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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幸运的在跑了十几分钟以后看到了四岔路口,我没有犹豫向左边跑去,虽然我在广州呆了两三年,但我对这个地方并不熟悉,我沿着公路又跑了一会,开始放慢速度走着。
走了一会之后路上的车开始多起来了,我开始试图拦车,在好几辆车从我面前呼啸而过后终于有一辆车停了下来,开车的是一个中年人,车子是丰田佳美,我记得很清楚。
中年人摇下车窗问我有什么事,我说我是疗养院的实习医生,晚上值夜班接到家里的电话说我妻子要生了,我赶着回去。
大概是我身上印着疗养院名字的白大褂起了作用,中年人没多想就让我上了车,我一边道谢一边做出掏钱的姿势,中年人挥了挥手说不用不用,我忙说要的要的,当然最终我还是没给钱,事实上我身上连一个硬币都没有……
车子开到广州市区我随便找了一个小区下车,还假惺惺的对中年男人说以后有空联系,中年男人开车离开,我找了一个公共厕所把白大褂脱下来,又把身上的病号服给撕得破破烂烂,然后离开厕所,开始漫无目的的行走。
当时的我身无分文,也没有身份证,可是我一点都不害怕,因为在我心里有一个目标,那就是到英国去,去把我的妻子救出来。
当时看这是一个近乎疯狂的梦想,但是我就这么一步步的开始走了。
我找到了一个地下通道,蹲在那里,我看起来就像是一个要饭的乞丐,事实上我在那里蹲了两个小时左右,身上已经多了二十七元五角钱。
我怀里揣着这二十七元五角钱走着,我专门找那些老巷子走,因为我要找的东西就在这些老巷子里。
在一条巷子的小卖部里,我看到了我要找的东西,那是两台很老的赌博机,是苹果机的一种变型,叫还珠格格。
两台还珠格格都有人在玩,我在旁边看着,老板有些嫌恶的要赶我走,她以为我是要饭的乞丐,为了不被赶走,我从二十七元五角钱里拿出来七元钱,买了一包五元的香烟,又买了一瓶一元五角的矿泉水和一个打火机。
我买了她的东西老板就不再赶我走,她大概看到了我身上的二十元,希望我把这二十元送到她的还珠格格赌博机里去。
这种老式的赌博机我很久以前就已经能够十拿九稳的赢钱了,我站在那看了半天,抽了半包烟之后,终于有一台机子空了出来。
不过我没有马上上去玩,这地方我不熟悉,如果我马上上去被老板以为我就是来闹事的话会很麻烦,所以我脸上故意露出了犹豫的神情,老板看到了立刻鼓动我玩玩。
她说靓仔看了半天,玩玩啦,我当时真佩服这老板娘,我都弄成这模样了她也能把靓仔两个字叫出口。
我装模作样的犹豫了一小会后,操着已经像模像样的广东话说不会有鬼吧,老板娘一听立刻像被马蜂蛰了屁股的猴子一样蹦起来,好像我的话多么的侮辱人一样,叫嚣着说她们家的游戏机是多么公道,完全凭运气,只要能赢,赢多少都行之类的话。
老板娘的大嗓门吸引了一些人,大多数都是老年人,我看看这些人应该都是周围的住户,觉得达到了我想要的效果,我就摆出勉为其难的表情坐了下来,开始玩这台还珠格格赌博机。
小燕子,紫薇,尔康,五阿哥,皇阿玛,这些人物的头像就是押分的目标,最高当然是中小燕子,我看了半天早就把赔率和出分时间算得很清楚,我开始押分,老板娘在旁边冷笑看着,大概是觉得我很快就会兜里清洁溜溜的滚蛋。
十分钟后,老板娘的脸色有些难看了,围观的老人却越来越多,大多是刚买菜或晨练喝早茶回来的,饶有兴趣的看着我在那玩。
这个时候我手里的硬币已经超过一百块了,沉甸甸的,我请老板娘换成两张五十元,老板娘面色极差的接过去,却没有说什么。
我在这个小卖部赢走了三百多元,不是我不能继续赢下去,而是人家小本生意不容易,我不能太过分。
用一百元在一家小超市里买了一身衣服换上,我在营业员‘穷鬼’的目光下离开,找了个街边的排档吃了一碗炒河粉,然后我抽着烟戴着廉价的墨镜,开始满世界的寻找游戏厅。
一个白天的时间,我换了十四家游戏厅,身上的钱激增到了两万多块。
有了钱,我找了一家发廊修面换发型,然后洗澡开钟点房睡觉,期间当然有来骚扰我的流莺,但是我脑子里只有救出兰雨这件事,我不会去碰别的女人。
天黑以后,我裤兜里揣了一把弹簧刀,找了一辆拉客的黑车让他高价送我去深圳。
如果有办法的话,没有人会坐黑车走长途,可是这个时候的我身上虽然有钱却没有身份证,我只有坐黑车这条路。
坐在黑车的后座我一根根抽着烟,只不过抽的烟从五块一盒的变成了中华。
我并不是觉得中华多好抽,而是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先敬罗衣后敬人,你抽中华和抽五块的烟,别人对你的态度是完全不一样的。
我的手始终在兜里死死攥着弹簧刀,因为我不能有一点差错,至少在救出兰雨之前,我不能有一点差错。
很幸运的,我无惊无险的来到了深圳,在深圳我停留了近十天,在这段时间我除了出没在游戏厅里弄钱以外,就是到处打听偷渡到香港去的办法。
是的,我要先去香港,然后再从香港想办法到英国去,现在的我只能一步一步的走。
我每天的睡眠极少,就好像得了失眠症一样,一闭上眼睛我就能看到兰雨,看到我的妻子。
我不知道兰雨在那个约翰?克劳斯手中会有什么样的遭遇,我连想都不敢想,我只能每天向上天祈求,祈求我的妻子平安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