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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南想着将野鸡拎在手里估了下,约莫也就一两斤, 也是,这才过了冬天, 便是想长胖点也没办法。
向南感觉手下有点湿漉漉的,定睛一看, 原来这只野鸡果然是在孵蛋, 刚才他扑过来的时候压碎了两只鸡蛋, 湿漉漉的糊在了他袖口上, 这时候浸透了布料才感觉到。
数了数,还有五只完好的鸡蛋,也不管这五只里面有没有臭鸡蛋,向南高高兴兴的将这鸡跟鸡窝一窝端了。
鸡蛋扯了背篓里已经摘了的野菜垫了几下放好,野鸡就团了一下塞在放了鸡蛋的野菜边, 免得鸡蛋在背篓底部摇来晃去的又给撞碎了。
站起身随便拍了两下身上的泥巴杂草, 向南将弓箭收好放进背篓里,抬头看方向, 今儿收获了一只鸡也不错了, 这里应该没什么人会来,向南准备在附近寻摸着弄几个陷阱就打道回府。
想着今晚就能吃到鸡肉, 向南咽了口口水,挽起袖子就开始干活。
拿好刚才装鸡的时候就捡出来放在地上的那些做陷阱的尖锐竹杆竹条麻绳以及砍柴刀, 向南看了看附近的草跟树的种类, 寻摸了一个方向就往那边走。
利用这些东西陆陆续续寻了两个原本就有的坑洼地用砍柴刀挖了坑做了三四个陷阱。
做好了陷阱又栓了麻绳在附近树上作为标记, 向南站起身拍了拍手,转身想走的时候发现不远处似乎有什么响动,向南一时没忍住,好奇的拨开灌木丛往那边一看,顿时就跟一对红眼睛对上了眼。
那红眼睛的主人却是一只正在泥巴地里打滚的黑皮粗毛野猪,这野猪估计也是被突然冒出来的向南吓了一跳,跟向南两两一僵。
向南看着野猪嘴上那两根闪烁着白色寒光的獠牙,忍不住心里一怂往后退了半步,正是因着这半步惊醒了野猪,野猪从泥巴地里站了起来,红着眼睛呼哧蹬了两下腿,二话不说朝着向南就冲了过来。
向南眼睛一瞪还能干啥?
跑啊!
好在危急时刻向南那颗脑袋还没有死机,脚下一拐就往自己刚设好陷阱的那个方向跑。
野猪不管不顾的追,接连踩了两个带尖锐竹尖的陷阱,可惜那陷阱向南刚设置的时候就没想过要用来捕野猪这等大物件,野猪踩下去也不过就是一蹬腿就能跳上来的事儿。
甚至因着脚下踩到了竹尖被扎痛了,野猪对向南是越发的穷追不舍,等到最后一个陷阱被野猪踩完,那野猪脑袋上已是血迹斑斑,眼睛却越发的红了。
向南正边逃命边寻摸着能不能找到一棵能在一秒钟之内爬上去且足够粗壮不会被这野猪一掘就倒的树,可惜估计今儿的好运气都在刚才猎那只野鸡的时候用光了,向南只觉得脚下一绊,心头猛然一紧,暗叫糟糕,随之天旋地转。
耳边是杂草枝叶刷拉拉划过的嘈杂声,野猪呼哧呼哧的喘气声越来越近,等终于稳住了身形向南瞪圆了眼睛扭头去看,就见那野猪脑袋一低眼睛死死盯着他直接拱了过来。
这么一扑一滚已经让向南手软腿软了,野猪再来这么一下,向南只能瞪着眼睛嗷了一嗓子下意识抬手捂头把自己缩成一个球,结果下一刻就听野猪嗷嗷叫唤一声,噗通重物倒地。
“噗,这野猪叫得可比你惨,别害怕得捂着头不敢睁眼了。”
清脆的女声伴随着一阵浅笑响起,向南顿了顿,尚且有点回不过神的抬头看过去,顿时就愣住了,向南不确定是不是因为劫后余生的特效加持,反正这一刻向南觉得自己看见了仙女儿。
只见这位仙女儿...呸,这位姑娘长着一张鹅蛋脸,偏一对剑眉英气逼人,挺鼻薄唇,眼眸黑亮,肌肤是健康的小麦色,一身干净利落的亚麻色劲装。
