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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婆娘和吴迪他妈不说话,两人在七舅公身边左一个右一个,你瞪我一眼我瞪你一眼,推开门看着我和吴迪的样子,那神婆娘立刻就心领神会掩口笑了起来,仿佛自己料定了要看好戏,用眼神瞄了一下吴迪他妈怪声怪调地说:
“哎哟哟,这肚子里的娃还弄不准是老大的还是老二的呢……”
吴迪他妈瞪了神婆娘一眼,握着拳头说:“管他是谁的,也是我老吴家的后代,干你什么事!你个不留后的人还是少管闲事为好!”
七舅公看了看吴迪他妈咳嗽两声说:“家里有要死的人就不能积点口德吗?”
吴迪他妈低着头,虽然抱怨可也不敢顶撞七舅公,倒是吴迪他爸开了口,走到吴迪面前低声的训斥他说:“你干什么呢!你不知道你哥哥现在的病情吗?这么就这个时候出现什么事。”
虽然是训斥,可我听起来就特别的不舒服,仿佛如果不是在这个时候我以后还必须要服侍吴迪。
吴迪一看人多了,急忙开口说道:“不关我的事,都是她太……”他欲言又止仿佛很难开口。
我知道他在装模做样,可是在这些人的面前,我即便是开口解释也没人信我。
果不其然,吴迪他妈和七舅公同时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快点说清楚。”
吴迪这才开口不好意思地说:“我刚刚不是想占她便宜,我只不过是想教训她,你们知道吗?我哥躺在炕上马上就要一命呜呼了,她竟然在旁边做那种事……真的!这个女人简直是邪恶到家,要我说把她这样的祸水留在村子里太危险了。”
吴迪把我说成什么危险物种,我当时一听急忙说道:“要不你们就放我走。”
神婆娘看了我一眼,她走到我面前淡淡的闻了一下,而后笑了笑说:“要我看也未必是一个人吧?”
这一句话吓得我心里咯噔咯噔的,我急忙低下了头指着炕上的吴安说:“他都快死了,不是我自己是谁?我受不了没有男人的日子,我求求你们高抬贵手放我走吧!”
我本来想顺水推舟求得自己离开这里的一线生机,却没想到我的话刚一出口,七舅公的脸上便浮现了一丝和年龄不符的红润笑意,他身后其他的男人也笑了。
看来在这个村子里好人不多,男人们都希望村子里多几个像神婆娘那样年轻漂亮风韵多姿的女人,怎么可能放我走,我把他们想得太憨厚了。
吴迪他妈是真正的嫌弃我,走到我面前狠狠地打了我两下,指着我的肚子说:“我要不是看在你身体里有我吴家的后人,我今天非打烂你的嘴!”
神婆娘看了看吴迪他妈,浅笑着说:“哎哟老吴婆子,我听你这话是想息事宁人呢,你不是得理不饶人的吗?怎么今天就不想把这事弄明白呢。”
神婆娘是挑拨的高手,她的话音刚落,村子里有一些很不自信的女人便跟着她一起应和道:“可不能把这样年轻漂亮的女人留在村子,她若是个好姑娘还好,这样不三不四在丈夫死的时候都能自己做出这种事,真是丢死人了!要我说就快点给她赶走!”
“对对对!这样的女人在村子里,我们还怎么好生过日子!七舅公你可得给大伙做主!”三言两语七舅公一时之间不好开口。
倒是吴迪他妈一边向众人作揖一边说:“咱们都是乡亲故里,你们大伙给点面子,我儿子马上就不行了,我现在全都指望她肚子里的这孩子,要是她现在走了我们吴安可就断后了,我求求大家……求求大家……”
吴迪他妈这个人向来是帮人不吝啬力气,在村子里也是有一些威望的,更何况她和七舅公有些偏亲,所以她这样一求大家并不好再开口。
神婆娘站在那斜着眼睛看着吴迪他妈冷笑着说:“好,我这人不做损,既然你老吴家现在快死人了,我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和你较劲,那就让她留下,我倒是要看看,她能不能给你生出个大孙子!”
七舅公叹了一口气,打了个圆场说:“你们两个女人可别争了,这村子里要说能干当属吴迪他妈,要说能掐会算自然是你神婆娘,你们两个整天这样互相敌视,要我怎么当家做主!都把自己心里的气消一消,眼下村子里大难临头就不能识大局懂大事吗?”
神婆娘微微一笑摸了摸自己的脸蛋,扭着屁股往屋里走,一边走一边说:“我一个女流之辈为什么要识大体懂大事呢?我只要知道在炕头上怎么让老爷们舒服,我就是好女人了,不像有些人一天就知道撸着胳膊干活,自己的男人都照顾不好。”
“你个倒大霉的,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
吴迪他妈冲进屋去,看见躺在炕上的吴安又把手收住了,村民们也都走进屋,大家围着七舅公站在吴安的头顶上,吴安就躺在炕上脸色苍白一点动静都没有,连喘息似乎都已经停止了。
七舅公出手在吴安的鼻子处摸了摸,吴迪他妈开始放声大哭,一边哭一边说:“我苦命的儿子啊!你本来是好好的,两岁的时候就摔成这个样子,都是我没照顾好你,你放心我一定照顾好你儿子把他抚养成人。”
她放声大哭惊天动地,却听见有人笑了一声,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却见笑声竟然是来自躺在炕上的吴安!
紧接着七舅公向后退了两步,却看到吴安真的坐了起来,他仿佛和众人玩笑一般痴痴傻傻的说:“哈……你们都被我骗了吧!我没事呢没事呢,来媳妇,我搂搂你我的大媳妇!”
我站在地中间只感觉头皮发麻,吴迪和吴迪他爸猛地将我推了一下,我一下子冲到吴安旁边,吴安将我抱住,他的手是暖的和刚才不同。
我怔怔地看着吴安,他脸上已经没有刚才冷漠的神情,没错!此刻的吴安活了,但是‘他’已经走了。
我心中竟然有些怅然若失,这个来无影去无踪的家伙,每一次都会附着在吴安的身上现身,我想见他的真容都那么难,不过想来他倒是对我兴趣十足,否则的话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纠缠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