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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要脸的凑上去吻她,一本正经道,“不过说了一晚上几次就一定几次,这事儿从没含糊过。”
随棠笑得要岔气了,“你怎么这么恬不知耻呢?”
她笑了很久,他就静静的看了很久,无声的,陪着她笑。
他的眼神过分温柔了,随棠笑着笑着,对上他的视线,脸上放大了的笑容渐渐散去,轻声问他,“你想说什么?菟”
萧钧默垂眸,唇边一抹淡淡的弧度,五味杂陈的味道,他拉起随棠的手吻她的手背,“觉得自己命太好,想要的都得到了。”
随棠眨了眨眼,没有吭声。
在他抬眸时,柔情顺着目光抵进她的眼中,“随棠,这辈子都不要离开我。”
再简单不过的一句话,随棠知道,他别有深意逖。
或许在别人眼里的萧钧默城府深,藏得也深,可在随棠面前的他,大多时候是卸下防备的。
在感情里,在婚姻里,他的语言大多时候都是枯竭的。他这个人,凡事三言两语都想直接略过,她咄咄逼人,他就无可奈何,有时她真的会怀疑这人情商智商是不是真那么高。
这是他的软肋。
工作中不会,交际中不会,任何场合,和任何人在一起,他的交际手段都是高明的,也就只有面对随棠——
无愧于心的时候他不会,相濡以沫的时候他不会,可当下,他在随棠对他的宽容里,他早就意识到自己不是一个称职的丈夫。
“在跟我道歉?”随棠问他。
“嗯。”
他点头,薄唇勾起,“这辈子自负惯了,很少跟别人说对不起。”
随棠眼眶微微泛着红。
“突然就很想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是我老婆。”他说。
“包括程程?”
“是啊,包括程程。”
萧钧默无奈的笑,捏随棠的脸,“今晚就去告诉她,满意吗?”
随棠按着他的手,咯咯笑,“也没那么急……”
他扬着眉,叹气,随棠双手圈住他的脖子,这个姿势,萧钧默的脸就又抵在她的胸前了,他的大手扣在她的腰后,闭眼闻她身体里散发出来的香味,随棠指尖绕着他脑后的发丝儿,对他说,“有时间再去吧,我理解你。”
萧钧默问她,“上课上到几点?”
“十点。”
“过来陪我吃中午饭,好不好?”
随棠咬着唇想了想,点头。
两人起床洗漱,随棠换衣服的时候萧钧默叼着牙刷走到她身后,“叫你考驾照!”
随棠系扣子,回头看他一眼,“我交了学费了。”
“早考早好,以后只会越来越难。”
萧钧默转身边走边说,随棠盯着他的背影……他这语气好像老年人啊。
……
十一点三十,恒瑞大厦员工餐厅。
刘玺然熟练的将菜品摆整齐,戴着口罩,和旁边的同事张姐闲聊。
张姐一直都觉得刘玺然很有来头,又摸不清到底是什么背景,好奇,想跟她打听打听,但每次话到嘴边都又咽下去了。
“最近啊,不是这儿有问题就是那儿有问题,身体一天真是不如一天,幸好员工餐厅的工作还算轻松。”
不过四十几岁的年纪,身体状况就这么差,刘玺然无奈叹气。
张姐问她,“刘姐你看起来这么年轻,还不到四十岁吧?”
刘玺然噗嗤笑了,“真要那样我可开心了。跟你讲啊,我大儿子今年二十三了,小女儿也二十了,明年是我的本命年。”
张姐:“哦,真是没看出来呢。”
摆放好了菜品,刘玺然摘下口罩和张姐去了后面,边走边说,“前阵子我女儿也嫁人了,她丈夫挺优秀的,关键是对她好,想着我就开心。”
她这几天心情不错,也就和张姐多聊了几句,“你说这人啊,一辈子图个什么?生活安稳,家庭和睦,子女幸福,这就够了。”张
姐连连点头,认为她说得很有道理。
“还有,来这儿工作后,跟你做了朋友也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刘玺然说得张姐心里一阵热乎,她捂嘴笑,“我这人就是嘴拙,不太会说话,爱得罪人。”
刘玺然:“心直口快是个爽快人,总是比成天装着花花肠子要好。”
“那倒是。”
还有二十几分钟楼上的人才下班,两个四十几岁的中年妇女胡侃打发时间,张姐是那种心里憋着话不痛快的人,刘玺然见她好几次欲言又止,便笑着问,“张姐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朋友间别那么见外。”
“这个这个……”
张姐阻止了一会儿语言,末了,小声问她,“上次你扭伤了被王经理送去医院之后,王经理不是给大老板打
tang了电话吗?那大老板他是不是也去医院了?”
