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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池君墨的马车走了,郝叔回到厅堂,笑着开口:“您很少这样开玩笑了。”
箫卿颜端起茶盏皮笑肉不笑地说:“我怎么开玩笑了,我说的话难道都是玩笑话么,不是真话么?”
郝叔嘿嘿一笑:“我的郡主,您还真是死不承认呐。您说的那些全都没错,可是芝人的方子自从我们蛊圣教得了以后,就在苏圣使的改良下将那方子改良了。而且也将人变成羊了么,犯得着这样吓唬战王爷么?”
箫卿颜摩挲着茶杯说:“是啊,可是这样的秘密他怎么会知道呢?那些药羊的功效也不若那些在记载之中的芝人啊。而且我曾经是芝人又不是假的。”
箫卿颜很清楚自己曾经的身体究竟是怎么样的存在。除了芝人的血没有谁的血能够解百毒,不过也是亏了那副芝人的身体,让箫卿颜有了法子扛过那万蛊湖。箫卿颜看着自己如玉的手,没有掌纹,没有指纹,就像她这个来自一时的灵魂一样,命线全无,不知归处。
箫卿颜呷了一口茶继续说:“而且战王爷不是早早地就知道箫卿颜的身份了么,用我投胎的孩子救宋玉烟,最快的方法可不就是将它在煮成一锅汤么。你认为他会有耐性看着宋玉烟忍受着折磨慢慢地好么?”
外公当时的法子,就是每天取一滴婴儿血为药引将蛊虫一点一点的毒死,可是最后的结果可不就是造化弄人么?箫卿颜笑吟吟地说:“只能说命中无时莫强求,我也不过将事情说的夸张一些,至于战王爷受得受不了,就看他自己了。”
郝叔笑着摇摇头:“是啊,我们确实是没说假话啊,只不过那个胡族探子?那可是天蛛老人的徒弟,当初那个凌霄嘴巴太硬怎么都没有敲开来,不若这一次换宋玉烟来?”
箫卿颜的护甲滑动一下扶手,还是拒绝了郝叔的建议:“那个是胡族探子,是北梁的事情,我们东晋插手做什么?不是我们的事情不要管。至于天蛛的行踪,只要那蛊虫有事他就一定会出现的。”
郝叔也是玩蛊的行家,虽然稍逊箫卿颜,但是箫卿颜的话郝叔却听明白了:“您的意思是天蛛老人身上有母蛊。”
当年那一代蛊皇是子母蛊,子母蛊的特性是子蛊的状况母蛊能够感应,但是母蛊的情形子蛊却无从知晓。只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不知道是子蛊反噬母蛊,还是母蛊吞噬子蛊。
箫卿颜想了想那宋玉烟心脏处的那一颗蛊虫,微微一笑:“郝叔,你说我若是将那蛊虫吸收了,我的内力能不能增加呢,最近吸食了那么蛊虫都只是增加毒性耶。”
郝叔笑着说:“就看战王爷舍不舍得那一个如花似玉的大美人。”
池君墨浑浑噩噩地回到了战王府,抚琴见他脚步不稳连忙搀扶,却被池君墨一把推开了。池君墨瞪着血红的眼睛:“去把如画叫过来。”
抚琴有一些犹豫:“王爷,如画已经回万安寺了。”
池君墨看着抚琴:“那就给百里家下拜帖,我要亲自弄清楚。”
“是!”
这一日下午,箫卿颜和百里晋正在品茶,小童子笑嘻嘻地跑过来跟百里晋说:“老爷,战王府的拜帖,说是希望明日来拜访。”
百里晋听到池君墨这三个字就有一些反感,不过他还是接过去看了一眼然后递给了箫卿颜:“这个人的拜帖都可以装上一箱子了,你说到底要不要答应呢。”
箫卿颜也知道百里府对池君墨的不待见,不过想到这一次玩笑话,箫卿颜笑着说:“全看外公的意思,不过他来我也猜到原因了。”
箫卿颜见百里晋有一些疑惑,箫卿颜便将上午发生的事情详细地告诉了百里晋。
百里晋摸了一把自己的胡子笑着说:“既然你都已经说了,那么我再给他一点补充好了,看看那小子是什么反应。”
箫卿颜笑着为百里晋满上一杯茶:“郝叔还说我调皮捣蛋,原来外公也喜欢这种玩法。”
百里晋呵呵一笑:“老了,老伙计们都不在了,总要找一些乐子不是么?”
