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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灵淑见状大喜,连忙落井下石:“君墨,我看她当初怀孕也一定是安殊然授意的!你可千万不要被他们给骗了!你也说过,安殊然这辈子最恨的就是你,这个女人肯定是听他的话来害你的!”
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陆浅浅有心辩解可偏偏插不上话。她偷觑过安君墨越来越黑的脸色,更是不敢出声,生怕自己惹怒了他。
聂灵淑越说越起劲,蓦然,安君墨打断她:“你真的变了很多。”
聂灵淑一愣。
安君墨望向她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即使当初聂灵淑为了钱而不断勾搭上别的男人,安君墨也一直在心里告诉自己她那不过是生活所迫。
可如今,聂灵淑学有所成,事业在严郦婉这个世界级著名钢琴家的帮助下也蒸蒸日上。
安君墨以为她会变回原来那个她。
可没想到反而变得更加面目全非。
望着聂灵淑错愕的面容,安君墨别开眼神,淡淡道:“出去。”
“君墨……”聂灵淑不甘心,剜了眼陆浅浅,又冲安君墨撒娇,“你的身体还没好,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安君墨的语气更加疏离,“这里没你的事,回去。”
“君墨……我担心你……”
“我死了也有陆浅浅母子为我送终,不用你担心。”安君墨的语气越来越冷。他不想说出什么伤人的话,但聂灵淑迟迟不走,简直就是在逼他。
他冷漠的神情看的聂灵淑浑身发寒,又见安君墨为陆浅浅将滑落在地的被子捡起盖好,更是嫉妒的发疯。
都是这个女人抢走了原本属于她的一切!
“君墨!”聂灵淑深吸一口气,“我知道我的话你也许不会信,但安氏年会那一晚,我亲眼看见安殊然进了陆浅浅的房间,一直到快天亮才离开!”
陆浅浅一愣,她怎么不知道有这件事?
安君墨脸色阴沉。
聂灵淑嘴角的笑意怎么也压制不住。
那天她的确亲眼见安殊然去了凯悦酒店1909号房。
虽然陆浅浅的房间是在1906号房,但为了保证客人的隐私,凯悦酒店只有在电梯和消防楼梯口安装了摄像头。
即使安君墨不相信她而去查监控,也只会更加印证她的说法。
病房内诡异的死寂让陆浅浅不安,她轻轻拽了拽安君墨的衣摆,怯生生的不敢看他,低声辩解:“我没有……”
“谁可以给你作证?”聂灵淑立刻问。
陆浅浅心下发寒:“我一个人呆在房间里……”
聂灵淑冷笑:“那就是没人能给你作证了喽?”她说着望向安君墨,“君墨,我说的都是实话!不信的话,你可以去查监控!凯悦酒店是安氏的资产,监控能证明谁真谁假!”
左胸膛里仿佛不断有来自极地的风吹过一般,让安君墨心寒。他曾经深爱过五年,甚至在离开后依旧深爱着的人,怎么到如今就成了这副模样?
岁月是对她不公,可难道比对陆浅浅还要不公?
从相爱到分手,以及分手后的好几年,他每日每夜都为她殚精竭虑。
他安排她进维也纳皇家学校,不断的给她打钱,派人秘密告诉她严郦婉喜欢的音乐类型,暗中将她的比赛画面引见给严郦婉,让严郦婉这个音乐界的前辈为她保驾护航。
安君墨自问这些年为聂灵淑将能做的都做的,还一再保全她的颜面,不让她知道这些,让她以为自己能达到如今的高度全是因为她自己的努力。
可聂灵淑非但没能回头看一眼他,反而在物欲横流之下胃口越来越大。
这些年安君墨不是不能见她,只是在见到了聂灵淑在他背后的模样,安君墨骤然摸不准到底什么样子才是真实的她,更不知道自己该以什么样的面目再面对她。
那些年,他依旧像是男朋友一样对她好,却从不让她知道。
他看着她一步步从一个籍籍无名的小学徒,成为如今的国际交响乐团的著名小提琴手。看着她的名字被刻在国内许多知名音乐学院里,看着她声名大噪、平步青云,他也就慢慢的功成身退。
往后的日子里有严郦婉带着她,聂灵淑的音乐之路只会越来越好。
严郦婉是个要强的女人,又因为安子恒出轨多年,她很少提及自己安夫人的身份,因此也几乎没人知道她与安君墨是母子。
安君墨以为万无一失,他与聂灵淑这辈子恐怕就这么不会再相逢。
可兜兜转转许久,他仿佛给自己挖了个坑,连累陆浅浅被埋在里面。
聂灵淑丝毫没有察觉到安君墨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气是针对她的,反而幸灾乐祸的望着陆浅浅,满是胜利者的姿态。
陆浅浅有心辩解,可望见安君墨眼底的冷冽,更是惶恐。她鼓足勇气道:“去查监控……”
她那天一晚上都没有睡着,房间里如果真的进人不可能不知道。她坚信监控能还她清白。
可安君墨对凯悦酒店的摄像分布也很清楚,更知道当晚安殊然的确留宿在十九楼。
监控非但不能证明陆浅浅的清白,反而会让她更加百口莫辩。
望着陆浅浅眼底的坚定,安君墨笃定的拒绝:“不必了。”
陆浅浅一惊,抬头见安君墨不再看向自己,心中更是害怕。
他连查都不愿意查一下,就不相信她了吗?
是因为聂灵淑说的,所以他就无条件信任吗?
从小到大,无论发生什么事,陆同峰都不信任她,因为他的心是偏着陆月溪的。
陆浅浅想,纵然聂灵淑在安君墨心里占据着不可动摇的位置,安君墨至少不是陆同峰那种不问青红皂白就将所有过错算在她头上的人。
可她还是错了……
既然安君墨心里有聂灵淑,那他的心自然也就在聂灵淑那里,怎么还会为她留一道公正……
明明屋内暖气打的很足,陆浅浅却觉得浑身发凉。
她颤巍巍的松开拽着安君墨衣摆的手,抱着肚子蜷缩在床头,满是失落与难过。
他不相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