刘玺然一怔,片刻后还是点了点头。
“刘姐,我就是特别好奇你是怎么来这间公司的,我说了你也别生气,我听有人在背后说,说你家里一定有人和大老板有私交,这事儿是真的吗?”
“……”
私交?刘玺然站眨眼睛,“算是吧。”
“啊?真的啊?”
张姐突然就恍然大悟似的摸着额头笑了,“我就说嘛,不然我们王经理那么抠门的人怎么会舍得拿自己的车送员工去医院呢,原来是想在大老板面前挣表现呢。”
刘玺然笑着看了一眼时间,示意张姐可以去前台了,“哪有这么夸张,其实王经理人还是挺不错的。”
张姐嘁了一声,“都说了那是因为你和大老板认识么。”
刘玺然只是笑,没再说什么。
十二点钟员工餐厅开始营业,刘玺然迎来了今天的第一个顾客。
随棠站在窗口,咳咳两声,指着里面的菜,“这个,这个,还有这个,都要。”
刘玺然站在那儿笑,提醒她,“棠棠,吃饭要刷卡的,你有公司饭卡吗?”
随棠一下就笑了,双手勒着双肩包带,“居然还要饭卡,那外面的人就不能在这儿吃饭哦?”
刘玺然点头,“是啊。”
随棠哈哈一笑,逗她,“妈,你戴口罩的样子好像巷口卖馒头的大婶。”
刘玺然耸肩,无所谓的样子,“我卖饭的。”
这时候张姐走过来,笑着问刘玺然,“刘姐,这就是你小女儿啊?”
刘玺然这才给她介绍,“是啊,我女儿棠棠——棠棠,这是张阿姨。”
随棠谦逊的微微躬身,“张阿姨好。”
“棠棠第一次来吧?”张姐一见随棠就喜欢,笑容和蔼。
“第二次。”
张姐说的是员工餐厅,随棠说的却是整栋恒瑞大厦,第一次么,就是跟那个老男人谈什么见鬼的结婚合同……
等张姐去忙了,刘玺然才压低声音问随棠,“来找钧默?”
随棠嗯了一声,“是啊,他很无聊的,让我大老远跑来陪他吃饭。”
这时候陆续有员工来餐厅吃饭了,刘玺然边刷卡边笑,“说明人家想念你。”
“妈,你好肉麻。”
随棠四下瞧了瞧,觉得这地方环境很好,整洁舒适,宽敞明亮,员工与员工之间言行得体,往往这些不起眼的细节能体现一个企业的整体素质,随棠在心里把那个男人定位为:综合能力良好的管理者。
“就只是良好?”吃饭的时候,随棠这么一说,原本埋头夹菜的男人抬眼反问她。
随棠和他坐在沙发上,饭菜都是宋秘书从员工餐厅打包来的,厨师做的菜很好吃,随棠觉得在这家公司上班的人要是去外面吃饭的话,他们的味觉一定有问题。
“我就随口说的,你不要太在意啊,我又不是权威。”
随棠把一块比较肥的梅菜扣肉夹到萧钧默碗里,看到他一声不吭的吃了,满意的笑着拿脚踹他一下,“我听萌萌说你这个人很挑剔的,不是不吃肥肉吗?”
萧钧默优雅的拿着碗筷,嘴里细嚼慢咽,眼皮都没掀一下,“随棠,老喜欢拿脚踹人这毛病哪儿学来的?”