劲瘦的腰上绑了弯刃短刀,挺直的背上背了箭筒,手上握着一张黒木大弓。
这弓跟向南那小打小闹的弓可不一样,瞧着就颇是气派,应该是用了很久了,弓身明明是木质的,却已泛着些微光泽。
还有那弓弦,向南一眼就瞧出来应该是动物的筋做的,粗且不说,绷得紧紧的一看拉开就需要十足的力气。
再看那野猪那被一箭射穿的后脖颈,也充分的说明了这张弓如何厉害,这弓看得向南羡慕不已。
姑娘见向南眼睛亮晶晶的瞅着她手上的弓,心里觉得有趣,眼珠子一转,姑娘将手上的弓挽了个花样转到了另一只手,果然这呆呆傻傻的男子跟着她的动作扭了头转了眼,一时姑娘又忍不住笑了一声。
这笑让向南回过神,等抬眼对上姑娘笑得跟朵太阳花似的脸,向南顿时脸上火烧火燎的一热,干巴巴的跟人道谢,“多谢姑娘救、救命之恩。”
因为太紧张,说话说到一半忍不住想咽口水,可这话还没说完怎么能突兀的断句呢?
于是向南撑着一口气想要说完,结果直接紧张得都结巴了,没咽口水也导致了后续无力,后面几个字说得都快成气音了。
向南暗恼,越发紧张了,最后只能拘谨的站起身埋头束手的站在原地看自己的脚尖。
姑娘瞧着向南那红得都跟要烧起来的脸以及耳朵,觉得越发有趣了,往日里她也不是没有去镇上卖过猎物。
无论男女,哪个见到她不是可惜的摇头说她长得不好看,偏今儿个在山里遇见的呆子能看她的第一眼里闪过惊艳,这会儿见着她露齿大笑反而还扭扭捏捏不好意思起来。
瞧着向南头发凌乱,身上也是脏乱得很,可哪怕是脸上有红痕泥土,一张脸却依旧白生生俊俏得很,想着这座野猪岭不远处的杏花村,再想想杏花村里鼎鼎有名的美男子,姑娘隐约有了猜测。
不过这些暂且都不重要,姑娘生出点主意,准备先安抚一下向南的情绪。
“身上有没有受伤?这野猪正是发1情的时候,偏巧让你给撞见了,下次若是遇见这样的情况你可别后退,只眼睛凶一点的盯着它慢慢后退就是了。”
向南闻言恍然大悟,怪不得刚才瞧见这野猪的时候野猪眼睛就是红色的呢,也是当时太紧张了竟是没想到这些。
瞧着仙女儿很是和善的样子,向南也好歹稳住了紧张的情绪,整理了一下衣裳,向南拱手弯腰郑重其事的向对方行了个礼,“多谢姑娘救命之恩,若不是姑娘及时出手相救,怕是在下今日就要悄无声息的在这深山里死在野猪獠牙之下了。”
刚才那是真的危急,向南还是第一次清醒的面对即将到来的死亡,现在想想腿都有点软。
“姑娘是哪里人?待在下缓过神来也好登门道谢。”
向南说得诚恳,姑娘瞧着向南这般丝毫不以自己被个女子所救为耻,心里对向南的评价越发高了两分。
姑娘摆了摆手,“这等事便是谁见着了也必定会出手相助的,郎君瞧着是位读书人?说话忒的文绉绉,我就是这山上一猎户,姓赵名悦,家里只有一父亲也在前年就去世了,如今我家就我一个人过活。”
一个人过日子,还是以打猎为生,那岂不就是金庸武侠里那种隐居山林的侠女么?
向南看向赵悦的眼神顿时犹如仰望大神一般充满了敬佩,“赵姑娘果然非常人可比。”
要是他穿过来就是一个人在山里过日子,向南想了想,怕是除了饿死还有一个就是被猛兽咬死。
当然,也有可能是先饿死再被闯进家门的猛兽吃了。
若是别人说这话,赵悦肯定会觉得这话是另一种对她的讽刺鄙夷,可配上向南这满脸的敬佩小表情,赵悦却瞬间明白这人是真心诚意的在夸她,只是这夸奖的话忒的没点文雅之气。
赵悦心里唾了一回,脸上却是止也止不住的笑,毕竟她虽然也为自己的容貌发愁,可对于自己一身的本事也是同样自豪的。
赵悦对向南越发温和了,“刚才那样看着我手上的弓,怎么,很喜欢吗?”
