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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回身一看,不知不觉中椅子被摆的整整齐齐,她心中怒火更甚。众人坐定,风如雪平白无故高出一头,因为台阶的关系,她看下面全是俯视,这种感觉似乎不错。
“母后今日来有何事,难不成就是来尝尝我宫里这肠清茶的功效?”风如雪端起茶盏,小啜了一口。
太阳升的很高,照在人身上不免有些热,太后刚才浪费了不少口水,索性也跟着喝了两口,徳妃也是,众嫔妃亦然。
“听说,皇后最近脾气不太好,罚了几位宫中的妃子,是吗?”太后清了清嗓子,打算继续兴师问罪。
今天不说出个所以然来,她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本宫身为国母,执掌六宫,看到祸乱宫闱之人,难道不能小惩大诫吗?”风如雪睁大了眼睛,做出懵懂的样子。
明德才不管这些呢,他坐在下面摸摸这个妃子的手,再捏一把另一个妃子的腰,这种替身的生活好不惬意。
太后顿了顿,忍着说道:“皇后说的极是,但如若是有人仗着自己的后印在宫中为所欲为,那哀家就不能容忍了。”
“这点母后放心,有本宫替你看着,一定不会有如此胆大妄为之人。”风如雪安慰道,嘴角那抹笑明显很得意。
反正气死人不偿命,明枪暗箭她都能使得漂亮。
“那就有劳皇后了。”太后捏紧护甲,烦躁地又喝了口茶。
徳妃见太后有难,故意擦了擦眼泪。
“母后,臣妾有话要说,前几日,臣妾见到皇后娘娘惩罚杨贵妃,可杨贵妃并未犯什么错,只是想向太医讨个方子好怀上龙种,为皇家开枝散叶,但是……”
“德妃不哭,继续说。”太后眉开眼笑,底气十足。
徳妃点点头,一副弱柳扶风的样子,看得风如雪叹为观止。
“但是,皇后却说杨贵妃心术不正,妄想怀上龙种母凭子贵,抢了她六宫之主的位置,就打了杨贵妃,杨贵妃到现在伤还没好呢。”柳昔越说越伤心,好像风如雪打的是她似的。
风如雪用力回想了一下,好像确实有那么个事,她倒是不记得是什么品级的了,反正打都打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皇后,德妃说的是吗?”太后的尾音故意拖得老长。
风如雪点点头,“怎么了,我打的不对吗?”
“混账,你还不知悔改?!”太后一拍椅子扶手,身后的太监个宫女跪了一地,胆小的嫔妃也跟着跪了下来。
杨贵妃缓缓走到前面,“母后,你看,这都是皇后的杰作。”她捋起袖子,上面确实有些乌青。
风如雪偏着头想了想,她当时也没下手那么重啊,这伤是从哪儿来的?难不成她们是有备而来,就是要把滥用职权的罪名给她坐实了?
“好一个皇后,你还不知罪?!”太后冷哼道。
风如雪站起身来,下了几个台阶,撩起杨贵妃的袖子,“啧啧,疼吗?”
杨贵妃有些害怕,想闪躲却无奈风如雪的力气极大,她怯弱地点头,“疼。”
“你对自己下手可真狠啊。”风如雪的笑带着嘲讽。
杨贵妃心头一震,现在是骑虎难下,她硬着头皮道:“皇后这是说得哪里话,这明明都是拜皇后所赐啊,臣妾只是想尽快替皇上诞下一儿半女,从未想过跟娘娘一争高下,可是娘娘您却……您却……”
不得不说,这后宫的女人,随便拉两个都能凑成一台戏,风如雪不由得在心里赞叹。
“皇后,现在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话好说?”太后的表情越来越幸灾乐祸了。
风如雪恐怕不能如她所愿!
“来人,杨贵妃栽赃陷害皇后,拉出去斩了!”她一个转身,抬高声音道。
什么?!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连太后也被震惊了,痴傻的明德也是一愣,这风如雪胆子也太大了吧!
“你放肆,哀家在这,看谁敢动。”太后的影卫一个个都现了身。
很好,风如雪这才投个石子,对方整片河水都被震动了。
“母后,我是这六宫之主,有人对我不敬,难道不该杀吗?”风如雪一改之前的笑容,凌厉的眼神紧逼太后,在气势上就已经凌驾在她们之上。
杨贵妃瘫软在地,她怎么也不会想到风如雪会杀了她,她赶忙看向徳妃,求救意味赫然。
“你……”太后语塞。
风如雪勾起嘴角,在阳光下多了分残忍,她向来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可今天偏偏有人非要跟她过不去,那就不能怪她了。
“动手,将杨贵妃斩了,头颅挂在德妃娘娘的寝宫。”风如雪坐回椅子上,脊梁挺得笔直,趁着今天各宫来的都齐,这个威,必须要立。
“太后,太后,救救我啊,我不想死啊……”杨贵妃乱了阵脚,匍匐在太后脚边苦苦哀求。
太后见有人要上来拉扯,喝道:“住手,皇后,你惩罚杨贵妃时那么多双眼睛看着的,她只是说出实情,就被你以不敬的罪名斩首,如若今天顺你意而行,他日我后宫之人,岂不是你想杀便杀,想宰便宰了吗?”
