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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
钟老松开枯槁的手掌,将还存留一口气的孙儿摔在地上,然后往寒辰望过去。
老人家深陷的眼眶之中,怒火渐渐褪去一些,老脸上抿着嘴唇,沉默不言。
无论是他,还是寒辰,心里都清楚。
两次出手,钟父和钟俊诚两人的性命都并无大碍。
钟老的亲儿子,钟家老三,被打得吐血倒飞几丈,看似很夸张,但实际上不伤性命。
至于钟俊诚这个不肖孙子,若是钟老真的下狠手,以罡劲期宗师的实力,勾勾手指就把脑袋摘下来了。
说到底,外人看不透,以为钟老失心疯,对亲儿子、亲孙子,下连环狠辣杀手。
实际上,钟老也不过是做个样子,表表态度而已。
老人的心情多端,喜怒无常,这点不假,但并不代表他已经病态到六亲不认。
当然,三儿子的性命倒好说,这孙子的性命,钟老就算不想下狠手,也有那么一刻真的想掐死。
无他,这个鳖孙子,居然敢利用他。
钟老本就易怒的性情,确确实实是产生了一阵暴怒,一阵焦心的怒火。
不过,人心毕竟是肉长的。
钟老只是因为寿元无多,性情时而暴躁易怒,时而心灰意懒,确实觉得家里死那么一两个人都没关系,这鳖孙子要是死在外边,钟老怕是也懒得理会。
但是,若要他亲自动手,将孙子捏死,那心情自然不可能毫无波澜。
所以,钟老带着这样复杂的心情,钟俊诚在爷爷钟老手下,确确实实是徘徊在鬼门关,差点儿就丢了小命。
但最终,还是得益于血浓于水,没被爷爷亲手击毙。
这一点,其他人看不出来。
钟老却知道,坐在不远处那位白衣少年,一定是洞若观火,清楚这一切。
因为,他亲自见证过那人的传奇和强大。
真正的神迹手段,伟力无双,实力远不是自己可以想象的强者。
“老夫的这些小心思,又如何能瞒得过这位‘圣天人’!”
想到这里,钟老心中苦涩,不免有些不安和愧意。
他嘴唇微微蠕动,不敢说话。
一时间。
短短的几个刹那,又让钟家众人产生了一个气氛在僵持的错觉。
气氛僵硬了几个刹那。
钟家众人还在期待钟老发威。
“打死他!”
“打死这寒家的小子!”
但钟老沉默不语,让气氛冷了下来,有些凝固着令众人困惑,渐生不安的气息。
站在哥哥旁边的寒芷莹,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但看到对面那个老头,她潜意识觉得那老头很厉害,而且地上那一道恐怖的裂缝,也证明了这一点。
“这世界上果然很多奇人异士,这老人家怕是跟哥哥一样厉害,是一位神秘的大高手。”
至少从卖相来说,白发苍苍的神秘老者,自然是比一个嘴巴没毛的十八岁少年,要更有震慑力。
寒芷莹忍不住担心,扯了扯哥哥的衣服。
寒辰便笑着看了妹妹一眼,然后收敛笑容,往钟老望去。
他打破僵冷的气氛,淡淡扫了眼远处那老者。
“行了,你钟家的家事,等我走后,再关起门在慢慢处理。”
少年的声音淡淡响起。
看破不说破,知道老者的心思,但他也并没有怪责的意思。
另一边。
随着话音落下。
还是静静的气氛,没有人敢说怕,哪怕窃窃私语都没有,因此,寒辰的声音再次清晰传遍每个人的耳朵。
钟家众人的表情,愈发精彩起来。
什么?
这个失心疯的少年,他是在跟谁说话?
有好戏看了,有好戏看了!
打死他,打死他!
钟老爷子,快打死他!
钟家众人在心里狂放冷笑,眼神充满嗜血暴虐的期待。
然而,上天就像跟他们开了一个大玩笑。
在他们眼里,几乎有癫狂失心疯、癔魔症的钟老,听到少年的话,原本便微微佝偻着的身体,再次弯下一个弧度,脸色不见丝毫疯态和怒意。
钟老弯腰行礼,拱手恭敬应道:
“是,寒前辈,老夫一定给您一个交代。”
钟家众人的表情,顿时僵住在脸上。
“什么?”
他们心头狂呼脏话,脑里出语成脏,直接问候着自个儿的爹妈。
“乖乖了个去,发生什么事?”
“老爷子在说什么?”
钟家众人,全都在脑里以各种脏语问候爹娘,来宣泄自己的震惊。
“钟老爷子,是哪根线搭错了?”
所有人心里都这样想。
当然,没人敢说出口。
钟老身后那几个钟家高层,倒是震惊之余,隐约想到某些可能。
这样一来,他们倒是能想通,为什么刚才老爷子的怒火朝自己人发起来。
“那个白衣少年,怕是大有来头,大有身份。”
不过,即便他们胆子再大,也不敢想象,那个白衣少年就是老爷子口中的‘圣天人’寒元初。
与此同时。
寒芷莹也从钟老对哥哥的态度,意识到一些什么,她的小嘴又惊的张大。
“哥哥,这是?……”
她心里痒痒的,很多事情想问哥哥。
但是,在这里,这么多双眼睛盯着,注意着的场合,她只能按下心里的好奇。
这时候,寒辰和钟老,作为场内备受瞩目的二人,谈话还在继续。
寒辰遥遥望向钟老,淡淡问道:“各家准备的东西,都安排好送来没有?”
钟老恭敬道:“我钟家的已经准备妥当,其他世家的东西,都已经送来五成以上,预计明日正午之前,全部可以到位。”
两人就像在打哑谜。
钟家众人不知道详情,但看他二人的样子,他们纷纷有所猜测。
“那白衣少年寒辰,似乎和钟老相识!”
“二人之间,似乎有什么利益交集!”
“原来,那寒辰竟然跟我们钟老认识。”
这时候,有人生气闷气。
“可恶,他们寒家真是攀附权势,趋炎附势的小人,竟然连我钟家的老爷子都能结识。”
听到有人发出这样的声音,旁人忍不住苦涩反驳。
“开什么玩笑,难道你还没看到吗?钟老的姿态……摆在低位!”
这人说完,又有人不愿接受现实,惊呼道:“怎么可能?”
不过,刚才钟老那一声恭敬称呼,以及举止作态,已经表明一切,轮不到众人不信。
至于钟老身后几个中年人,他们是钟家的掌权高层,隐隐听懂钟老和寒辰之间的哑谜,他们的脸色便是一变。
“这!那些东西,父亲(伯父)(叔父)居然是为此人准备的?”
“还有我们钟府宅院,被老爷子亲身镇守的那地,源源不断送来的东西,竟然都是和此人有关?”
“这少年,究竟是什么身份?”
钟老的几个儿子、侄子,纷纷色变,心中猜测。
“等等,那少年姓寒,莫非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