向南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没忍住又瞅了一眼赵悦手上那张弓,“不好意思刚才失礼了,这弓瞧着就是好弓,给人的感觉就是有气势,长得俊。”
用现代的话来说,就是一看就是一张帅气的弓。
很多东西真的十分奇妙,比如说狗,有的狗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帅,有的狗一眼看去就是逗比,气质这东西不分种类甚至是否有生命。
向南说这弓长得俊,逗得赵悦又忍不住一阵笑,这笑看得向南又忍不住脸红了,脸红之余又忍不住偷偷用眼角去偷瞄,如此一来可不就让赵悦越发想要笑么?
向南被这姑娘笑得心脏扑通普通跳个不停,满脑袋都是浆糊,眼前的视界都变得恍惚了,向南心想原来男人跟女人还真有不同啊,怎么以前没意识到女人笑起来能这么好看这么好听哩?
虽然里正家供养了一个常年在学堂里住着读书的书生也依旧生活过得去,可要买个书童伺候周先永却是还没那个条件。
周先永跟向南不同,向南是因着家里条件不行,只有正经念书的时候才会去学堂,一般温习备考都是在家里。
而周先永却不然,家里条件跟得上,周先永就一直住在学堂专门租给学子住的房间里,美其名曰好好读书。
先前说过,向南是杏花村里唯一的书生,这个说法却是因为周先永比向南小两岁,却还连个童生都还没能考上。
只有考上了童生的才能算是书生,周先永这个只能说一声是个读书人。
等到考上了秀才,就算是朝廷的备选人才了,秀才里优秀的人还能被选为贡生,也就是各地贡献给皇帝的人才。
不过贡生这事儿吧向南根本就没想过,毕竟泽陂县就是个穷酸旮旯地儿,向南梦里十五年都没听说出过贡生。
因着村里都知道里正家老大这个五天一次的惯例,很多要去赶集的人都会等着这一天,花上一个铜板就能搭了牛车,若是带了重物箩筐之类的,就得多交一到两个铜板。
向南到得不算早,可自从今年春耕借牛的事儿之后,周永明就知道了家里父亲对向南家的意思,昨晚向刘氏不放心,早就抹黑过来说了一声今天向南要去学堂的事儿,周永明一大早就将自己身边的位置留给了向南。
因此向南到的时候牛车后面的车板子上已经箩筐鸡毛乱挤乱飞了,可还是顺利找到了位置。
出村口的时候,转了个弯,附近两片山坡上成片成片的杏花树就突兀的展露眼前,如今快要到四月了,杏花花期即将过去,原本只有白生生花朵的杏花树上开始出现绿叶的身影。
不过虽然是已经慢慢凋谢,可成片的看过去,还是十分亮眼的,向南顿时想起了赵悦,心里有些可惜,若是能早一点遇见赵姑娘,该是带她来好好看看这片杏花花海的。
晃晃悠悠一个时辰以后,村民们都在县门口下了牛车,向南顺了周先明的挽留,跟着牛车一块儿直接去了学堂。
泽陂县县城并不算大,进了县门口,里头的街道也就简单的三四条,因着吴越郡本就是多山脉的地形,便是泽陂县也是差不多,街道无法直来直去的,多是弯弯绕绕。
县城里学堂也有两家,一家就是向南所在的桃李学堂,坐馆的有三四个秀才,开设学堂的是郡里做官的大人。
这位大人是泽陂县出来的,官场上独木难支,大人说是建学堂回报父老乡亲,另一方面又何尝不是希望能培养处几个能用的后生。
这位大人自然不可能自己来守着学堂,因此就将学堂交给了自己族里的一位堂兄。这位堂兄就是向南那位考了三十来年还在考举人的秀才夫子。
论起考秀才,向南这位夫子也算是经验丰富了,毕竟每隔三年这位秀才夫子都要去考一回院试以取得三年一次的乡试资格。
