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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桑城,这是一座神秘而漂亮的都城,隐藏于重山叠峦之间,却又位于开阔的草原之上,花开烂漫,终日有云丝萦绕,灵气忒重。
且它介于六界边沿,这里聚集了不少六界奇能异士。
阎七乘风翩然来到城楼外,脚跟落地,紧闭的城门随即缓缓打开,随后两列白衣女子手提莲花灯出来相迎,恭谨呼喊:“阎大仙。”
阎七微笑点头,从中间开出的一条路往城堡里边走去,沿着雕花玉柱林列的神道前行,手提莲花灯的白衣女子尾随在她身后。
“阎大仙,什么风把你吹来呢?”一个黄衣女子掖着裙边,脚步轻快沿着阶梯小跑下来,清秀的容颜堆满了欣喜的笑容,看那欢欣的表情似乎恨不得即刻扑进阎七的怀中。
“阿农。”阎七轻扬嘴角回应了声,浅笑问道,“桑歌在吗?”
这是桑歌的心腹,名叫阿农,向来与她亲近。
“城主吖……”阿农低念了声,快步上前来挽住阎七的手臂,在她不察觉处暗了暗眸色,但很快又掩下了眸底的异色,嘴扬笑容道,“她在跟几位长老议事。”
没有上阶梯,她拉扯阎七往右边的石拱桥走去,欢喜笑道:“你上次给采我种子已经发芽,快去看看,那些灵草长得可好了。”
“黄花小妖,别蹭着我家七七!”蹲在阎七肩头的青狐一脸醋意喝道。
阎七转头看了眼议事阁的方向,跟上阿农的脚步,收回目光看她。
阿农旋即侧过头来,微笑问道:“你找城主有重要的事吗?她可能还需耽搁一会。”
阎七不以为然浅笑道:“没特别重要的事,只是来寻她打探个人。”
“喔,何人?”阿农眨了眨乌漆的大眼,好奇问道。
“寒帝。”阎七简单念了两个字。
“喔,是他呀。”阿农轻念了声,唇畔的笑容有点复杂。
“他……是何方神圣?”阎七试探问道。
在壶铉的时候,听那些小妖呼喊“寒帝”,似乎他们的认知并非因他是区区一个凡界的皇者,而是别有身份,这“寒帝”二字,是他在妖界的名号?
阿农下意识松开她的手,慢步走到凭栏边,眺望远处的绿荷,娓娓道来:“他是六界的后起之秀,似乎来自仙界,但行走于仙妖魔三界。知道他的人不多,但,但凡知道他的,都敬而远之,唯恐惹祸上身。可怕的程度,不亚于修驰狱,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噢?”阎七若有所思轻蹙眉心。
阿农侧过头来看她若有所思的样子,试探问道:“阎大仙您跟他交过手呢?”
“只是……”阎七才刚开口,忽然察觉到一股气息,很隐秘,但却很熟悉,她微敛眸色,静静感受,果然,是乌雀的气息。
“他来了格桑城?”阎七神色凝重试探问道。
阿农心下咯噔颤跳,见瞒不住了,忽地眼圈一红,双膝跪倒在地,恳切哀求道:“阎大仙,您快帮帮我们城主,救救我们格桑城吧!否则,格桑城就要易主,我们就活不下去了!”
阎七被她这忽如其来的请求怔住了,忙把她扶起来,抹了抹她烫红的眼圈,慎重问道:“你别着急,先给我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心里的话是:这墨之阕竟敢把手伸到格桑城来了,简直是活腻歪了!
阿农拭了拭眼角,回答道:“得格桑城者得天下,格桑城是连同六界的制点,千万年来,不乏妖魔仙冥惦记。前不久,那寒帝忽然盯上了我们格桑城。他找来了六个不经久闻的妖魔来跟我们的城主和长老斗法,结果……他们赢了。胁迫城主拱手让出城池,否则,血洗格桑城!”
阎七下意识握紧拳头,沉默了会,才试探问道:“比试之前,可有说过结果该如何?”
阿农咬了咬唇,无奈点头道:“当初他们忽然兵临城下,意欲蛮横夺取城池,完全没有给我们喘息的机会。城主当心生灵涂炭,无奈提出一一对决,可惜结果……”
阎七蹩蹙眉心琢磨了会,忽然想到了什么,心下暗惊,看向阿农迫切问道:“桑歌绝不轻易屈服,为了格桑城,她更加宁可舍命……”
阿农顿时湿了眼眸,带着颤抖的哭腔道:“城主和六位长老特意把寒帝约来,在殿阁内设了阵法,打算与他们同归于尽!”