风如雪心中很想说是,但是却忍住了。
“母后,那日我打的是杨贵妃的脸,从未动她身上,本宫倒是想问问杨贵妃,你身上的伤是从哪里来的?”风如雪看向吓得不轻的杨贵妃。
杨贵妃看向徳妃,徳妃眯了眯眼,她缓缓道:“皇后,你怎么能这样说臣妾呢?你明明打了我的身上,还不止是手臂,连腰上腿上都有伤呢。”
很好,死不悔改。
“来人,给本宫扒了她的衣裳,让大家伙好好瞧瞧。”杨贵妃顿时惊慌地大呼。
“母后无须多语,这里都是太监,不能人道,只有皇上一个真正的男人,给我扒!”风如雪先声夺人。
杨贵妃尖叫着,却无济于事,身上的衣服被除尽了,只剩下亵衣亵裤。
就算她今天无罪,以后恐怕也不能待在宫里了,一个被皇上宠幸过的女人,不能生活在宫中,天大地大还有何容身之所?
“不错嘛,做戏做全套,我给满分。”风如雪边欣赏边夸赞。
杨贵妃面如死灰,明德却看得起了反应,一把捏住身边女人的胸脯。
“母后,那日我确实是打了杨贵妃,那是因为杨贵妃求得不是普通的生子法子,而是宫中的禁术——巫蛊之术,您说我打的是应该还是不应该?”
“我打她的那日,身边不少人都看着呢,除了耳光没有别的,现在一身伤,不用看也知道是故意栽赃嫁祸的,这罪,不言而喻了吧。”风如雪昂起下巴。
杨贵妃一屁股坐在地上,她知道自己这辈子完了。徳妃也扯了扯明德,眸中满是惧意。
太后无言以对,只能认栽,侧过脸不愿意再去看着杨贵妃,“皇后说的在理,那杨贵妃就交与皇后全权处置。”
“太后……”杨贵妃嗫嚅道。
“斩了她,即刻执行。”风如雪的声音充满了威严。
杨贵妃哭天抢地也没了作用,阳光下,一条鲜活的生命从此香消玉陨,宫中倒是能太平不少日子。
太后踉跄两步,反了,反了。风如雪目送太后几人离去,嘴角淡淡笑意也消失了,想跟她斗,那就放马过来吧。
入夜,除了皇帝所到之处男女嬉笑声不绝于耳之外,其余地方皆是一片安宁。
“皇后娘娘,今天的菜色合您胃口吗?”御膳房总管弯着腰站在一旁,十分恭敬地道。
风如雪嘴巴叼起来,一般人可是应付不了的,自打白日里的事情传遍宫中之后,谁人对皇后娘娘都比对太后和皇上上心,就连那位身怀六甲的也比不上皇后半分。
“凑合着吧。”风如雪尾音拖得老长,暗中一人不自觉勾起嘴角。看来,她这皇后当的倒也惬意。
晚膳之后,风如雪沐浴更衣,穿着金丝纱裙坐在梳妆台前。
“皇宫的生活,适应的不错?”容华低沉的嗓音传来,风如雪一惊,连忙扯过一旁的披风在身上围了一圈。
容华低笑,现在才想起来遮是不是太晚了?
风如雪嘟着唇,冷眸瞪过容华,没好气的说道:“进来不知道先说一声吗?男女授受不亲。”
容华顿了顿,风如雪这样的简直彪悍的不算个女人,“今天的事情,你做的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过分?”风如雪皱了皱眉,“是她先想诬赖我的,如果我不反击,今天有可能你就见不到我了。”
容华一头黑线,反正怎么说都是她的理,还真当他在宫中没有眼睛?
“你随随便便就杀了一个贵妃,不怕惹来更多的麻烦?”容华反问道,一身黑衣坐在桌边,手里拿着的那只茶盏是刚才风如雪用过的。
风如雪放下手中的木梳,冷淡的语气,说道:“我也没想要这样,可她们偏偏咬着我不放,不给她们点颜色瞧瞧,她们不会长记性的,今天冒出来一个杨贵妃,也许明天就是李贵妃、赵贵妃。”
容华看着她的言之凿凿,竟无言以对,他今晚来完全是出于担心她的处境,现在看来,张牙舞爪的她似乎不需要他的关心。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后宫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容华沿着杯沿,指腹轻轻摩擦。
风如雪心里早已通透,然而这于她来说并不算什么,反正她不怕!
“咱们能商量个事吗?”她头一偏,问道。
容华点点头,“说。”
“你以后能不能不管我在宫里的事情?我们做事方法不一样,既然你让我坐上了这把凤椅,也应该给我一定的自由。”风如雪郑重地说道。
他不语,好心被当成驴肝肺的感觉是这样的?!不过,他选择了她是因为相信她,也许真的是他多虑了。
“作为交换,你得帮我做一件事。”容华眼底闪过一抹狡黠。
风如雪嘟着唇,一脸不情愿的样子,“就知道你来找我肯定没好事。”
“大都督在朝中几乎是独掌大权,砍掉了不少忠义之士,再不加以制止,我怕他的势力会越做越大。”容华起身站在窗边,眺望远方。
这个生他却不养他的地方,他恨透了,这里不该是这样的,最起码到他手里不会是这样的。所以,他一定要把天下抓在自己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