随棠咬着筷子,觉得他不解风情,“我就只踹过四个人。”
他这才看她,“哪四个?”
“不就是你,我哥,裴培,还有那个……”
最后一个人的名字她犹豫着,然后她就听萧钧默说,“嗯,顾栩。”
随棠:“……”
萧钧默淡淡的笑,“以后就只踹我吧。”
“嗯。”
他吃好了,放下碗筷,“其实挺喜欢你踹的。”
随棠斜睨他,“不是说我毛病?”
“通常你踹我的时候,我把那当做**。”
他往后一靠,一条腿自然的伸长,点了根烟,说完这话时,烟雾就从他唇边呵出,他半眯着眼肆无忌惮的瞧着随棠,眼底酝酿了太多情绪。
随棠被他这么一看,条件反射脸红了,本想吃第二碗,还是算了吧,无法集中注意力。
宋秘书让人来收拾了萧钧默的办公室,离开时,人都走到门口了,驻足片刻又倒回来,“萧总,那个人他还在会客室,说见不到您就不走。”
随棠站在玻璃书橱前翻书,听到宋秘书说这话,目光转到那两人那头。
萧钧默手里拿着一份文件,他倚在他的办公桌前,蹙着唇抬眼淡淡的扫了一眼宋秘书,“你没跟他说我不在?”
宋秘书扶了一下镜框,无奈道,“说了。我还说您今天出差了,可他说没关系,他就在这里等,今天没见到您,明天再来,明天没见到那就
……”
“保安呢?”
萧钧默的注意力重新回到文件上,说话声音听起来也并无波动,只觉得和他表情一样淡漠。
“萧总,他也是受害者……”
宋秘书为人厚道,在了解整件事情经过之后,她很同情那个人,她心里琢磨着,别的不说,能力范围内,能帮他见到萧总那就帮他一下好了,对自己也没有任何影响。
只见萧钧默沉着一张脸转身朝里面走去,将手里的文件重重扔在桌上,语气却还是淡淡的,“不要跟我说什么受害者,他底下的人有问题是他管理不善,那种二三流的工程公司,当时接洽的时候如果我在国内就根本不会有他们什么事——吃回扣?”
萧钧默双肘支在桌面上,十指交叉,冷笑,“宋秘书,能和这样的公司搭上线,估计有的人也拿了不少好处,等这件事处理完之后我要彻查,哪个人拿了回扣,哪个人受了贿,没有任何情理可讲,杀一儆百。”
宋秘书低头,“是。”
“可以出去了。”
萧钧默说完握住了鼠标,点开电脑屏幕,待关门声响起,他才转头看着宋秘书离开的方向。
随棠一直握着那本书,写的什么她没看进去,这会儿她盯着萧钧默,看他整个冷酷强势的态度,丝毫不讲情面,完全就是她眼里的另一个他。
此刻他单手撑着额头闭目养神,忽视了随棠的存在。
随棠走到他转移背后,伸手给他捏肩膀,只穿了衬衫的他,随棠掌心感受到他肩部骨骼硬朗,肌肉紧实,她有些费劲。
萧钧默一直处于沉默中,随棠知道他没睡,一边捏肩膀,一边开口和他说话,“在中国,吃回扣这种事屡见不鲜。香港有个导演,他很重视自己的电影质量,他怕底下的人吃回扣,凡事都是自己亲力亲为,所以他下边那些人基本上跟他的时间都不长,走了之后还到处抹黑这个导演,说他抠门。
后来有记者采访他,他说,曾经他拍了一个电影,预算是两千万,如果照这样的预算,特技音效等等都一定会是非常高的水准,可是那个电影最终成果却令他很失望,因为他底下的人一层一层拿回扣之后,电影成本最终剩下不到五百万。”
随棠说完,萧钧默回头看着她笑,“那导演我认识。”
随棠接着说,“很多公司中低层都在干着肮脏交易的时候,也许最高层并不知情,等到那些人赚足了荷包携家带口到国外过着安逸生活的时候,公司有了危机,承担一切责任和后果的,终究只是那个最高层——见一面而已,如果你是判官,哪有不见犯人的道理?”
