跟着一亮,“开心口?”
林婶不停的点头,“正是如此,奴婢这会儿心口还有一道疤痕呢!”
孙慕卿看向秦莞,“九姑娘也是多少知道一些医道的吧?可听说过这法子?生生将人的心口剖开,然后将里面的长出来的东西取出来,师兄当真是妙手绝伦!”
孙慕卿第一次遇到秦莞的时候秦莞在抓药,他一听秦莞在犹豫用哪一种药便知道那方子是她自己写的,他自然还不知道秦莞便是那位小医仙,且也不觉得秦府会将自己的女儿送去习医,便只将秦莞当做了因喜好对医道有几分研究的人。
秦莞自然知道林婶说的是什么意思,她治太长公主的时候也用了此法,不过不同的是孙皓月可是在心口动刀子,一不小心便要伤及要害,秦莞点点头,心中对孙皓月更为敬佩了几分,“孙神医果然不负神医之名——”
秦莞说着,林婶面上便是一片与有荣焉之感,“那可不是呢,少主人当年就被老谷主断言过,说少主人的资质在此,便是做下一任药王也可。”
孙慕卿颔首,林婶却微微一叹,“不过……不过夫人如今病重,少主人的心思便都在了夫人身上,奴婢瞧着他整日钻研医道,虽是好事,却没了笑意。”
这么一说,孙慕卿心中也咯噔一下,适才虽然一直和孙皓月说话,可的确不曾看到孙皓月怎么笑过,比起当年那位在年纪小一些的孙氏弟子之中风华绝代的师兄,如今的孙皓月可谓是十分的内敛沉重了,病痛不仅催磨病者,还会催磨爱着病者的人。
“不要担心,师嫂一定会好的。”
林氏叹了口气,“希望,希望夫人早点好起来,从前的日子多好啊……”
三人一行,一路说着一路回到了西边,还没走到跟前,秦莞忽然看到茯苓和晚杏站在路口焦急的等着,一看到秦莞出现,茯苓立刻小跑了过来,秦莞这才反应过来,她走的时候没有交代,且那会儿也没回去,茯苓和晚杏这一早上都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小姐,您怎么出来这么久,奴婢醒了都不知道您去了哪里!”
茯苓抓住秦莞,上下打量了她两眼才松了口气,又道,“若不是晚杏说可以出来看看脚印,奴婢还以为小姐您失踪了,我和晚杏顺着脚印找过去,看着您往北边去了又走了回来,然后又去了东边,心知您是去见孙神医了,这才在这里等着。”
秦莞听着不由哭笑不得,她竟然也一时没想的起来可以看脚印,这么说着秦莞便看了晚杏一眼,从前晚杏极少进正房,她还没有过多的了解,如今相处久了,方才发现晚杏能时时给她惊喜,“不要担心,我这不是回来了,早间醒的太晚了。”
林婶见状笑起来,“不要担心,秦姑娘在这宅子里不会走丢的。”
茯苓这才对着林婶一福,林婶便将手中的篮子递过去道,“这是给几位客人送来的茶酥,便交给这位姑娘了,劳烦送给几位客人,奴婢还要回仁心院去看着,夫人差不多也要喝药了。”
茯苓忙接过来,“您放心吧,交给我便是。”
林婶点点头,这才转身而走,茯苓提着食盒,又道,“请孙公子一起过来用饭吧,早饭都在三公子那里,五小姐和六小姐也都起来了。”
孙慕卿扬唇,“好好好,一起去用饭……”
秦莞几人一起到了秦琰的院子,屋子里果然已经摆好了饭,孙慕卿招呼大家落座,又道,“过去看了看师兄,让大家久等了……”
秦湘面色娇柔的坐在一旁,闻言道,“九妹妹也去了?”
秦莞刚坐下,闻言点了点头,“早间出来走了走,正好遇到了孙公子,便同孙公子一起过去了,我们住在此处,总该道谢才是。”
秦琰便道,“的确该过去道谢,倒是我疏忽了。”说着看向孙慕卿,“孙公子,孙神医今日可忙?稍后我们过去会否有些唐突?”
