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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盗比例百分之五十+48小时, 可补订或等待48小时后正常阅读 向南出了桃李学堂,看看天上的太阳,约莫也就中午十二点左右。
镇上的人便是家里条件稍微好一点的也都是响应朝廷一日三餐, 不像农户家,毕竟大家都农闲时吃两顿饭,谁也笑话不了谁。
刚才李方氏就是眼见着午饭的饭点到了,这才假意留了向南一番,向南也不是假客气, 若是夫子家实行的分男女用餐, 那向南想着送出去的猪肉条也就咬牙留下来了。
可是除非是那富贵人家,宴请娇客外男才会让家里女眷外男分桌设席, 李夫子家显然不可能那般讲究。
这也就说明若是向南留下来吃饭,还要跟李念荌一桌, 向南虽然理智上知道自己应该多看李念荌几眼努力尽快适应上流社会的时髦妆面,可感情上却是想想就头皮发麻眼睛刺痛。
向南努力去忽略那五条野猪肉,再多想想从夫子那里白白拿到的文章考卷, 心里这才终于是舒坦多了。
向南也不知道周永明跟他弟弟还在不在学堂里, 更大的可能性应该是周永明带着弟弟出去搓一顿补身体去了。
人家两兄弟还没说好话呢他就找过去, 向南再是粗神经也知道这样一来委实尴尬。
向南左右张望寻了方向,这才往县门口去,准备先去刚才周永明跟其他村民约定好的汇合点。
路边有卖煎饼汤面的,汤面只要五文钱就能吃到饱, 早上出门的时候向刘氏给了向南二十文铜钱。
向南摸摸肚子, 最后很坚定的别开了视线。
等到了县门口, 向南寻了一个路边的大石头随便鼓着腮帮子吹了灰尘,这就一屁股坐下了。
先将手上一直捏着的考卷跟他写的那两篇策论放好,转手从书篓里翻出了早上吃剩下的那个玉米饼子。
刚才向南临时改主意不请李夫子帮忙看策论,倒不是向南防着李夫子啥的,主要是李夫子那明显就是一副“我很忙有事赶紧说没事赶紧走”的不耐烦样儿。
向南对古代读书再是手生也知道一个道理,看策论,那是需要平心静气认真看的。
像李夫子那样若是他请对方帮忙看了,囫囵看得不仔细不说,李夫子可能还会对他失去耐心,随便说两句就作罢。
要是这样向南还担心对方太赶时间给他提了误导性的评语,想着干脆找了今年院试的“优秀佳作”拿回家慢慢欣赏解析得了。
坐在石头上喝着竹筒里的凉开水啃着硬邦邦的玉米饼子,向南扭头四处张望着,尽量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别去注意自己吃进嘴里的到底是啥口感。
若是现代的玉米饼子那肯定是好吃的,又软又香甜,可古代农户家的玉米面,说是面不如说是颗粒。
因为是自己推石磨磨的,向刘氏跟阿茶没什么力气,只能磨两遍,磨出来粗糙得很,玉米粒的皮混在里面不说,便是玉米棒子也是没有捡出来的,直接磨了一起吃。
这不得不让向南在此感慨一回人类的适应力是真的强悍,饿极了的时候除了泥巴石头金属这些,啥也能消化。
向刘氏为了让饼子好入口些,还抖了些粗盐在里面,好歹让发酸的玉米饼不至于噎得向南打干呕。
县门口紧挨着这里有很多人摆着地摊卖东西,且大多数都是农户家里背来卖的,什么簸箕啊箩筐啊扎的竹扫帚高粱扫帚之类的。
另外玉米芋头之类的,像是玉米碴子豆子高粱之类的,因着私人家里是不允许有称量重量的升斗的,因此地摊市集上并没有。
玉米都是整个的,跟芋头差不多,都是论大小个数卖。
不过像粮食类的,哪怕是玉米芋头,毕竟都是农户自己勒紧裤腰带挤出来的,量都比较少,只因着价格比粮店里的便宜些,这才有不少小门户的妇人前来购买。
“你这玉米棒一文钱四个,一共三十二个,我给你七文钱,数好了,你这芋头个头这般小,还有白灰,添个搭头送我两个,下回见着你了还来照顾你生意。”
向南听着一文钱四个玉米棒,不由感慨这会儿的粮食可真便宜。
不过因为种子都是自留的,长出来的玉米棒子顶多半个巴掌那么长,且玉米粒还稀稀拉拉,不像现代那玉米,又长又大玉米粒还满了尖。
听见那妇人吧嗒吧嗒念叨了一顿,向南咬玉米饼的动作一顿,在心里又认真背了一遍乘法口诀,心数你丫的糊弄人呢?