良久,萧钧默起身拥住随棠,额头抵着她感慨道,“你不学法律真是可惜了。”
随棠莫名其妙被他抱,在他怀里抬起脸来,“什么?”
他说,“能说会道,该去当律师。”
随棠挑眉,“谢谢。”
放开她之后萧钧默打宋秘书内线,那头很快接起,“萧总。”
“让那个人进来。”
“……是。”
宋秘书放下话筒,皱眉若有所思,“怎么又想通了呢?”
……
随棠坐在沙发上看书,和萧钧默隔着很远的距离。
本来她想先走了,可他说一会儿开车送她。
几分钟后敲门声响起,随棠听到萧钧默低沉的嗓音说,“进来。”
门开了,宋秘书先进来,她对萧钧默说,“萧总,那我就先出去。”
萧钧默颔首,宋秘书关门离开。
门口那个穿着西装打着领带的男人,整洁的着装并不能掩饰他身上的颓然,他有着很严重的黑眼圈,精神状态不是很好。
萧钧默不动声色的打量着他。
男人走到萧钧默面前,叫了一声萧总——
随棠这时候抬起头来,她看着那道背影,突然就睁圆了眼睛:姑父?
她的愕然没有人注意到,在她还想着这是怎么回事的时候,赵齐勇扑通一声跪在萧钧默面前。
随棠吓得一下站起来:“……”
萧钧默皱了眉:“……”
“萧总,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会想办法凑钱,然后重新开始施工,保证不会让恒瑞有任何损失!”
“你拿什么给我保证?你们公司现在状况,哪家银行还会给你放贷款?”
萧钧默起身,双手揣在裤兜里缓缓走出来,走到赵齐勇跟前,蹙眉冷清道,“起来说话!”
随棠远远的看着,眼都不眨一下。
“求您了萧总,我给您磕头,给您磕头……”
“……”
赵齐勇的额头突突的撞在地板上,萧钧默看着也是汗颜,抬手抹了把脸,“你磕头也没用,让你起来就起来,你这年纪都可以给我当爹了,跪着像什么话?!”
“萧总,您得信我
,做预算的时候我绝对是按照合同规定来的,出事之后项目负责人跑了,什么证据都没有,我不仅要付各种巨额赔偿,还要坐牢啊……”
赵齐勇失声痛哭,又是愤怒,又是害怕,手狠狠地锤着地,“我不能一无所有啊,我老婆会离开我的……我本本分分做生意一辈子,就栽了这一回,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
萧钧默听着这哭声心里烦躁不已,他意识到自己动了恻隐之心的时候,随棠慢慢走过来了。
在萧钧默诧异的目光中,随棠在赵齐勇跟前蹲下,伸手去扶他,“姑父,你先起来。”
“……”
“……”
那天下午,随棠一声姑父,让这间办公室里的两个男人吃惊不小。
赵齐勇惊讶于她怎么会在这里出现,并且看起来像是行动自由的样子;萧钧默当然是惊讶那人居然是她亲戚。
这太扯了。
“棠……棠棠?”赵齐勇目瞪口呆望着随棠。
他的目光在随棠和萧钧默脸上来回了两遍,然后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是我老婆。”
萧钧默淡淡的说,说完就回自己的位置了,他没兴趣去关注赵齐勇的反应。
赵齐勇听到这句话之后整个人彻底僵住,简直像是听了天方夜谭。
随棠叹口气,将他扶了起来,“有事好好说,怎么就跪在地上呢,这么极端,哪里是来处理事情的态度?”