说罢,她一声悲恸顿时大哭出来。
自从被围城开始,她就惶惶不可终日,但因桑歌有令,不得惊动城中百姓。
她只得强行掩饰情绪,让格桑城保持往日的宁静。
她本想带领格桑城所有百姓与敌人拼死一战,可桑歌说,这样做只是以卯击石,最终的结果是城毁人亡。
桑歌再三吩咐,若今天诛贼成功,却回归往日安宁,若失败,这让她带领臣民暂且屈服,在寻找司机逃离格桑城另谋生路。
“桑歌……”阎七低喊了声,心急如焚往殿阁的方向跑去,那墨之阕不仅法术深不见底,且腹黑狡诈,那是桑歌能抵御得了的。
赶到殿阁外,就感到两股气流猛烈冲撞,她心头发慌,冲破落在殿阁外的结界,撞门进去,凌厉大喊:“住手!”
冲进殿阁便看见桑歌与六位长老被控制在悬空的浑圆球里,看他们难受得快要窒息的模样,阎七跑过去对着正在施法的青衣男子,凌厉吆喝:“住手!墨之阕,我让你住手!”
“我在这里。”
右边忽然想起一个极具磁性的低沉声音,阎七讶然转头向右看去,只见一个身穿玄色修边的黑衣男子负手立在此处,邪魅的五官让她愣了愣,好俊俏的男子。
很快,她反应过来,蹩蹙眉心厉声道:“让你住手!”
“我没动手。”墨之阕不紧不慢回应。
阎七气得咬牙,气急败坏走到他跟前,愠闷道:“叫他住手!人多欺负人少,算什么英雄好汉!”
“他们七,我仨。”墨之阕简洁回应了句。
“……”阎七骤然满脸黑线,她咬了咬牙,正欲拨动指尖与他动手,便看见他冷挑眉毛,随后那正在施法的蓝衣男子收回了法术,桑歌他们纷纷跌倒在地上。
阎七迫切看了眼伏在地上艰难喘息的桑歌,再睨向看不出情绪的墨之阕,冷声责问:“你到这干什么?”
“攻城。”墨之阕应声道。
阎七旋即暗下眸色,唇畔缓缓勾起一抹冷色,指尖盎然欲动,冷冷道:“是嘛,本仙正想领教一下寒帝的厉害。”
赶到门口的阿农迟愣了会,看了眼伏在地上的桑歌,快步过去把她搀扶起来,看向阎七凛然的倩影,低声道:“城主,阎大仙来了,不会有事的。”
墨之阕冷看了眼脸色惨白的桑歌,再把目光落到阎七萦绕杀气的眸子上,低沉道:“给你的聘礼。”
“……”阎七霎时没能反应过来。
抱着桑歌的阿农微讶,迷惑的目光在他俩之间徘徊。
“要还是不要?”墨之阕紧接着问。
“我……”阎七霎时没能接上话来。
他指的是……格桑城吗?
要什么呀,这可是桑歌的城池!
可是,看他明厉的眸色,那意味就是,若她不要,这城池就由他为所欲为。
但,若是要了这城池,岂不就是答应了他的逼婚吗?
“嗯?”墨之阕给了她一个不耐烦的眼色。
阎七动了动唇,迫切扭头看了眼目光复杂的阿农和桑歌,蹩蹙眉心回头来睨向墨之阕,点头道:“要!”
顿了会,她连忙说道:“那么,这格桑城是我的了,我……”
“它的主子,只能是你,或者我。”墨之阕直接打断她的话。
阎七顿时把嘴边的话噎了回去,下意识握紧拳头,她本想先拿下这城池,再转还给桑歌,可是,他这句话就是等于警告她不得将城池转让他人。
“既然是聘礼,那就是我的!只是我的!”阎七连忙说道。
“你是城主夫人。”墨之阕留下一句话,与她擦肩而过,向殿外走去。
乌雀和蓝衣男子快步跟上去,离开殿阁。
换句话说,所谓的聘礼,最后还是他的咯!
待他们出了殿阁后,阎七忙回过身来往桑歌跑去,她才半身蹲下,就被阿农一脸警惕地推开了肩膀,猝尤不防跌坐在地。
“喂!黄花小妖,干嘛不知好歹推我家七七!”连带着滚落地上的青狐,气呼呼斥责。
“阿农……”阎七讶然看着她。
阿农紧搂着桑歌的肩膀,暗下眸色盯着阎七讶然的眸色,轻嗤问道:“阎大仙,怎么跟之前不一样呢?”
阎七迷惑蹩蹙眉心,沉默不语。
阿农上下打量了阎七几眼,眸底染了三分质疑两分薄恨,不悦道:“阎大仙向来火里来水里去,曾受过谁的压迫么?今天不曾动手就屈服于他,是惧怕他的名声,还是这根本你们的阴谋?”
“你这话……什么意思?”阎七轻声问道,在这格桑城内,除了桑歌,就数这阿农最黏和喜欢自己的,竟没想到她说出这番话来。
“阎大仙聪慧,又怎会不知道?”阿农的眸色冷了半分,质问,“若不是你打格桑城的主意,那寒帝怎么会突然夺取格桑城。而你,偏偏在这个时候出现,很无奈地收下格桑城,演戏给谁看呢?当我们都是傻子吗?想抢占格桑城,还让我们感恩戴德么,阴险,恶心!”
“简直胡说八道!”青狐差点没气得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