一文钱四个,三十二个不是四八三十二么?
一文钱都要抠不说还要搭头,添搭头也就算了,还想下次继续骗人家,这就不厚道了啊。
在村里管琐碎事管多了,向南一时管不住自己那颗闲不住的妇联心。
向南把收在屁股下的右腿打直活动了一下,然后收了玉米饼上前打断了那位正在用她毒辣眼力在芋头堆里挑两个又大又好的芋头做添头的妇人,“这位大嫂,您刚才这账却是算岔了,一文钱四个,三十二应该是八文钱才对,听着大嫂下次还要来这位大哥这处买粮食,若是大嫂一时算糊涂了下次再碰见,却是见面尴尬了。”
向南还是挺会照顾人家卖东西的大嫂面子的。
正挑得起劲的大嫂子气得瞪眼,抬头一瞧向南装扮,原来是个书生,顿时有些讪讪然。
原本还掰着手指头算账的黑脸憨厚男人听见向南如此一说,顿时涨红了一张黑脸梗着脖子看向妇人。
妇人眼珠子一转,跟她一起来逛街的邻家嫂子也正瞅着她,妇人没法子,只能打着哈哈的表示自己大字不识几个,一时给算错了。
虽然是这么说,可也有人低声念叨这妇人时常过来买东西,算错的次数还挺多的。
遇上卖东西的人自己会算的,她还会扯着嗓子嚷嚷摊主算错了想要讹诈她的钱,拉着要去找店里账房先生或者路边书生算账她才相信。
每次摊主们看见这妇人过来自己摊上卖东西,有的人宁愿故意喊高了价格不做她的生意也不愿意跟她撕扯。
感情这还是位惯犯啊,被围观的人群这般一嘀咕,那妇人也没脸继续呆下去,硬着头皮跟向南和摊主道了个歉,拎着买来的玉米棒子就走了。
陪她一起来的邻家大嫂原本还想跟着她一起来捡个便宜,谁知最后竟是丢了这么大的脸,早在第一时间就退出了人群,一个人遮着脸假装不认识同伴,悄没声息的就走了。
一个铜板看着少,可对于种地的农户来说,却是十分珍贵的,很多人出门在外,便是一文钱两个的死面馒头都舍不得买。
那位卖玉米棒跟芋头的黑脸大兄弟多得了一文钱,对向南十分感激,弯腰就格外实诚的捧了好几个玉米棒跟芋头用藤子串了要送给向南当谢礼。
“我这是第一次来县里卖东西,没想到就遇上这样的事,刚才还要多谢先生帮忙,不然今天被骗了都不晓得。”
向南觉得这大兄弟实在太实诚了,他也就是帮他找回了一文钱以及两个当做搭头的芋头,对方现在要送他的谢礼却是差点就能卖两文钱了。
这向南肯定是不会要的,“喊什么先生不先生的,叫我一声小兄弟就成了,这就是一句话的功夫,不值当这么多东西。”
向南又指了指刚才自己蹲的大石头,表示自己就是闲得无聊,让对方不必太在意这个事儿。
这位黑脸大哥家里也不宽裕,这回拿了粮食出来卖,也是因为家里断了盐有一段时间了,没办法这才勒紧裤腰带想要卖几个钱,偷偷去买点便宜的黄色盐块回家。
官盐是很贵的,普遍比之大米类细粮贵一百倍都不夸张的,普通百姓吃得少,可饶是如此也是家里生活开销中的一个大头。
于是农户很多就偷偷找人买私盐,因着很多私盐是化成盐水藏在衣服里带出来的,回家熬煮一番颜色多数泛黄发硬,因此又被称为黄盐石。
这位黑脸大兄弟比向南还要不会说话,吭哧吭哧被向南推拒之后也说不出别的话来,反而被向南给劝服了。
旁边有卖鸡蛋掰扯不清的老婆子见向南性子好,帮了忙也没有要黑脸摊主的东西,连忙笑嘻嘻的拉了向南来帮她跟买主算个账。
买主是个小媳妇,老婆婆鸡蛋是两文钱一个,小媳妇希望老婆婆能便宜点,这样一来她就要把整篮子的鸡蛋都买了。
老婆婆一听,也有心给她便宜点,算的是三文钱两个,两人顿时掰扯半天都掰扯糊涂了,鸡蛋一共有二十三个,两人掰着两人加起来的二十根手指也算不过来。
现在有向南帮忙,无论是买主还是卖主都十分高兴。
这也简单,向南脑袋里一过就给算了出来,三十三文钱还剩下一个鸡蛋,铜钱没办法掰成两半。
老婆婆也自认已经给了顾客优惠,不愿意将剩下那个鸡蛋作为添头白送给买主,老婆婆数着卖东西挣来的三十多个铜板,心里一高兴。
回头看见向南那张白净的脸,老婆婆顿时心头一热,十分干脆的将剩下那个鸡蛋塞给了向南作为谢礼,自己挽着篮子高高兴兴的提前收摊回家去了。
之后向南又帮不少摊主算了账,挣了一枚鸡蛋两个玉米棒子并两文钱。
向南觉得还挺有意思的,乐呵呵的回了石头那儿蹲着继续啃饼子,附近有需要算账的就自己来找他便是。
“小兄弟,你算术学得可好?”