县里另外一个学堂其实更多人愿意去,因为那里教即将参加院试的学生的是一位举人老爷,而且还是位已经放弃科举认真教书育人的举人老爷。
可惜那边因着条件好,所需束脩也更多,向南这样的家境只是维持桃李学堂的束脩就已经很是艰难了。
桃李学堂所在的位置算不上多好,略微有些偏僻,向南跟周先明一起进了学堂,门外也没个守门的,反正守门跟打扫卫生的都是同一个人。
向南一看时间就知道这位守门兼保洁人员现在肯定是去给住在学堂里的那些学生打扫起居室去了,因为打扫寝居是收费项目,这位守门保洁员对这项差事一向是十分上心的。
显然周先明也知道,两人见怪不怪的自行从角门进了院子,而后分道扬镳,周先明去了他弟弟的寝居,准备先把脏的衣物收拾好,然后就坐在屋里等他弟弟下学回屋。
向南则是直接去了夫子一家单独住的后院。
因为李夫子还没放弃考举人,所以大多数时间里都是在自己住的后院温书,每年带学生的时间也很短暂,且只负责带即将参加岁考院试的学生,给大家说说考试时所考范畴,考场上的注意事项以及一些小技巧之类的,其他时候就让学生自己温书备考。
今年的院试已经过了,七月里参加补考的人很少,因此李夫子并不去课堂上课,有需要的就去他家里找他即可。
向南穿过前堂进了拱门,到了李夫子家的小院外将手里提着的篮筐暂且放在地上,整理了衣衫头巾,这才敲了门。
开门的是夫子家唯二的仆人书香,一个才十来岁的小童,莫看他年岁小,却是什么活都干,守门打扫种花种树。
另外还有一个负责洗衣做饭收拾内务的老仆妇。
书香开了门见着是向南,一张讨喜的圆脸上挂着的笑顿时浅了几分,上下飞快的打量了一下向南,见还是那副穷酸相,书香撇了撇嘴,“原来是向公子啊,向公子是来找我们家老爷还是小姐的?”
说着话,书香抬手蹭了蹭鼻子。
向南朝书香浅笑一回点了点头,“学生是来找夫子的,有些学问上的问题想要跟夫子请教请教,有劳书香帮忙通传一番了。”
书香抬手手指在面前搓了搓,结果向南除了含笑看着他,并没有其他反应,书香顿时脸上一沉,“我们家老爷没在家,向公子还是下回再来吧!”
向南知晓这书香是嫌弃他没给开路钱,只装傻,说话的声音拔高了两分,“怎的可能不在家?夫子曾说过,若是有学问上的问题要请教,随时都能来后院找他,在下家里离县城不算近,这眼看着就要参加补录院试了,如何能马虎,若是夫子不在,书香小兄弟且准了在下进去,坐着喝杯凉水等着也是好的。”
学堂的占地面积算不得很大,李夫子划分出来自己住的小院子自然就不会很大了,向南拔高了声音,想来院子里若是有旁人,便是在屋里都是能听见声儿的。
书香没料到读书人里居然还能有向南这般不要脸面的,往日里这群读书人自持清高,便是被他气得面红耳赤也从来没有像向南这般扯着嗓子说话的。
书香被向南气得不轻,可心里又念着屋里老爷小姐都在,向南这般说话,里面的人肯定是听见了的,若是他再僵持着要把人拦在外面,少不得要吃一顿挂落儿。
且书香偷偷从书生们手里敲诈财物攒私房钱想要赎身这事儿若是叫厉害的夫人知晓了,私房钱要被挖空不说,说不得还要被转手发卖了出去。
“书香,是谁在院外喧哗,怎的这般无礼,都吵到爹爹温书做学问了。”
果然,没过一会儿院子里响起一阵女子问话的声响,书香瞪了向南一眼,把着院门的手放开,自己转头脸上就挂上了灿烂的笑脸,“小姐,是老爷的学生,小的也不知怎的,只是跟这位公子说了一回老爷在书房做学问,这位公子就拔高了嗓子的说话,倒是将小的也吓了一大跳哩。”
向南被书香当面告了一状也无所谓,反正要让他掏铜板买面子,那是不存在的。
