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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吹过。
阳台上的莫茉望着城市夜景，长发飘飘。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留着我最爱的发型。”王晓奕轻笑着说。
“子衿最爱这种发型，”就像是赌气般，莫茉想也没想地就开口说了这句话。
王晓奕侧头看着她，笑了，“好吧。”
莫茉知道他在看着自己。倔强似地不回头看他，依旧看着夜景。
“也不知道子衿现在在干嘛。”她小声嘀咕着。
又是一阵凉风。
莫茉双手环在一起。
突然肩上多了一件黑西装披在身上，她愣怔了两秒后又大声说道，“喂，你以为这是在演电视剧啊，披件衣服就不冷了，那些都是骗小女生的好吗？风又不是从后面吹来的，披了也没用啊。”
“那你意思是要我抱着你？”王晓奕顺着她的话，笑着说道。
“我……”莫茉被气得转过头来看他，然后飞快地避开视线，“你……你自己不冷吗？”
“我体质比你好，况且你才……”才没了孩子，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口，心里有点酸涩，是愧疚。
“还是你自己穿吧。”莫茉将肩上披着的西装扯下来，然后举着递给他。
王晓奕看了看她递衣服的手，然后看着她不肯看自己的头，心底刺痛，眼神有点黯然，“为什么不看我？”
“你又没子衿好看，有什么好看的。”莫茉开口说着。
凝望着她的侧脸，他是又好气又好笑，“你现在的样子，会让我觉得回到了很多很多年前……那时的你也是这样的倔强任性，是个让人又爱又恨的臭丫头。”
静静地听着王晓奕的话，莫茉心底也是复杂。
“是啊，那时的我们都是快乐的，为了一点点小事就会不开心，也会为了一点点小事情就很开心，”莫茉望着夜景的眼睛渐渐没了焦距，仿佛灵魂已经穿越回了从前，“可是……那些都已经是曾经了，再也回不去了不是吗？”
王晓奕看着此刻感伤的她，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是啊，一切都是过去式了，再也回不去了，那时，他以为她会永远是属于他一个人的臭丫头……
“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即使我心里一遍一遍地说服自己……”
思绪回来，莫茉回答着王晓奕刚刚的那个问题。
“为什么？是因为……死去的孩子吗？茉儿……对不起，如果我不这么做的话，可能你就会跟上萧子衿一起离开，这有多危险你知道吗？我怎么可能忍心看着你去冒险？”王晓奕抓着她的手腕解释道。
“这些理由我都知道，我心里也清楚……”莫茉低头，轻轻地说道。
“所以……这才是你后来没告我的原因，是吗？”王晓奕克制地松开了她的手，手心攥紧着。
“这是一部分，还有我欠你的这么多年……”莫茉低着头，眼睛湿润。
“没关系的，茉儿……我不怪你，这些都是我自己情愿为你做的，只要你知道，除了萧子衿还有人爱着你就行，即使……陪着你的人不是我，这两天，我也想清楚了。”听到莫茉的话，他能感受到她此刻的心痛，也知道她心里的挣扎，如果自己不这么说的话，她也许会愧疚一辈子。
“哈哈，你说的话，好像我的台词啊。”
这时，阳台上多了两大一小，那是顾凌风，他抱着婷婷，牵着君君站在逆光的地方，正从这边走过来。
莫茉跟王晓奕都同时转头看过去。
“妈咪。”君君一把扑到莫茉身边，抱着她。
“不对，应该说是适合我，这些台词适合我，想不到咱俩还是同病相怜啊，哈哈。”顾凌风看起来心情不错。
王晓奕没有再说话。
“你怎么回来了？那……子衿是不是……”莫茉眼睛亮亮地看着他问道。
“他没回来。”顾凌风敛去脸上的笑容，严肃地回答，“他让我过这边来看着你们，即使这边有杰翱跟陈诉，他还是不放心，他真的很在意你跟孩子们呢，还有……”他目光看着莫茉瘪平的肚子，又说，“肚子里的孩子的事我们都知道了，他让你别伤心，好好养好身体，让我给你捎带了一句‘对不起’，这次，他还是没有尽到作为一个孩子父亲的责任。”
顾凌风说完，莫茉早就已经是控制不住地泪流满面了。
“妈咪，别哭了。”君君扯着莫茉的衣角，看着她哭，他也想哭。
“妈咪。”顾凌风抱着的恬恬也伸出小手来心疼地给她擦眼泪。
“茉儿……之前的事情，我……对不起，”王晓奕满脸的愧疚之色，“为了将功补过，我希望你相信我，或许我提供的这些线索，对你们有利。”
莫茉泪眼婆娑地望向他，一颗晶莹的泪滴顺着泪痕滑下，她轻微地点了点头。
“即使是这样，我们还是先进去，莫茉现在的身子不宜吹风。”顾凌风看着王晓奕说道。
“好。”王晓奕扶着莫茉往里面走。
“我来扶我妈咪！”莫茉拍掉王晓奕放在莫茉腰间的手，朝他大声吼道。
“君君，快跟晓奕叔叔道歉。”莫茉有点生气训斥道。
“我不！”君君仇视的目光瞪着王晓奕。
“来的时候妈咪是怎么交代的？”莫茉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我……”君君气得眉头皱了起来，然后大步往里面走去，“哼！”
“这孩子跟他挺像。”王晓奕望着离去的君君，微笑着说道。
“我们是爹地的孩子，哥哥当然是像爹地啦。”婷婷看着王晓奕说着，相比之下，婷婷显得懂事得多，至少没有仇视的目光。
“婷婷，待会儿进去了，你可得好好开导开导你哥哥。”莫茉对着嘴巴说着。
“好的。”婷婷点头答应。
“好了，我们先进去吧。”顾凌风催促道。
王晓奕没有再碰莫茉，而是选择走在了他们后面，望着莫茉的背影，眼睛里满是深情。
她还是和小时候一样清瘦，即使变了很多很多，可在他眼里，她永远是他心里的那个臭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