箫卿颜自然知道百里晋的老伙计是谁,这短短三年北梁的丧事可以说是不少,显示左老病故,而后楚相爷身亡,和外公交好的老人家全都不在了。外公这个年纪本该是含饴弄孙的年纪,可是现在……
箫卿颜只觉得自己是对不住他,箫卿颜只好将话题扯开来了:“没错,送上门来捉弄的人,怎么能放过呢?”
第二日清晨,箫卿颜早早地醒了,小白讨好地蹭着箫卿颜的脸,箫卿颜一看它就知道这家伙想要怎么了。箫卿颜看了看小白粗了不少的腰围直接将它的头拍到一边去。自从来到北梁,小白的运动量大大减少,原来在东晋的时候小白的饭量大,运动量大反而没什么。可是在北梁,这条蛇就彻底废了。
箫卿颜没好气地拍着小白的脑袋:“我说你这个家伙,再这样下去,你明年春天的脱皮非得难受死你不可,你看看你现在粗了多少。”
郝叔听到箫卿颜的责骂声端着托盘笑呵呵地进来了:“哎呀,这没什么,就意味着小白要长大了不是么?”郝叔放下托盘,摸着小白的肚子,一时间脸沉了下来。
箫卿颜有一些奇怪地看着郝叔:“这是怎么了?”
郝叔面色古怪的说:“主子,小白不是吃多了,而是怀孕了。”
“什么?”
玉明苑因为一条蛇变得鸡飞狗跳,而百里府这边更是因为池君墨的到来而变得上下不安。百里晋倒是不慌不忙,拿着药材考着刚入门的小童子,而周围的人则全神戒备生怕这个疯子在这儿发了疯。
池君墨盯着周围人的目光朝百里晋跪了下来:“小子见过百里先生。”
池君墨行的是晚辈礼,也是当时箫卿颜归宁的时候没有给百里晋行的礼,这一礼在这里补上却也是太迟了。
百里晋考完了小童子最后一位草药才看了一眼池君墨:“起来吧。”
待到池君墨站起身来,百里晋便对周围毙了一个散去的手势。弟子们鱼贯退出,不过却不安地守在门后,生怕池君墨对百里晋不利。
百里晋看着池君墨开口问:“你今日来所为何事?”
池君墨抿了抿唇:“百里先生可知道芝人?”
百里晋抿了一口茶:“知道,金蛇使已经跟我说了昨日的情况,我就料到你一定会来找我问一个明白。”
池君墨觉得自己的嗓子有一些发干:“那么百里先生,您当时为什么还要告诉我法子?”
百里晋看了一眼池君墨:“因为就算老夫不告诉你法子,你还是会找出其他的法子,还不如老夫说出最稳妥的法子,只要你不急功近利,那么说不定颜儿会逃过一劫。”
池君墨闭上眼睛:“您不觉得这样冒险么?”
百里晋放下茶盏,抬起了眼皮瞟了一眼池君墨:“没错,是冒险,所以老夫在赌,赌你会念在百里家世代为民的份上放过颜儿。可是老夫赌输了不是么?”
池君墨垂下脑袋:“宋玉烟就只有这法子能救是么?”
百里晋点了点头:“除了这法子,就是依照金蛇使昨日告诉你的法子,反正你为了那个女人叛国屠城都无所谓,只不过是牺牲一个人,对你来说没什么大不了的。”
池君墨猛地抬起头来:“医者仁心,就没有其他法子么?”
百里晋笑着摇摇头:“蛊术与医术虽然有共同之处,但是还是两门不同的学问,这你要问她,问我这个快要入土的老头子实在是不合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