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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情话绵绵
第六十五章情话绵绵
眼看着慕海颜的脸色不郁，夏一鸣原本想再追问几句，想想还是忍住了。
倒是她一挑眉头，表情冷漠：“我以为你在调查我的时候，一并把这些事情都查清楚了呢。虽然没有几个人知道我和郑家的关系，但如果有心，还是查得到的。”
他看得出来，慕海颜不高兴了。
“太深的东西，我没有挖。”
夏一鸣诚实地说道。
她看了他一眼，轻轻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我只是不愿意回首那段日子，我妈出了意外，在医院里昏迷不醒。每天都有穿着制服的人来家里找东西，他们很凶，我人小，拦也拦不住，最后只能任由他们乱翻一气。他们都说我爸是个大贪官，死了也是罪有应得，我去求郑家的人，他们忙不迭和我们一家三口撇清关系。你不知道我二婶当时有多高傲，她一直看我妈不顺眼，说她是狐狸精，我是小狐狸精，生来就是祸害男人的。被她一撺掇，我还挨了打。”
说完，慕海颜直直地看着夏一鸣的双眼，感慨道：“他们说，那些曾让你哭的事情，总有一天，你会笑着说出来。可是，你看，我虽然说出来了，却根本笑不出来。”
心灵鸡汤喝多了，即便再有营养，也成了砒霜。
被她这么一看，夏一鸣几乎落荒而逃。
他一直生活得很顺，没经过什么大的挫折，所以难以想象得到苦难的滋味儿，做不到将心比心。
慕海颜将夏一鸣送出了病房，回过头来，发现王阿姨正在低声叹气：“小颜，不是我想把你教坏，以后再遇到好男人，你先别那么诚实，告诉人家……”
她明白王阿姨的意思，这年头，哪有那么多生死不离。就算有男人对她有意思，一听说她的负担这么重，有个昏迷不醒的妈妈，恐怕也会望而却步。
“不怕，我还年轻呢，不着急。”
忍着眼泪，慕海颜在病床旁轻轻俯身，用额头贴着母亲的额头，低声喃喃，同慕清说着母女间的悄悄话，就像是小时候一样。
她在慕清那里多呆了一会儿，然后才离开。
走了几步，慕海颜有些狐疑地回过头，她觉得有人在跟着自己。
又走了几步，她更加确定了。
正想着，一个中年人朝慕海颜走了过来，主动帮她拎起行李箱，轻声说道：“去哪儿，我送你。”
她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马上露出小女孩似的表情，口中娇嗔道：“孙叔叔，你干嘛吓我？”
孙志杰伸出手，在她的眼前晃了一下，变出一块巧克力。
慕海颜接过，小声说道：“我又不是小孩了，不需要用糖果哄我。”
话虽如此，她还是很开心地剥开糖纸，丢到嘴里去，笑着眯了眯眼睛。
大概是在五岁的时候，慕海颜第一次见到孙志杰，他是父亲郑思危的朋友，行踪不定，偶尔出现一次，总会给她带很多漂亮的衣服和新奇的小玩意儿。
不过，自从郑思危出事以后，孙志杰也跟着消失了。
慕海颜难过了一阵子，后来想想，趋利避害，人之常情，渐渐也就释怀了。
她报上公寓的地址，和孙志杰一起走向停车场。
“小颜，抱歉我一直没有和你说实话，其实我不是你爸爸的朋友。确切地说，我是你爷爷的生活秘书，每次我拿给你的东西，都是你爷爷买给你的，托我送来。你爸爸和妈妈都知道我的身份，只是不戳穿罢了，怕你会不接受。”
走到车前，孙志杰一脸愧疚地说道。
慕海颜愣了一下，站在原地，也不上车了。
“下周五，老爷子办七十大寿，你应该去的。他其实很想你，但你一直那么倔，比你爸爸还倔……”
孙志杰无奈地叹息着，他无数次看见郑旭东拿着慕海颜一周岁的照片发呆，旁边则摆着几本老相册，独自一坐就是一个下午。
所以，他才来找慕海颜，想要劝她回郑家。
“应该？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应该？儿子出事，老子应不应该去捞一把？儿媳出事，公公应不应该去救一把？当初我上门求助，挨了两个耳光，拿到了十万块，孙叔叔，你觉得我值这个价吗？”
慕海颜两手垂在身侧，暗暗地握成了拳头，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孙志杰走上前，一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安慰道：“我知道，你受了太多的委屈。你爷爷和你爸爸之间，有很多误会没有能够解开，思危出事的时候，老爷子正在气头上，想着让他吃吃苦头，长个教训也好。但他万万没有想到，思危他竟然……唉，听我一句劝，回去吧。你是思危唯一的孩子，不能一直在外面漂着……”