孙慕卿洒然道,“师兄在做药,不过见秦公子是一定会见的,秦公子且去便是,我师兄虽然不爱说话,待人却是极好,秦公子不必担心。”
秦琰颔首,放下心来,这才同大家一起用饭。
用完了早饭,秦莞便先回了自己屋子,没多时秦霜忽然跑了过来,一进屋子便道,“你知道吗,三哥刚才去东边见孙神医去了……”
秦莞半点不意外,“刚才不是说过要去?”
秦霜却摇头,又低声道,“可是五姐也跟着一起去了……”
秦莞闻言也没有多少意外,只走到窗前的矮榻之上去做新的药囊,另一边茯苓给秦莞套了一个汤婆子递过来,“六小姐,五小姐跟着世子去了东边怎么了?”
秦霜眨了眨眼,“刚才九妹妹去东边的时候五姐语气就乖乖的,这会儿忙跟着三哥过去,岂不就是为了不落人后?”
茯苓闻言歪头想了一瞬,随即有些奇怪道,“去东边这事又有什么好比的?”
秦霜哼一声坐在了秦莞身边,“她嫉妒九妹妹,所以九妹妹能做的事她也要做,今日是见孙神医,明日若是见什么世子亲王呢?”
这么一说茯苓倒是有了几分明白,却是苦笑,“这个……咱们小姐也没有法子啊。”
秦霜闻言眉头微皱,一看秦莞,秦莞却是没什么反应,秦霜急道,“她还会和你抢呢……”
秦莞无奈的看着她,“是我的,她抢不走,不是我的,她不抢也会走,六姐是否在院中待的无趣了?不若从我这里拿一本书回去看看?”
秦霜轻哼一声,“不识好人心!”
虽然面露了不满,可秦霜却也不走,只是仍然坐在这里,片刻后郁闷道,“的确无趣的很,坐在马车上还能看看外面的景致,时不时还能看点路上的热闹,在这里却是不成。”
秦莞听着却没什么表情,“六姐身体不适,不然回去歇着。”
秦霜又哼了一声,忽然道,“不然我们出去看看吧,昨天来的时候我们看到了一片竹海不是吗,那地方景致倒是不错,我们去看看?”
说着又转向窗外,“外面这么好的雪,出去玩雪也好啊!”
秦莞仍然不为所动,早上走了一会子,眼下她已经静下心来,秦霜见说不动秦莞万分气馁,正在这时,外面却有脚步声响,“九姑娘,在吗——”
一听是孙慕卿的声音,茯苓忙上前去开了门,“孙公子,小姐在呢,怎么了?”
孙慕卿唇角一扬,“你们总在屋子待着只怕无趣,不若我们去茶园看看?”
秦霜一听这话眼底大亮,一下子蹦了起来,“茶园在哪里?去去去!现在就去!”
孙慕卿笑意微深,秦莞无奈的放下了药囊。
一行七人出院门的时候秦琰和秦湘还没回来,秦霜只给留在秦琰院子里的周怀说了一声几个人便朝着西边而去,孙慕卿边走边道,“西边有个侧门,出去走一段小路就到了。”
孙慕卿显然是问了路的,便在前带路,很快,几个人出了西边的小侧门,而后顺着外面满是积雪的小道往西北方向走去,没走多远,便看到了山坡之上修得极好的茶园,当年的茶园已经荒废,如今只剩下一小片茶树,其余的地方则是孙皓月种的药材。
“这里还是有茶的,那边那一小片园子就是,其他地方都是药材了,那边是当归,还有黄芪,木香,天麻,最外面还有三七,那边是一片山参……”
孙慕卿带着大家边走边说,种花种草种茶的人不少,种药材的却不多见,秦霜兴致极高,在最前面走的极快,还没走出几步,秦霜忽然脚步一顿指着底下的药园。
“你们看,那里是谁堆了一个大雪人——”
这么一说,秦霜立刻兴奋起来,连忙提着裙裾便往下跑,秦莞也微微一讶,远远看去,在药园的石墙边上,的确有一个身子有些歪邪的雪人,她和孙慕卿对视了一眼,也朝底下走了过去,秦霜是第一个跑到雪人身边的,可还没等秦莞和孙慕卿走近,秦霜忽然面色大变的惊叫起来,“这——这不是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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