向南正百无聊奈的埋头看着石头下搬运他吃落的玉米饼碎屑的蚂蚁呢,眼前突然停下一双白底黑面的皂靴。
向南循声抬头一看,来人面容白净,留了胡须,穿着一身墨兰长衫,看着很是气派。
向南觉得这是他来到这个世界亲眼看到的第二个长相还挺不错的男子,第一个是谁?却是梦里看见的那位早逝亲爹。
赵德茂想跟着向南一起去向家,往日里因着向南这个向家唯一的男丁不怎么出门,像赵德茂这样的男娃也不好上门。
虽然赵德茂也才十七,可在这里已经是大男人了。
嗯,就外貌上来看,虎背熊腰比向南都还壮实的赵德茂确实看着比向南更像大人。
虽然两人差不多高,可赵德茂横向是向南的两倍。
向南没察觉赵德茂这小子无缘无故来得忒是古怪的热情,毕竟小时候这小子就是个热情的人,向南伸手拎着水桶往上提了提,纹丝不动。
向南之前就估摸过这桶,高约59厘米上口35厘米底30厘米,看起来不大可水桶木质净重就够够的,再加上满满的水,向南心里下意识的用公式算了一下,顿时对自己现在身上的力气也有了一点谱。
“不用不用,我算了下,倒一桶水只挑半桶我倒是能挑回去。”
要是让向刘氏看见最后还是别人帮忙才把水挑回去的,说不定又要拿这个来劝阻他了。
向南捏过自己身上的肌肉,咳也可以说是几乎没有了,不过慢慢锻炼一下,还是能有所改善的。
向南将绳子拽着,赵德茂也不好就直接冒冒失失的强行挑起来,最后只能埋头将肩膀上的扁担放了下来。
“那我就在这里帮向大哥提水上来吧。”
虽然不懂什么向南所说的算了一下是怎么算的,不过赵德茂还是知道一点,向南拎一桶水可都拎不起来。
“不用了,一会儿我注意着不让桶灌满就是了,怎的咱们村水井这里不弄个辘轳?想来这样村里的人打水也能少费些力气。”
向南倒是更想弄个滑轮的,不过滑轮不是一时半刻就能弄出来的,不像在现代,想要用了直接去五金店就能买到,还是那种里面带滚珠的那种。
在华国古代比较缺水的地方,因为地下水层太深,水井打好了都会安装个摇水上来的辘轳,不过那个也是费力气的。
向南之前在甘省干村支书的时候村里的井就用的辘轳,向南用了几回觉得不好使,就去买了滑轮弄成了滑索的。
当然,水井里最省功夫的就是压水井,可惜那个打井的时候就要造好,向南也就只是想想羡慕一下。
赵德茂不知道辘轳是啥,愣了愣,“路路?啥?没听过。”
向南将一桶水吭哧吭哧又给倒回了井里,闻言放下水桶,用眼睛估量了一下井口直径,“那村里比我力气小的岂不是来提水就十分危险?”