慕海颜挣开他的手，一张俏脸绷得紧紧的。
“孙叔叔，谁对我好，我记着。所以，你是你，他们是他们，我不混为一谈。但如果你……”
不等她说完，一辆车由远及近地开过来，速度极快。
一秒钟后，已经有人从车里下来了。
慕海颜听见声音，本能地看过去，发现来人居然是荣宠，不由得一脸错愕。
荣宠在还没下车的时候，就看到了他们，看见一个中年男人和慕海颜站在一起，还把手放在她的肩上，他不禁有些来气，直接让司机停车。
“你怎么来了？”
她后退一步，向周围看了一圈。
荣宠没有着急回答，而是眯眼看向一旁的孙志杰，主动伸出手来：“你好，我是荣宠。”
孙志杰一开始便觉得他眼熟，但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遇到，还以为自己看错了，此刻一听到荣宠的话，他马上伸出手来，颇为意外地说道：“幸会，荣先生。我是孙志杰，郑老先生的生活秘书。”
两个人相互交换了名片，客套地寒暄了几句。
李和曦也抱着一束花下了车，站在荣宠的身后。
“我来看妈妈。和曦，你先把花送上去吧。”
荣宠转过头，开口吩咐道。李和曦立即抱着花束，朝身后的住院部走去。
这个称呼，令慕海颜和孙志杰全都一惊。
“令堂生病了吗？也在这家医院？”
孙志杰率先反应过来，客气地询问着。
荣宠淡淡一笑：“不是我妈，是丈母娘。”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伸手揽过慕海颜的肩头，将她的大半身体都纳入自己的怀中，然后才挑衅地看向孙志杰，继续补充道：“来看我老婆的妈。做女婿的，难得殷勤一次，没想到就在这里遇到了。”
孙志杰的脸色一瞬间变得十分好看，飞快地闪过各种各样的表情。
荣宠欣赏够了，然后才对慕海颜说道：“我听说，你爷爷下个礼拜过生日，我们一定要送份厚礼，祝他老人家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尽到小辈的心意。你说呢，老婆大人？”
她回过神来，也不说话，只是把头扭到一旁去，看着地面。
“你们……你是……”
孙志杰按着额头，满脸惊诧，他显然没有料到，情况竟会是这样。
足足用了一分钟的时间来消化这个信息，他有些愠怒地说道：“婚姻大事，岂能儿戏？荣先生，你太过分了！老爷子如果知道，一定会怪罪下来！”
荣宠不疾不徐，面带微笑地回应道：“我一定会让他对这桩婚事满意的。孙秘书，下周见。”
说完，他压根不理会对方的反应，搂着慕海颜就走。先把她送上了车，荣宠才回过身来，对孙志杰再次开口道：“麻烦孙秘书转告老爷子，我放在心尖上的人，郑家这些年又是怎么对待的？我不追究，就已经是念着旧情了，要是有人不开眼，可别怪我六亲不认。”
孙志杰的表情明显一僵。
荣宠上了车，打给李和曦，让他自己打车回家，然后吩咐司机直接开车。
被这段小插曲一闹，他也没有了去看慕清的兴致，打算改天再来。
“你真的是来看我妈的？”
等车子发动，慕海颜轻轻开口。
“我干嘛撒谎？”
荣宠也奇怪，太巧了。
想想也是，慕海颜沉默了。
“我不想去。我看见郑家的人就恶心。”
又过了一会儿，她再次开口。
荣宠正在闭目养神，勾起嘴角：“恶心确实是恶心。但是，忍着恶心，去打他们的脸，不也挺爽的？”
他虽然没有明说，但慕海颜想了想，也就想明白了。
是啊，当初二婶沈佳美下了那么大的力气，宴请宾客，广撒请帖，就是想要把郑雨馨介绍给荣宠，抱上荣家的大腿。要是让她知道，这个男人现在居然是自己的丈夫，她一定气死了。
一想到那个画面，慕海颜顿时觉得，真解气。
还有郑雨馨，她不是一直想踩自己一脚吗？那就来试试啊，看看最后到底是谁踩谁！
慕海颜本来就是性格很倔强的人，她忍而不发了这么久，也早就憋坏了。如今，只缺少一个契机而已。
“这算不算是仗势欺人啊？”
她忍着笑意，转了转眼珠儿，表情灵动极了。
荣宠倏地睁开眼睛，慕海颜的这副笑颜猝不及防地落入他的眼底，令他的心1;148471591054062神都为之一颤。
就为了这样的美好笑容，他觉得，一切都值了。
“不算。”
他摇摇头。
“这叫狗仗人势。”
慕海颜反应过来：“你说我是狗？你骂我！”
说着，抬手就要打他。
荣宠顺势攥住她的小拳头，凑近她的耳边，极轻极轻地说道：“对啊，你就是小狗。今晚撅着，做我的小母狗。”