她拉过萧钧默桌前的椅子,示意他坐。
赵齐勇还没缓过神来,讷讷的张口,“棠棠……”
随棠知道他要说什么,把他按在椅子上,然后点头,“他没骗你。”
……
萧钧默扔了根烟给赵齐勇,走到他跟前,他要站起来,萧钧默掌心按在他一侧肩头,“坐着吧,抽根烟醒醒神。”
“啪”的拧开打火机,递过去给他点燃,赵齐勇艰难的抽了一口烟,说,“谢谢。”
萧钧默低着头倚靠在办公桌沿,闲闲的把玩那个精致的银色打火机,突然抬眼看他,“随棠的表姐,昨天下午去随棠学校找茬,这件事你知道不知道?”
赵齐勇抽烟的动作停下,他很意外萧钧默会把话题转到这种事情上来,他有些尴尬,“我不知道。”
萧钧默收回目光,“你女儿挺跋扈的一个人。”
“随她母亲的个性,我看在眼里,毕竟是自己女儿,过分说重了话又怕她接受不了,一直娇生惯养的。”
赵齐勇抽了口烟,又道,“其实澜澜她心地善良,并不完全是外人看到那个样子,今天早上她……”
“可她对随棠动手了,就在我眼皮底下,”
萧钧默淡淡的打断了他,不紧不慢道,“很响亮一耳光,估计用了点力气。”
赵齐勇叹气,“澜澜做事就是一头热,高兴如何就如何,太莽撞了。”
……
随棠被支走了,萧钧默让她到隔壁宋秘书办公室等他,半小时后就出来送她回学校。
宋秘书日理万机,忙得不可开交,随棠也不闲着,帮她的忙。
“这一页的字体全都设置为一样的吗?”随棠坐在一台电脑面前整理资料,探出脑袋来问宋秘书。
宋秘书目不转睛盯着自己电脑上的报表,一心二用的回答她,“不行啊,萧总他不习惯那样,你先做好,一会儿我发版式给你。”随棠也是无语了,那人怎么这么挑剔!
等到宋秘书看完那份报表,版式发给随棠后站起来活动筋骨,她看随棠认真的样子,便笑着打趣,“不然你到公司来和萧总一起工作好了,省得他时时惦记你。”
随棠有点不好意思了,“宋秘书你忍心拿我开玩笑吗?”
“忍心啊,你害羞的样子最好看了。”
“……”
随棠整理完了那份资料,从座位上走出来,给自己倒了杯温水喝,喝着喝着她问宋秘书,“他为什么要喝那么贵的水?”
“矿物质含量丰富,对身体好啊。”
“那还是太贵。”
随棠瘪瘪嘴,表示有钱人的奢侈行为她无法理解,宋秘书笑着对让她说,“他平时极其忙碌,一天睡两三个小时这种事时有发生。公司上市前健康亮起了红灯,没多久就病倒了,小半个月瘦二十斤是什么概念?
那时候开始他就很注意自己的身体,你不要觉得萧总他是挑剔,其实以前他对食物什么的也很无所谓,属于不饿不吃,有时候饿了也懒得吃那种。忙啊,一门心思的搞事业,所以说你看到今天在这cbd最引人注目这栋大厦,全都是他用自己血汗换来的。”
随棠双手扣着一次性纸杯,低着头,浓密的睫毛眨了一下,又一下。
“萧总这个人也没什么不良嗜好,不嫖不赌不花心,你看他找我这么个
老女人来当秘书就明白了,他其实挺洁身自好的。上层社会的男人,大多私生活不检点,今天和这个女明星,明天和那个名媛,只有萧总零绯闻。”
宋秘书说到这里开了个玩笑,“真是可惜啊,长那么帅,被那么多女人惦记,不放纵一下简直都对不起自己那副身材那张脸。”
说着她爽朗的笑起来,随棠没好气的将纸杯扔进垃圾桶,“宋秘书阿姨,你这是在替他不甘心什么?我这么年轻嫁给他,他已经很赚了好不好?”