“这井口不小也不大,成年男子双肩宽,若是有人掉下去了便是想打捞都困难,掉下去的人束手束脚,在光滑的井壁上怕也是难以寻找个支点借力往上浮。”
赵德茂越发听不懂了,想着向家大哥原来跟小时候还是一样,总爱说些大家伙听不懂的话,不过想着要在向南这里打听阿茶的事,赵德茂还是硬着头皮挑拣着自己听得懂的部分回答。
“呃,村里便是嫁人的小媳妇力气也不会跟向大哥这般的,向大哥放心吧。小孩子那些十岁以下的还不至于来井这边挑水,便是有也会选在大家都来挑水的早晨过来,其他大人帮个忙拎个水还是没问题的。”
这话说得向南惭愧,无论是说话的还是听这话的,两人都没觉得有问题,倒是一边有人噗嗤忍不住笑出了声儿,“哈哈哈哈阿茂你是在说向童生连小媳妇儿都比不上吗?小心童生老爷生气治你的罪。”
赵德茂一听声音就知晓是村里的赖皮子狗二,这狗二无父无母,小时候就各家蹭点吃的,原本这年月粮食就精贵,可也不能瞧着孩子饿死,因此饥一顿饱一顿的好歹也让狗二活过来了。
等狗二稍大一点,里正还给划了块荒地让他自己开荒种点粮食,可狗二长大了却被邻村的人发现手脚不干净,这都追人追到杏花村来了,叫杏花村的人好生丢人。
以前家里丢了东西的人家也嘀咕起来,说是那些东西莫不是被狗二给偷了。
于是狗二在杏花村里成了个家家户户都不喜的小贼,对他再不复曾经的善意,便是远远看见了也是要满眼警惕反感的瞅几眼。
更有丢了东西就跑去狗二那茅草棚子里骂人的,因此狗二也不怎么回村子了,就在镇上跟几个狐朋狗友的收收保护费,听人说狗二那群人连镇上乞丐的保护费都要收,忒不是东西了。
赵德茂听见二狗那话,也反应过来自己说的话不妥当,急忙去瞅向南的脸色,“向大哥,我说那话真没有别的意思。”
向南却是一点没介意,毕竟赵德茂说的是事实。
向南看了眼狗二,这人穿着麻布短打,头发用头巾裹了,要说长相,却也是个五官好看皮肤白的小鲜肉,可那狭长的丹凤眼再加上鹰钩鼻,薄唇勾起一抹嘲讽的笑,衬着一身流里流气的阴郁之气,说不出的阴沉讨人厌。
用本地人的话来说,此人小脸尖下巴,那就是尖嘴猴腮刻薄相。
即便是现在站着也是一边肩膀高一边肩膀低的,一条腿还抖啊抖的,用本地人的话来说,就是瞧着就不是个好东西。
不过向南自己没看见狗二偷东西干坏事,暂且对他的品性并不做评价,此时也只对狗二说的话进行纠正,“童生都还不算是功名,治罪这事儿便是举人,他没做官也是不能干的,所以狗二兄弟这玩笑开不得,要不然可是会被人拿捏了把柄使劲儿深究,那也是占了理的。”
狗二那张尖嘴猴腮的白脸顿时垮了下来,之前明明还带着戏谑的笑,现在突然就沉了脸,瞧着确实有点阴晴不定的吓人,一边人高马大的赵德茂下意识的退了半步。
向南神经粗,倒是没感受到,只埋头弯腰将另一只水桶费劲儿的提起来将里面的水倒了一半到空水桶里,一边还出声提醒两人站开点,“狗二兄弟你穿的布鞋,可别太靠近了免得给你打湿了。”
狗二原还以为向南说那个话是在威胁他,却不想这人回头又埋头挑了扁担抬脚要走,顿时搞糊涂了,只能站在原地看着那瘦得跟竹竿子似的书生踉跄着步子挑着半桶水跑了。
赵德茂有点怂狗二,虽然看着狗二没他壮实,可这人打架是出了名的够狠,听说有一回手脚都被掰折了这人都用牙齿咬下了对手半只耳朵,吓得人再不敢小瞧了这人。
不过赵德茂突然想起来刚才尽顾着顺着向南的话头说话,竟是忘记了打听阿茶的事儿,犹豫的看了一眼已经走远的向南,再瞅了眼站在一边绷着脸不知道在想啥的狗二,赵德茂麻着胆子稳住了脚步,定定的站在原地捏紧了拳头的就是不动,心里不断给自己鼓着劲儿。
赵德茂胸口那儿跟擂鼓似的跳得厉害,谁知人家狗二却只是在原地站了一会儿,随后就昂着下巴歪着肩膀的走了。
赵德茂顿时松了口气,这一松气才发现自己后背居然都冒出了汗水来。
自觉有点丢人,赵德茂赶紧给扯了肩膀上搭着的汗巾反手在衣服里擦了擦,这才松了身子骨的寻了处还算干燥的井沿石坐下,打算等向南再来打水的时候帮忙提水,顺便肚子里打着腹稿想着待会儿怎么问阿茶的事。
赵德茂欢喜阿茶,可家里父母却是不肯帮他去向家提亲,还让他别想了,阿茶以后是要做秀才妹妹的,要嫁也是嫁给镇上的有钱人,便是嫁给哪家富户也不会嫁到他们赵家。
赵德茂不明白个中道理,他觉得他能种地,还会编篾,养活阿茶甚至以后他跟阿茶的孩子都不是问题,阿茶从小到大也喜欢跟他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