要知道现如今一个铜板能买两个馒头,三个铜板就能买到大包子,便是粗粮也是八个铜板一升,一升是多少?一升可就是三斤,细粮十六铜板一升。
想想当初原主为了见到小师妹,眉头也不眨的给了书香多少铜板啊,想着这些向南就心疼死了。
便是那十五年的梦里向南也更是抓狂,因着每次原主跟小师妹见面的时候向南都在心疼刚给出去的铜板,这所谓的泽陂县第一美人的小师妹李姑娘,向南却是还真没正儿八经的去看过。
带着好奇,向南循声往说话的那处一看,却是被那转出来的姑娘吓得眼睛一瞪脸色一白,脚下往后一退,却是凑了巧了脚后跟直接绊在了之前放下的篮筐上,向南身形被绊得踉跄。
好在双手在空中挥舞着勉强找到了点平衡,向南一只脚及时提高往另一处空地上站住了脚跟,这才稳住了身形避免被摔得屁股着地,可这模样却委实有些狼狈失仪了。
书香正恨着向南呢,见着向南出丑,自然是毫不忌讳的哈哈大笑,那刚走出来的鹅黄长裙女子却是细眉蹙起眼带嫌弃的抬手用绢帕掩唇看了向南一眼就别开了脸,一副不想看向南的模样。
向南避免了摔跤之痛,吓了一脑门的冷汗,此时也不理会这两人如何看待他,自己松了口气,然后不敢再多看那位“第一美人”一眼,垂眸整理了衣衫,抬手朝那位小师妹拱了拱手凑合着匆忙行了个平辈之礼,干咳两声尽量让自己声带别太紧绷了,“小师妹有礼了,不知夫子可是在家?”
“向师兄有礼了,父亲正在书房温书,你且先进屋里喝杯热茶暖暖身吧。”
向南行了礼,李念荌也不会失礼,只柔柔弱弱的行了一礼,客客气气的请向南跟她一起进屋。
向南听那细细的好似随时会断气似的声音,衣服里的胳膊上都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了,心里默念一回富强民主又抬头看了看高高挂在天上的太阳,这才安了心,跟着小师妹进了屋,不过行走间却是隔小师妹远远的,头也不敢抬半下。
“向大哥,今天怎么是你出来挑水?阿茶生病了吗?”
哦感情是想问阿茶的,不对问阿茶?
这可是古代,你一个外男问他家女眷的情况,这意思可跟现代的不同。
向南原本粗糙的神经立马绷紧,警惕的看了赵德茂一眼,“我妹妹自然没什么事,阿茂你还是早点回去吧,我待会儿要在家歇一会儿才继续挑水。”
刚才出来的时候向刘氏跟阿茶就让向南吃点东西再干活,毕竟昨儿才饿晕了一回,向南让她们跟他一起吃。
偏两人不愿意,那成,你们不吃我也不吃,向南咬牙撑着又跑了这第三趟。
这么一说也就是让赵德茂别在这里等他了。
赵德茂知道阿茶没事儿,有心想问问具体状况,可瞅着向南那眼神,赵德茂也不敢多问了,只含含糊糊的应了一声,目送向南离开后才垂头丧气的回了家。
赵德茂回了家被他娘提着耳朵如何唠叨暂且不说,向南回了家就觉得肩膀磨得实在疼得紧,阿茶跟向刘氏也看出来若是她们不肯吃,向南肯定是不会吃的。
没办法,向刘氏干脆让阿茶趁着向南出门挑水的空隙重新将埋在灶膛里的火星引燃,在锅里多下了一把小米跟玉米茬子。
等到用小火炜得差不多了再放了切得碎碎的野菜,洒上一点盐,也就算是提前将一家人的朝食给吃了。
现下三月里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谷仓里还有一点粮食,却也要留下一大半来做种子。
当初家里男人生病卖的都是家里良田,因为只有良田才好卖,剩下的就是两亩薄田,一亩水田一亩旱地。
除去要交的苛捐杂税,一年也剩不下多少粮食,更不用说家里还有个最是费钱的读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