“瞧你,还不高兴了呢。”
宋秘书像平时搂住自己女儿那样,揽着随棠的肩膀,“是,是,你最了不起,他娶了你简直是赚翻了。”
随棠笑起来,唇角翘起,“其实他也很好。”
……
隔壁总裁办公室。
萧钧默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他和赵齐勇隔着中间那张办公桌,他看了赵齐勇很久,然后说,“让她给随棠道歉,这是我的条件。”
赵齐勇点头,“这是一定。”
“但是你也知道,这件事情对恒瑞地产的影响相当大,直接导致拖延交房日期,股东那边人人都很愤怒,虽说最终决定权在我,我也不可能完全不理会股东的想法。”
这种事涉及面太广,萧钧默就怕自己有心无力。
看得出随棠这个姑父为人不差,平时对她也算好,不然她也不会那么坚持要他做这个人情,背着她姑父,居然拿“晚上让你爽”这种话来诱惑他。
他打电话让宋秘书过来送赵齐勇,随棠也一起过来了。
“姑父,你就先回去,他说过的事就一定会去做的。”随棠和宋秘书一起送赵齐勇到电梯门口。
“棠棠,谢谢你。”
赵齐勇握着她的手,感慨道,“你比澜澜年纪小,却比她懂事多了,平时你姑姑对你们家那样……”
随棠摇摇头,“姑父,不能相提并论的,谁对我好我心里有数。”
电梯到了,随棠看着他进去,关心道,“到家之后好好休息,不要去理会我姑姑。”
想了想,又说,“其实如果真的如她说的那样,大难临头各自飞,这样的婚姻,不要也罢。姑父,你是好人,你值得更好的女人。”
电梯门合上之前,她看到姑父双目通红,转身叹了叹气,“除了随凯,姓随的怎么都这么冷血……”
此时萧钧默已经拿上外套出来了,随棠走到他办公室门口刚好碰到他。
“走,回学校了。”
随手把西装拿给随棠拿着,他走在了前面,随棠跟着他,小跑两步上前把手塞进他的大手里。
等电梯的时候,随棠从电梯门上看到他在笑。
他紧紧地攥着随棠的手。
……
那天恒瑞集团大厦内部挺轰动的。
从顶层传出来的消息,零绯闻的萧大总裁已经结婚了,是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儿,中午在顶层总裁办公室陪大总裁吃饭,休息片刻之后,大总裁和她一起离开了公司。
据目测人士讲,萧大总裁搂着他老婆进电梯的背影异常温柔,至于离开后两人要去做点什么这就不清楚了。
刘玺然在收拾员工餐厅的时候,张姐神秘兮兮的跑过来对她说,“刘姐,你和箫大老板不是认识吗?那你认不认识他媳妇儿啊?刚才我在外边听说今天中午他媳妇儿来公司啦,我就奇怪了啊,早不来晚不来,怎么就和棠棠同一天来呢,还真是巧呢。”
刘玺然:“……”
张姐捂着嘴笑,“我们大老板和媳妇儿离开公司啦,平时大老板不都挺忙的么,怎么今天这么空闲,是不是带媳妇儿回家造人去了啊哈哈。”刘玺然:“……”
张姐见她完全没有听了八卦之后的激动,翻了个白眼,“我说刘姐,你也真是挺无趣的呢。”
刘玺然咳咳两声,笑道,“大白天造什么人,大老板陪媳妇儿出去散步去了呗,你不说才一起吃过饭?”
“哈哈管他造不造人,走,咱们也下班儿吧,”
张姐挽住刘玺然胳膊,“刘姐你还没去过我家呢,走走走,今天到我家做客去,我给你看我外孙,我外孙模样乖得嘞……”
刘玺然听说张姐有外孙了,眼中不免露出羡慕,“你也真是好福气。”
张姐蹭她一下,咯咯直笑,“要不了多久你也要当外婆啰,等着棠棠给你生个好外孙!”
刘玺然点点头,心说,这倒是一件令人期待的事。
……
十字路口,红灯。
萧钧默捻灭了手里剩下的半截烟,看了一眼随棠。
刚才他烟瘾又犯了,开着车也没忍住点了一根,随棠就说了他,抽这么多烟,平时再怎么保养身体也是白搭。
“这周末怎么安排?”随棠问他。
“周五晚
上我有饭局,周六去看奶奶。”
车子开了出去,萧钧默拉起随棠的手按在他的腿上,啧啧两声,无奈道,“简直是恨我恨到不行了,不知道见了我会不会拿扫把撵我。”
随棠:“这不就是咎由自取么。”
他点头,“教训得好。”
“我想起来了,这周五早上我们辅导员组织我们去爬山呢。”
随棠说起这个就高兴,已经很久没有参加集体活动了,自从和裴培开始做手工皂,学校的社团都退掉了。
随棠没有告诉过萧钧默,她新生入学的时候加入宣传部和话剧社,是因为这两个组织每个月都会发一百块钱福利,她怕说了之后会被鄙视。
萧钧默目光专注盯着前方路况,“去啊,自己小心点。”
随棠在他腿上揪了一下,“我看见你书房有一整套的摄影工具……”
“拿去用。”
“你真是太慷慨了……”
随棠大多时候还是比较沉稳的,但偶尔也会展现出稚气未脱的一面,比如现在,觊觎萧钧默的单反好久了,她开口要,他也答应给她,一点小事就让她特别开心。
萧钧默看了她好几眼,不由得也笑了。
他的情绪很容易被随棠带动,已经很多次了,他无法无视这个事情。
车子快到她学校的时候,萧钧默突然问随棠,“对于言而无信的人,你怎么看?”
随棠看他很正经的样子,思考了一阵才说,“我比较反感这种人,很鄙视,不愿意和他交朋友。”
“这样啊……”
在后校门停好车,萧钧默朝随棠靠过去,一边替她解开安全带,一边在她耳边吹气,“有人说了今晚有什么事,但愿不要食言,不要成为让自己反感的人,鄙视的人,不愿意交朋友的人。”
随棠:“……”
安全带吧嗒一声开了,萧钧默低头在她嘴角亲了亲,伸手拉开车门,笑着示意她,“去吧,上课不要迟到了。”
……
随棠觉得萧钧默身体太好了,她有预感,今晚回去他一定会把这一个月的债都讨回去,话说明天早上有体育课呢……
还在上课,随棠就开始感觉到腿酸了。
裴培看她注意力不集中,拿笔戳她一下,“在想什么?看你眼神回味无穷的,在幻想你男人和你那个吗?”
“……”
随棠瞠目结舌望着她,裴培挺斯文一个女孩子,怎么能正经八百的把这种事说得这么直白?
“哈哈,我猜准了。”
裴培见随棠无话可说的样子,眉梢一挑,“大总裁他老人家三十来岁,这个年纪的人,需求应该都很大吧?”
“我不知道。”随棠转开了脸。
“你脸红什么?”
“谁脸红?!”
随棠跟萧钧默打从第一天晚上就没矫情过,她可不想在裴培面前装清纯,可偏偏这个动不动就脸红的毛病怎么都改不了。
裴培凑到她耳边,跟她说正经的,“措施做好,不然很麻烦,学业还是很重要的。”
“嗯。”
裴培托着腮看向窗外,叹气,“可我对谈恋爱一点兴趣都没有,你说我是不是少了很多乐趣?”
随棠学着萧钧默在她耳边吹气的样子,调皮的在裴培耳边吹了吹,“我知道你对我有感情。”
“……”
裴培一掌差点把她推到教室外面去,“再说一遍,我是直的!”
……
上完课,随棠先回了一趟宿舍。
拿了几样东西出来之后给萧钧默发了短信,说她先回去了。
在学校门口叫了出租车,坐上去没多久,萧钧默便回了她。
他说:让大福陪你去买菜,老公想吃你做的饭了。
收起手机,随棠望着车窗外笑了,她都不知道在那一刻,自己的表情是有多幸福。
和大福一起逛街已经成为随棠生活中习以为常的一件事了,那狗也喜欢她,一开始随棠还想着,林嘉瑜养惯了的狗会不会很排斥她?事实上并没有。
买完菜回来的路上,随棠看到一家药店。
在门口思忖良久,她蹲下去摸摸大福的脑袋,“乖,原地等我一会儿。”
她有些紧张,人还没进去脸就已经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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